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于沈月，杜若霖做得是足够的，如果只是以一位哥哥的身份的话，他真的很合格了。
杜若霖的坏也许只是对她安然而已。
“沈月。”安然的声音里再没有任何犹疑，“我想我是没有办法认同你先前说的话的。你选择应付，不就是因为害怕承担更坏的后果吗？可是，扪心自问，如今的局面对你而言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可至少我可以天天看见……”沈月反驳着，却显得底气不足。
安然轻声地笑了，“沈月，别骗自己了，能天天看见不一定是好事。如果是这样，今晚你就不会给我打这一通电话了，不是吗？”
夜风里，沈月扭头朝门内看去，他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看见的却是让她生不如死的画面。
看得到，摸得到，却远似天涯，不如不看不见。
“沈月，我不是你，也许没办法真正地感同身受，更没有办法替你做出任何决定。只是，我走过弯路，可以跟你说说我自己的经验。”
“安然姐，我听着。”沈月的声音仿佛着陆的树叶，终于不像之前那样飘忽了。
安然会心一笑，道：“敷衍别人和敷衍自己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敷衍一时已经让人那么痛苦了，又怎么可能可以自欺欺人一辈子呢？那样的话，人会疯的，而真到了那个时候，连如今看起来是最坏的结果都要不到了。”
最坏的结果？再也没有办法待在他身边就是最坏的结果。
沈月神色晦暗，如果再让她多见到今晚这样的场景几次，她说不定真的会发疯的，那时候会怎样呢？
一个疯婆子只会做更疯狂的事，大概会伤害到自己，更会伤害到他吧。如果是那样，她宁愿此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也不愿伤害到他。
沈月久久没有说话。
安然大概知道她在犹豫些什么，当事者迷，这是所有人都没办法避免的事情，她也曾有过。
可是，有些事，不去试试就永远不知道真正的结果，好比从前，她也从来不敢想象自己在将来的某一天会和冷逸尘走到如此亲近的境地。
何况，杜若霖一向在意沈月，他们的关系，比曾经她和冷逸尘的关系要久远亲近得多。
“沈月，你不要走入误区了，很多事你不去试试，就不会知道原来它会有出乎意料美好的结果。”安然鼓励地说，“你不要总是想着事情坏的一面。”
沈月在小小的圈子里徘徊，“安然姐，你真的觉得我可以去努力试试看吗？”
“我不敢保证一定会事事光明。”安然目光落在冷逸尘脸上，笑意漾开，“我只能告诉你，我努力试过，而如今，我很开心。”
正在逗宝宝的冷逸尘闻言，唇角轻轻勾了勾。
电话挂断，先前一直安安静静的冷逸尘忽地开口说道：“这个沈月倒还不像姓杜的那么讨厌。”
安然知道他又想起杜若霖几次三番上门来骚扰的事情了，而他一直将她护的很好，不由得笑了笑，从背后抱住他，贴着他微微向前弯曲的背脊。
冷逸尘忽然转身，反将她搂紧怀里。
另一边，沈月握着手机的手心都在冒汗了，可脚下动作并没有停止，一直走到了杜若霖的卧室门外。
拧门，推开……几个动作仿佛已经用尽了毕生力气，视线触及床上，沈月暗暗呼出一口气，万幸……万幸那画面还没有难堪到令她勇气溃散，落荒而逃。
陌生女人被突然闯进来的人惊了一跳，眼疾手快地将被扒拉到一半的连衣裙往上拉，已经被撕裂有裂口的裙子勉强遮住了最关键的部位。
醉得两眼发红的杜若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脸上的醉笑落寞又疯狂。
陌生女人猛地从床上坐起，依旧在媚笑：“哟，小妹妹，怎么，你喜欢亲眼看这种事啊？”
“你……无耻！”沈月到底没有跟人斗过嘴，简简单单几个字都说得磕磕绊绊。
那女人笑开了，眼底满是轻视，“果然是个雏儿，还没学会骂人就想挑衅别人了？难道杜总没有教过你，自己还没本事的时候，就不要随意招惹是非？”
沈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底却透着一股子不管三七二十一豁出去的坚毅，“我不管你是谁，但是这里是我家，我请你马上出去。”
陌生女人稍稍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看起来不扎眼的小女人竟然敢跟她杠上了。
不过她到底是场面上混的人，脑子转得极快，眼神在喘着粗气的杜若霖身上轻轻一扫，又看向沈月，笑道：“不是我说，小妹妹，你可真是不懂事啊，这样的情况下，你要是把我赶走了，杜总不是得难受死。好歹你也是跟杜总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就这么不懂得心疼杜总啊？”
话里话间，意有所指，沈月情不自禁红了脸。恰好这时，杜若霖又扑向了床上女人的身体，十分等不及的模样。
陌生女人笑得越发欢畅，指了指门道：“小妹妹，出去别忘了帮姐姐把门关上。”
看着杜若霖，沈月心如刀绞，站着不动。
陌生女人决定再刺激刺激眼前这个不知道究竟跟杜若霖是什么关系、但实在碍事又脸皮薄的小女人，“小妹妹，你要是不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姐姐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如果你真的对这种事感兴趣，你就在这儿看着吧。若是杜总肯疼疼姐姐我，我还有剩余的力气，我还可以亲自给你讲解讲解这种事的窍门儿呢！哈哈……”
沈月脸色青白交加，贝齿死死咬住下唇，终于转身跑了出去。
陌生女人见状，笑声一阵接着一阵。可不过眨眼，落跑的人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安保。
沈月直视床上衣不蔽体的女人，道：“你有两个选择，一，自己穿上衣服滚出去；二，我让他们把你丢出去。”
情形陡转直下，陌生女人脸上的媚笑显得有了几分牵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