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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还没等到他站稳,就听得一声嚎叫,从那具石棺之中弹起一道影子,犹如一道闪电一般,直扑花少而去。这一下变故来的实在是突然,谁也没有想到这金甲尸神的动作会这么迅猛,众人皆是一惊,紧接着花少的枪就响了。

    巨大的枪声在这间封闭的墓室里轰鸣,把我的耳朵都要震聋了。花少那一枪,正轰在金甲尸神的胸口上,把它整个轰得向后飞了出去,直撞在那墓墙之上,然后跌了下来。那具古尸的胸口上现出了一个大洞,都打透了。花少的这把枪,在近距离里,杀伤力可是十分的惊人的。

    眼看着那金甲尸神倒下,花少有些得意的把枪一收,做作地吹了吹枪口的青烟,转身面对着我们,把散弹枪往肩膀上一扛,说道:“什么他娘的狗屁尸神,老子就是神!”

    我却看到他身后的那具古尸这时候又缓缓地站了起来,胸口上的洞口正在渐渐地缩小,原来是边上的黄毛飞快地在那洞**叉、融合。不过就是几秒钟的时间,被花少一枪轰出的那个大洞就不见了。

    那金甲尸神似乎被花少这一枪给打得恼了,五指一伸,再一次朝着他扑了过来。等到花少感觉到不大对劲,转过头去的时候,那具尸神已然是到了他的身后,眼看着一双利爪就要戳进花少的脑袋。

    我心里一急,连忙抽出包上别着的工兵铲,把包一丢,就扑进了墓门。才刚起步,我突然就觉得一阵劲风从耳边刮过,身边却有两条人影“嗖”地一掠而过。

    阿雄和巧巧后发先至,此时正好赶到花少的身边。巧巧一把抓住花少的衣领,往后一甩,将将地把他从那对利爪之下解救出来。同时阿雄一个飞踹,把那具尸神踹得不住后退。

    花少大难不死,却被摔了个饿狗吃屎,幸好被我及时地伸手扶了一把,倒也不至于太过狼狈。

    这边阿雄飞踹得手,马上马步一沉,两只手掌在身前一叠。那巧巧脚一蹬,踏在了阿雄的手上。阿雄一个发力,把巧巧托上了半空,直朝着那具尸神就飞了过去。

    好个巧巧,人在半空之中居然还能变化身形。只见她一拧腰,头朝下地飞到了那具尸神的头顶上,两手交叠,夹着那它的脑袋,身体一个旋转。就听得“咔嚓”一声,她居然硬生生的将那尸神的脸给扭到了背后。然后巧巧双手在它的肩膀上一撑,弹出几米远,稳稳地落在地上。

    在这电闪火石之间,这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一气呵成,令人叹为观止,颇有那么一点神雕大侠和小龙女的味道。

    这个金甲尸神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被人拧得脊骨断裂,也还没倒下。它低吼一声,两脚一蹬,竟然用身体直直地撞向那刚刚落地的巧巧。巧巧脚尖一点地,斜斜地窜过一旁。那尸神一下就撞在了墓墙之上,由于脑袋被人拧得反过来了,一时之间,好像无头苍蝇那样找不着北,在那乱窜。

    老头子一扬手,一个小玻璃瓶就飞到了尸神的身上,“啪”地一声摔得粉碎。那小瓶子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只见一片红雾散了开来,笼罩在那尸神周围,聚而不散。奇怪的是那具尸神被红雾一罩,居然是一动也不动了。

    老爷子手一挥,大喝一声:“忠儿,快,斩首!”

    薛忠早就取了一截钢管,在上头装上了一柄巨大的斧头。听得师父号令,他一个箭步猛冲上去。半空之中寒光一闪,那尸神的头颅就“咕噜噜”地滚在了地上,无头的身体晃了几晃,终于也倒了下去。

    这场战斗来得突然,结束得也快,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却也是惊心动魄。现在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我这才发现自己紧握着工兵铲的那只手正在那瑟瑟发抖。

    那具无头的尸神还在地上不停地扭动着。老头走上前去,拿出一个小瓶,往那尸身上倒上一种黄色的粉末。只见那粉末一沾到尸身上,那具尸体就开始融化,不大一会儿,就化成了一滩黄不拉几的尸水。

    老头见我看得出神,嘿嘿一笑:“这是化尸粉,这孽障要是不把它给化了,早晚还要再生事端。”说着把那颗头颅也一并化去了。

    我这时才想起白梅这小妮子来,回头一看,这姑娘哪见过这等阵仗,早就吓得面无人色,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们。我刚一过去,她就扑到我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也难怪她,我和她都是科班出生,从小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我们所受的教育告诉我们,人死了之后所剩下的就是一堆肉,跟那肉架子上挂着的猪肉没有什么区别。它会腐烂,会生虫,最后会变成泥土,回归大自然。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僵尸的存在,这僵尸之类的玩意儿,平时只有在电视和电影里当消遣看看。

    现在眼前突然出现一具活蹦乱跳的古人尸体,这完全超出了我和她的理解范围。就拿我这个大男人来说,刚刚都吓得差一点就要尿裤子了,更何况人家白梅还是个女孩子,还能站得住就算是不错的了!

    我也不去管她,让她哭。一方面我知道人在害怕的时候,要是能哭出来,反而对稳定情绪有所帮助。另一方面嘛,嘿嘿!老子这辈子还从来就没遇到过什么人主动投怀送抱呢,难得的一次,还不得好好享受一番。

    她哭了一会儿,情绪得到了宣泄,渐渐地也就平静了下来。一抬头,看到了我的眼睛,她脸上一红,挣脱了我的怀抱,转过身去,慌张地抹着眼泪。

    我也是脸上一热,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像这样乘人之危的事情,咱还是头一回干。我走过去,轻声和她商量:“要不,你上去吧,我们这一路,还不知道会碰上些什么古古怪怪的东西,我觉得你可以在城里等我们。”

    不想这小妮子害怕归害怕,却丝毫也没有要退缩的意思,她看着我,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叹了一口气,奶奶个熊!女人若是犯起倔来,八头驴都拉不回来。好吧!谁叫她是我带来的,后边这一路只有自己多担待了。

    我等到她把泪水都搽干净了,才跟着她一起回到了墓室的里面。

    那边老爷子已经指挥着其他人,在转动插在地上的那根长矛。那长矛转动起来时,地底下就传来了一阵铁链子拖动的声音。只见那具石棺的底部,慢慢地往下沉了下去,大概沉了有一米左右,就不动了,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这位老爷子还真是不简单,根本就是料事如神,这里果然是一道门岗。这间墓室的大门上雕刻着的金甲门神,看来就是在暗指这具躺在石棺里头的金甲尸神,这也算是老祖宗给后来人的一种警告吧。同样都是这间墓室的守护者,仅仅一字之差,一位是驱鬼避邪的吉仙,一位却是要命的煞星。

    这金甲尸神的尸变,也一定是这里的建造者们早就设计好了的。若是有人打开棺盖或者转动那柄长矛触发机关,那颗定尸丹就会从那具古尸的口中扯出,引发尸变。这具尸体在黑龙眼里已经躺了上千年,也不知吸收了多少的煞气,凶得要死。今天要不是我们这些人当中还有几位好手在,说不定就折在这里了。你说这些老祖宗要是跟咱们玩起阴的来,那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我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装备。花少把那强光灯架收起,放进包里,再把那灯头一拗,这东西就变成了一只能拿在手里的手电。还是由薛忠打头阵,我们一行人就一个接一个地钻进了那石棺下的洞口里。

    进到了了通道里边,我才发现这洞口虽小,但是通道里面的高度倒也不低,而且建有台阶,一直往地下通去。就我这个头,站直了脑袋也碰不到顶。就是这通道略微狭窄了一些,大概刚刚好能容一个人通过,要是人长得胖一点的,还会显得有些难度。

    白梅在我身后进的洞,我回身向她伸出手去。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她的小手放到了我的手里。就这样我牵着她,一前一后地在这个一人宽的通道里行进。我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我的心里头是比在那环岛路散步还要舒坦许多。

    也不知道下了有多少级的台阶,那条通道忽然之间就变成了水平,不再往下走了。又走了几十步,眼前豁然开朗,却原来已经走出了那条通道,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平台上,我们再要往前走,却发现前边根本就没有路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原来在我们的四周,有三面都是深渊,只有来时的通道是唯一的出路。我们的身后就是一片高高的崖壁,整个平台就好像是从那崖壁上生长出来似的,悬空吊在那里。

    借着花少的强光灯,我观察了一下四周:这座平台大概有两个篮球场那么长,整个平台的形状呈一个尖锥形,就好像在这崖壁之上生长出来的一把利刃,刺破黑暗,直直地插入这片巨大的虚空之中。我们所在的位置还比较宽,大概能有个十来米的样子。越往前去,平台就越窄,到了那平台的末端,宽度大概就只剩下两个人的身位了。

    我们一行人走到了平台的末端,这里确实是没有路了。再往前,就是那无尽的虚空,不不知道眼前有多宽,也不知道脚下有多深。人站在那里,看着手里的手电光照了出去,然后就消失在无尽的黑暗里,这感觉就如同瞎了一般。因为我们尽管手中有手电,却看不到任何东西的反光,不管怎么晃动手里的手电,眼前始终是黑漆漆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