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得有些重了，凌夜北何尝不知凌晨曦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
他本就是想绕开“凌夜北”这个名字，现在看来，丫头还是懂他的。
放下凌晨曦，他听话地将左手伸到女孩面前，“夫人，请看。”
不想与凌夜北调侃，凌晨曦的眸子定住，那儿，片刻前她包扎好的地方全部被打湿，鲜血晕开，模糊了她的眼。
“乖，别哭！”
凌夜北最见不得凌晨曦忧伤的样子，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他就要抓不住了。
凌晨曦推开凌夜北，“你为什么就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泫然欲泣，说出口的话都带着哽咽。
凌夜北****着站在凌晨曦面前，忽然觉得有股寒风吹过，他瑟瑟发抖。
凌晨曦抱着脑袋，不停摇着头，”大叔，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任性了，我错了，错了...”
凌夜北抓住女孩的手，掰开，扶着她的脑袋，“丫头，看着我。”
“你是我...wilsonYe的女人，你永远不需要说对不起，没有人敢说你错。”
凌晨曦抽噎着，仿佛一字一句都没有听进，她满心挂念的就是凌夜北的手。
“丫头，你别这样。”
凌晨曦哇的一下哭出声来，“大叔...呜呜，你能不能穿上衣服啊...呜呜。”
凌夜北：......
凌晨曦知道，自己刚才是反应过度了。
卖个萌，撒个娇吧！
凌夜北从谏如流，披上了浴袍，也给凌晨曦裹上了一个大大的浴巾，他要将她抱出去。
“别，呜呜...我自己可以走。”她不想让他的手雪上加霜了。
凌夜北噙着笑意，“你走一个我看看。”
凌晨曦撅了撅嘴，扶着腰就勉强站了起来，一路顺着墙壁走出去，步伐轻浮，好在倒也没有摔倒。
真是个倔强的姑娘。
......
凌晨曦把医药箱拎到床上，和凌夜北面对面坐着。
忠犬大BoSS凌夜北此刻什么都顺着凌晨曦，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完成得非常好。
“手拿来！”
凌夜北伸出手，凌晨曦看到又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拆开蝴蝶结，都成粉红色的呢！
一层层抽丝剥茧，直到看到皮肉。
凌晨曦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啪啦啪啦落到他的手上。
泪水咸涩，染得男人一阵刺痛。
凌夜北前倾，将凌晨曦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
“丫头，别忘了我说过的话，谁让你哭我就毁了谁。”
凌晨曦一把推开他，“你每次都这样，你只顾着你自己，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觉得我很好糊弄，所以将你的观点强加给我，你就觉得对我是好的吗？”
凌夜北蹙眉，“丫头！你现在太激动了，不适合谈话，你先休息吧，我出去转转。”
说完凌夜北就下床，一双小手扯住他的浴袍，凌夜北不想回头。
他知道凌晨曦此刻一定又是用那双会说话的眸子看着自己，他哪里还能说出什么狠心的话。
大力一拉，凌夜北快步离开。
玄关传来声响，凌晨曦捂着眼睛，一时间泪如雨下。
凌夜北靠在走廊的护栏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怕，晚走一秒，凌晨曦会彻底爆发。
这样如履薄冰的感情，他凌夜北居然让自己处于这样式微的境况。
他冷笑着，自嘲着，一步步走到楼下大厅，灯也没开，半躺在沙发上。
躺在深沉的黑暗里。
巨大的疲惫感扑面而来，他真的累了。
按压着太阳穴，不知道小丫头有没有听话，有没有睡觉。
长吁一口气，凌夜北高声呼唤：“小十！”
一直待命的陈十不到半分钟就出现。
嗒——，大厅骤亮。
凌夜北低吼：“关上！”
陈十抿了抿唇，看来夜大BoSS的心情很不美丽啊。
“夜少，您怎么穿着这样就出来了？会着凉的。”
凌夜北挥了挥手，“你让厨房做点少夫人爱吃的，给她端上去，那丫头...肯定饿了。”
“好的，夜少，您要吃点什么了？”
“不需要。”
陈十敏锐地感觉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否则凌夜北怎么会不和少夫人一起用餐？
至少以他对少夫人宠爱的程度，肯定要亲自去送餐。
这种贴心的事情，很少轮得到他来。
陈十顿了顿，“夜少，出什么事了么？”
凌夜北的声音没有起伏，“做好我交代的事就行了，我在这里躺会儿。”
一定有猫腻！
居然分房睡了？
陈十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夜少已经够苦了，少夫人还在和他闹什么别扭呢？
深知自家BoSS性格的陈十放弃了从凌夜北这里打探到消息的可能性，他恭敬地悄声退下。
......
凌晨曦眼睛肿的像核桃，她却仍还在哭泣着，简直停不下来。
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绝望。
他们，她和凌夜北，只能走到这里了么？
吱呀——
从玄关处传来声响，凌晨曦攥紧了被单，紧张地像个初识****的懵懂少女。
她就知道大叔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陈十端着餐盘，敲了敲房门，“少夫人，我是小十，方便进来吗？”
女孩小脸上浮现出无法掩饰的失望，半晌没有发声。
叩叩叩——
“少夫人？你能听到小十的声音吗？”
陈十的内心是恐慌的，一时之间，什么为情自杀啊，为爱跳楼的场面全部涌现了出来。
不等凌晨曦应，他就进了房间。
小小的一团，蜷缩在被子里，抽噎之声低沉而压抑。
陈十本想质问的心瞬间没了，都是苦命之人，他又能指责谁呢？
怪只怪命运不公。
“少夫人，夜少特意吩咐厨房做的你喜欢吃的东西哦，小十给你摆好，你起来吃吧。”
凌晨曦闷在被褥里，说话瓮声瓮气的，“大叔呢？”
陈十能说你的大叔在客厅睡觉吗？
当然不能，他可是神助攻小十十，要是被少夫人知道夜少心这么大，直接睡了，岂不是加深矛盾？
没有听到陈十的回答，凌晨曦又追问，“你真的不知道大叔去哪儿了？”
陈十点头，而后意识到这个动作凌晨曦并看不到，就高声说了句，“没有，少夫人，您知道夜少的行踪是不需要向我报备的。”
凌晨曦想想觉得也很有道理，“小十，咳咳...你赶紧派人去寻一下大叔，他的手...”
陈十一听到手就急了，迅速打断凌晨曦的话，“什么？你说夜少的手，怎么了？”
“伤口崩裂，又流血了，他不肯让我包扎，呜呜呜，小十，你一定要...”
闻言陈十立马转身狂奔。
“喂，我还没说完呢？”
“少夫人，夜少就在楼下大厅沙发上。”
凌晨曦：...
oH！SHIT！
凌晨曦慌忙掀开被子，踉跄着追着陈十下楼。
待到眼见，她浑身僵住，竟是悲伤地连泪水都不会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