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办婚礼了。”
“我听说了。恭喜。”
“你要来当伴郎吗？”
“……这不太好吧。”
“哦,那我去找别人了。”
“……等一下，我觉得我可以考虑一下。”
经过以上诸如此类的对话,卫杳十分迅速地定下了伴郎人选。
接着给早就看中的伴娘人选打电话,也都很快得到回复。如此一来,万事俱备，只欠婚礼。
不过在准备婚礼之前,她得先给《使徒》跑路演。
《使徒》下周五要上映。
这部电影,光是邹遇主导、沈陌主演,就已经很能吸引不少人前往电影院观影。再加上卫杳现如今的知名度，其他演员也跟着宣传宣传，哪怕题材不是那么吃香,票房大爆也只是早晚的事。
邹遇甚至很体贴地对卫杳说，如果头几天,或者是头一个星期,票房不怎么好，不用担心,他以往的口碑摆在那里，沈陌的演技也在那里，何况她也不是个花瓶,稳住心态就行。
导演都这么打预防针了,电影上映前后的那段时间里，卫杳心态果然一直很好。
尤其是看到影评里，有明显夸她的话，什么“精准抓住了人物的精髓”“演绎得非常到位”“进步明显未来可期”,等等等等，她心态就更好了。
心态好，气色和精神也随之变得更好。
卫杳高高兴兴地开始挑婚纱，选场地，订酒店，连带王博贤和沈母院长等人的礼服，她也和设计师面对面地商讨过，不能更亲力亲为。
包括拍婚纱照，卫杳也是牢牢把控着一票否决权。哪套造型好看，哪种姿势好看，她爱要什么就要什么，沈陌全程配合，从头到尾都没说半个不字。
一派紧锣密鼓的准备后，再三确定好宾客名单，请帖总算发出。
眼看马上就是结婚五周年纪念日，同时也是婚礼既定的举行日期，卫杳推了所有工作，拖家带口地赶往某海岛。
海岛是王博贤送给女儿的新婚贺礼。
到海岛后，免不了又是一番布置。等到了婚礼前夜，宾客们接二连三地到来，三位伴郎与伴娘也如约而至。
伴娘没什么好说的，林意白，孟可萱，安之悦，卫杳的老友与新友；
伴郎则需要好好提一下了，分别是沈泱，褚盛，邹遇。三位男主来齐了。
见这三个男人对卫杳说恭喜，那种明明已经非常克制，却还是免不了会表现出少许有的没的情绪的眼神，令得沈陌的好涵养差点破功。
注意到沈陌的反应，三个伴郎不约而同地互相对视一眼。
然后不约而同地发现，他们彼此看起来温和友好的面皮下，其实脸都要臭死了。
也是。
哪怕已经放下，可真亲眼看到卫杳要嫁给沈陌，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舒坦的。
“就算杳杳不邀请我，我也是要来给她当伴郎的。”褚盛笑了笑，一如既往，不过更多的是释然，“不亲眼看她嫁给别的男人，我是不甘心的。”
邹遇没接话，只默不作声地点头，显然他也是同样的想法。
“唉，她还是我嫂子呢。”沈泱笑着叹气，“我们三个可真是难兄难弟。”
话虽这样说，等到婚礼开始的时候，用不着旁人提醒，这三个男人变脸一般迅速调整好表情，十分完美且尽职尽责地当着伴郎。
有对比就有差距。见伴郎们表现这么好，伴娘们也纷纷铆足了劲儿，堪称圈内最佳伴娘。
好友们这么努力，又有王博贤这个真富豪在后头各种撑腰，婚礼举办得十分符合卫杳的心意。特别是为了能让卫杳高兴，沈陌还特意从龙族里请来了位长辈，担任婚礼的见证人。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担任主持人的薛加这么说完，欣慰地含笑看那两人。
其他人也都含笑看着。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说誓言的时候感动的，还是终于有了要嫁给他的真实感，卫杳眼眶通红，泪珠摇摇欲坠。沈陌捧起她的脸，先吻了下她眼角，把泪水吻掉，才慢慢下移，亲吻她的唇。
“我爱你。”他声音很轻，却带着无可忽视的珍重，“一辈子，永永远远。”
……
婚礼圆满结束。
卫杳洗了澡，穿着柔软的睡衣靠在落地窗前，欣赏外面的夜景。
“宝宝累不累？”沈陌从后圈住她，下巴搭在她肩上，“在想什么？”
卫杳歪头蹭了蹭他，才答：“我在想小时候的事。”
想她刚破壳的时候。
那好像是她第一次见到沈陌。
在沈陌之后再见到的，是邹遇。只是当时沈陌不在家，之后邹遇又来了几次，也是很碰巧地没见过沈陌，所以邹遇一直以为沈陌是半路杀出的那个程咬金，并不清楚其实沈陌才是最先遇到卫杳的。
再接着就是褚盛。沈泱则是以沈陌兄弟的名义来的。
卫杳这么一说，沈陌自然也想到很多年前的事。他低低笑了下，说：“你还记得你刚破壳的时候，喊我粑粑吗？”
那样一头小小的白白的娇嫩嫩的龙，口齿不清、奶声奶气地喊粑粑。
当时他心都要化了。
卫杳说：“记得呀。我还记得有长辈说什么小媳妇……”
具体字句是记不清了，毕竟那会儿卫杳刚破壳，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不点儿。不过印象中，那位长辈大致的意思，是要沈陌一定好好看顾她，否则一手养大的小媳妇要是哪天跟别的男人跑了，沈陌哭都没地方哭。
卫杳把记忆中的话复述出来，向沈陌求证。
沈陌嗯了声：“你母亲刚怀上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此生的伴侣，不会再是别的人了。”
卫杳知道，这大约就是传说中，那等可与天地同寿的真正强大的生灵特有的一种可以感应天地的特殊能力。
她想了想说：“这叫什么，命中注定吗？”
沈陌说是。
卫杳咂咂嘴，心里甜滋滋的，美得很。
她心里开心了，这晚新婚夜就很是配合，还很主动，难得让沈陌好好尽兴了一回。最后天快亮的时候才睡。
按照卫杳的生物钟，睡这么晚，至少该是中午才会起来。然而事实却是卫杳感觉她才刚刚睡着没几分钟，生物钟就催着她自动醒了。
她迷迷糊糊伸手去摸手机，想看时间。
平常她手机都是放枕头底下。可她摸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摸到。
卫杳只好睁开眼，想找找手机掉哪儿了，却是不经意间瞥见什么，顿时整个人都僵硬了。
她觉得她是不是没睡醒，正在做梦。
否则她怎么能看到她自己的身体好端端在旁边躺着？！
卫杳吓疯了，迅速坐起来，正想着要怎么样才能从这个梦里醒过来，低头一看，八块腹肌，十指修长，胸口还有指甲划过的红痕，熟悉到不能更熟悉，是沈陌的身体。
她现在在沈陌的身体里。
——那沈陌呢？
卫杳目光犹疑着看向旁边自己的身体。
她深吸一口气壮胆，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推了一把。
不同于她睡懒觉时谁都喊不醒，这一推，对方很快醒来，开口就道：“宝宝，怎么了？”
……这熟悉的口吻。
行吧。
沈陌在她的身体里。
这叫什么事儿？
卫杳无语凝噎。
沈陌也很快发现了两人身体互换的奇异现象。
他闭目感受了一下，确定尽管有他的入驻，卫杳这具身体也没出现任何反常，只小腹处有极细微的动静。他没有忽略那点动静，但也没立即说出来，只沉吟道：“不是什么大问题，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换回来。”又说，“还早，要不要再睡会儿？”
卫杳摇头：“你生物钟太准时了，我现在不困。”
她说完，张开手，又握成拳头，还摸摸腹肌和大腿，全方位地仔仔细细感受了一下，才满怀新奇地说：“原来当男人是这样的。”
没等沈陌回话，她又突发奇想，转过头来盯着自己身体的额头。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亲上那只角。
“终于亲到我自己的角啦！”她神清气爽，“我的角，果然天下第一美！”
沈陌没忍住，笑了。
他应道：“是，我宝宝的角全天下独一无二。”
就在卫杳没亲过瘾，准备再亲一下时，眼前突然一花，一阵眩晕后，她眨眨眼，视线正对着天花板，她换回自己的身体里了。
她缓了缓，转头正要说什么，同样换回去的沈陌已经伸手过来，覆在她小腹上。
他还在检查，正待确认这里面是不是有了个小生命，卫杳却发现新大陆般地惊呼出声。
“我长第二只角了！”她不可置信地摸着额头，“我的角长出来了！”
沈陌一瞧，可不是，原先只一边额头有角，美则美矣，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这回是两边额头都有角，真正完美无缺。
打从卫杳出生起，就一直困扰她的天生不足在今天终于解决了。
卫杳兴奋到不能自已。
但下一秒，她反应过来，这第二只角什么时候长不好，偏偏在她换回来之后才长！
她突然就好恨。
这样她岂不是一辈子都亲不到第二只角？
她气得角都不摸了，直接转化成兽形，把小身子一团，塞被窝里不出来。
沈陌笑着哄她。
“宝宝乖，不生气，我有一个好消息，要不要听？你知道为什么会长第二只角吗，原因是你肚子里有了小龙龙，你不是很期待它的到来吗？听话，不生气了，出来，我教你怎么养育小龙龙……”
哄着哄着，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永永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