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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v⊙)(⊙v⊙)此为防盗章  沈奕瑾知道林老头是在担心他, 便没再反驳,他点了下头, 难得乖巧道:“我知道了。”

    林老头‘嗯’了一声, 表情缓和不少, 终于是不再气呼呼的模样。

    林老头和沈奕瑾住的并不远, 尽管因为地面湿滑,两人都走得很慢,到林老头家, 也不过只走了一刻钟。

    由于下了雪,院子里本来晒的草药都搬到了别处, 沈奕瑾进去的时候,倒是没有闻到那么重的药味了。

    林言原本坐在堂屋, 正拿着一本医书在看, 听见声音,便走了出来,他看见沈奕瑾, 笑着跟沈奕瑾打了个招呼,然后又走了过来, 代替了沈奕瑾扶着林老头进了屋。

    沈奕瑾也跟着进了屋。

    堂屋里放了火盆, 显得没有外头那么冷,林老头坐下后, 先是让林言按着他开的新方子去抓药, 之后又看向沈奕瑾, 问道:“昨日苗兰来找你了?”昨日他恰好有事去了一趟杭州城, 否则便给那女人扎上一针,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沈奕瑾没有瞒他:“嗯,她来了。”

    盯着沈奕瑾看了一会,林老头问他道:“她可是又欺负你了?”

    提起苗兰,林老头还是满脸的不喜和厌恶,他一生遇人无数,第一次遇见像苗兰那样的女人,一点道理都不讲,一言不合便开骂,一张嘴便能气死人,颠倒是非,不论黑白,若换成他年轻时的脾气,苗兰早已经尸骨无存了。

    沈奕瑾摇摇头,道:“没有。”回想了下,他皱了皱眉,疑惑道:“而且昨日,她对我倒是非常客气。”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抬头看了看他,林老头提醒道:“沈家小子,你可要小心些。”

    沈奕瑾微微颔首,笑笑的:“我知道的,不会再犯一次傻了。”

    林老头起身倒了杯茶,闻言,瞧了他一眼,点头道:“你知道就好,就怕你傻乎乎又被骗了,再像七年前一样,可怜兮兮的。”

    沈奕瑾有些无奈,但也没法反驳,七年前确实是他犯了傻,才让苗兰和沈鸿志得了逞,不仅拿走了家里所有银子,又害他失去了科考的机会。

    林言抓好了药,走进来时正巧听了这话,于是他看了眼林老头,语带笑意道:“爹,小瑾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像小时候那般了,您若是再说,恐怕小瑾以后就不愿来了,倒时您可要寂寞了。”

    林老头是越老越小,真有些老顽童的样子,虽然林言是他的孩子,但年纪摆在那里,实在已经配合不来他了,只有沈奕瑾还是每次都配合他,让他过足瘾,又不会觉得无趣,尽管林老头经常被气的胡子翘,但事实上,他是享受其中,并且很愉快的。

    瞪大眼,林老头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沈奕瑾,继续嘴硬道:“他不来才好呢,不来我还能多活几年。”说完,他就撇开脸,不看沈奕瑾了。

    摇了摇头,林言满脸无奈,他朝沈奕瑾笑了笑,然后便把手里抓好的药递给了他,又仔细嘱咐了药的吃法和用量。

    沈奕瑾一一记了下来。

    拿了药,沈奕瑾便没再继续留下,天色不早了,他还要回去做饭,而且明日要给学生上哪些内容,他还没有想好,需要回去做下准备。

    把沈奕瑾送到门口,林言习惯性地抬手想摸他的头,但想了想,改成了轻拍他的肩膀,温柔道:“小瑾,苗兰他们此时再回到桃源村,必是对你有所企图,你自己万事小心一些,倘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来找我们,爹他是个口是心非的,其实心里比谁都要疼你,你要是瞒着他不告诉他,他肯定是要跟你生气的。”

    像是想起什么,林言停了停,他轻轻笑了下,又接着说道:“你也知道,爹他要是真生气了,是非常难哄的。”

    沈父沈母刚去世那会,沈奕瑾由于年纪小,长得瘦弱,又只会读书,经常会被村里的无赖欺负,一直到后来林老头救了饿昏的他,又时常照顾他,林言也护着他,这样的情况才减少不少,但林老头和林言一不在村里,他们便又会大胆起来。

    事情发生在沈奕瑾爹娘的忌日,这一日,林老头和林言因为有事,出了远门。

    那时,沈奕瑾刚刚成了童府的西席先生,拿到第一笔月钱,他买了他爹娘生前最爱的糕点,抱在怀里准备去祭拜他们,想将他已经能好好养活自己,一个人好好生活下去的事,告知他们,让他们能够瞑目,九泉之下,不需在担心他。

    沈父沈母的墓,在村子西边的山上,沈奕瑾住在东边,需要走大半个村子才能过去,他刚走到山脚下,便迎面遇上了先前经常欺负他的几个无赖。

    那几个无赖都是村里年轻人,整日游手好闲,不做事,就知道拿着银子去买酒和赌-博,家里的事情都推给爹娘或媳妇,这次也是沈奕瑾倒霉,他们几个刚刚输了银子,正火大想找地撒气呢,他就撞了上来。

    他们知道林老头和林言不在村里,所以也就没了顾虑,不仅抢走了沈奕瑾的糕点和银子,还推了沈奕瑾一把,把他推到了河里。

    那时虽然还是夏季,正热着,但由于沈奕瑾的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于是回去后还是发起了高烧,高烧反复烧了好几日,才终于退了下去。

    这件事,沈奕瑾并没有告诉林老头,但是林老头回村后,还是听村里其他人说了,知道原委后,他先是狠狠地惩罚了那几个无赖,使他们上吐下泻不止,连连求饶,发誓再也不敢,然后,便连着好长一段时日都不高兴,整日板着脸,气呼呼的,看到沈奕瑾就哼的一声,翘着胡子瞪他。

    这跟孩童闹脾气似的林老头,可是把林言给折腾惨了。

    为了哄好他,沈奕瑾和林言两人费了好大的心思,又是道歉又是保证,还几次上山去寻了草药,来来回回花了数十日,才终于是将林老头哄得眉开眼笑,不再生气了。

    这样的经历,一次便够了,沈奕瑾是绝不想再来第二次的。

    回想起这件事,沈奕瑾深有体会地点了点头,他应道:“我知道的,林大哥你放心吧,我不会再任他们欺负了。”

    他已经不是十几岁时的他了。

    起先的时候,他们并未认出被绑的人是沈奕瑾,直到那山贼将昏迷的沈奕瑾扛上肩,露出了他的脸来,他们才认出来,只是因为离得太远,他们来不及出手相救。

    赫章和洛正青很清楚,沈奕瑾是自家将军的救命恩人,是一定要救的,于是他们两人对视了一下,默契地兵分两路,赫章追上山贼,留下记号,途中再想办法救走沈奕瑾,而洛正青则去桃源村找施南钺,将此事告知他。

    施南钺听完禀报,神情变了几变,他猛地站起身,看了一眼洛正青,寒声道:“带路。”此时的他,周身的气势不再隐藏,压的人喘不过气,连平时活跃的野猫,都没了声息。

    见施南钺要亲自去,洛正青皱了下眉,但到底也没有说出阻止的话,他无声地点了头,之后便率先一步,走在前头,为施南钺带路。

    他和赫章有一套独一无二的记号,世上能看懂的,只有他们二人。

    顺着赫章沿途留下的记号,施南钺和洛正青来到了山贼所占据的那座山的山底,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抬头望去,山峦高而险峻,树木遮天蔽日,山林阴暗恐怖,实在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看着眼前的好几条岔路,施南钺蹙起眉,问道:“他们是从哪条路上去的?”

    洛正青在附近找了找,终于在一棵树木的底部找到了一个极小的记号,他回头道:“将军,是这条路,赫章已经追上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施南钺便已经将自己的内力推到一个极致,然后运起轻功,跃了上去。

    一路疾驰往上,施南钺的眉头始终皱的很紧,他想不出来,这伙山匪抓沈奕瑾作甚?抓你按,他又想到是否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暴露,连累了沈奕瑾。

    想到这个可能,施南钺心里便涌起的自责。

    两人运着轻功,很快便来到了山峦中间,这里又有三条岔路,分别在南、北、西三个方位,林间树木高大,即便是往上看去,也看不清远处,根本分不清要走何处。

    洛正青低头寻找赫章留下的记号,正寻找着,忽然听见北面的那条路上传来了脚步声,他迅速转头,和不远处的施南钺对视了一眼,彼此点头后,便纵身跳上了最近的一棵树上,他抿着唇,注视着那条路,眼神锐利不已。

    不一会,那条路上便有人走了出来,来人正是赫章,他的手里,还抓着那名绑走沈奕瑾的山贼。

    见来人是赫章,施南钺和洛正青便从树上跃了下来。

    赫章看到施南钺,便一脚踹在了山贼腿上,直接将他踹到了施南钺的跟前,“将军,便是他绑了沈秀才。”他知道沈奕瑾是个秀才后,便一直用沈秀才称呼他。

    施南钺低头看了那山贼一眼,眼中的杀气让那山贼浑身一抖,连声讨饶,收回视线,他又往赫章的身后看了看,发现没有沈奕瑾,皱眉问道:“沈奕瑾呢?”

    赫章回答:“属下来得迟,到的时候,沈秀才已经自己跑了,就只抓住了这名山贼,想来他该已经下山了。”

    施南钺闻言,抬头看了看天色,眉头皱的更紧,他指了指脚边的山贼,问道:“你是何时抓到的他?”

    这会儿的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山里入夜之后,是非常危险的,纵然是一个会武功的,也要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狼群,何况这山林岔路繁多,若是走错路,根本无法下山,还会迷了路,沈奕瑾一个文弱书生,能不能顺利下山,都还是问题。

    赫章怔了下,很快也明白了过来,他的表情变得严肃,回答道:“我是两刻钟前抓到的这山贼。”

    施南钺点了下头,对他说道:“赫章,你且带着此山贼先行下山,正青,你我各走一路,去寻沈奕瑾。”

    “是。”洛正青面无表情地领命颔首,随后便运起轻功,朝南面的路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