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天已是冷得浸人,一路上再没碰到半个人影
与顾清扬结伴而行,这行程也变得不急不慢,就算他最初是有些急赶,此刻也缓了步调
遇着打间的客栈或是在驿馆歇息时,顾清扬都会来向杜老夫人和王氏请安问好,礼貌而又周到,当然顺道逗弄一番萧怀素那也是在所难免的
顾清扬的性子的确讨喜,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见什么人什么话,这份圆滑与世故倒是让萧怀素刮目相看
不过鉴于这位世子爷以逗弄她为乐,萧怀素对他初时的几分好感已经直线下降,见了他后连笑都带了几分勉强
她又不是洋娃娃,也不是顾清扬养的宠物,喜欢时就逗弄两下,这位世子爷是找错了消遣的对象
顾清扬却仿若无所觉一般,踱步到萧怀素跟前,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昨夜下了雪,我命人在院子里堆了雪人,去看看你喜欢不喜欢"
萧怀素瘪了瘪嘴,表示很不屑,"我早便不玩雪人了"
"喔"
顾清扬眉头一挑,倒是多了几分兴味,又上下将萧怀素看了个遍,这才侥有兴致的支住了下颌,苦恼道:"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不爱玩雪人了,可真伤脑筋"又转过头对杜老夫人他们笑道:"从前在舅舅家住时,逢到下雪就与表哥表弟玩疯了去,打雪仗,堆雪人,耍冰棱,孩子们最的都有五六岁,可也没见着谁不喜欢"
王氏便笑着过来牵了萧怀素,又让她倚在自己怀中,这才对顾清扬解释道:"那是男孩子的玩意,女孩子喜欢得少,再这天气冷得,怕冻坏了怀素的身子"
顾清扬这才拍拍手了起来,饱含深意地看了萧怀素一眼,笑道:"怪不得祖母过女孩子要娇养,果真是与咱们不同的"
萧怀素轻哼了一声,微微别过了头去,显然是有些不以为意
只是那揣在腰上的葫芦玉佩让她觉得有些烧得慌,既然对顾清扬好感渐失,还留着他的东西干嘛
还了吧,好像又有些打别人的脸
得了,回头就压箱底去,这样的东西她再也不戴了,睹物厌人只怕就是这个道理
萧怀素与顾清扬也不得是相见两厌,只是这样的人她不想深交,更别将来进了闺阁,随着年纪渐长俩人更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进了城门后,两家人便要分路而行
顾清扬下马与杜老夫人婆媳辞行,"清扬就此别过,改日定会登门拜访"罢又与杜伯严抱拳一揖,这才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去
听着渐渐远去的马蹄声,确认顾清扬是真的走了,萧怀素这才松了口气
就算顾清扬要来拜访杜家,也不能紧着往后院女眷堆里扎吧,再没机会逗弄她,看这子还得瑟个什么劲
王氏却是眸色深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老夫人却是留意到了萧怀素的反应,不由拉了到跟前来,轻声问道:"怎么,咱们怀素不喜欢他"
萧怀素正了正脸色,一正经道:"外祖母得是什么呢,怀素还那么的年纪,什么喜欢不喜欢,只是世子哥哥没事就会消遣我,跟他在一道只有我受欺负的份,所以,所以"所以的确是不喜欢
杜老夫人撑不住笑了起来,又揽了萧怀素在怀中,"看看这丫头,我一句她要回十句,一副大人的模样,我是不过她"
王氏回神过来,也跟着附和道:"那可不是,这丫头就是人鬼大,"完又感慨了一句,"不过这样的性子也好,凡事看得清,将来到了哪里也都不会受欺负"
杜老夫人一时之间也沉默了下来,敛了面色,缓缓地点了点头
萧怀素知道杜老夫人这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杜伯姝,遂也不好多什么,只缓缓偎进了她的怀里静静不动
进了汴厩到底与在城外不一样,城市虽大,但秩序井然,就算是骑马而过也只能缓行,更别到了人群来往密集的街道是必须下马牵行的
这样杜家的整队人马速度都慢了下来,萧怀素也有机会看看这城里的热闹景象
汴京是大周的都城,地处中原腹地,黄河之滨,是中原经济区的核心城市,历史上有"十朝古都","七朝都会"之称,更有"琪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州","汴京富丽天下无"的美誉
对这座古都萧怀素向往已久,今日能够亲自踏足感受着这里的古风人文,她只觉得心都激荡了起来
街道上人来人往,店铺鳞次栉比,吆喝声叫卖声连成了一片
萧怀素有性惊,忙转过头拉着王氏的衣袖低声问道:"大舅母,还有几天便过年了,这些店铺和商贩也不休息的吗"
王氏笑了笑,"正是因为年下了,采卖东西的人多,这里的商贩只怕要忙活到腊月二十九才歇业呢,更有的大年三十晌午都要开门,只等着晚上回家去团个年"
"那敢情好,"萧怀素笑得眯了眼,又抚掌道:"我,就不喜欢街道冷冷清清的,如今人多看着才热闹呢"
杜老夫人怜惜地拍了拍萧怀素的手,"这几年你为你母亲守着孝只怕就没能那么热闹了,等着出了孝期,到时候外祖母一定带你好好走走转转,把这汴厩好玩的地方都看个遍,吃个遍,好不好"
爱玩是孩子的天性,萧怀素如今才三岁多就要为母戴孝,这样的日子对她来不谓不苦,杜老夫人想想心里就觉得难过
萧怀素怔了怔,却是缓缓摇了摇头,拉了杜老夫人的手抚在自己的脸蛋上,"怀素不苦,外祖母和大舅母都对我很好,与你们在一起怀素过得很快活"
"真是个好孩子"
杜老夫人点了点头,眼眶微红
王氏也觉得鼻子酸酸的,萧怀素总是懂事得让人心疼,心性又好,人也生得乖巧,这样的孩子谁家不爱
题外话
昨天吃的红萝卜青笋烧肉,甜咸适中的口感很不错,肉嫩丝带着麻辣的劲道,还有凉拌黄瓜,伙伴们有没流口水,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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