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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8验证完毕,扶弟魔无疑10

    弗陵的确不怎么相信官府的办案速度,可不过三天时间,便有恶徒经受不住官府的盘查扣问,自己跳出来自首。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都是村长的二儿媳妇。

    至于做这件事的原因不外是因为她见不惯自己的丈夫自从第一眼见过大伯母后,便始终对她藏有色心。

    这回村长那二儿媳妇是想利用自家公公的权势,将那片农田侵占,归为已用,也好将大伯母一家从这里彻底逼走,顺带能挖掉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

    可如今害人终究害己,二儿媳妇家必须得赔偿大伯母一整年的损失并且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但因为这件事,导致大伯母错过了播种时节,官府判罚村长二媳妇家来年的粮产必须拨一半给大伯母。

    这样严苛的处罚可是真将村长二儿媳妇一家给逼上了绝路,哭闹嚎丧,撒泼打滚,硬是要官府撤销最后一条的惩处,否则或许就会以头触柱,撞死在这大堂之上。

    县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真真是无知的乡野村妇,更是置律法于无物,就许她自己毁人财产,还妄想不要赔偿,如今官府公正处事,还在大堂之上公然撒起泼,妄图干扰审判结果。

    县老爷这次也是硬气了一回,因自身带着命令行事,雷厉风行地将凶手绳之以法后,判处更不得不公正无私,何况这件事闹得可是沸沸扬扬,百姓都在旁观事态进展,若是事情不秉公处理,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最后各退一笔,大伯母说可以免于第三条赔偿。

    她太心慈手软了。

    但还是被弗陵坚持已见,来年所要的赔偿就换成了三分之一。

    只是这件事后,弗陵也深刻地感觉到他们一家是彻底地得罪了村长,毕竟导致了村长一家彻底地沦为了绥宁县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

    而他们褚家虽然作为受害一方,可在县城里的生存处境更加地差了。

    更甚至,不乏有些尖酸刻薄的人闻着风声,虽说明面上不敢对大伯母怎么怎么样,背地里却冷嘲热讽了起来。

    “无非是仗着有宗家那位少爷的撑腰,要不然他们以为他们是谁,不过是外地来的。”

    “听说他们褚家之前还是在京城做官,但不知道什么回事就触犯圣颜,一家满门,成年男子尽数被抄,家产也被统统没入了国库。”

    “那女子怎么就没听到有什么处置?”有人酸着语气问。

    一知悉内情的人窃窃私语:“听说是他们褚家二房出了个金榜题名的状元郎,娶了当朝太后膝下最受喜爱的乜瑛公主,这个乜瑛公主在褚家出事后,一头撞在了宫门上,为褚家喊冤叫屈,也算是贞烈,最后太后于心不忍,才让皇帝将褚家女眷给饶恕的,不然这些女人,都得被关在教坊司去。”

    “那是什么地方?”有人不解。

    “听说在那里关押的罪臣的妻女都为妓,而且是世世代代为妓,如果有人在里面生了女孩,那就还是为妓,男的,就叫龟儿子。”

    嬉笑怒骂的声音不绝于耳,不过弗陵早已习惯了这些女人茶余饭后的腹诽牢骚,并不为此觉得如何怒气腾腾。

    若非是有高门大户的夫人生病请药庐的老大夫过府去看病,弗陵被老大夫点名随同,也还真听不到这些有趣的闲言碎语。

    因为平日里来在药庐里帮忙做事,同一众师兄在老大夫手下学习医术,为了不让师兄们觉得自己是女儿身就互谦互让,弗陵也经常将自己扮成男儿装扮,青丝都束在瓜皮帽里。

    但熟悉的人也都轻而易举地认出来是她是女儿身,只是眼前这些爱嚼嘴皮子的贵妇人并不知道弗陵就是她们口中谈论的乜瑛公主的女儿。

    老大夫看了自己一眼,示意她暂时先出去,想来是不想让她也听这些话。

    弗陵虽然没感觉怎么样,心底甚至还有一种蠢蠢欲动,想要继续听下去的念头,但老太夫还是让自己先出去,她只好借口寻了个由头要出门。

    然而对方的冷嘲热讽并没有就此结束。

    “现在我们就只管笑话别人,但出了这扇门,这样的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说不定将来人家那女儿就嫁到人宗家大宅去。”有人小心翼翼地警告着。

    “你说她女儿要嫁到宗家去?这事是真是假?你可别糊弄我们,她们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

    “不管是什么身份,人家女儿都能给宗家那位少爷红袖添香了。就算将来不是正妻,那也是宗家的人,你以为你能骂得起?”

    “她女儿要想嫁入宗府那不过也是痴心妄想,难道你们忘记了前些年,她女儿的八字被批成什么样子,克夫克子,阴寡之相,要是谁家娶了这么一个媳妇,那可真是倒大霉。”

    这样一说,大家也都记起来了,当初县老爷一家还险些同对方结了亲。

    “那宗家少爷,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这些年,就是一个小孩子在此居住?”

    “好歹你也是大名鼎鼎的县老爷夫人,这么些年了,你家那位难道连宗家那位少爷到底是什么身份都闹不明白?”

    被点名的县老爷夫人摇摇头,她家老爷从来都不肯跟她说任何官场上的事,无非是嫌弃自己一介女流,不应该知道那么多。

    “连县老爷都得对他毕恭毕敬的,这样的身份还不够。”

    “若是我的女儿能嫁到宗家去,那我就烧香拜佛了。”

    “那位宗少爷我确实见过,的确是器宇轩昂,一表人才,若是谁家有适龄的女儿,最好干净送上去,将来飞黄腾达了,带着你一块去繁华的上京。”

    到底也是个小县城,这些女人家终日被困缚在深宅内样,看问题的眼光始终短浅,小户人家才会想着靠女儿的婚姻大事翻身。

    ······

    回了药庐后,老大夫跟自己平心静气地说了好久的话。

    过去老大夫教导自己,无非是将她往医术上引导,有时候对自己教学的深度还要比两个师兄还彻底。

    但要对自己进行人生启蒙,这却有点让弗陵受宠若惊了。

    她近来发现,这老头也常常将自己为人处世的道理传授给她,但这些话里话外无非是让她不需要为今日的事心存芥蒂。

    “有些人人性丑陋,有些人有口无心,你睁着一只眼睛,打开一只耳朵,听过耳边,也便忘了就好。”

    “你是大夫,行医治病,济世救人,可千万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怨,就做了什么脏事。”

    弗陵释然笑笑,她才不会为那些女人犯了杀戒。

    不过老大夫怎么会这样认为自己?

    “你怎么那么担心我做坏事?难道我这脸上就写着我是个睚眦必报的恶人出来招摇过市?”弗陵故意玩笑地问起。

    “你是我见过的最善心的孩子。”

    这话听起来太虚,弗陵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太认同。

    “在你六岁的时候,我第一次看你从山上采摘药材,还能将各种外貌相似但药性不同的药材分得清楚明白,就知道你是个不一样的孩子。”

    “为师一直在观察你,观察你的韧劲,在你九岁开始,我就决定了,无论如何都得带你学习医术,也好让我这一身医术有个传承衣钵的弟子。”

    “你很有天赋,又肯吃苦,即便是外头那几个比你还早入行的师兄,都没有你那股学习的韧劲。迄今为止,你连那个让人人人自危的女病人都敢去医治,就说明你心底从来就不存在任何徇私。”

    弗陵看了看他,确定没带什么脏东西给附体后,也越发狐疑古怪了起来。

    她救的那个青楼女子不过是那人与她有恩,两人间各有把柄落在对方手上,压根掺杂不到什么徇私上去。

    而老大夫今天越说越离谱,从来不擅长溢美之词的他今儿却忽然对着她夸夸其谈起来。

    但她心底还是跟明镜一样,有些夸奖你听听也就过去了,千万不能太当真。

    总算等着将她的赞誉之词都说过一遍后,才听他总算是谈起了正事。

    “只是,有些事情,是镌刻在自己血液里,改不掉,我怕你因为始终记着你家的血海深仇,就被迷了心智。”

    弗陵莞尔一笑,应了声是。

    她自己可以原谅的,只是,他们说自己也就算了,这回说的是整个褚家。

    要是这还不记仇的话,那她可真得羽化登仙,当了济世救人的观世音了。

    弗陵轻扬了下唇角:“您怎么也这样想我?”

    “你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太深太深了,不过还没十岁,你到底在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为师知道你不想说,便不问,但有些事你自己得看开,执拗下去,没有什么好结果。”

    老大夫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跟自己讲解着他过往也有执拗不解,最终伤人伤己的故事。

    在他看来,即便是你作为受害者,但除非自己想得开,要不然还真是谁也解救不了你。

    可弗陵认为,这种方式难道就不会伤人伤己?

    她小事不争则亦,要是大事再不争,那就真的成为一个行尸走肉的人。

    即便祖父在世,怕是也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褚家子孙。

    师徒两人意见不同,倒是将老人家给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