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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好好休息了一晚的绣娘第二天就加入了看守大牢的队伍,只是每个班都有两人,她还没有找到机会进去,但向跟她一个班的人打听到了很多事情。

    这个大牢里只关押了一人,已经有将近二十年了,具体是谁他不知道,但绣娘想肯定是宗正易,整个玄气宗她都找得差不多了,只有这里没有找了。那人还说一般只有宗正会过来,其他人不会来,这让绣娘轻松很多,不用担心她偷进去时有人突然来。

    只是要怎样才能把他支开,自己进去呢,还能不惊动大门外那看守的两人,想了好几天都没有想出可行的办法。

    绣娘在小楼里布设了一个隔绝阵法,打算进宝塔界看看,好久没有进去了,上次自己在大厅上好像把这些家伙吓着了,可是她自己却一点记忆都没有,不再多想,来到宝塔界里见几只正玩的开心,在那里狂奔。

    绣娘也不打扰它们在旁边喝着顿悟树的茶,吃着张莲做的美味,享受难得的安宁。小蓝扯着“小青”的耳朵,得意的大叫,“哈哈哈,胆小兔,你再跑啊,看我怎么把它扯成无耳兔。”

    远处的小青气得大喊,“你个臭老鼠,你有本事放开它来追我,看你追不追得上。”

    小蓝不理会小青的激将法,仍旧得意的扯着手上兔子的耳朵,把它变换成各种造型,小青气急又不敢上前,其它几只在旁边煽风点火,好不热闹。

    不过绣娘不懂了,怎么有两个小青,跑到小蓝手上将“小青”拽过来仔细瞧看,“这个小青怎么呆呆的?”

    小绿小黄见绣娘来,屁颠屁颠的跑到绣娘前面邀功的说,“这不是胆小兔,那才是,这是用符咒化成的,”两只指着远处躲着的小青说着。

    绣娘看看手上的“小青”又看看远处的小青,除了手上这只有些呆外,其他的完全一样,立即反应过来,“这真是一个好办法啊。”

    小黄小绿不明白绣娘说的是什么,“什么好办法啊?”

    绣娘笑着使劲揉了揉两只的脑袋,跑到宝楼里,用神针补天丝,快速的制作出好几张六品极品的化身符咒。找到方法的绣娘无比高兴,立即出了宝塔界,这符咒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了。

    当天,轮到绣娘值守时,站了一会,绣娘捂着肚子,有些不适的说着,“我肚子有些疼,我想在旁边坐坐,待会有事你叫我一声好吗?”

    那人也是一个老实的人,见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每天跟着一起风吹日晒的站在这守着也不忍心,“去吧,这也没什么事,有事我叫你就是。”

    绣娘笑着道了句谢,就到不远的石阶上坐下,趁那人不注意,将化身符咒拿出来化成自己坐着假寐的样子,然后再拍了一张藏身符,悄悄的潜进了大牢里。进来后里面有些阴森,绣娘不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不过还好有火把,感觉上好很多。

    大牢里确实如那人所说,没有其他人在,里面静悄悄的,要是自己在这里面呆上二十年,肯定会疯的,真不知道宗正易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绣娘沿着狭窄幽深的通道往里走,在尽头时终于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常年的不见阳光,还呆在这样阴暗的地方,脸色有些苍白,身形很高,但是却很消瘦,那样无力虚弱的躺在那,不知为何,绣娘见他这样有些心疼。

    抛开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绣娘撤去藏身符,显出身形,缓缓的走进宗正易躺的房间里,宗正易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宗正珐,这里只有他会来,没有理会,继续闭眼调息。

    走近了的绣娘可以更清楚的看见宗正易的憔悴,和那些苦难在脸上留下的痕迹,心里的疼更甚了,深吸一口气开口说,“你是宗正易吗?”

    宗正易意外,怎么会是一个小姑娘的声音,睁开带着精光的双眼,看到入眼的人影,让他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止,颤抖着声音喊着,“凤儿,我的凤儿,”宗正易挣扎着想要伸出手去抚摸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颊,可是额角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身体却没能动一丝一毫。

    绣娘忍住上前扶他的冲动,蹙眉问着,“我不是你口中的凤儿,你是宗正易吗?”

    绣娘如清泉的声音透进宗正易的心里,也让激动的他平静了一些,她不是凤儿,凤儿的声音是如春风般温柔的,那她是谁,为何会和他的凤儿如此相像,对了,宗正易再次激动了,“你是绣娘,是我的孩子,孩子,”宗正易眼角湿润,喜极而泣的看着绣娘,真好,他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绣娘听到宗正易的话惊愕的张大了嘴,孩子,我是他的孩子?自己不会是听错了吧,“你刚刚是说我是你孩子?”

    宗正易激动的说着,“是,你是我的孩子,你跟你娘长得真像,快过来让爹看看,”宗正易希冀的看着绣娘。

    绣娘愣了,爹?过去的这二十年里,她对爹完全没有概念,小时候在那些小孩嘲笑的时候,她期望过,爹会出现来保护她,但是时间一天天过去,还是只有她和娘亲两人,期望也就慢慢淡了。娘亲也从未提起过有关爹的任何话题,所以她早就忘记了爹这样的字眼,忘记了她也有爹,现在突然出现,她有些不敢相信。

    绣娘摇头,“我根本不认识你,我娘也没有说过我爹的事,我怎么相信你。”

    宗正易悲哀的闭上眼睛,许久才睁开,“孩子,是爹对不起你娘俩,是我的错啊,是我没用,竟然让自己的孩子都不认识自己。”

    见他这样绣娘有些动容,“你告诉我当年发生的事情,我要知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

    宗正易看着绣娘眼里的倔强,知道她跟自己一样,不弄清楚是不会罢休的倔强性子,于是缓缓的说着当年之事。

    原来在当年一次各大宗门探险的秘境里,宗正易得到了里面唯一一件神器,那神器很是厉害,虽然他们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但是单单那神器本身可以穿梭空间就让所有人眼红,因畏惧宗正易是玄气宗宗主宗正珐的儿子,不敢明枪,就暗中设局,说那宝塔让宗正易失去本性,将各大宗门的弟子残忍杀害,各大宗门强烈要求宗正易交出宝塔,然后接受制裁。

    宗正珐虽然权势滔天,但是面对悠悠众口和那些“证据”也无所适从,又舍不得独子死去,就偷偷将宗正易送走。宗正易并没有做那些事,当然想要站出去跟他们理论,但是却抵挡不了宗正珐的强势,只有无奈被送走。

    在送走的过程中遭到了截杀,被凌凤所救,因此结下了一段缘。但是黄华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跟一个落魄的穷修士,凌凤不愿离开宗正易,黄华就将两人都赶走,那时候绣娘才刚刚出生。两人带着刚出生的女儿被赶出凌家时正好遇上追杀宗正易的人,为了不让妻女受到牵连,宗正易将两人藏起来,让她们此后不要提有关于他的任何事,等着他去寻她们。随后宗正易被那些人追上,因为没有找到宝塔,被废去修为,斩断手脚筋,暂时留下一命,之后在宗正珐几番周旋下,以看守的名义才被带回玄气宗,关在大牢里。

    绣娘听完,气得浑身颤抖,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问着宗正易,“那件宝物在哪?”

    宗正易看着绣娘的眉心,“那件宝物在你出生时就主动隐入了你的眉心,自此消失,没想到现在又在你的眉心出现了。”

    绣娘摸着额头,原来是宝塔界,看来还真是值得他们这样不折手段,的确是一个宝贝,就在绣娘沉思时,宗正易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急切的对绣娘说,“孩子快走,离开这里,带着你娘离开,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回来,那些人是不会罢休的,爹没办法陪着你们母女,只要知道你们好好的就好,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绣娘摇头,“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找上我们了,就是我暗中听到他们谈论着找娘亲,我才想着来玄气宗弄清事情的,而且,娘亲早就不在了。”

    宗正易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孩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娘亲不在了?”

    绣娘眼眶通红,泪珠在眼里凝聚,“娘亲在我九岁的时候就病逝了。”

    宗正易听完血气上涌,一口血喷出,身体也从石床上跌下来,嘴里喃喃的说着,“不会,怎么会,凤儿怎么会走了,她说过会等我的,她说过的,我拖着这样残破的身躯活着就是为了相见的那一天,为什么她会走了,为什么。”说着又喷出一口鲜血,生机也在快速的流失。

    绣娘大惊,赶紧上前扶起宗正易,“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啊,”绣娘颤抖着手将灵力送进宗正易的体内,她才想起爹这样的词,不能还没有感受就失去,不能。

    宗正易感受到绣娘的害怕,这是他跟凤儿的孩子啊,忍住心里的痛,看着绣娘说,“孩子,是爹对不起你们,你娘已经走了,现在见你这样好好的我也安心了,可以下去见你娘了,你听话,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来。”

    绣娘哭着说,“不,我不走,我来这里是为了弄清楚事情,现在知道了,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是他们害死了娘亲,还害得你……总之我不会走,他们已经查到娘亲那里了,很快就会找上舅舅,娘亲走后是舅舅照顾我,关心我,要不是舅舅,我早就不在了,所以即使为了不连累舅舅我都不会离开,那些人欠我的我会一一讨回来。”

    绣娘将宗正易扶上石床,喂他吃下宝楼里最好的续命丹,又喂了些清池水,让小影替宗正易用生命之气温养了一番,不管宗正易如何相劝,都不曾答应离开,眼看交班的时间到了,就出了大牢,回了自己的小楼,想办法该怎么做,既然知道了这些事情,她就不会选择逃避,欠的债总要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