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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倔驴,喝点水。”身上缠满树叶藤蔓伪装的德林递给陶野瓶矿泉水。

    “别动,有车。”同样包裹在伪装里的陶野趴在土坡上,手里拿着高倍军用远镜,随着百米外的福特车移动而移动。

    德林拿远镜,趴在陶野身边,很快他叹了口气,滑坐在陶野脚下“小花要是有这么高超的化妆技术,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开车的是名法国中年妇女,肥胖的身体似乎要把车子都塞满了。人的声音和容貌都可以通过巧妙的化妆技巧改变,唯独体型的改变最容易被受过侦察训练的人识破,开车的中年妇女长着肥嘟嘟的双下巴,裸露在外的胳膊上的肥肉转动方向盘时微微颤动。

    她不是欧阳铎。

    “算了吧。”德林捅捅陶野,他举着远镜,直车子在视线里消失。

    德林刚刚替换了和陶野组的老兵,他在这里坚守了天夜,而陶野从开始侦察就待在这里,整整三天没合眼。

    整整三天,陶野像石头样趴在灌木丛覆盖的土坡上,身上缠绕着厚厚的伪装,像是只在树丛里熟睡的熊。德林抬头陶野,使劲咬着嘴唇,三天了,他们共在农四周设立了七个观察哨,生活在农里人的举动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还是没有欧阳铎的影子

    了第三天所有人的心都蒙上了死亡的灰色,就算欧阳铎是出色的狙击手,可以在任何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隐周,甚至更久,但他肩负着寻找梅特约队的任务,不可能三天都在农里。

    卫星传回的信号明明显示欧阳铎就在农里

    “真他妈见鬼了”陶野颓然坐在德林身边,抓矿泉水瓶阵狂灌。

    三天来陶野不敢合眼,他要亲眼着活生生的欧阳铎谈笑风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扯着他的衣领牛逼闪闪地说;我有啥可担心的?我是谁?世界第狙击手,狠角色旦闭上眼睛,他立即会猩红的鲜血飞溅,欧阳铎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尘土四溅。有时陶野的眼前会出现幻想:辆车子突然在路边停下,几个壮汉抬着沉重的皮箱转进树林,他们肩头扛着准备挖坑的铁锹,串串的血珠沿着箱底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铿锵有声。

    威廉的声音从陶野的对讲机里传出来的时候他在用远镜仔细观察简单的葬礼。几十名穿着黑色礼服或者黑色长裙的法国人缓步跟在灵车后面,在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和牧师的祈祷声中向远处的私人墓地走去,只‘法国白熊’紧跟在灵车后面,嘴里发出悲凉的呜鸣。

    “倔驴,倔驴,呼叫倔驴,完毕。”

    “倔驴,完毕。”陶野把对讲机挂在领口前,稍稍低头声音便传了进去。

    “报告侦察情况,完毕。”威廉的声音平静带着无奈,三天来他无数次这样联系他的下属,得的答案无例外让他失。

    “没有发现异常,完毕。”

    两声埋在内心的叹息同时发出。

    威廉放下对讲机,拿出手机,按上张手机卡,那是唯可以接通军团总参谋部的手机号码,受军团情报部和法国领土监督局的双重保护。

    三天的漫长等待像是把钝刀子割开了每个人的肺腑,包括威廉在内都痛的肝肠寸断,欧阳铎出现的越来越小,作为指挥官威廉不能再这样空等下去了。渐渐临近距离刺杀布莱克的时间,库尼,吉娜和伤愈的菲尔德即将启程赶往凡尔赛市,再继续等下去,所有计划都会泡汤。

    电话直接打总参谋长的专用电话,司令官在养病,总参谋长是他唯可以信任的人,同时也是最有权力帮助他的人。

    “我需要张清晰的卫星照片。”

    威廉的话让军团总参谋长愣了几秒钟,他低声说:“‘太阳神’侦察卫星不在军团的控制范围内,你的要求可能会被怀疑危害国安全,军事情报局有权利拒绝。”

    “我需要清晰的卫星照片,芯片代号是TT89X631”

    威廉的固执让总参谋长有些恼火,他加重了语气“军团只能提供军团能力范围的,回你的无礼要求”

    “我的兵丢了,总参谋长阁下,我恳求你。”威廉的声音变得沙哑,那是极力压抑哽咽的声音。

    总参谋长深深吸了口气,平时牛气冲天的威廉竟然带着哀求的语气,这说明这名士兵对他太重要了,对黑桃小组太重了,同样是指挥官,他能够理解威廉的心情。况且黑桃小组的是司令官最为重的行动小组,他沉默了几秒钟说:“下不为例,再说遍芯片代号。”

    “TT89X631,谢谢。”威廉如释重负。”

    十几分钟后,威廉的电话响了,总参谋长的话马上威廉的心紧紧揪在了“我得了芯片的照片,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你能够沉着应对。”

    “说吧。”威廉抬头着万里无云的碧空,天空在旋转。

    “卫星照片显示芯片的携带者不是你的士兵,是条狗,条纯种的白色法国白熊。”

    “谢谢。”威廉关闭手机时发现自己的手在颤。

    欧阳铎出事了

    三十分钟,也许更长,威廉才站了来,他无法接受欧阳铎遇难的消息,做为战友他心痛,对于屡经磨难,承担着方面巨压力的黑桃小组他的忧虑愈发明显,想海葬送别牺牲老兵的哭声他不敢肯定再次遭受重击的黑桃小组是否能够站来。

    海葬时的哭声震天动地,至今仍在耳边呼啸。

    所有人的对讲机响了威廉的声音:“所有人注意,得最新情报,小花携带的芯片在条狗身上,是条白色的法国白熊,找它再重复遍,寻找条白色的法国白熊,完毕。”

    说完威廉用手捂住了对讲机,谁都知道芯片和携带者脱离的后果是什么,被俘或者被害都是让这些汉子无法接受的事实,他怕听哭声。

    威廉的声音的瞬间陶野怔住了,足足有十几秒他才缓过劲,他德林趴在自己身边,紧盯着他的脸,忐忑万分。

    “倔驴,你怎么样?”德林陶野的眼睛忽然变得黯淡,就像死了样。

    “呼”陶野猛然跳了来,边疯了似的冲向农,边扯掉身上的伪装。

    “倔驴”德林跟在陶野后面喊,接着拿出对讲机:“有条法国白熊两个小时前向墓地走去,完毕”

    墓地墓地

    几十条身影箭样从隐蔽点里跃出,如同道道闪电射向农的私人墓地。

    陶野等人赶墓地时葬礼已经结束。

    空荡荡的墓地上竖立着十几块墓碑,上面用法国镌刻着死者的名字,按照上面统的姓氏判断,这是个规模不的族墓地。

    陶野眼就见了那条法国白熊,它趴在座崭新的墓碑前,身上,四周散落着许白色的葬花。

    没有人在乎是否会暴露目标,十几个从四面包围了白熊,渐渐靠近时它并没有发出狂吠,只是对着墓碑呜鸣。

    躺在坟墓里的是它的主人。

    陶野的心猛地跳了下,坟墓这个字眼对他来说记不留余地的重击。

    威廉上前按住它,探测器开始在它的身上游走。

    “滴滴,滴滴滴”清脆的警报声几乎拽出了所有人的眼泪。

    在听威廉说芯片和欧阳铎脱离时众人的心里还抱有丝侥幸,那是情报部门的失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泪水就那样滚滚流出,如同洪水狂泻。

    陶野着守在墓碑前寸步不离的法国白熊,耳朵里嗡嗡轰鸣,莫非欧阳铎真的悄无声息地死了?身边没有个朋友,比这座崭新的墓碑还要孤单。

    天昏地暗

    陶野‘咣’地头栽在地。

    “倔驴”

    “倔驴”

    众的身影奔向陶野,滴的泪水被甩在身后。

    架远镜着辆辆隐在农四周的车子呼啸而去,两个身影从灌木覆盖的土坡站了来,抖落身的伪装。

    “卡纳莉斯经理,我是豺狗,黑桃小组的人全部撤离了农了,他们发现了芯片。”

    卡纳莉斯远隔千山万水从话筒里传出“继续监视,不要惊动他们。”

    “是”

    两名黑水佣兵相视笑,他们隐的地方距离陶野的潜伏点不三十米。

    陶野三天没有合眼,他们五天来连眼都没眨。

    陶野醒来时德林在弹着给他输液的滴管,个个气泡从细细的管子里升腾而,如同声声隐在心里的悲叹。

    陶野盯着墙上的挂钟言不发。

    “你太累了,睡了十八个小时。”德林故作轻松,但他红肿的眼睛却出卖了自己。

    听说陶野醒了,Frank和梅特约老兵陆续来了他的房间,向视陶野为孬种胆小鬼的岳洁也不例外。

    “醒了就好,散了吧。”威廉走床前了陶野,挥手赶走了老兵们,此时过分的关心反而会给陶野增加悲伤的重量。

    老兵们低着头走向房门,岳洁走了几步,猛然回头说:“会我下厨做几个中国菜,吃光了我就不再叫你孬种。”

    没有回应。

    陶野瞪了眼睛盯着天花板,瓦蓝色的天花板忽然间像是有无数的猩红的鲜花怒放,每朵鲜花的花蕊里都绽放着欧阳铎的笑脸,他平时习惯的笑容。

    “他没死”陶野猛吼了声,房间在吼声中颤抖。

    吼声拦住了所有的人脚步,他们面面相觑,有人侧脸偷偷擦眼泪,如果说在梅特约岛被黑水公司偷袭牺牲的那些兄弟可以用嚎啕哭来表达悲伤,面对欧阳铎的失踪他们甚至不知该如何对待,痛哭吗?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已经死了,漠然吗?人和芯片的脱离等于将张苍白的死亡通知书掷在了他们的面前。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这就是佣兵的宿命?

    滴眼泪沿着眼角滴落在枕边,陶野用力擦掉眼泪,个机灵坐了来,挥舞的拳头在半空中却像是被折断的翅膀软绵绵的落了下去,他哽咽着说:“他没死,我有预感”

    陶野凭借着噩梦带来的预感突然赶凡尔赛市的行为可以让人觉得他心血来潮,或者说是血战后导致的精神极度紧张,现在没有人会反驳他,只要没有见欧阳铎的尸体,没有确实的证据,欧阳铎就活着,永远活着

    “对,小花没死。”德林老兵强忍着眼泪。

    “没死”Frank紧咬牙关,脖子上青筋迸。

    “他是中国军人,不会死”岳洁语气坚定,她坚信从未谋面的欧阳铎拥有中国军人的切优秀素质。天佑中国军爷。

    威廉的目光缓缓从众人的脸上掠过,他沉声说:“没错,小花没死,我们要找他,和他并肩作战,不弃不离”

    Frank讲的笑话再也不能引发哄堂笑,阴郁的气氛在人群中传递着,像是雷雨前的铅云酝酿着惊天动地的霹雳,每个人都憋足了劲,为即将进行的刺杀行动紧张的准备着,每个人都在心里暗暗发誓:假如欧阳铎没死,他们要用暗杀行动找他,假如欧阳铎死了,刺杀行动将是献给他的血祭。

    暗杀行动必须成功

    菲尔德抵达凡尔赛市。吉娜,库尼抵达凡尔赛市。

    白天,伏特加专卖店史无前例地挂出拒客的金属牌。

    “噢,可爱的小鹰,来你恢复的不错,教会医院的修女让你容光焕发”库尼脸坏笑地着拍菲尔德的胸脯。

    菲尔德笑,使劲掐着库尼的脸“嗬,这小脸蛋滋润的,来吉娜不仅和你同房,而且同床。”

    “总拿我开心,没道理啊”库尼被揭了伤疤,脸沮丧。

    吉娜站在酒厨前欣赏玲琅满目的名酒,听这句话,笑得花枝乱颤。

    “欢迎归来,好汉们”威廉走下楼梯,德林,陶野,梅特约老兵们陆续下楼。

    互相拥抱,声谈笑,相聚的欢喜像是点燃的篝火,滚烫烫地舔舐着每个人的面孔。

    “亲爱的教官,中国硬汉,噢,德林队长,哈哈,我知道定会在这里见你”库尼高兴得像个孩子,跟每个人拥抱,还在陶野的脸上狠狠亲了口,引得众人腹笑。

    “它像你的心脏那么强壮吗?”威廉指着菲尔德的腿,它在圣美任务中受了伤。

    “没问题,随时可以参加战斗”菲尔德脸亢奋,在病床上躺的时间太久了,他渴战斗。

    吉娜环视着数不清的酒瓶和荡漾着军营气息的小酒吧,对德林竖拇指“德林队长,你的朋友真不含糊,这么人住在这儿,每天喝的酒都能买辆车了吧?”

    “Frank也出身法国外籍军团,他和妹妹出去了,回来介绍给你们,绝对的传奇人物”德林为有Frank这样的好友自豪。

    “相见欢,相见甚欢”库尼围着硕的木质啤酒桶转圈,贪婪地舔着嘴唇“为什么不喝杯,为了兄弟团聚,为了干”

    库尼跳上吧台,伸手摘下挂成排的扎啤杯,尘不染的吧台上留下了几个灰涂涂的脚印。摘下杯子的瞬间他忽然扭头在人群里快速扫了几眼,声问威廉“小花呢?他在哪儿?”

    从天而降的冰雹熄灭了熊熊的篝火,相聚的喜悦被扫而空,威廉和老兵们低下头,悲伤仿佛条乱窜的小溪,拍打在每个人的脸上,打湿了他们的眼眶。

    “怎么了?小花呢?”菲尔德立即察觉情况不妙。

    “倔驴?”吉娜快步走陶野面前,他面无表情,同样也面无血色。

    “我们会找他。”陶野说了句,眼睛直勾勾地着外面,仿佛欧阳铎就在门外,随时都会推门而入。

    吉娜几乎跳了来“他失踪了?”

    “不可能”菲尔德和库尼异口同声。

    “小花确实失踪了。”威廉拍拍菲尔德和吉娜的肩膀,他们冷静。

    威廉简单说出了欧阳铎失踪,芯片在法国白熊体内,以及他们寻找的经过。

    携带者和芯片脱离意味着什么?牺牲或者被俘,对于血性军人被俘和死有什么区别

    “不会是玩笑吧?太过分了。”吉娜不由退后了两步,嘴里说着,她心里明白这是事实,陶野和威廉的表情不会说谎。

    菲尔德改往日的沉稳,镇静,用力敲着脑袋“等下,我不太明白,小花是我见过最棒的狙击手,就算咱们都失踪了......”

    “不是玩笑。”陶野的话打碎了所有飘渺的。

    库尼上不知所措地站在吧台上,目光在威廉,陶野的脸上来回晃动,忽然,他蹲了身子,抱着脑袋哇哇哭“我操”

    库尼是个出色的爆破手,他的眼泪同样了C4炸药的威力,几天来笼罩在众人心头的悲伤终于像洪水般爆发。

    最悲壮的面是什么?

    不是万人空巷的葬礼

    不在丧花漫天,哀声四的坟前

    这些钢铁般的汉子,枪林弹雨中他们谈笑风生,子弹穿过胸膛眼也不曾眨下,可是现在,或者抱头痛哭,或者梗着脖子,极力抑制着泪水,涨红悲愤的面孔,青筋迸,比泪水更让人心碎。

    几十条汉子

    几十条敲上锤都会铿锵做响的汉子啊

    谁能换来这么硬汉炙热的泪水?

    是战友,是兄弟

    几十条汉子围在,哭声如雷,就算你心硬如铁也会不由黯然泪下。

    只有陶野没有流泪,他的目光依旧倔犟而坚韧,还有锋利如刀的仇恨。

    “倔驴。”菲尔德担忧地着他,欧阳铎失踪,每个人都很难过,最伤心无疑是陶野。

    陶野和欧阳铎是什么关系?同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特种兵,是战友,更是胜似亲人的兄弟新兵连,伞兵队,特种队,黑桃小组,两人并肩向前冲,憋着劲赛跑,谁也没有把谁落下,谁也不会把谁落下。现在呢,陶野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欧阳铎却音信全无。

    陶野哭过,今天清晨,当他洗脸时,他和镜子里的自己良久对视,终于再也忍不住放声哭。

    他想欧阳铎,挖心挖肝的想,少年了,他们个锅里吃饭,个潜伏点里蹲守,他加入黑桃小组,欧阳铎也来了,他来了凡尔赛,欧阳铎却不在了。

    战友,谁不想同生同死

    “兄弟,你让我个人怎么回国”陶野头撞在墙上,头痛,心更痛。

    陶野将永远记住在凡尔赛市的这个上午,战友们抱头痛哭,心痛如焚。

    哭声渐渐停了下来,每个人脸上的悲伤开始被仇恨所代替,威廉欣慰地着他们,检验军队是否强悍,不仅要它是否能够接受杖,硬仗的考验,更要它在遭受重重磨难时是否屹立不倒。

    威廉,黑桃小组的指挥官,他敢对全世界坦然高呼:黑桃小组拖不垮,打不烂

    “准备行动吧,给小花报仇”陶野的声音很平静,却杀气凛然。

    “准备行动”威廉喊。

    老兵们站了来,从痛哭的地上站了来,从失去战友的悲伤里站了来。

    “复仇”老兵们振臂高呼,全力举的手臂宛如战上百战不倒的战旗。

    “黑桃小组的口号是什么?”威廉吼。

    “不弃不离,自己搞定”应声如雷。

    “不”威廉猛然挥手“从今天,黑桃小组的口号要改:不弃不离,永不妥协”

    “不弃不离,永不妥协”

    “黑桃小组的口号是什么?”

    “不弃不离,永不妥协”

    “不弃不离,永不妥协”

    源源不断的吼声似乎掀开了屋顶直冲云霄,吼声将带着勇猛无畏的汉子们奔赴巴黎,血染战袍是对牺牲战友最好的祭奠。

    陶野的吼声续不断,他将冲锋在前,为了牺牲的梅特约老兵们,为了失踪的欧阳铎为了战友,为了中国军人的荣誉

    库尼站在吧台上,让泪水滑过腮边,他仰面高唱着曾经送别牺牲老兵们的歌曲,海葬时他用这首歌祭奠战友的亡灵,现在他用这首歌点燃了血战的序幕。

    “来吧,亲爱的兄弟,

    再次和我紧紧拥抱,

    来吧,用你鲜血擦亮我的钢刀

    .....

    来吧,来吧

    .....

    我定会回来,

    带着敌人的头颅,

    他射中了你的颈椎

    .....

    仇深似海,仇深似海

    仇深似海,仇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