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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五十五、车祸

    仲宏戡点点头说:“你知道吗?这上海滩上我最服谁?”

    林公子看着他想了一会说:“这,这我怎么知道?黄金荣黄老板?杜月笙杜老板?还是骆金生骆五爷呢?”

    仲宏戡摇摇头说:“他们都不是,他们只不过是血洒街头的拼命三郎,说白了就是土鳖,一旦政府强制施压,再大的帮派也是要被政府收拾的!”

    “那是什么人会让你佩服呢?”林公子问。

    “林少游啊林少游,我说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呢?这还看不出来吗?你说,现在的上海滩真正大权在握的是谁?”

    “大权在握?”林少游想了想看着仲宏戡说:“那就只能是白家大少爷了,他有着雄厚的财力作为保障,又有尚方宝剑在手,现在又是实权人物,难道你说你最佩服的人是他?”

    仲宏戡微微一笑说:“不是最佩服,只是服气,他能从一个富家子成为坐镇上海滩的头号人物,而且这么年轻有为,难道不值得像你我这样的人服气吗?”

    林少游点点头:“也是啊,人家命好,出身在富贵之家,这启是你我能相比的啊?虽说你仲大公子在上海滩也是呼风唤雨,但是……”

    仲宏戡摆摆手:“那不是我呼风唤雨,是我老爹,可是一旦我老爹完蛋了,我也就跟着一起完蛋了。你还看不出来吗?就在前几天,我老爹被带走南京之时,你说,有几个人来过我们仲家府上?又有几人站出来为我老爹说过一句话呢?没有,一个都没有,这就是现实,残酷的现实,你懂吗,想要真正的呼风唤雨,就要有实力,这种实力是那种能够撼天动地的实力,是要能够扭转乾坤,改天换地的实力,并不是街头拼命,黑帮火拼的杀人实力,是那种于无形中杀人,于沉默中爆发的实力。”

    林少游听着仲宏戡的话,突然感觉眼前之人不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公子哥了,好像是换了一个人,换得让他另眼相看,换得让他心惊肉跳了。

    仲宏戡说完,脸上现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和阴狠表情,看得林少游都浑身发冷。

    桑爱民和桑槐一直把车开到了王宝和的门前,桑爱民拍拍桑槐的肩膀说:“去吧,我在车里等你,给你三分钟时间,过了三分钟你不下来,我就自己开车离开”

    桑槐迟疑了一下,脸上现出一种无奈点点头说:“叔,你等我,我一定下来找你”

    看着桑槐走进去,桑爱民掏出枪拿在手里下了车,坐到驾驶位置上,眼睛盯着王宝和的门前,他不敢预料一会将要发生什么,也可能桑槐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桑槐一进门,门前的服务员就热情的问道:“先生您是用餐呢还是找人?”

    桑槐手摁在枪柄上看看他道:“找人!”

    “您找哪位?”

    “仲大公子”桑槐提高了嗓门说。

    “那您请跟我来,仲大公子在二楼雅间”服务员说着走在前面引着桑槐上楼。桑槐看看四下,并无异常,这才跟在服务员身后上楼,但是手却始终没有离开枪柄。

    来到二楼雅间,服务员喊了一声:“仲公子,您的客人到了”

    雅间里的仲宏戡看看林少游一笑说:“我说的没错吧!”

    服务员推开门,桑槐探个脑袋进来看了看,仲宏戡冲着他摆摆手说:“槐,你叔呢?”

    桑槐见雅间中除了仲宏戡再就是林少游,这才放下心来,他一脚踏进门冲着仲宏戡和林少游一抱拳说:“二位公子,我叔方便一下就来”

    仲宏戡笑了笑说:“那就麻烦你请他上来吧”

    桑槐点点头转身出去,一溜小跑跑下楼来出了门,车里坐着的桑爱民看见他跑出来,立刻将枪口对着门前,桑槐冲他点点头大声说:“进来吧,没问题”

    桑爱民又观察了一会这才下车问:“他们几个人?”

    “姓林的和姓仲的,再没有别人了”桑槐回答说。

    桑爱民点点头,将枪放回到枪套说:“前面带路”

    二人进到里面上楼,来到雅间,看见仲宏戡和林少游站在门前笑盈盈的看着他们二人。

    桑爱民挺直了腰板看看仲宏戡道:“仲少爷请我来,有何贵干啊?”

    “里面请,坐下说”仲宏戡说着闪在一边,让桑爱民和桑槐进到雅间。

    四人落座之后,仲宏戡看看桑爱民说:“桑兄怎么去了码头?”

    桑爱民听他这么一问心里骂道:“你他妈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脸上却笑着说:“仲少爷不知道吗?”

    仲宏戡笑了笑说:“还真不是很清楚”

    桑爱民看看桑槐,桑槐道:“仲大公子,请我们爷俩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仲宏戡看看林少游说:“林公子,让他们上菜,上酒”

    林少游点头离座出去。仲宏戡笑着给桑爱民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说:“桑兄,这脸上很难看啊?”

    桑爱民凄惨一笑说:“落魄凤凰”

    “不对,不对,你这可这不叫落魄凤凰,应该是鸡变凤凰,再变回鸡!”仲宏戡看着他说。

    桑爱民皱了皱眉说:“是,我原本就是草窝里的一只鸡,现在还是一只鸡,仲少爷请我来就是我了奚落我吗?”

    仲宏戡摇摇头说:“我是给你一次变回凤凰的机会”

    “变凤凰,什么意思?”桑槐看着仲宏戡问。

    “难道桑兄愿意一直在码头上做一个水警?不想再回局里了?”仲宏戡问。

    “请仲少爷直言”桑爱民说。

    仲宏戡点点头,伸手从旁边座位上拿起一个小盒子放到桑爱民面前说:“物归原主

    ”

    桑爱民愣了一下,桑槐一把拿过盒子打开,见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十根金条,他看看桑爱民说:“叔,你看”

    “这是什么意思?”桑爱民问。

    “桑兄也是被人利用了,说白了,是被人摆了一道,有人就想你去做个水警,因为你挡了人家的道,所以才做了这么一个局。现在做局者要离开上海了,其实,你桑兄和我老爹都是受害者,我老爹的损失更大,因此,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找桑兄来商议一下,看看我们能不能……”仲宏戡说着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桑爱民面前说:“这个人叫聂金,他是聂元峰的堂弟,就是他看上你了重案科科长的位子,你明白了吗?”

    桑爱民接过照片看了看,又递给桑槐,桑槐拿过去看了一眼骂道:“他妈的,原来是这小子在搞鬼!”

    仲宏戡摇摇头说:“他就是一个小瘪三,搞不了什么鬼,是他的那个堂兄聂元峰。想要在上海安插一个自己人,所以就瞄上了你的这个位置,然后他买通了蔡开年,蔡开年呢收了钱又不好不办事,于是他便通过你先把我老爹扳倒了,想让你临时过过当局长的瘾。你想呀,你当了局长,你能不帮他办事吗?这样,他这个堂弟不就可以自然而然的接了你科长的位子了吗?等他堂弟坐稳之后,再把你弄下去,换上他的人,这样,上海警察局不就在他姓聂的手里了吗?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我老爹上头有人啊,不仅上头有人,上海滩上也有人帮他说话,不是说扳倒就扳倒的,结果呢?现在你的科长位置不但没保住,局长也只作了七天,最后反而被人搞得做了一个水警,你说你窝囊不窝囊啊?”

    “啪”桑爱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骂道:“他妈的,这几天我就在琢磨,我是着了人家的道了,没想到,还真他妈被我猜中了,这他妈也太歹毒了,这是给我下套啊?”桑爱民说完看了看仲宏戡,仲宏戡笑了笑说:“官场就这样,水深得很呢?”

    “仲大公子,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今天找我们叔侄两个来又为哪般呢?”桑槐突然问。

    这时,酒菜已经上齐,林少游给他们倒上酒说:“仲公子跟我一说,我听了也很生气,我就劝仲公子把二位请来把事情说开了,免得大家相互误会,桑兄是警察局的老人了,警察局不能没有桑兄,所以仲公子就跟仲局长说了,如果桑兄愿意,可以再回来嘛!另外,桑兄怎么说也是七尺高的汉子,不能受这个窝囊气,所以我们是不是商量一下,怎么也得把这口气出了不是?”

    桑爱民看看仲宏戡,仲宏戡点点头说:“是呀,不过这件事也不好办,那个聂元峰人家是南京来的,不好惹啊,另外我听说他这一两天可能就要离开

    上海了,我看呀,就当吃个哑巴亏算了。我回去跟我老爹说说,看看让他再给桑兄在局里安排一个位置,毕竟做水警不是长久之事嘛?”

    桑爱民端起酒杯看看仲宏戡说:“爱民我在这里借花献佛,感谢仲公子的仗义和开诚布公,我桑某人不是不懂知恩图报的人,如果我能再回局里,我一定誓死效忠仲局长,从此后,绝无二心!”

    “可是,一旦那个姓聂的回到南京,知道仲局长又把桑兄安排回局里,会不会他又要从中作梗呢?”林少游看着仲宏戡问。

    “这个嘛,这个嘛不好说,像他这种人,在娘胎里就开始算计着整人,还真不好说,这次没能让他的目的得逞,这小子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仲宏戡斜眼看了看桑爱民说。

    桑槐一仰脖子喝了一口酒抹了一把嘴巴问:“仲公子,你不说这小子这一两天就要离开上海吗?”

    “没错,是要走,我来之前还听他给我老爹打电话说要走呢,怎么,槐,你有什么主意吗?”仲宏戡看着桑槐问。

    桑槐慢慢放下酒杯咬咬牙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

    桑爱民瞪了一眼桑槐,桑槐闭上嘴没再往下说。仲宏戡看看林少游微微一笑说:“来林公子我们一起跟桑兄干一杯”

    林少游点点头说:“走吧,让他走吧,上海回南京这一路上也不太平,路也不好走,说不定这小子命短,在半路上出个车祸什么的,那可就真就是上天在惩罚他了,哈哈!”

    “哈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来来,干一个”仲宏戡说着举起酒杯看着桑爱民说。

    桑爱民端起酒杯站起身说:“感谢仲公子,桑某先干为敬”

    四个人在雅间里推杯换盏喝得热闹非凡。这顿酒直喝到下午日落,桑爱民和桑槐两个人喝得满脸通红,摇摇晃晃。

    当二人相互搀扶着离去之后,仲宏戡看看林少游,林少游微微一笑说:“怎么样?我配合的还算可以吧?”

    仲宏戡哈哈一笑:“林公子你可以去当演员了!哈哈!”

    第二天的中午时分,仲谋远接到了报案电话,在上海郊外七十公里处的烟林涧发生了一起离奇车祸,车上一行三人全都死在翻下山涧的车里。经查实,车上之人正是南京警察署蔡开年的秘书聂元峰和他的两个随从。

    仲谋远亲自赶到车祸现场进行勘察,车祸的惨烈状态让仲谋远看后心惊肉跳。回来之后,仲谋远亲自给蔡开年打了电话,通报了车祸情况,同时,将车祸现场的照片派专人送至南京。

    当蔡开年看到照片之后,半天没说话,他心里清楚,这绝不是一起简单的车祸,这是有意而为之的报复杀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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