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最快更新助攻大佬是只柠檬精最新章节!十二月的第一天,角木国的雪堆了好几层,屋内暖炉烘得荆非霜心情烦躁,再过两天就是他和弟弟的生辰,可五日后演武场有大型操练,皇宫贵胄们都会来看,家里估计会忙得忘记他们的生辰。

    他和弟弟是生于寒冬腊月的双胞胎,那时他们的父亲正在边疆抵御外敌,将士们在寒地守卫,日子过得十分艰苦。而他们出生那一年的冬天,边疆的霜雪停了,并带来大捷的消息和敌国求和书。

    应父亲母亲的期待,他们一个叫非霜,一个叫非雪。对了,他们的父亲是当朝大将军荆卓。

    荆非霜天生乐观,整日都是笑呵呵的,无法庆生一事不至于让他烦躁至此,再者对他而言,演练比庆生重要,这能让朝中那些迂腐的酸人了解我国国防,希望日后拨粮拨款时能少酸几句影响战事。

    过了生辰他就是十二岁的大人了,他烦恼的应该是更深层次的东西,那些东西呼之欲出却又无法确切说出它是什么。仿佛周身被千万条布匹缠绕,寸步难行……

    非雪今天依旧没有来书院,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机关术。

    非霜也想翘课,可他找不到正当理由,不,他是不知道翘课之后要去做什么。

    非霜被烦躁情绪侵蚀一下午,压下好几次跳窗走的念头。台上摇头晃脑讲诵诗文的夫子终于停下喝口茶,慢悠悠地宣布今日讲授结束。

    他将桌上纸笔胡乱塞进书箱,快步离开书院,也不回家,就在城内一条长河边疾走,不想走就随意往草坡上倒,躺在上面看河面碎金粼粼。

    “荆非霜,你在这干啥?”

    头顶传来一道故作低沉的女声,他抬眼见是今日新来的同窗戚巧,索性不搭理。这女人蠢笨的很,穿个男装就以为无人人能分辨出她的性别,柔柔弱弱硬是要学男子的豪放,着实让非霜无法产生好感。

    同样是穿男装,他姐姐荆初梨就从不掩饰性别,当如何就如何,爽快的很。

    “荆非霜,我是不是被你讨厌了?”

    “我没有喜欢你的义务。”

    “我……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啊其实我是女的……”

    荆非霜有生十一年,第一次见别人在他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要表明心意,百感交集只剩目瞪口呆,但他天生薄情,没有对女孩表露的心意心动,也没有为自己言语伤人感到愧疚。他自己都心如乱麻自顾不暇,哪有精力顾及他人。

    他捡起草坡上的书囊搭在肩上,挂上与往常无差的天真笑容,迎着夕阳回家,可不能让家人看出来了。

    “荆!非!霜!”

    荆非霜心头一颤,拔腿就跑,身后追着他的是青楼老板花溅泪,一个脸长得雌雄难辨的中年妇女,对他的文章青睐有加,一直想邀请他去青楼赋诗会友。

    可他哪敢啊,虽然说能进青楼的哪个没有才华,但他家教严,不允许出没玩乐之地,被发现非得被打断腿!

    从小被夸到大的荆非霜又怎么能允许“怕被爹打”这种形象与自己挂钩?

    荆非霜生于将门,围着京城跑几圈的体力还是有的,奈何这花溅泪也不是省油的灯,至今没有跟丢。

    荆非霜觉得有趣竟和她聊起天:“花溅泪这名儿是你自己取的吧?为啥叫这名?”

    “哪这么多废话?老娘美艳动人惹花溅泪,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逃跑时分心聊天的结果就是撞到人,运气不好的时候撞个人都是刚对你表明心意且不被你待见的戚巧。

    荆非霜无奈抱起失去意识的戚巧,身体转了几次方向愣是没踏出一步。

    “小女子不才,有个妹妹略懂医术,公子可将他带到我云鹤馆医治。”花溅泪顶着一张惊天地的脸用泣鬼神的语气说话,实在是考验荆非霜的忍耐力。

    偏偏他将军府荆二少的身份摆在那,带戚巧回家会被打,送去医馆明日谣言传遍京城他依旧会被打,这样看来去花溅泪那比较安全。

    前提是——扛着戚巧等花溅泪开后门的时候,自家亲姐没有路过!

    荆非霜笑容凝固了。

    抄近路回家的荆初梨愣在原地放弃思考。

    花溅泪邀请两姐弟入屋,找来懂医术的温儿诊治晕倒的戚巧,三言两语就给荆初梨讲清来龙去脉解开误会。

    “如此,便叨扰花老板了。”

    “好说好说。”花溅泪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荆二公子一首《长河赋》惊艳整个京城,许多才子佳人都渴望与公子结交。三日后,云鹤馆有一场诗会,若荆二公子能来,定能蓬荜生辉。”

    “还请花老板见谅,我也希望二弟能多结交新朋友,只是爹爹近日忙着操练新军,筹备三日后的大型演练,那日我等必须在场。”

    “原来如此,小女子莽撞了。”

    “花花,戚巧姑娘醒了。”卷帘后隐约显现一道婀娜倩影,轻轻行礼又消失在卷帘后。

    送别荆家姐弟和戚巧,花溅泪倚靠在门框上感慨,这荆初梨谈吐大方得体,谦逊中又不卑不亢,实属难得。

    见戚巧总是回避送她回家这个话题,荆初梨只好先带她和自家弟弟填饱肚子。

    三人大快朵颐之时,角落那桌的人不动声色的留意荆初梨一桌的动向,准确的说是警惕戚巧附近所有人。

    荆初梨一下就认出他们腰间的蕲王府令牌,能让蕲王府如此大动干戈,戚巧应是某位不食人间烟火的贵人,难怪寻遍脑中的京城千金都找不到戚姓。

    旋即,角落桌的一人下楼,再上来时恭敬跟在一位白净清瘦的男子身后。那男子青衣白裳,金缕鹤鹿浮纹,袖边绣有流云暗纹,耳旁长发编至脑后束起,额前刘海中分及耳,一双星眸涵盖天地,温雅蕴藉。

    “九哥!”

    “巧儿,你可让九哥好找!”

    “嘿嘿这不是找到了吗!”

    “听闻定远大将军的二公子小小年纪,文章写的惊人,句句对仗,一句至少引用两个典故。又听闻小公子醉心机关术……偌大的将军府,竟后继无人,真是令人遗憾。”男子确认戚巧无恙后,转向荆家姐弟。

    “我的两个弟弟,一个写出《长河赋》等诗文,轰动京城;一个做出机关兽,空前绝后,而且他们都才十一岁,我骄傲都来不及,谈何遗憾?”

    荆初梨护弟心切,脑子一热就与胥祧杠上,想着反正话已出口,自己在男子心中的形象已经无法挽救,干脆说痛快些。

    “抱负这种东西是自己的事,它有大有小,只要不伤天害理伤人害己,就轮不到旁人指指点点。胸无大志又如何?不过是世俗偏见,只要活出心中所想,就不是枉活。哪怕他们日后想到街上卖豆腐,又有何不可?我大宋国运昌盛,不缺这一个报国将士。倘若需要,我将军府亦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是戚某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