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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队看完视频,评价“胡闹。哗众取宠。封建迷信。这叫宋卿的大学生,还是生物学专业,怎么反而最迷信”法医“他的逻辑和记忆力一样强,不喜欢镜头,性格冷淡,不像哗众取宠和无的放矢。”黄队“你信真有苗蛊”法医“汉、唐巫蛊之祸有几次直接动摇国家根基,汉皇后和太子都因巫蛊被杀,你说我会不会信”黄队“总之别迷信,死者是意外溺死,腹腔脏器应该是被某种特殊的寄生虫啃噬,你让人去取点水样检测。我去找脚印的主人,再警告那帮小年轻,直播是要讲科学的。”“黄队,你听过926太洋百货商场事件吗”“听过,官方通知是寄生虫。”“我不信。”法医说“那摊血里蠕动的虫子是不是寄生虫,稍微懂点医学的人都看得出来。那次事件后,好像有空军去了趟乞罗寨。”黄队仍觉得苗蛊之说是无稽之谈,他摆手回道“打个尸检报告给我,回头我就结案。”“恐怕没那么容易。”法医小助理说。黄队觉得不妙“又怎么了”法医小助理“黄队,您点开咱微播官方账号,下面很多看完直播回来评论。因为涉及苗蛊,而且距离926事件发生时间太近,很多网友都非常感兴趣。草草的结案报告,估计网友们不接受。”“胡闹”黄队看完微播官方账号下面两万多的评论和转发,头都快炸裂了。要不是被压着,不得上热搜“黄队”黄队手下打开门探头进来高声喊“局长找您聊官博的事。”黄队头更疼,边走边呵斥“赶紧派人警告乞罗寨那帮小年轻,不准散步苗蛊的谣言不准直播搞的什么破事。”黄队一走,剩下法医和法医小助理。法医绕着死者深思“到底是什么东西啃噬内脏”上半身的的正面和背部都没有洞,口、鼻、眼睛和耳朵也找不到,半点痕迹都没留下,实在不正常。法医和法医小助理都专注于死者的上半身,完全没发现死者的头部。死者头顶的发旋顶出一个拇指大的包,两三秒后,拇指大的包破开,从里面爬出一条黄色虫子。虫子掉落在地面,虫体颜色立刻和惨白色的瓷砖化为同色,没人发现脚下有条白色的虫子正隐匿在瓷砖上面,大摇大摆的离开警察局的尸检部门。宋卿蹲在竹楼下,手里挑着根小竹竿逗弄毛绒绒的小黄鸡。“徐琮璋,巫神祖祭台在山顶”“对。”徐琮璋坐在台阶上,抱着肩膀,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宋卿。“我今天要去巫神祖祭台,有没有忌讳”“没有。你想求巫神祖实现你的愿望”“哈”“只要欲望足够强烈,巫神祖就会帮你得到你心里最想要的东西。”徐琮璋唇角微勾,听似平静的语气藏着不易察觉的引诱。“再付出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你所有的欲望都可以得到满足,不费吹灰之力。”宋卿沉默片刻,冷下声音质疑“谁教你说这些话你知道这些话的意思吗”徐琮璋愣了下,随即摆手解释“我听说的。”“听谁说”“外面回来的大巫蛊师,他见过世面,蛊术高深,大家都非常崇敬他。”徐琮璋面露崇拜“大巫蛊师真的很厉害,他说巫神祖有求必应,还告诉我们怎么求巫神祖满足愿望。”“所以巫神祖满足愿望没有”“有。我见过被满足愿望的人,求健康的人得到了健康、求财的人得到财富、求死而复生的人活了过来,所以您想要实现的愿望可以找巫神祖帮忙。”“徐少年,你被骗了。”徐琮璋愣住“我被骗了”宋卿心情沉重“这是传销。”太过分了传销分子太没良心,连人隐居几百年的寨民都骗徐少年涉世未深,一颗红心太柔软,居然相信那么明显的骗局明明徐琮璋才是巫神祖,但他现在根本就还没苏醒,乞罗寨哪来满足愿望的巫神祖“你被大巫蛊师欺骗了”“不可能。”“大巫蛊师是不是收养过你”“你怎么知道”徐琮璋盯着宋卿,冷意迅速覆盖双眼,过长的头发挡住了眼睛里冰冷的杀意。宋卿没发现,他兀自说道“我问阿姨,她说大巫蛊师曾收养过一个脸颊有胎记的小孩,我猜是你。”“说回正事,你别信大巫蛊师的话,至少满足愿望需要付出的代价一定不小。”宋卿回头看向徐琮璋“少年,别被欲望吞噬。”海市蜃楼里,正是收养徐琮璋的大巫蛊师给他打上坏种的标签,未来更无数次意图夺取徐琮璋身为巫神祖的血液和心脏。那是个人渣,不能信别被欲望吞噬徐琮璋低头看手掌心,面带意味不明的微笑。“对了,问你件事。”宋卿问“你有没有见过会发光的珠子”“没见过。”“不会发光的珠子也没见过”“没有。”看来鲛珠应该藏在比较隐蔽的地方。海市蜃楼里的线索是徐琮璋,鲛珠与徐琮璋有关系。与徐琮璋有关的地方是乞罗寨、巫神祖庙宇和巫神祖祭台,后两个地方在乞罗寨范围里。巫神祖庙宇看过了,没发现异常,剩下就是最为神秘的祭台。“乞罗寨最东边有栋草房子,草房子里原来住着草鬼婆,她去世后留下个孙女。孙女不懂蛊,但草房子周围还有草鬼婆留下的蛊,很危险。”闻言,宋卿好奇的问“草鬼婆和巫蛊师有什么区别”“流派和支姓不同,草鬼婆的蛊术传女不传男。”巫蛊派系基本以地域、支姓划分,大致分为黑巫、白巫两个阵营。蛊术本身没有邪恶善良的区别,区分只在于使用者的良心。这时,白瑰一行人从竹楼走下来。白瑰“丸子,资料准备怎么样叶子和姜邦,你们的东西都带齐了吗”陈丸“准备充分。”姜邦搂着叶子“齐全。”叶子“没问题的,白学长。”任辰此时扛着摄像机说“两块备用电池,两天一夜撑得住。”“两天一夜啧,持久。”姜邦贱贱的嬉笑。任辰没好气“去你的。”白瑰走到宋卿面前“宋卿,我们今天要去死者第一死亡现场,你跟我们去吗”“第一死亡现场”“勘测水样,看是不是新型寄生虫。”“我不去。”宋卿点点头,接着提醒“乞罗寨最东边的草房子注意别去,那里有蛊虫。”“嗤。”陈丸当即讽笑。宋卿当没听见,招呼徐琮璋一块走,反正他仁至义尽的提醒,白瑰他们不听劝要作死,后果就自己承担。等宋卿走远,白瑰才低声问“丸子,你确定消息没出错”陈丸“放心,我托了很多层关系才打听到的消息,肯定不会出错。”她昨晚到处托关系,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出现在死者身旁的那串脚印的主人,不可能出错。“宋卿拿学业跟我打赌,简直不自量力。”陈丸讽笑,随即对白瑰说“放心,知道你心软。我就是教训他一下,宋卿他要是诚心道歉,说不定我就不要他履行赌约了。”白瑰笑笑“那就好,丸子,别为我跟宋卿赌气。”陈丸朗笑“知道啦。”心里却在想,哪会那么便宜宋卿要是退学了,还怎么搞他“现在出发,任辰,打开直播间。”姜邦搂着女友,大咧咧要求任辰。任辰打开直播间,对着白瑰比ok的手势。白瑰几人面对镜头,齐声说“欢迎来到超自然研究社团直播间,接下来是寻访凶手环节。”他们顺着姜邦和叶子这对情侣打听来的消息,朝脚印的主人走去,没发现他们正朝乞罗寨的最东边行进。凶手昨天的死者真是他杀我靠牛逼警方还没出通告,超自然研究社团就抓到凶手了有趣,666。小心哦,说不定真会中蛊。宋卿和徐琮璋在半道遇见带着两个队员的黄队,于是站定问好。黄队“小年轻,镜头直播时,说话要注意点,别乱搞迷信。”宋卿无辜的说“不是我在直播。”他说他的话,直播一直都是白瑰他们在搞,连死人和推测凶案的直播都敢。黄队这才发现他俩周边没直播镜头,于是问“其他几个小年轻哪去了”“他们去第一死亡现场勘测水样。”“”黄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挥手就让宋卿俩都离开。宋卿看了看黄队,从兜里掏出个大妈给的小香包转手送给他“驱虫粉,不能驱赶蛊虫,但可以驱走普通爬虫。”“你这小年轻怎么满脑子都是蛊虫”黄队不接。宋卿直接把小香包扔到黄队怀里,拉着徐琮璋就赶紧跑。“说不定能救你一命”黄队无奈,只好捡起小香包“现在的年轻人。”感叹完又高声喊“进山注意安全”宋卿拉着徐琮璋跑远,回头没见到人才松开手往祭台的方向走。松开的手还残留余温,徐琮璋跟在宋卿的身后,漫不经心的想着要是现在把他推下去,从悬挂在崖边的松树那里推下去。宋卿就会变成一具残破的尸体,肢体零碎,不复温暖,不再有趣。思及此,徐琮璋就放弃宋卿的死亡选项,至少要等到宋卿变成披着人皮的欲望怪物再丢掉。现在的宋卿,还是很有趣。宋卿转身,摇手三下,居高临下,藏在口罩棒球帽的脸毫无表情,声音平板冷淡“徐少年,走快点,注意安全。”徐琮璋笑着回应“来了。”宋卿静静的等待徐琮璋跑到身边,然后继续往上走,不过脚步放慢许多。徐琮璋注意到他特意放慢的脚步,没有感动,内心平静得近乎冷漠。山脚下看的时候,以为巫神祖祭台在半山腰,其实是在山顶,因为大山的后面还有高山造成的视觉错觉。祭台后面连续排列几十栋树屋,那是乞罗寨巫蛊师的住所,普通人不能踏进去,所以宋卿没去那里。祭台空旷宏伟,足以容纳上万人,地砖铺满祭台,祭台中心是高约五米的棱台,棱台两侧各有石阶可以走上去,而棱台周围刻满古苗疆文字。宋卿心情有些激动,他向前走了几分钟才来到棱台,仰头看更觉得棱台的宏伟。那些雕刻在棱台上的古苗疆文字仿佛拥有无尽而古朴的生命力,看一眼都觉得无比震撼心灵。他刚踏上第一级台阶就闻到了极为强烈的血腥味,还有挟裹在血腥味里的,更为扭曲疯狂的欲望。宋卿停下脚步,回头看站在祭台边缘的徐琮璋。海市蜃楼里,徐琮璋最后就死在祭台中心的青铜棱台顶,鲜血被放干,身体变得冰凉,无人拥抱他。宋卿忽然就感觉到悲凉,到底需要什么样的过错,才让命运如此憎恶徐琮璋至死都没人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青铜棱台顶有四条柱子,分别缠着粗重的锁链,锁链捆缚着青铜棱台顶中心一个半人高的瓮。徐琮璋在瓮里待了四年。“是个熟悉的地方,好久没来了。”徐琮璋轻声呢喃,心情算不上好,略阴沉“不是很快乐的过去。”好想毁掉。青铜瓮底部嵌在青铜棱台顶部,原本是用来炼蛊的器皿,不过上面落满灰尘,似乎很久没用了。宋卿用尽力气推青铜瓮顶盖,手臂酸痛不已,勉强推开一条缝后,低头往下看,只见到黑漆漆的瓮底空荡荡,瓮壁结满黑色薄块。他好奇的掰下一片黑色薄块,拿到眼前来看,看清楚的瞬间立刻甩手扔出去。“血”已经干掉的血,结满整个半人高的青铜瓮瓮壁和底部,不知道里头曾经放进什么东西,鲜血洒满了青铜瓮。日复一日,干涸之后再填满,最后形成如同污垢的黑色血块。宋卿缩回手,把青铜瓮顶盖推回去,接着看地面的纹路。纹路也是古苗疆文字,布满整个棱台台顶,横纵交错,汇聚于最中心的洞坑。洞坑是普通玻璃珠的大小,正好符合鲛珠的大小。但是洞坑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宋卿也感觉不到鲛珠存在的痕迹。“不在祭台。”宋卿起身,按照从右到左的顺序拍下棱台的符文,全部拍完才离开。“结束了”徐琮璋问。宋卿正查看相册里的照片,闻言抬头“嗯,现在回去。”徐琮璋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回来时的路。“徐琮璋。”“您还要去哪里”徐琮璋刚转身就被拥抱进一个干净温暖的怀抱里,身体完全僵硬,从来被恐惧和虐待的躯体得到了拥抱,只有不习惯和来不及反应的排斥。宋卿很快就放开,他本来也不习惯和别人有身体接触,除了父母之外,他从来没有主动拥抱过别人。徐琮璋是例外。短短两三秒的拥抱,足够他发现16岁的少年,身体瘦得令人心惊。徐琮璋歪着脑袋,是真的满心不解“您在做什么”“拥抱你。”啊啊啊后知后觉感到不好意思还好少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未成年等等,感觉更危险了啊表面冷淡呆板的青年,其实内心已经刮起沙尘暴,但他还是坚强的、尽量把这个拥抱诠释得非常纯洁,虽然本来就无比纯洁。“我是说,给你一个拥抱,表达感谢和喜欢。”“你喜欢我”少年更加疑惑。不。不是,少年求别忽略前面那些词。“我很感谢你”“不喜欢吗”“不是。”宋卿不知道怎么说,他既同情徐琮璋,又感谢他,也不讨厌,毕竟是陪伴自己度过孤独恐慌岁月的人。不讨厌  喜欢好像有哪里怪怪的。徐琮璋望着眼前包裹在黑色兜帽卫衣、口罩和棒球帽底下密不透风,像把自己牢牢困在笼子里的青年,慢慢露出非常快乐的笑容。那笑容渗出残忍的天真。“我好高兴。”镜像真实。喜欢我,就要永远属于我。而我将奉上忠诚和心脏,从此由你支配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