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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白纸,可以任人随心所欲留下痕迹。甭管傻子身上有多少纠葛和秘密,一朝前尘尽忘,万事烟消云散,如同新生。

    鄢鱼于晏怀安性命攸关,容不得有半点差池,他铁了心打这主意,下手毫不留情。少年咬紧牙关不张口,他强行撬开齿关,把药灌入,然后便坐在床边等少年醒来第一眼看见他。

    药,绝顶的好货。一旦服下,会抹除所有记忆,使人犹若初生婴儿,没有任何生活经验,只余下简单的生存本能。

    鄢鱼连忙让智能系统掌控身体,等药效完全发作后,他再次进入躯体,查看一会儿,不由得感叹霸主的心真狠。

    虽说原主痴傻,可他的经历并未消失。呱呱坠地至今人,所有记忆,都储存在他脑子里。他的七情六欲,他的父母亲人……许许多多构成他人生不可或缺的元素,一瞬清零,这跟杀人有何区别?

    原先鄢鱼需要时,还能搜寻原主的记忆,眼前来这一出,以后他再没办法看原主的记忆了。临时随身的系统简陋,无法复制一份记忆留存。若老金在,还能避免损失。如今,他一人奋斗,只能无可奈何地瞅着攻克霸主的难度再次升级。

    晏怀安一见少年睫毛颤动,似要苏醒,面上表情变得更加温柔慈和。

    少年慢慢睁开眼,眸子里纯粹毫无杂质,好似最清澈的湖水,令人一眼能望到底。他好奇地观察一切,无丝毫畏惧。

    晏怀安抚摸少年的头发,立刻引来少年的注意。他见小傻子懵懵懂懂地眨着大眼睛,且还伸手去抓他的手玩,勾唇一笑,柔声道:“鱼儿,我是你义父,以后你便是我最疼宠的义子。”

    此时的傻子连话都不会说,更别说理解晏怀安的话了。他咿咿呀呀,手脚乱动,没一会儿眉头一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晏怀安没带过小婴孩,这阵仗不至于让他手足无措,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身边忠心的下属见此提醒,鄢少爷多日不曾好好进食,此时大哭大闹,许腹中饥饿所致。

    小孩子嘛,饿了渴了想拉屎拉尿了都会哭闹。

    晏怀安微微蹙眉,白纸虽好,也有坏处。他想成为少年最信赖最亲密的人,从一开始最好别把有关少年的事交给他人处理。

    这就意味着,不曾养过孩子的摄政王,既要当爹又要当娘,他那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的亲儿子能享受的待遇,要先被鄢鱼体验了。

    常言小儿难养,过程有多繁琐麻烦,最贤惠的妇人都不能保证从头到尾不厌烦,换成一个须眉男儿,只会更难更多事。

    不过,自找麻烦的晏怀安,显然胸有成竹。从籍籍无名到如今天下大权在手,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容忍。

    何况身怀名器的少年注定此生与他命运相关,紧紧纠缠。想要得到,必然要付出,世上的事,从来都没那么多便宜。

    晏怀安秉性理智冷静,鄢鱼这笔账,他算得好好的,并不觉有吃亏。此时此刻,他倒未曾想,自己选的路将来会那般艰难,他几乎一败涂地,输得那样寂寞。

    教人取来吃食,晏怀安抱少年揽在怀里,亲手投喂。

    鄢鱼近来豁出去地飙戏,早饿得前胸贴后背,眼下能吃点食物安抚他的五脏庙,哪里还有闲工夫嫌弃霸主喂他时动作绷僵硬生涩笨拙,只要别喂入他鼻孔里,他就阿弥陀佛了!

    也就从这天起,两个各怀心思的家伙硬凑在一块儿过上了鸡飞狗跳的日子。

    鄢鱼仗着晏怀安需要他,一边试探对方容忍他的底线,一边可劲儿的折腾,一雪前恨。

    他所扮演的角色,是个什么都需要从头开始学的小傻子。走路,吃饭,说话,穿衣……都要人教。

    例如,小傻子不会用筷子,而晏怀安总不能次次都自个儿动手喂,于是他教对方用筷子。某条嫌弃霸主的鱼,不好好学,非要把菜汤一类乱七八糟的食物,‘失误’地甩到霸主那尊贵的俊脸和华贵的衣服上。

    每每周围侍奉他二人用膳的奴仆下属,见此情景,都会掉一地的眼珠子。

    连玩几次,晏怀安没生气,始终温温和和,纵容少年犯蠢。鄢鱼后来也收敛了,原因很简单,总被霸主投喂,他也很尴尬好吗?明明互相不喜欢,却都要表现得一派和谐,强扭的瓜,滋味很难甜啊。

    学走路还好,少年的骨头比真正的小婴孩好得多,学起来很容易,可也免不了不协调,时不时要歪歪斜斜摔几次。晏怀安就在一旁看着,摔三次他接一次,来来回回几番,鄢鱼投怀送抱得自己都脸红。

    他体内那见鬼的名器,自开|苞后无时无刻不彰显存在——典型的身娇体弱易推倒,被人稍稍一搓揉撩拨便会激动,还跟移动春|药一般散发出撩人的气息,看起来都很欠操!

    抹除记忆后,晏怀安便克制了,没再索取。可一个已开荤的人,忽然让他憋着,那得多煎熬啊。意志愿意委屈自己,身体常常更加诚实。那样投怀送抱的接触,磨蹭搂抱,很容易惊醒某人沉睡的大鸟!

    那种被人压着这样那样的事,能避则避,不能避才上车,鄢鱼实在不想再被人翻来覆去地操一整天。

    学说话已成日常,晏怀安的嗓音很好听,不发怒不彪冷气,一身威严收敛起来,褪去漠然疏离,听他说话,其实是件十分享受的事。

    当然,晏怀安不会忘了他这般待少年的最终目的——他只是为了床笫之间,两人能更和谐,换句粗俗的话,操得更爽而已。

    他要让少年习惯他的触碰。鄢鱼住到了青云院,与霸主同床共枕。

    夜里,常常叫某条鱼臊得慌,暗骂晏怀安变态。他被要求裸|睡,光溜溜的,暖烘烘的,软软的,被晏怀安搂在怀里,紧紧相挨,而霸主自个儿身上却留了层单薄的衣物。

    不光光做大号人形抱枕,霸主的手总不消停,时而摸他的头发,时而从他的后脖颈沿着脊沟一路向下直抚到他屁股揉捏几下,在转半圈儿摸到前面……

    就这点程度,鄢鱼已然感觉自己快被玩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