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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突遭横祸

    二十多年过去了,来到金家湾的土匪怎么样了呢,之前没有详细的说过,现在,重点的说一下。

    首先,说说“灰狼”吧,过去,尽管战争一直不断,军阀混战,北伐战争,还有各种起义,都对金家湾的影响不大,只是近几年来,日本鬼子在中华大地上大面积的烧杀抢掠,好多人的家园被废,流离失所,逃难来到这里的难民越来越多,灰狼的山寨,出现人多粮少的问题了,再加上本地方又连年欠收,境况是越来越差。

    仙姑岭,“二娘”姓申,申公豹的申,“申二娘”听起来,跟“孙二娘”几乎差不多。她这里,来的人不多,也许,她对这种打打杀杀,躲躲藏藏的生活有点厌倦了吧,山寨的事情,爱管不管的,自己的女儿,林玉英,刚出生,就在湘西的时候,争夺山头的战斗中,失去了父亲。她教女儿的那点功夫,根本就不像是为了报仇的,防身的话,还差不多。后来,她突发奇想,竟把女儿送到“妙音”师太那里,跟“妙音”学习琴棋书画,看不懂了吧,难道要把一个土匪的女儿培养成“才女”不成,今后的梦想,还能做官?自古官与匪,那是绝对的对头啊。

    “老鹰”占着赤塔山,金家湾的灵魂之地来的,按风水先生的话说的,谁占着这里,本该是金家湾的统领,老鹰是有这个心思的,或者说有这个野心吧,无奈手下无能人啊,特别是他的那个助手刘民辉,长得和老鹰挺像的,然而,他的本事却是吃喝嫖赌,样样行,就是干正事不行。刚来金家湾的时候,刘民辉还是个小孩子,他的父亲,在湘西土匪争夺山头的战斗中,为保护身中数枪的老鹰,把命丢在了湘西的大山里。所以,刘民辉的本性不好,老鹰呢,也纵容着他,结果,就这样了。

    三股土匪都知道,没可能这样长期共存下去的,迟早要发生山头之争。还有就是政府,有得空闲的时候,也会要来对付他们。因此,都在心里做着盘算,总希望自己是最后倒下的那一个。当然了,谁都知道,土匪自己也知道,土匪的最终结果,要么被招安,要么被消灭,没可能永远“土匪”下去的。

    土匪的事就说到这里,现在说我们家的事,唉,都是土匪害的。

    早上起床后,祖外婆今天不知为什么,心里慌慌的,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做事情也丢三落四的,梳头的时候,把镜子不小心碰到地上摔碎了,吃早饭了,却发现自己忘了漱口。

    年底了,祖外公和管家一起准备出门去收账,祖外婆走过来,问这问那的:“棉袄是不是太薄了,冷不冷,要不要换一件厚的?”

    祖外公摸摸身上的衣服,笑着说:“天气还不是太冷,这衣服足够暖和了。”

    “要不要带雨伞,今天会不会下雨。”

    “你看这天上的太阳,明晃晃的,今天不会下雨,估计这几天都不会下雨的,冬天下雨的时候本来就不多。”

    “那……。”祖外婆还在问其它问题。后来,还说了一句:“金昌成,要不,今天你别出去了。”

    祖外公觉得祖外婆今天特别的不正常,问她:“怎么了,你不舒服吗?我看你今天有点不正常,今天不去,明天也得去啊,年底了,还有好多家的账没收呢,忙不过来了。”

    祖外婆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哪儿不舒服,你很忙,不耽误你了。”

    祖外婆站在院子门口,一直看着祖外公和管家走远了,背影消失在山里的树林中,才回转身走进门来。

    要出问题,总是那么的凑巧,祖外公出门后,心里还是惦记着祖外婆的,她今天真的有些不正常,担心祖外婆会不会身体不舒服,他想赶快把账收了,早点回家。可是,这几家客户,全都是要他稍稍等一下,他们到外边把钱凑齐了,马上就来结账。你说,要是他们没钱的话,就走了,不用等了,虽说时间不多,半个钟左右,然而,这家等一会,那家等一会,再加上人家请你喝杯茶再走,难道还那么不近人情,拿了钱就跑?不是太世俗了吧,认钱不认人。冬天的白天时间本来就不长,所以,天就黑下来了。

    赤塔山上的刘民辉,今天又去县城赌了,手气那么臭,老是输,这个家伙,不服气,老子就不信了,一把都不赢?来一把大的,结果,这一把,他的“地八”被庄家的“天九”给吃了。摸摸身上,没钱了,此时,他眼睛都红了,妈的,这么邪,不行,再来,红着眼,走到赌坊的钱庄,借了高利贷,真的是撞鬼了,又输了一个干干净净。

    身无分文的走出赌坊,到哪里去搞钱来,高利贷的钱,那是到期连本带利一定得还清的,赌坊,也是土匪开的,而且那些土匪,是土匪中的顶级土匪,只认钱,不认人,谁欠了他们的钱,就是亲妈亲爸也不行。赌坊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杀手,专门对付到期还不了钱的人,轻的,割了你的手,砍了你的脚,重的,不用说,你的命肯定没了。

    绑票,那得土匪帮一起行动,先不说能不能搞到钱,就是搞到了,大家一起行动的结果,就是为了给你一个人还赌债,其他人会同意吗?找几个人去抢钱庄?,哎呦,他自己的能耐他自己明白,那点功夫,吓唬一下平头百姓还行,要对付钱庄的保镖,算了吧,还是命要紧。

    走到金家湾“陡岭”山下,他发现后面有人急急忙忙的走来,有人来打劫,还是来寻仇的?赶忙躲到路边的草丛里。

    后面来的是金昌成和管家,山路比较窄,两人无法并肩走,祖外公走在前面稍远,管家背着装钱的褡裢走在后面。

    虽然看不清来人的全貌,走近了,刘民辉从身影和自己的判断也知道应该是金昌成和他的管家,金昌成收账回来,多从这里走回家。看那褡裢鼓鼓的,肯定收了很多的银元回来,刘民辉动了打劫的念头。他知道金昌成的儿子,武功了不得,打劫了他父亲,麻烦少不了。转念一想,这里是“灰狼”的地界,我蒙上面,又是夜里,看不清容貌,他们怎么知道是我干的,要找麻烦的话,他儿子也会去找“灰狼”的,失去这次机会,还到哪里去搞钱?不能再犹豫了,再不出手的话,人都走了。

    刘民辉蒙着面,从草丛里跳出来,一把拉住后面管家背上的褡裢,用刀割断,抢在手里。管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明白有人抢劫的时候,钱已经被抢过去了,他再动手往回抢,刘民辉的刀在他的手背上划了好多口子,血流不止。刘民辉转身跑了。

    不平安的时候,出门在外,不伤人,防身的东西总是带着一些,金昌成没有买枪,匕首还是有一把,金昌成发现管家被抢,立即返身追强盗,快追上的时候,拿着匕首对着那人的后背直刺过去。然而,跑得过急,脚下绊了石头,人往前扑,匕首插到了那人的屁股上。

    刘民辉已经受伤,他害怕金昌成和管家两人一起,把他给杀了,竟转过身来,掏出手枪,对着金昌成的后背,开了一枪。

    管家不敢再去追强盗,赶忙将衣服脱下来,撕成布条,将主人的伤口包住,防止血不停的流,然后,背起金昌成,往家里跑。

    两人满身是血的跑了回来,家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慌成一团,祖外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有人赶快去叫郎中。

    还是管家比较沉着,告诉大家,镇里的郎中不行的,这是枪伤,不是生病,必须找马车来,去县城的医院,做手术。

    找来马车,大家手忙脚乱的把主人抱上车,管家坐在车上,抱着主人。马车师傅即刻扬鞭,快马飞奔,好在师傅的技术娴熟,马儿也灵性,在夜里,尽管马车颠簸得厉害,还是安全的到了县城,跑到医院门口。马车还没停稳,管家就抱着主人跳下车,直奔急救室。

    医生立即围过来,将伤者推进急救室,赶快抢救。祖外婆和另外几个佣人也坐着另一辆马车到了。医生给管家的手臂上了一些药,包扎好了,他的伤,不要紧。

    祖外婆和管家在医院里等着手术的结果,其他人去祖外婆的娘家找金日亮。

    金日亮和他的舅舅,舅妈,还有一大帮的表姐妹,都在着急的等。祖外婆的眼泪不停的流。金日亮不哭,仔仔细细的问着管家,当时的情况是怎么回事,管家说在“陡岭”发生的抢劫时,金日亮的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牙齿把嘴唇都咬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