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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这间墓室的的确确是在那黑龙眼中。这一点老爷子还是自信满满的,刚才也说过了,在这黑龙眼里,一般人是不能埋葬的。

    第二,这墓室里没有被人盗过的痕迹。如果曾经有人进来过,凭着老爷子那发冢无数的经验,不可能看不出来,也就是说这里原本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再说了,古往今来,盗墓者不可能不开馆,因为最值钱的东西往往会在那墓主人的身上。而这副石棺上并没有被开启过的痕迹,所以这老头敢这么肯定我们是第一批进来的观光客。

    第三,这间墓室的位置是在那黄河古道之下。在建墓之时,头顶上便是那滔滔的黄河水。这个工程不用说在生产力并不发达的古代,就是放到现在,都是很有难度的,所以普通人根本就没法做到将这么一个用花岗岩打造的墓室建在那黄河水道之下。

    所以依着老爷子分析,这间墓室一定不会是主室。这里,用现代人的话说,只是一个门岗,其间一定有密道连向主墓室。

    老爷子兴奋地不得了,居然亲自动手,把四周的墓墙都探了个遍。在没有任何发现后,他把目光落在了墓室中央的那具石棺上,看那架势,他是想要开棺了。

    我忽然感觉到我的胳膊被一只冰冷的小手给握住了,转头一看,却原来是白梅,不知什么时候,她来到了我的身后。她应该也看出了那老头的心思,一时之间又害怕起来,只见她脸色也青了,那只小手冰凉冰凉的。我暗自叹了一口气,这小姑娘的胆子还是一点儿都没有见长。

    我一边回手,轻轻地握住她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一边安慰她说:“没事,没事,这里有我呢!再说这石棺里头说不定连个尸体都没有呢。”其实这会儿我的心里头美滋滋的,比喝了蜜还要甜,搞得站在一旁的花少又快要吐了。

    那老头一边围着那具石棺打转,一边对我们说道:“我看这密道最有可能就是在这具石棺之中。来,大家伙一块儿上。”说罢,他又朝天拜了几拜,嘴里嘟喃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祖师爷请保佑我们开棺大吉。”

    我心说你******就给我拉倒吧!没听说过这开棺还能给开出个大吉来的。你不给老子开出个大粽子来,老子就阿弥陀佛了!

    我想上去帮忙,却又实在是舍不得手里边的那芊芊玉手。直到被花少狠狠地瞪了几眼,我才依依不舍地放开白梅的手,慢吞吞地走上前去。

    巧巧是女生,自然不用干苦力,看到我跟白梅分开了,笑嘻嘻地跑到白梅身边,悄悄地跟她耳语了几句。我估摸着这女魔头肯定没有说我什么好话,因为我看到白梅的脸上红了一下,紧接着就甩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过来。

    这边花少和薛忠一人拿着一根撬棍,准备要开棺了。那师徒俩的表情无比的严肃,瞬间就感染了其他人,一时之间,这间墓室里的气氛凝重起来。薛忠看到他的师傅一点头,马上就招呼着花少,一人一头,拿那撬棍去撬那棺盖。

    这石棺盖得十分严实,再加上本身材料是花岗岩,又笨又重。两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棺盖翘开一个巴掌宽的小缝。我和阿雄这时候也上前去帮忙,用手使劲地朝一边推着厚厚的棺盖。我往棺里瞥了一眼,靠!果然是有一具尸骨躺在里面,不过因为光线不足,看得并不是十分清楚。

    众人合力,终于是将那棺盖给掀到了一边,“轰隆”一声砸在地上。

    我赶忙回头去看那尸体,没想到一回头,那东西居然是直挺挺地坐在那具棺材里的。它的脑袋离我不过就是一尺来远的距离,那张干瘪瘪的脸上似乎还带着诡异的笑容,两只空洞洞的眼眶正对着我。

    我身上的汗毛在一瞬间全都炸了开来,惊叫了一声,“噔噔噔”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上,喘个不停。花少见此情形,在一旁哈哈大笑,拿手里的撬棍把那具尸首一推,那家伙又乖乖地躺回石棺里去了。

    原来我们推开棺盖的时候,不知道在棺盖上有什么东西连着那具尸体,带着它坐了起来,而我所站的位置又是巧了,一回头,正好和那鬼东西打了个照面。耶稣保佑!我还以为这家伙是诈了尸呢。从这一段时间来看,我这乌鸦嘴的体质一点都没有减弱,刚才我想到了粽子,搞不好接下来真的就会碰上一个。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子,大大的出了一口气。转念一想:咦?不对呀!棺材里的那位仁兄,在这地方躺了都快有两千年了,照这么个折腾法,早就应该要散了架才对,怎么跟没事的一样?

    我一下就跳起来,跑到那具石棺边上,要去看躺在里头的那具尸体。

    那老头一直蹲在棺盖那里不知道在找着什么,这时候他捡起了一粒黑色的珠子。那珠子通过一根用金属丝编织而成的绳子拴在棺盖上,刚才一定就是这东西把那具尸体给带起来的。

    老头把那枚珠子拿在手里,捏了捏,又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回头看了看棺材里躺着的这位,脸色在一瞬间就变得十分难看。看着他这副表情,我突然之间有了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果然,老头大叫一声:“不好,这是定尸丹!”

    他赶紧让徒弟过去,要把那连着棺盖的绳子弄断,把定尸丹再塞回那具古尸的口中。可是那根绳子不知道是用什么金属丝编织而成的,怎么都搞不断,即便是拿刀剁都不行。

    我站在那具石棺边上,眼看着里头的尸体渐渐地起了变化。先前的这位,干瘪得就像是脱了水的葡萄一样。它身上的衣服早就腐烂完了,化成一些黑色的絮状物散落在石棺里。现在这具皱巴巴的躯壳里就好像是连上了充气筒似的,慢慢地膨胀了起来,先是胸腹部位,然后是四肢和脑袋。

    我靠!这他娘的是个什么玩意儿?整个一千年的充气娃娃嘛,没想到两千年前的古人也好这口!

    那老头一边着急着弄断绳子,一边回过头来问我:“怎么样?那主子有没有什么变化?身上长毛了没有?”

    听得老头这么一说,我这才发现,在这具尸体的脸上,开始有一种绒毛状的东西冒出来,越冒越多。从脸上开始,渐渐地蔓延到了脖子,再到躯干、四肢。

    我回那老头:“身子涨起来了,毛也长了。还挺快啊,一下子就全都冒出来了。”

    那老头又问:“白毛黑毛?祖师爷保佑,是个白的,要是碰上那黑煞,那可真够点背的。”

    我愣了一下,才回答他:“这个……不是白毛,也不是黑的,长的是黄毛。”

    那老头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只一步就跨到了我的身边。他一把将我推开,朝那石棺之中看去。

    一看之下,老头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转头对他那徒弟吼到:“金甲尸神!忠儿,今儿个咱师徒俩可是撞了大运了,碰上这凶主。这绳子我看是搞不断了,赶紧拿东西把那棺盖儿砸开,今天这主子要是闹腾起来,咱们搞不好都得交代了。”

    厚厚的花岗岩,想要砸开哪有那么容易!

    这边薛忠还没砸几下,我就看见那具尸体开始动了,就好像是触电一般,全身上下不停地抽动。那些长满全身的黄毛就好像有了生命一样,互相交织,缠绕在一起,然后溶解,接着后面长出新的黄毛又扭曲着覆盖上去。渐渐地那具尸体的全身都覆盖了一层黄色的硬壳,就好似抹了一层厚厚的黄油在身上。

    说话间,躺着的金甲尸神一张口,猛地喷出了一股子尸气,顿时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恶臭。我们赶紧捂住口鼻,退到了石室的大门之外。再看那白梅,早就在门外头候着了,伸出个脑袋,瞪着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具石棺。

    花少问那老头:“师叔,这金甲尸神是个什么来路?凶么?”

    老头双目紧盯着那具膨胀起来的尸体,脑门子上全是汗,头也不回地答道:“大凶,这东西先前我还只是听说过,今儿个也是头一回遇见,他奶奶的,就快要起尸了。”

    “那还不赶紧跑?趁着他还没起来。”花少拉着那老头子就要往来时的盗洞里面钻。

    老头一甩手,把花少甩到一旁,厉声喝道:“你这叫什么话!这冤家是咱们给惹出来的,怎可一走了之。若是让它跑了出去,还不知道要祸害死多少人,今儿个就是拼个一死,也要把这东西给我灭了。”

    老头这一番当头棒喝说得是正气凛然,大义长存,颇有那么点一代宗师的气派。看来这“盗亦有道”之说亦是不假,这使我对他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

    被那老头一喝,花少的觉悟马上就有了质的飞跃。他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就拽过他的背包,从里面抽出了一把怪模怪样的枪。我一看,原来那是一支散弹枪,看来是为了下地方便,把枪管给锯短了,所以乍一看上去,觉得有点别扭。然后他又变戏法似地摸出了两个****,别在了腰上,嘴里头还骂骂咧咧的:“妈的管他什么金甲神银甲神,老子这火力一上,都他妈叫它变成烧猪。”

    我心里一惊,这小子的胆子也忒大了点吧,连这军火都敢明目张胆地带在身上。这家伙要是让人给逮到,那可真的是个大罪,你就是再有钱也逃不掉。再说了,这些玩意儿咱们普通人能搞得到?这小子莫不是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吧,不然这些东西又是怎么搞到手的?

    不过在这种时候,有着现代化的武器壮胆,我的心跳也算是暂时稳定下来了。

    那花少有枪在手,胆子瞬间就变得大了许多,他大喝一声,举着枪就跳进了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