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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这酒价钱极高,怕是这位客官不舍得银子的话……”陈果儿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

    只不过笑容里多了一丝轻蔑,仔细看又依旧是大方的笑,丝毫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韩德广素来是张狂惯了的,哪里受得了别人当面说他花不起银子的事?

    更何况四周还有这么多人。

    “少她娘的废话,爷最不缺的就是银子。”韩德广不耐烦的摆手,像轰苍蝇一样,“赶快拿来,告诉你,休要再唬弄爷,不然今天爷就拆了你这。”

    仙客来的伙计们一个个两眼冒火,义愤填膺,只等着东家姑娘一句话,就扑上去把韩德广人脑袋打成狗脑袋。

    韩德广这边的人则是有些胆虚,九爷和亭长大人就在二楼吃饭,韩德广如此大言不惭,他就不怕激怒了那两位?

    到时候就不是韩德广拆人家的铺子,怕是他要被人给拆了。

    此胡亭长非彼胡亭长,韩德广的那位姐夫已经暴毙了,况且就算是活着也没用啊。

    然而韩德广却丝毫不以为意,方才他说的比这更过分的还有,可楼上的人也没下来,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陈果儿也不过如此。

    再加上他方才说的那一番话,楼上那两人也断乎不至于因为一个狗屁的天命之女,而落下官商勾结的名声。

    韩德广身后的众伙计见东家有恃无恐,肝儿也没那么颤了,一个个又挺起了胸脯,跟仙客来的伙计们对峙。

    “好,那客观稍等,我这就去给你拿。”陈果儿淡然一笑,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转身去了后院。

    仙客来的伙计们怒满胸膛之余,却也有些泄气,本来还以为跟了个厉害的东家,没想到被人家三言两语就吓成了这样。

    还亲自给人家拿酒去,太失了身份了。

    楼下的议论声也传到了楼上。

    赵九和孔甲子、新来的胡亭长坐在包间里,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赵九正襟危坐在面向门口的主位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有节奏的叩击着桌面,神态悠闲,看不出任何情绪。

    右手边的孔甲子,正将一杯酒送进口中,好像没事人一样。

    而左手边的胡亭长则是对着满桌的菜肴,以余光打量着赵九。

    刚才马武进来说陈果儿不用他们帮忙,他的音量虽然不高,但在座的几人也都听到了。

    胡亭长眼睛转了转,心中顿时明了,九爷派人下去却又没坚持,反而不了了之。

    想必也是为了官声着想,可他之前的确派人下去了,这说明外界传言没错,九爷跟这家的东家有一定的关系。

    然关系又不是那么的密切。

    但不管怎样,现在是他出头的好时机,九爷不方便露面,由他出面摆平,九爷自然也会承他的情。

    想到这里,胡亭长一欠身,“九爷,此等刁民实在猖狂,莫不如下官派人前去将人拿下。”

    赵九抬眸,幽深的眸光在胡亭长的面上扫过,既重愈万金,又似轻如鸿毛。

    看的胡亭长如坐针毡,闹不明白赵九到底是什么意思?

    倒是一旁的孔甲子说话了,“胡大人不必捉急,且看好戏。”

    胡亭长又看了眼赵九,见他没反对,心知这就是他的意思,于是也不再多言,静静的听着下面的动静……

    这时候,陈果儿抱着一小坛酒回到了前面,放在韩德广面前。

    “这就是你所说的好酒?”韩德广的嘴快撇到耳朵后面了,抬手就要揭开封条,“爷先尝尝。”

    韩德广心中暗自得意,哪怕是好酒,到时候只要他说兑了水,这个陈果儿还能怎样?

    陈果儿一定会提出让人品鉴,届时就让跟他来的伙计们去尝,他们肯定是向着自己的。

    韩德广也想到了陈果儿会请楼上的那两位品鉴,但可惜,如果他们肯为了她出头的话,就不会等到现在。

    韩德广踌躇满志。

    “等等。”陈果儿按住了封印,面带笑容的道“这一小坛酒可价值五百两,这位客官可要想清楚了。”

    下面立时发出一阵惊呼声。

    五百两银子买一小坛子酒?

    当这是黄家御酿还是鲜果琼浆?

    这也太敢要价了。

    韩德广一愣之下,马上恢复了正常,里面装的是不是好酒他根本就不在乎,至于多少银子那更是无所谓的事。

    反正他不会给。

    “若是你这酒再兑水怎么说?”韩德广冷笑的睇着陈果儿。

    陈果儿也是一笑,从容不迫道“那我仙客来立即关门,从此再不踏进临山镇半步。”

    四周再次哗然。

    “一言为定。”韩德广再次要开启封条,又被陈果儿拦住了,顿时更加不耐烦,“你还要做甚?莫非是里面当真兑了水,怕爷当众戳穿你?”

    所有人全部看向陈果儿。

    “不,客官误会了。”陈果儿淡笑道“这是百年陈酿,又是酒头,别说是喝了,光是闻了一闻也是天大的福气。可这酒我只卖给了这位客官,别人麻烦都往后闪闪。”

    围观众人顿时发出一阵唏嘘声,酒头虽然珍贵,却也不是没有人见过。

    陈果儿这么说,好像怕人占了便宜,不少人心里都不乐意。

    不过却也没人说什么。

    毕竟那酒值五百两,且一小坛至多灌两壶酒。

    众所周知酒埋藏地下百年之久,必定要挥发一部分,上面凝结一层膏状,下面才是真正的酒。去掉挥发的和膏状物,剩下的酒怕是连一壶都倒不满。

    这算是天价了。

    因此四周众人都往后退出去几步,把中间空下来。

    韩德广没好气的扫了眼陈果儿,漫不经心的撕开封条,然而下一瞬间他的眼睛惊恐的睁大,看着酒坛里的东西呼呼直喘粗气。

    陈果儿俯身在他耳边飞快的说了一句话。

    四周人因为之前都被赶到了一旁,因此没有人听到,只见韩德广一下子呆愣在那里,眼睛僵直的盯着酒坛。

    众人心中纳闷,都抻长了脖子,却因为距离的关系根本看不到。

    “这位客官,这酒怎么样?”陈果儿笑眯眯的道。

    韩德广浑浑噩噩的表情一下子像是惊醒过来般,忙不迭的大声道“好,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