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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初一的时候,这里曾发生过一起车祸,一辆大货车将摩托车上的父子两人当场送上了西天。

    葬生的两人姓刘,当天,父亲陪儿子去经媒婆介绍的对象家相亲,但不料路上发生这样的惨剧。

    我并没有目睹车祸过程,而是在他们出事之后和令哥来过车祸现场,当时刘叔和他儿子躺在地上被白布遮住,四周全是嫣红的血迹,那大车头上也沾有血痕。

    那是我亲眼目睹过的为数不多的车祸现场,所以至今想起来仍觉得触目惊心!

    而眼前这张脸,就是刘大叔的,我绝对没有记错,他生前经常从我家门前经过,很喜欢和爷爷拉家常!

    它此刻被月光映照着的那张苍白的脸对着我们,没有任何表情,如果让我选择,我情愿晕过去。

    大脑在一瞬间变得满是空白,只剩下无尽盘旋的黑色恐惧在身体肆意乱冲乱撞,可偏偏整个身体却不能移动分毫。

    脸上被定格的表情根本不能形容我内心的恐惧,被吓得甚至连呼吸都忘了,那张脸,竟然在此刻竟然会出现!

    难道他是来找我们当替死鬼的?残存的神智在心里冒出一个恐怖的猜想,此刻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在你的面前,你明知道有一个鬼,你想要逃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动弹一丝一毫,那种让人灵魂战栗的恐惧将我的心紧紧包裹,却又吞噬着我的一切,我就感觉自己一颗心从高空跌入了万丈悬崖深处,在无尽的黑暗中只有绝望。

    刘叔的人头缓缓继续向上冒出来,紧接着便是身子,转眼便完全冒出了水泥路面,他穿着一身素衣,双目空洞无神,我却感觉仿佛是在直勾勾的盯着我,那种让人魂飞魄散的战栗在心中四处乱撞。

    这一定是刘叔当年的鬼魂,被撞死之后残留着极深的怨念而不肯离去,他一直在等待着机会找替死鬼,难道是找上了我们?

    之前看时间,发现是1:44,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今晚出来,师叔被逼无奈,万万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诡异事情。

    我死了倒是没什么,反正鲁班书若是找不到的话我可能就是个死,可这关键是把令哥坑了,而且这回坑大了,骗他说是去尖山约炮,结果要把命葬送在了这里。

    令哥,你的兄弟情义我无以为报,如果有机会 话,我一定在地府里给你找几个漂亮女鬼好好伺候你!

    刘叔就这么站在我们面前,仿佛衣服还在风中轻轻扬起,我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凝固了,唯有刘叔的那张脸在我眼前颤动着。

    刘叔眼里逐渐渗出血来,皮肤开始龟裂,无数的血珠开始往外冒,汇聚着从四肢和脸上流出。

    此刻,便听到宛如断骨“咔咔”声,一只手突然就断了甩落在地上,但皮肤上还有一点儿皮子连着断在地上的残肢,那残肢上的手指仿佛还在轻轻抽动。

    全身被血迹染透,而地上也缓缓冒出宛如当年的血迹,刘叔的脸逐渐变得血肉模糊,一颗眼球爆炸开来,眼中的液体在脸庞缓缓爬过,而后滴落地上,却又消失不见。

    我已经无法形容心中的恐惧,一种想吐又恨不得眼瞎的恶心感在心里翻腾,胃已经开始紧紧的收缩,只感觉浑身都在战栗。

    而就在这时,在刘叔身旁却是缓缓冒出另一个人头, 正是他的儿子,他生前我喊他为“福哥”。

    福哥的头从水泥地面缓缓冒出,紧接着是整个身子,待得他完全冒出来,却是比刘叔要高了不少,但不同的是,福哥却是背对着我们。

    而就在这时,福哥的头却是缓缓向后转动,脖子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他的头就那样硬生生的扭转了180度,而后,整张脸对着我们。

    “咕”一声脆响,福哥的头从脑门处开始缓缓破裂,月光下映照下那黑色的鲜血从天灵盖猛然一股飚出来,向着我激射而至,我的心在这一刻急速到了极致,满耳都是“咚咚咚”的敲击声,整个鼻子在极度的恐惧中感觉似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了一般,完全不能呼吸了。

    那一股鲜血径直朝我脸上飞来,在我的眼里一闪而至,我的心已经绝望到快要破裂了,身体却是偏偏不能动弹一丝一毫。

    而就在我恐惧的以为自己会嗝屁的时候,那股鲜血却是穿过我的鼻梁,身上并没有传来被鲜血溅到的感觉,就仿佛那鲜血只是个一道幻觉一般。

    一股细小水流一般的血水从福哥的额头上一路向下流去,将整件衣服染成鲜红,但在月光下看着却是黑色。

    与此同时,继续发出“咔咔”声,在下一瞬间他的整个脑袋似是被一把锋利的刀砍下去了一般,从头盖骨出开始分裂成两半直到嘴巴!

    脑花与脑浆在一瞬间如同泛滥的黄河瀑布一般向外奔腾而出,并且发出流水冲击一般“叮咚”声,在月光下我看不清是什么颜色,但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它们在衣服上滚动着发出“擦擦”声,而后滚到地面上,血水从地表冒出来。

    就在这时,我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呕”,胃再也忍受不住了,猛然一个收缩,只觉得一阵猛然的酸臭涌上喉咙,瞬间嘴里全是稀软而粘稠的东西,但是现在我全身不能动弹一丝一毫,所有的呕吐物堵在嘴里,胃里还有不东西停地在场上涌来朝嘴里挤,我的腮帮子被胀得鼓鼓的,胃里翻上来的东西堵到嗓子眼儿上。

    一瞬间酸臭的恶心味在整个颅腔里面到处乱钻,没被吓死却差点儿要被熏死了,偏偏嘴巴不能张开,胃酸在嘴里刺激着神经。

    这时候,胃里吐出来了稍微轻松一点儿不再收缩,但堵在嗓子眼儿上的呕吐物又开始往下滑,整个食道里又全是呕吐物。

    我心里急得跟猫爪似的,偏偏还有呕吐物不停地滑下去,一股异常难受的感觉在瞬间传遍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

    而就在这时,刘叔却是缓缓踏出一步,这一步只让我觉得自己宛如等着被宰杀的小羔羊,在屠夫的刀下是如此的绝望与无助。

    福哥紧随其后也是踏出一步,两人分别向着我和令哥走来,那一路流淌着的鲜血,那惨不忍睹的模样,偏偏我们不能闭上眼睛,这一切在我们眼里逐渐越来越大。

    无声的恐惧在心头盘旋,黑色的乐章天空奏响,风吹起亡魂索命的曲调,我已经放弃了对生命的保留,在这种惊悚与恐惧中,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死神想我挥动镰刀的场景,那在月光下闪烁着阴寒的刀尖在下一刻将划破我皮肤刺进喉颈里……..

    整个口腔酸胀得异常难受,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恐惧,两人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的心跳紧促而密集,鼻子里只能断断续续的呼吸着,整个肺腔眼中缺氧,大脑里开始发昏,但眼前恐怖的场景却在深深刺激着我们。

    两个鬼魂离我们越来越近,两米,一米,半米,二十厘米,十厘米……

    刘叔的脸终于贴到了我的鼻尖,在这一刻,我分明感觉到了心跳的停止,那种急促而密集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瞬间世界安静的一无所有。

    但是,刘叔的步伐却是在继续前进,嵌入了我的身体,我清晰地看到他正融入我的身体,一时间,只觉得身上所有的一切全都破裂,连带着灵魂,而后,刘叔的灵魂完全进入我的身体。

    而此刻,福哥也正好进入令哥的身体,但却是在进入之后从另个身体穿出来,但仿佛福哥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像,或者,他根本没有看见令哥。

    我此刻脑海里早已被恐惧和战栗充满,毫无残存的神智,福哥穿过令哥的身体以后,继续麻木的向前走着,仿佛是漫无目的的游荡鬼魂。

    鼻子里终于可以微微呼吸了,心脏里传来微弱的一声“咚”,继而开始恢复心跳,但刚才我身处极度的恐惧之中,浑身没有任何的感觉,嘴里的呕吐物竟然全部缩进了食道,此刻正一路向着胃里滑去。

    但心里难受却是证明着我还活着,我怎么还活着?难道他们不是来索命的?

    嘴里的酸臭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我的嗅觉神经,我真的已经抓狂了,而就在这时,面前的水泥地面里却是逐渐冒出更多的人头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鬼魂?

    他们逐渐参差不齐的缓缓冒出全身,然而,他们却是清一色的古代盔甲服装,手里拿着统一的长戟,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眼里竟隐隐冒着几丝淡淡的幽蓝色火焰!

    这难道是阴兵?我只是在传闻之中听说过,通常阴兵出没,一定不会有好事!

    我们的身体依旧不能动弹,他们冒出来之后整齐的站好。

    这时,从他们的身后响起一声马匹的清越嘶鸣声,伴随着马匹的踢踏声,眼前的阴兵们让开一道路,只见一个全副武装将领模样的阴兵骑着一匹雪白的马向前走来。

    他似是完全没看到我们一般,驾着马从我和令哥之间穿过,而他身后的阴兵紧紧跟随,而我们如空气一般,他们从我们的身体里穿过。

    每一次阴兵穿过的时候,我都仿佛感觉自己是被捅了一刀。

    所有的阴兵全都走了,又过了差不多半分钟,我们的身体才恢复感觉。

    但却是浑身酸痛、肌肉抽经,一身的冷汗随着背心直流下来,我此刻根本顾不了那么多,连忙弯下腰来一个劲儿呕吐,胃里的东西再次翻滚出来,眼角的泪滴不自觉也滚落了出来,是因为太难受了。

    整个汪汪弯弯再次只剩下我和令哥,四周一片黑暗。

    刚才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刘叔和福哥索命?

    怎么还有那么多阴兵怎么冒出来了?

    此刻,脑海里却突然冒出四个大字:阴兵借道!

    阴兵出没,蛮猛霸道,天下生灵,必须让路,阴兵出没的地方,必定有大事情发生。

    但阴兵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难道这里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