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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我被这句话震惊到了,忙拉住要站起身来的他,“喂,不能这么草率啊!你再算一算嘛!”

    “算什么?”巡查者莫名其妙的回头看着我,一脸的疑惑。

    “你不是算她的寿命吗?”我无语的看着他,舌头有些打结,“你再等几天,多观察观察嘛!”

    “根本不用算,我早就听说过他们的事,经历了那么多世,两人的缘分还是没有断啊……”他张嘴感叹着,一副很羡慕的样子,但还是摆了摆头,“算了吧,出生就克死父母,她今生还是活不长啊。”

    我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巡查者转了个身,狡黠的对我一笑,“你不会是要帮她吧?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他们的事,还是要靠他们觉悟。”

    “要是没有人提醒他们,笑笑这一世还是会死的!”我情急的叫道,“你再宽限几天嘛!好不好?”

    他突然冲着半空大笑,是一种张狂的笑容,“你只是一介过阴人,怎么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寿命的事,只有我能做得了主!”

    他最后一句话像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一样,似乎我做了什么威胁到他地位的事。

    职业歧视,职业歧视,过阴人怎么了?过阴人也很牛的好不好!

    他刚才那感觉有点像……护食的狗?

    我想到这个比喻,嘴角一勾,在心里庆幸着他听不到我的心声。

    我望着他的样子,看着他从狂笑变成收敛,最后化为阴冷,整张脸惨白,“你笑什么?”

    “我没有笑啊!”

    我望着他的这双漠然阴邪的眼睛褪色至透明,然后整张脸也消失在了空气中,就像电影里经常能够看见的那种幽灵一样,逐渐隐没。

    在差不多快要完全消失的时候,向前移动,进入了我的血肉之躯,我浑身因为这寒气冰冷的一颤,已经褪淡的无形的身子,从我的背后走出来。

    故意穿透我的身体,显示着他为所欲为。

    “好吧,你赢了你赢了!”我服输道,可是只见到他伸手按了一下鸭舌帽,嘴角骄傲的扬起,然后整个人就消失在了我身后的空气里。

    天哪……我对着半空翻了个白眼,这个巡查者到底是个什么鬼,居然这么矫情!

    ……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仍是偶尔去上上课,对实习工作也不抱有什么希望了,戴哲的个性告诉我,不管我能找到的是什么工作,他都会不惜任何代价来给我毁掉!

    怎么?爱给了姝儿,恨给了我吗?

    不知道他看到梵渊的样貌以后会不会害怕到打消追求我的念头,我对此没有报什么希望,总觉得戴哲这事儿还没有完。

    随着笑笑生日渐近,我的心情也一天天的更加欢快,不仅因为能救笑笑的命,还因为过了这次的生日以后我也算是完成了巡查者给我交代的工作,到时候就能够住到梵渊家里去了。

    只要想想,心里就觉得美滋滋的。

    数着日子慢慢临近,结果没有想到,在白笑笑生日的那一天,一件不幸的事却发生在了沈梦身上。

    急于眼前事,差点把阿倍溟答应过我的话抛诸脑后,这天早上被沈梦一个哭哭啼啼的电话惊醒,才知道阿倍溟真的和她分了手。

    我一边匆匆忙忙穿衣服洗漱,一边安慰她,等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在门口站定,红肿的眼睛,还有脸上的泪痕,似乎都在暗示着什么。

    我忍住心里的怜悯,装作不知道的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想想也知道,男女如果要分手,根本连理由都不需要。

    而沈梦的回答也证实了这一点——

    “从那天他出去找信,回来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对我爱搭不理,很冷漠。我拼了命的想讨好他,但是没有用,昨天晚上,还是因为那封信,我们大吵了一架,他说了要分手,就出门再也没回来了。”

    我被她的悲伤感染的有些无法呼吸了。

    甚至心里隐隐有个挥之不去的阴影,那就是他们分手的导火线虽然是信,但是直接原因是我跟阿倍溟说的那些话,如果他和沈梦分开,我就帮他拿信物。

    没想到他真的能狠下这份心啊……

    不过,要他狠什么心呢?到最后伤的不还是沈梦和我的心吗?

    我叹了一口气,心说这样也好,痛苦就痛苦吧,这溃烂的伤疤想要愈合,就必须撕开,酣畅淋漓的再流一次血。

    “你不要这么难过了。”我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只能说明你俩在一起不合适,我倒是觉得他性子挺古怪的,不太适合你。”

    “可是之前我们明明相处的很好,就只是因为突然出现了那一封信,他就对我发火,好像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她说着说着,眼泪像断了线一样的从眼角往下掉,“小槐,我真的爱上他了,我不想和他分开,上一次你出去找他,有没有看见他到底去了哪里?”

    我摇头,“没有。”

    这是我和阿倍溟一同约定好的说辞,可是此刻却说的胆战心惊,我咽了口口水,说出来的声音似乎混杂着苦水,心底五味杂陈。

    “小槐,我爱他,我真的很爱他……”

    “你们才谈了多久的恋爱?不应该这么草率啊……”我感觉自己的心在收紧,“小梦,你要考虑清楚,恋爱就是一个测试对方是否合适自己的过程,并不是让你爱上他的过程,否则会很痛苦的!”

    我这样说着,就好像将所有的罪责都推给了她,似乎恋爱本就是如此,而沈梦却会错了意。

    说什么都由理由,其实我清楚的知道,沈梦受到这样的伤害,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因为我。

    如果不是我,阿倍溟不会利用她,如果不是我,也不会和她分开。

    “都怪我……”

    “怪你什么?”她哭哭啼啼道,“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把快递给扔掉的。”

    我不由得心里一阵难受,心说沈梦啊,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觉得这一切是因为那封信……

    其实事情远比它复杂的多,只是沈梦不该知道,我也不想要她知道,自己这两个月的恋爱分明就是一个骗局。

    如果换做是我,知道真相以后大概会崩溃吧?

    “小梦,你……”我扶着她的肩膀,还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原因是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了一个身影,那人穿着一身蓝色的西装,包裹着恰到好处的身材。深浅交错的宝蓝色泽,繁复细致的金线,领口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衫,浅蓝色的领带让他看起来似乎不为凡俗所扰。

    油亮的皮鞋,穿戴的整整齐齐,高挺的鼻梁上戴着副金丝边框的眼睛,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直直的立在原处,气宇不凡。

    他的手饶有兴致的抱臂,就在刚才的几分钟里,我就总感觉有人不时向我们投来关切的目光,此时一看,果真如此。

    我和他对上了目光,他却微微一笑,在我眼皮子底下突然将伸出的手对准了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