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崎橙子终究是见多识广的冠位人偶使，那惊诧之色来得快取得也快，她深呼一口气平静下来，撩了撩额前的刘海，将刚泡好的茶水倒进精致的白瓷杯中。
“先喝茶。”
凌云也不着急，接过然后坐下，品了一口。
怀念的味道。
“红茶喝腻了，特意让人从邻国带来的西湖龙井。”
苍崎橙子解说着。
淡绿色的茶水流入口中，唇齿留香。
时间静静的流逝，半晌过后，凌云放下茶杯说道：“想必苍崎橙子小姐应该已经知道我的来意吧？”
人偶使的知识换取北欧魔术的全套卢恩符文。
关于魔术的知识和文字的正确性，苍崎橙子已经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凌云所说并非假话，那些被神灵视为无用之物的边角料，足以让她成为最顶级的冠位魔术师。
“当然，在阁下与我说与之后，我在珈蓝之堂想了很久，面对着您这样的弑神者时刻在考虑该以何种方式相处，最终得出了结论。”
说起这件事，苍崎橙子的嘴唇微微勾起，笑颜如花。
她没有戴眼镜，依旧是温婉知性的人格。
“怎么说？”
凌云并不着急。
“阁下行事随心所欲，据我所知，那晚的固有结界小川公寓内出现了抑制力的干涉，英灵与‘兽’都出现了。”
“然后呢？”
“这世界的魔术师尽是一群妄想超脱世界之人，以为只要接触了根源就能摆脱抑制力的掌控，但实际上直到死都只不过是被阿赖耶识摆弄的人偶罢了。”
说到抑制力的事，苍崎橙子叹了口气。
人类集体无意识的聚集体，只要还是人类，无论做什么都逃不过阿赖耶识的观测。
身为冠位人偶使的她，更是知晓人偶的悲哀。
荒耶宗莲数百年的布局，连让阿赖耶识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有可能的话，苍崎橙子根本不想自己知道这么多事。
“您的存在令抑制力忌惮，光从这一点上就能够猜到您似乎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吧？”
“似乎？这个词语用得很微妙，莫非橙子小姐能做到未卜先知吗？”
凌云的眉毛挑了挑。
这件事连雾绘与藤乃都不知道。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传说中的观布子之母，即便有未来视，也没办法预知到您这样的存在，不过结合小川公寓的事，让我有了这种猜测罢了。”苍崎橙子顿了顿。
“公寓的事，是式告诉我的。”
“两仪式？她把这种事都说出来了？”
凌云愕然了一下，没想到两仪式竟然会把英灵的事都说出来。
“她还说什么了？”
“呃……说您无礼粗暴，天性轻浮，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凌云斜着眼看着橙红发的美人。
苍崎橙子苦笑着。
“不过她说的没错，阁下的确与常人不同，您身边的女人应该是有不少了吧？”
“说实话告诉你也没什么，我的女人很多，每次去到一个世界，那些优秀的少女都会因各种原因聚集在我的身侧，成为了我的妻子，情人。”
凌云坦然道，一副正气凌然的混蛋样子。
“她们都是同龄人之中的天才翘楚，我虽然喜欢她们，但还不到爱的程度，感情需要时间来沉淀，所以我不认为我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让所有女孩都爱上我。”
“那您的爱好是收集美少女？”
苍崎橙子疑惑道。
“大概吧，一方面是觊觎你们的美貌，另一方面便是知识，我大概是个理性的人，不会被儿女情长之事耽误，所以后宫中也没有正妻与妾室的区分。”
苍崎橙子拿起眼镜用着眼镜布擦拭着，反复了几次叹气，想要戴上却又放了回去，干笑道：“阁下还真是大爱无疆，霸道无比啊……”
“很多人都这么说过。”
凌云耸了耸肩。
能够不被世间的规则和理念束缚，这种自我到极限的意志已经非常人所有了。
“……我已经想明白了。”
苍崎橙子端起精致的白瓷杯，将杯中的苦涩一饮而尽。
两仪式的告诫绕在心头，但她却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继续隐姓埋名搬迁到一座又一座城市，以接受人们的委托来养活自己，苟延残喘。
做出决定后，苍崎橙子幽幽一叹，颇有些闺中怨妇的气质：“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可以。”
“我需要再加一个条件。”
橙红发美人面色复杂的看着凌云。
“我不敢奢求太多，但不想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我也对根源没什么兴趣，只是……”
“想要见见世界的真实，以及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吗？”
凌云接过了橙子的话茬，笑着问道。
“我在此之前已经经历过数个世界，并将它们收归于自己的后花园中，只要你成为我的情人，这种事根本就算不上是要求。”
凌云不知何时来到了苍崎橙子的身边，直接就是一副肆意轻薄的样子。
苍崎橙子下意识缩紧了身子，但反应过来后的她，脸颊染上一层红晕，捉住了凌云那张作怪的手，语气有些慌张的问道：“……可以的话，能别在办公室吗。隔壁有我休息的房间。”
她又不是什么小女孩了。
接近三十岁的人生，懂得自然都懂。
而且魔术师的求知欲也让她没拒绝这种事。
只是这环境问题……着实让人糟心。
“我觉得换个新环境也挺不错的，卧室已经腻味了。”
凌云微微一笑。
凡人魔术师的抗议如幼猫般无力。
“今天穿得丝袜不错。”
“……”
身体的交流，在魔女的仪式下强行将苍崎橙子脑海中的人偶知识提取进自己的脑海中。
普通人若是被强行植入海量的知识，轻者头疼昏迷，重则直接脑死亡。
但在弑神者超凡的学习力之下，全都消化成了凌云自己的东西。
</di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