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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三年,定坊县已然变了模样,虽然有时候依旧风大,但吹起来的,只有枯草落叶,再没了黄沙。

    有时候,天依旧是灰蒙蒙的,但人们再不会害怕,而是淡定的拿起鞭子,骑上马,悠然看着草场上进餐的牛羊。

    因为植被和环境的缘故,想种庄稼,自然要再晚几年,但定坊县的人们,已经很满意了,不用颠沛流离,不用离开家乡,再加之古商道的存在,人们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了。

    县城之中,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鳞次栉比的店铺打开了大门,再不用挂厚重的门帘,最高兴的,显然是那些小商小贩,他们一个个喜笑颜开,将原本就不太宽敞的街道挤满——叫卖之声此起彼伏。

    宁松萝走在路上,一边和街边的小商小贩打着招呼,一边走向自己的小摊,最近啊,宁松萝的卦摊呢,重新开了张,地点呢,还在老友渚紫笋的饭馆一旁。

    环境得到改善,渚紫笋也终于抑制不住手痒,虽然饭馆儿不大,但日日爆满,连带着宁松萝的卦摊上都生意不断。

    日进斗金,虽然是不可能的,让足以让两个“财迷”有的赚,饭馆的管理呢,现如今已经全权交给了渚云峰。

    此时的渚云峰,已然是一个漂亮小伙子的模样,整日坐在柜台里面,虽然尚未弱冠,但已经撩拨了不少少女的心弦。

    于是每天总有几个胆大的过来表白,虽然无一例外都遭到了拒绝,但那些女子们依旧越挫越勇,竟每日都来吃起饭来。

    吃饭即是客,渚云峰自然不能驱赶,但吃饭就吃饭,总朝他暗送秋波,让渚云峰不厌其烦,于是他就将算账的地点换到了后面,平时就一个前堂在那里打理才算告一段落。

    “云翠”此时已经出落成亭亭少女的模样,自然不能和原来小时候那样随便抛头露面,而是和成了厨房的二厨,成了渚紫笋的传人了。

    “云翠”天资聪颖,对吃尤其有研究,不单单接了渚紫笋的衣钵,还有创新在里面,这让渚紫笋十分的欢喜,毕竟就算是再好吃,不与时俱进的话,也会被淘汰的。

    于是,二者说是师傅,实际上更多的是切磋,什么味道好吃,什么味道受欢迎,再结合定坊县当地人的口味特色,竟真的弄出来一大张之前从没有过的菜单。

    这让渚紫笋欣喜若狂,恨不得长在“云翠”身边,但是,被王蟠毫以及众人,明令禁止了,因为此时的渚紫笋呢,又有身孕了,郎中诊断呢,还是双生胎。

    这个消息,让众人都欣喜若狂,而渚紫笋呢,就成了人们的重点保护对象,累了不行,生气了不行,吃的好了不行,就连走路多了,王蟠毫都要亲自过问。

    没有自由就没有热情,渚紫笋的脾气就好似窜天猴,动不动就将堂堂八皇子骂个狗血喷头——关键是始终还不知道哪里错了,那就比较尴尬了。

    只有宁松萝的话,渚紫笋还听,当然不是宁松萝有多大能耐,而是只有宁松萝的中饭让渚紫笋做,一言不合,宁松萝就会以不吃了为要挟,因而,宁松萝就成了救星,动不动就被王蟠毫请去救灾情。

    周举岩则又成了定坊县的典史,和在清丰县一样,掌管治安与监牢,三年来,已然深得民心。

    曲径山依旧是县令,只不过马上任期将满,他正在急急和李承派来的人商量是留任,还是趁着功绩好远走。

    在众人的眼中,曲径山的日子是很不错的,因为他自从一年前娶了知府大人的千金后,一切都顺风顺水,又因为治理风沙的功绩而受到嘉奖,以后的路肯定不会难走。

    只不过众人并不知道,知县大人不但不高兴,还十分哀愁,因为李苏苏竟然有孕,按理说这是好事,但他心底的感情,别人怎么能懂?

    这三年来,他一看到宁松萝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而一想到他有了子嗣之后,就会离宁松萝更远了,他就觉得哀愁。

    当然,宁松萝要是知道曲径山如此想的话,她肯定会拉其去看大夫,毕竟其的想法实在是太清奇了,本就是两家人,何谈距离远与近?

    这说这段时间过的最好的,显然就是当朝太子王白毫了,他这三年维持了原样,纯真善良,虽然偶尔犯浑,但无一例外,都被渚云峰扳了过来。

    而正和他们之前说的一样,王白毫真的也认了云翠做老大,对于云翠指派的活计,更是比兔子跑的都快。

    至于隶首筹,那日后就再没出现过,它就好似个从没出现过的东西一样,众人再也找寻不见。

    期间曲径山数次明里暗里打探,确实没有,只要是有关于隶首筹的去向,渚云峰就是一脸讳莫如深的模样。

    当然,隶首筹不再在渚云峰的手中是肯定的,不然渚云峰就这么在曲径山眼皮子底下转悠,岂不是个活靶子了?

    至于放在了哪里,别说曲径山不知,就是渚云峰本身也不知,他只知道东西交给姐姐后,就没了踪迹,至于姐姐怎么处理的,他不问,也不想知。

    渚紫笋显然是个聪明的,她自然知道,只有交到宁松萝的手里,才是最安全的,只不过令她也没想到的是,东西最终还真没落在宁松萝的手里。

    她将它交给了世上另一个可随意使用隶首筹的人——第五姣手里。

    这三年,有变化的是整个定坊县,而包括其中的第五姣,自然也是要变一变的——当然她这变化的动力,有些人为因素掺杂而已。

    这一批驿亭,已然年久失修,于是县衙决定拆除重建,而第五姣更因为建造的时间最长,加之身上斑斑刀剑的痕迹,而被列为首要的拆除基地。

    因为逃避,第五姣简直使用了吃奶的力气,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宁松萝都被惊天东西的撞门之声惊醒,因为周举岩的原因,第五姣自然不敢闯进去,但她那种迫切的心情,宁松萝自然也能理解。

    一开始,宁松萝不以为意,毕竟县城里这样的亭子遍布,就算是第五姣身上有痕迹,只要找不到,必然也不会怎么样的。

    而事实果也如宁松萝所料,那些衙役虽然都记得有这么个亭子,但谁都不甚在意在哪里,因而还真不注意。

    只不过后来显然不行了,旧亭减少,新亭未力。第五姣就显得无比的突兀,就算她有移动的能力,那也是个亭子,只要被那些衙役看到,就只有等到一个字——“拆”。

    “宁松萝,我不想死!”第五姣惨兮兮的来找宁松萝:“城中还有三两座小亭就拆净,要是再躲,我就要上房了——可是房太高了,我蹦不上去。”

    虽然第五姣没有脸,流不得泪,但听得宁松萝竟脑补了一个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傻姑娘的模样。

    “实际上帮你呢,也不是没办法。”宁松萝不得不派人按照第五姣的样子,将一座亭子用刀剑砍了,然后找专人做旧,才动用了护心麟,将第五姣催生成人的样子。

    有时候这个想象还真就挺准,化成人形的第五姣竟就是个流鼻涕抹眼泪,长相有些“二”的样子。

    而就是这么个姑娘,铁了心去学算账,而因为她与隶首筹同源,因而成了这个世界上也可以运用隶首筹的第二个人。

    隶首筹呢,只要有人用,就会发挥镇器的作用,两全其美!而这个方法呢?只有聪明的宁松萝才能想到——宁松萝在周举岩面前翘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