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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百夫长是六品武将,又是赵九手下的红人。

    亭长也不过是八品文官,张百夫长完全可以命人将他拿下。

    此刻亭长内心惶惶,早就听说陈果儿找了一帮武将整日坐镇在仙客来,也因此张掌柜几次来找亭长,他都不曾理会。

    没想到今日张掌柜创下如此滔天大祸,甚至连累到他的头上,亭长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大人,息怒。”一个衙役端着一杯茶来到亭长跟前,茶杯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

    亭长快速扫了一遍,往坐在下方的李师爷那看了一眼,见对方点点头,亭长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大人。”张百夫长看向亭长,眉眼间冷光凌厉,“既然张掌柜说冤枉,何不把他押过来继续提审?”

    这就是要深究不放了。

    亭长身子一震,虽是寒冬,额头上却已经见了汗。

    他身为一镇之长,难道要当着众多百姓的面被审吗?

    可张百夫长官阶比他高,又不敢违背,只好让衙役住了手,再次把张掌柜带上来。

    这时候李师爷从一旁站起,亲自走过去搀扶着张掌柜起来,趁着张百夫长不注意的时候,快速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张掌柜再次被带到堂前。

    “本官问你,刚才你的话可属实?”亭长狠厉的盯着张掌柜,语气森森,带着威胁。如果眼神能杀人,他已经死了一百次了。

    张掌柜浑身是血被带上来,趴伏在地上,身上汗水混合着血水让他颤抖不已。此刻他看似疼的说不出话来,却是心思急转,想着该怎么说?

    很快的他就做出了决定,再次向上叩头,“大人,方才都是小人胡言乱语,小人近日来偶感风寒,神志不清……”

    亭长神色舒缓。

    张百夫长则是眉头紧皱。

    如炬的目光紧盯着张掌柜,“你说的可是实情?”

    张掌柜连连叩首,口称属实。

    张百夫长眉头皱的更紧,“你莫要怕,有本将为你做主,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张百夫长说着瞟了一眼亭长的方向,语意鲜明。

    张掌柜趴在地上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这个军爷看似官不小,只是……

    他想起了刚才李师爷在他耳边说的话,“只有大人才能保住你的命。”

    亭长毕竟是地方父母官,掌握着本地百姓的生杀大权。

    至于那位军爷,就算他官再大,可到底县官不如现管,等他走了之后,亭长随时能要了自己的命。

    “回大人的话,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张掌柜一改之前的口风,再次扣头,“那些木柴和火油都是那帮要饭的弄到仙客来的,小人并不知情,伙计们夜半听闻外面有响声才出去看,却被误当成纵火行凶……”

    到现在张掌柜还在试图为自己开脱。

    亭长则是面沉似水,沉默不语,心中快速衡量着。

    身为亭长,他有权当堂定张掌柜的罪名,可偏偏旁边还坐着一位,这事就棘手了。

    而且这位武将看样子要追究到底,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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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掌柜被逼急了再说出什么不利于他的话来……

    亭长一时间如坐针毡。

    张掌柜百般抵赖且反复无常,张百夫长也气的够呛,看向一旁的亭长,却见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张百夫长气的重重一拍桌子,“胡说,明明是你要烧人家铺子,还敢抵赖,似你这般奸佞小人就该一刀砍了。”

    说着张百夫长抽出腰刀,顷刻间吓得张掌柜直往后躲,口呼,“饶命。”

    亭长则是一直默不作声,他倒是希望张百夫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能一刀砍了张掌柜,这也可以省去他很多麻烦。而且事后往张百夫长身上一推,他依旧清清白白。

    张百夫长一介武夫,心中是非黑白自有定论,让他审案他不行,但是让他杀人却比砍瓜切菜还容易。

    眼瞅着张掌柜放刁,张百夫长气的手中刀直指张掌柜,眼看着手起刀落,张掌柜的人头就要落地。

    “等等,大人手下留情。”堂外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道粉色的身影直冲进来,挡在张掌柜和张百夫长之间。

    正是陈果儿。

    她的突然出现让整个大堂都为之一静,所有人都看向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果儿姑娘?”张百夫长眉头紧蹙,怒视着陈果儿,“作甚?”

    陈果儿笑了笑,朝张百夫长福了福。

    “大人请息怒,我有话说。”陈果儿说着看向张掌柜,“你昨天来我家铺子,当着我和我哥,还有李掌柜的面说过放火烧了茗香楼也不给我对不对?”

    张百夫长不明白陈果儿要做什么,把刀还鞘,看着她。

    张掌柜自然是抵赖,“我才没有,茗香楼是我的产业,我干嘛要放火烧了,我又不是疯了。”

    陈果儿笑了笑,“你可以不承认,但是我有人证。”说着看向七郎和李二狗。

    两人立即点头,说陈果儿说的没错,“昨天他当着俺们的面说的。”

    张掌柜闯荡多年,也不是白给的,不可能因为两句话就服输。

    冷哼了声,看向亭长,“大人,他们都是一伙的,当然向着他们说话。要是这么都能定案的话,那我也可以说我根本没烧她的铺子,我们茗香楼所有的伙计都能作证。”

    这就是抵赖了。

    亭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倒也有理。”亭长转向陈果儿,“姑娘可还有其他的证据?”

    事情当时是在账房发生的,并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想找出证据几乎是不可能的,亭长这就是有意包庇了。

    陈果儿神色一滞,她还真拿不出证据来。

    这时候就听外面有人喊,“我能作证。”

    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亭长让人把他带上来。

    “昨天小人去仙客来吃饭,半路孩子闹,跑到后院去了。小人急着去找孩子,正好听着张掌柜的话……”汉子如实道。

    张掌柜立即大声辩解,说汉子是陈果儿找来的,“大人,他这是胡乱说的,谁能证明他当时在场?”

    仙客来的伙计立即有人站出来,说确实看到汉子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