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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从华脸都变了,看着那似笑非笑的面孔,心中突突直跳。

    不会的,这些事只有他跟阮烟儿两个人知道,绝不会有第三个人。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很快就镇定下来,一脸痛心的望着阮林君。

    到了这个时候,他自然也不想再演下去,那么多年早就想除掉这个弟弟,今日终于如愿以偿。

    然而即使他插翅难飞,阮从华也喜欢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四弟很抱歉,虽然我也很想相信你,但是为了族人我不得不这样做,希望你能谅解”

    呵呵!虚伪!

    阮林君坐在位置上,看也不看高台上的人,只顾着杯中的美酒,一杯接着一杯从未间断,似乎周围的人都不存在。

    阮从华面色微变,对着身旁的老管家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听见他说道,“族长有令,阮林君是不祥之人会带给村子灾难,虽不忍但为了族人着想特赐火刑”

    火刑,那可以算是苗族比较严重的刑法,一般而言只有罪不可赦的人才会下这么重的刑法。

    但也有例外,那就是如同阮林君这般被认为不吉祥的,他们认为只有火刑才能除去厄运,所以众人并不觉得残酷。

    阿英手中的帕子紧紧搅在一起,小声道,“这是不是有些误会,阿…四弟怎么可能是灾星,我…”

    ‘啪!’她还要再说,却被阮从华一巴掌打了过去,“贱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双阴骛的眸子满含戾气,吓得阿英低垂着头,再也不敢开口说半句。

    看着毫无反应的阮林君,他心中迸发出一股滔天的恨意,越是安静他的心里就越发不平静。

    一定要叫他尝尝痛苦,痛不欲生的滋味阮从华才会兴奋,高兴。

    “族长英明!族长英明!族长英明!”外面的村民不停高呼,她们的面上并没有半分同情。

    阮林君早就明白,对于这些所谓的族人早就失望至极,当初也是他们逼着父亲杀了母亲。

    这些人,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只要涉及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变成刽子手。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想必接下来阮从华应该要有所行动,再等等他就能见到姐姐。

    果不其然,原本高呼的村民突然恐惧的跪在地上,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大地上传来一阵声音,那像是大地被震动的声音,慢慢的由远及近而来。

    若不是阮从华表情太过镇定,都要以为是发生地震。

    “四弟,你不是一直很想念烟儿吗,今天我把它喊出来让你们姐弟团聚,也算是我这个兄长最好为你做的事情”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只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笑容中隐藏着什么。

    闻言阮林君手中酒杯顿了顿,转头朝着外面看去。

    不多时,一个庞然大物就出现在主院中,它一出现那些草鬼婆体内的蛊虫都有些蠢蠢欲动。

    她们的面色很难看,可是根本无法克制,因为这就是蛊王,可以压制一切蛊毒的存在。

    顺着那目光,阮林君终于看清楚姐姐如今的模样,当下就握紧双拳眼底露出一抹痛苦。

    这哪还是个人,最起码从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是个人。

    它大约有三米多高,人站在它面前就像是蝼蚁,它的全身都是沟壑纵横肌肉,那张脸根本就分辨不出什么。

    这就是蛊王和人合体,遭到反噬后的阮烟儿,已经彻底变成一个丧失神智的怪物。

    她不认得任何人,但是阮林君却情不自禁喊出声,“姐姐,姐姐我是阿君,你不记得我了吗?”

    如今的阮烟儿神智全无,自然不会记得他,看到有人靠近两只如同蝎子的大钳子发出危险的声音。

    见此阮从华笑了起来,“四弟它已经不记得你了,若是惹怒它可是会被吃尽肚中的”

    阮林君自然知道,从小父亲就提过蛊王的事情,只是即使亲眼看见他还是忍不住抱着一丝幻想。

    继而双眼散发着阴狠的光芒,冷声道,“阮从华你还真是蠢,你当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吗?”

    阮林君抬起头,平日里阴郁得双眸越发诡异,透着阮从华看不懂得自信。

    自信?是装的吧,阮从华可不相信这个贱种还有什么本事。

    却见这时秦知微几人突然抬头,半点没有中毒的迹象,他虽诧异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是几个年轻人罢了,难不成他还对付不了?

    但是看着那碍眼的笑容,他就觉得心里极不舒服,“阿忠,派人立刻行刑”他一点也不像看到这个野种,越看心中的怒气就越甚。

    管家自然领命,他一直都是阮从华的人,自然也看不顺眼这四少爷。

    然而就在这时,阮林君手中的短笛却响了起来,刺耳的声音传来叫他们忍不住头痛欲裂。

    阮从华眼角直跳,忍着头痛大声喊道,“快行刑!”

    他的心中总有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野种似乎并不是大放厥词,而是真的胸有成竹。

    只是阮从华如何想,也想不明白他的自信究竟来自那里,直到看见突然出现的守卫才恍然大悟。

    “老头竟然把他们都给了你!”阮从华睚眦欲裂,滔天的恨意再也无法掩饰。

    也就在这时,那疯疯癫癫的长老突然走到阮林君身旁,恭敬的朝着他行礼,“族长!这篡位之人该如何处置?”

    一句话,形式完全逆转。

    阮从华从未觉得,当了几年的族长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甚至还没有开始动手就已经输了。

    阮族护卫,那是一支神秘的力量,他们一般不会出现,也只会听从族长的命令。

    多年前,阮父就把这支力量给了阮林君,原来蛊笛之所以是族中至宝,一来是控制蛊虫,而来便是召唤这阮族护卫。

    他们只认定族长,他说的话即使再不合理也不会反对,这是一支绝对忠诚的力量。

    阮从华继位后也曾寻找,只是他们太神秘根本无从寻找,加上已经许多年没出现,是以也就放下心来。

    跪着的村民,感受着今天晚上接二连三的变化,这心里也跟过山车似的五味具杂。

    即使再没见识,他们也懂得阮族护卫的象征,也就是说阮从华才是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

    这些人就是这样,墙头草说的就是这些族人,阮林君早就对他们失望透顶。

    “哈哈哈…好!好!”阮从华突然仰头疯狂大笑起来,他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不是输在心计谋略,而是输在老头的偏心上。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只是这么多年一直自欺欺人。

    然而阮从华也不是那般轻易认输的人,就算是输了他也不会叫那个贱种好过。

    看着眼前的阮烟儿,还有一旁座位上的秦知微,他的眼底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

    突然间阮烟儿动了,发疯般的朝着秦知微而去,阿英坐在上面搅着手帕,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突。

    她知道不应该,可却莫名的有股异常的兴奋。或许这个女人死了她就有机会。

    影二一脸冷漠,手中的匕首不时的在她身上刺出鲜血,凭借着那矫捷的身躯,蛊王根本奈何不得。

    他们不是苗人,蛊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没有用处,只是渐渐的蛊王似乎怒了。

    地上又开始如同那天,到处密密麻麻的都是蛊虫,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蛊虫将整个院子都包围。

    “阮从华,你快让她停下来,你疯了吗?”长老朝着高台吼道。

    虽然他不是正经族长,但是这蛊王却听从他的,只要他不喊停蛊王就不会停手。

    “没错我是疯了,我不好过你们也休想好过,我就说死了也要拉着你们下地狱,哈哈哈…”

    满屋子都是蛊虫,即使是那些苗民被蛊虫咬到,也立刻就倒下没多久就没了气。

    “族长救命!”有人忍不住,惊恐的喊着阮林君。

    然而此时,他的目光只紧紧盯着阮烟儿,仿佛对周围的一切看不到一般。

    而护卫,没有得到他的命令自然不会轻举妄动,于是场面就有些诡异。

    知微皱着眉头,这次过后她觉得自己对于虫类越发讨厌,尤其是密密麻麻的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她冷哼一声,催动体内的灵力很快掌心出现一簇紫金色的火焰,那火焰分成小火球,朝着地上砸去。

    紫金色的火焰透着妖异的颜色,落在地上那些蛊虫直接被烧的一干二净。

    影四人崇拜的望着自家小姐。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这一刻对她的敬仰却一发不可收拾。

    奈何蛊虫源源不断,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知微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阮烟儿,缓缓走到她面前五指微张,一丝丝乳白色的灵力源源不断朝着阮烟儿大脑的地方聚集。

    渐渐的明显察觉到,她的动作似乎慢了几分,而且地上的蛊虫也在减少。

    阮从华面色一沉,咬破手指控制着血珠没入阮烟儿体内,但是也只能让她稍微挣扎片刻,随后就彻底沉寂。

    他不明白,这少女究竟对它做了什么,自己竟然控制不了。

    阮从华气的大叫,再也维持不住形象,“你这妖女使了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