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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采选向来是个大事,若是皇室中有未娶妻之人也是能在皇上挑选之后定下来的,而今的皇室之内,到了云子良这一代,除去云子良自己有一堆妃子美人,贤王与明王都是无妻室之人,尤其是贤王殿下,贤王府不仅没有侍妾,就连一般的通房丫鬟也无,从贤王殿下成年出宫开府到如今,竟是连一个女人也无,说来也是个谜。

    云锦昔到达秀场的时候,待选的秀女已经都到齐了,整齐有序的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盘着一模一样的头发,远远看去倒是一般无二。

    “凝昔郡主这边请。”早有等候的小宫女带着云锦昔到云锦昔的位置,云锦昔额首,跟着小宫女在两侧的位子上落座,待到坐到位子上了,云锦昔这才发觉坐在自己对面的正是贤王殿下和宁小侯爷,看见自己望过去,微微冲自己额首。

    红衣在一边掩嘴而笑:“郡主,您看贤王殿下和宁小侯爷在冲郡主打招呼呢。”

    “哪里是冲我打招呼了,明明是冲着秀场里的小姐们打招呼,不信你看,人家可是回应了!”

    红衣顺着视线望去,果然看见其中几位一个劲的朝着贤王殿下和宁小侯爷那边望去,有看中贤王殿下身份的也有看中宁小侯爷脸蛋的,一时之间倒是暧昧情愫满场流溢。

    红衣拿过茶盏给云锦昔倒了杯茶,放下茶壶,端起热茶,猛的觉得不对劲,眉头皱了皱,将茶盏轻轻放到云锦昔面前,低声道:“郡主,加了东西。”

    云锦昔依旧保持着似笑非笑的模样,若无其事的挥过桌面,一颗解毒丹便悄无声息的落到了杯子里。

    对面的宁小侯爷却微微皱眉,神色一动不动的盯着对面的云锦昔,不一会,坐在宁小侯爷旁边的贤王殿下便发觉了宁小侯爷神色不同,有点担忧的道:“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在小昔儿的茶盏里加了东西。”

    贤王皱眉,知晓宁羽墨会读唇语,知晓对面的凝昔郡主主仆说什么不算奇怪,他疑惑的是这皇宫里到底是谁想要害凝昔郡主。

    冲身后的侍卫招招手,贤王殿下轻声道:“去查查,谁在郡主的茶盏里加了东西。”侍卫应声而去。

    这一段小插曲,因着无证据,倒是谁都没有提,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那侍卫便回来了,低声道:“殿下,查到了,是内务府的一个小宫女加的,那宫女在去年的时候被凝昔郡主责罚过,属下找到人的时候已经畏罪自杀了。”

    “畏罪自杀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

    “是,属下到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上吊自杀了,属下晚到了一步,没有抓到那灭口之人。”就算是真的因为自己被责罚而怀恨在心,也该在等着云锦昔被自己下的东西阴到才是,哪里有干了坏事立马就自杀的人?

    “宁小侯爷,你说此事要不要禀报皇上?”

    “禀报皇帝表哥?”宁小侯爷轻轻一笑:“人都死了,算是死无对证,告诉皇上又能如何,难不成好巴望着皇上能给小爷的小昔儿个公道?”说完举起杯子朝着对面的云锦昔扬了扬,云锦昔也不客气,举起杯子回了一杯。

    杯子将将落地,云子良便哈哈大笑着来到:“贤王和宁小侯爷倒是好兴致,朕都还没到,这是已经开始了?”

    “皇上表哥有所不知,这茶实在是好喝得紧,小爷忍了半日了,实在是忍不住了!”宁小侯爷笑着道,说完这才跟着在场的所有人一起跪了下去。

    皇帝没来先喝个茶比起选秀到底算不得是什么大事,云子良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单手揽着善美人的腰,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神兽,那神兽前几日刚被云锦昔的雪貂吓到,如今云锦昔虽未带雪貂出来,但那神兽看见云锦昔还是不自觉的身子往后缩了缩。

    善美人眼底闪过一道寒光,瞬间便笑着道:“皇上,好多美人儿啊!”

    “善儿这是吃醋了?”云子良哈哈大笑:“善儿不必介怀,在朕的心里你才是这天下第一的美人儿。”

    “善儿再美,皇上还是一样的要喜欢其他的姐姐。”善美人咬着嘴唇,委屈的道。

    云子良心尖上一疼,只觉得善美人这般愁眉苦脸的模样实在是刺疼了自己:“善儿不难过,朕是帝王,三宫六院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若是善儿不喜,朕只纳了他们……”不待云子良说完,善美人便一只手捂住云子良的嘴巴,微微摇头,眼底的无奈暴露无遗。

    云子良收回心神,这才看见不知何时到了的太皇太后已经在旁边看了许久,如今再看善美人的无奈只觉得心头上被人生生插了一刀。

    轻轻拿下善美人的手,云子良像是无事一般,朝着站在一旁的太皇太后道:“皇祖母来了也不通报,梁巍,朕看你这********是不想干了。”

    梁巍急忙跪到地上:“皇上恕罪,奴才知错。”

    “知错便好,如此便罚半年俸禄。”

    “奴才谢皇上隆恩。”

    云子良这才放开善美人的手,走到太皇太后的身边,接替太皇太后身边的花嬷嬷的位置,一只手扶着太皇太后的手,沉声道:“祖母年事已高,孙儿还事事都要祖母操劳,倒是孙儿的不是了。”

    被云子良这般捧着,即使是身居高位的太皇太后也有点飘飘然,不自觉的便说道:“皇上既是知晓皇祖母操心便该知晓皇祖母操心的是甚,若是要皇祖母不要操心,皇上还是尽快将这皇后立出来,也好让皇祖母这份心有人一起操着。”

    云子良眼底滑过一片暴戾之气:“皇祖母说的是,皇祖母年事已高,继续操劳宫中之事……”

    “你这皇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立起来,哀家为你操这份心也是应该的,要是不操着反倒是让哀家不安了。”太皇太后笑着道。

    云子良也笑笑,看上去倒是一副祖慈孙孝的好模样,只有云子良知晓,这一场又是自己赢了,不过是一个即将作古的老太婆罢了,还想在自己的后宫里插上一腿,若不是自己确实无后,皇太后身后有南伯侯府,实在是不宜再掌管后宫,这个位置怎么也轮不到老妪婆。

    “皇上,诸秀女已经准备好了,是否开始献艺?”梁巍恭敬的道。

    “那便开始吧。”说完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顺便将善美人也一道拉着坐到了自己旁边,有了刚刚那一出,这一次即使是太皇太后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这后宫里说白了还是云子良说了算,大盛虽以孝治天下,但天下人口,还不是云子良想要如何传出去便如何传出去。

    能进入采选的都是各官家小姐,有几位虽不是出身管家,但身后的财力物力都不容小觑,这般家庭又岂会真的将自己的女儿教育成什么都不知道的草包,尤其是要进宫采选的子女。

    这才艺倒也有几分看头,虽说不上是某个领域的佼佼者,但表演的水平也确实是在一般人之上,就拿云锦昔来说,她是一点都不会的,尤其是琴画两道,棋这一道,因精通兵法,虽不敢说天下无敌,但至少也是有点地位了。而书一道,虽不能称之为大家,但一手书却也是佼佼者的,唯独琴画两道,年少时何大将军不怎么在意,后来进宫,每每见容素心与云子良琴瑟和鸣便也想要学学那附庸风雅之物,只是终究是没有那个机会。

    如今看来,这宫中谁不会几样东西,可那云子良偏偏就喜欢每日里与容素心一道琴箫合奏,说来若是没有真的将那人放在心上又岂会那般的认真?而自己那会竟然相信云子良那般做是为了让自己能听到好听的曲子,而自己竟相信了,向来也是好笑。

    “下一位,十七号。”唱号的小太监扬声道。

    “小女十七号,今日为皇上和太皇太后娘娘表演的是一曲广袖舞。”朴如意已经换了跳广袖舞的衣服,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舞者特有的气质,倒是让云子良特意看了她两眼。

    “广袖舞?朕听闻这舞极为考验跳舞者的舞蹈功底,没个十来年难有小成,如今你说要为朕跳这广袖舞,想来是有极大的把握了,好,朕今日便看看你的这广袖舞。”

    朴如意微微一笑:“小女谢皇上垂青。”

    广袖舞倒是不少见,但就如云子良所言,因着需要长时间的练习,官家小姐们又多舍不得吃这份苦,自然没什么人学习,就算是稍微会点的,因着没有好好练习,想要跳出水袖轻盈之舞又要有将军杀伐之气倒是难为人家了。是以这舞都是各宫各府自己养了歌姬来跳,还未听说哪位官家小姐当采选之艺来用的。

    这道理云锦昔自然也是知晓的:“这朴如意倒是个有意思的。”

    红衣点头:“郡主有所不知,奴婢前几日打听到,这朴大小姐原来是许了人家的,只是那夫君死了,婆家便要她成冥婚,朴大人自然是不允许了,便将主意打到了容大将军身上,照理说这朴大小姐应该是不在采选名单上的,只是不知为何,朴大小姐的名字在那采选名单上不说,看样子似乎是要上了。”

    云锦昔轻轻一笑,视线落到上首的云子良身上,刚刚还说了感兴趣想要看看,现在也不过是抱着善美人调笑,那善美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有趣之事,竟惹得云子良一个劲的笑,那眼睛还像是鬼中色狼一般,紧紧的盯着善美人的胸口。

    “看上不看上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罢了,不过本郡主总觉得事情似乎没这简单完了。”

    云锦昔话音刚落,只听见现场一阵惊叫:“啊,她的衣服着火了!快救火啊!”

    云锦昔抬首望去,只见中间正跳着广袖舞的朴如意不知如何,身上的舞衣突然窜出了火苗,瞬间便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