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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这厢有礼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将这首诗背了出来。

    台下有很多文人墨客都拍手称赞,觉此诗妙极。

    公子一笑:“好诗,答得也好。小姐可答第二题。”说完公子便附在掌柜的耳朵上说了什么。

    不一会儿,掌柜的取来一幅画,让人摊开。

    画上一半是金戈铁马,而另一半是山水鸟树。这画也让人啧啧称奇,作画手法独特,且画工非凡。一兵一卒一树一草皆像是真物一般,栩栩如生。

    柳寒烟更是惊呆了,这幅画,与她小时候在梨花林里所作的一模一样,然而,柳寒烟知道,这幅画不是她当年所作,即便是她现在的画工也是比不得。

    “小生不才,此画作了许久,却不知该如何题诗。方才小姐随口而来的诗作实在是妙,所以还望小姐赏脸,给这幅画题上字。这便是第二题。”公子谦虚有礼。

    柳寒烟仔细端详了公子几眼,抬笔在金戈铁马这边写道: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又在山水那边写: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好!小姐真是好才情!这几首诗简直是佳作中的上乘之作!”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好声。

    “小姐才情过人,不知这最后一题,还答不答?”公子并未受到嘈杂外界的影响,问柳寒烟。

    “怎么?公子是怕这白玉簪子被我夺了去?”柳寒烟半真半假地说。

    “哪里的话,此簪能得小姐的青睐是它的福气。”公子实在是好脾气,听懂了柳寒烟的话也当听不懂。

    毛线的福气!一个簪子能知道什么福不福气?

    “小姐听好了,这三题,便是……”公子故意卖了个关子,转身在纸上写下几个字。

    柳寒烟凑过去一看,只见纸上写着:未知小姐芳名。

    柳寒烟提笔在下面一行答:奴家叫红豆。

    公子忽然就笑了,发自内心的笑,柳寒烟都看得呆住了,他真心笑起来竟这般好看。像四月的春风,像五月的太阳。

    “小生原臻,见过小姐。”公子退后一步,向柳寒烟施礼,柳寒烟却未理会他,拿着簪子就走下台去。

    连秋叶都不想理了,直接往林府而去,可怜秋叶还不知道自家小姐是怎么了,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不过刚才小姐的那几首诗,作得真是好呀,恐怕这徽阳国没有几人能比得上小姐吧。

    柳寒烟因为生气,走得极快,本来要半柱香的时间才能走到林府,柳寒烟却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春喜见柳寒烟怒气冲冲地从外面回来,疑惑地问,小姐出去的时候不是还高高兴兴的吗?

    “被人当猴耍了一顿,你能开心吗?!”柳寒烟没好气地说。

    春喜摸不着头脑,望向跟在后面回来的秋叶,秋叶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多嘴,两个人好生在边上哄着柳寒烟。

    另一边,台上的簪子已经被人拿走,看热闹的人也都散去了,只剩下一些小姐贵妇在铺子里挑选喜欢的首饰。

    “爷,接下来怎么办?”掌柜的问公子。

    “好好经营铺子,记住了,这间铺子的东家叫原臻。”公子留下这句话就走了,留下掌柜的在台上凌乱。爷这为的是哪般?那白玉簪子,可是赵贵妃留下的。

    童昭看到自家爷回来了,一脸的不高兴:“爷,您真把簪子送给林夫人了?”

    “嗯。”李桢渊轻应一声,想到柳寒烟生气的模样,心里就莫名地柔软起来。

    坐下之后,从袖中拿出一块圆形的铁片,上面刻的字他看不懂,但是只要想到,这是柳寒烟一笔一划刻上去的,他就对这铁片珍而重之。

    十年了,我每年都去看你,看你在树上偷别人的李子,看你在书堂门口睡觉,看你在湖边弹琴,看你在院里起舞。这一切,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指腹不停地磨砂着铁片表面,这是十年前,柳寒烟走得太快,不小心遗失的,他捡了起来,放在身上,一放就是十年。

    童昭见李桢渊又拿出铁片出来看,知道自家爷的心是如这铁片一样,让柳寒烟刻上了字,再也抹不去。除非回炉重造,但是铁片可以,他家爷……还是算了吧!也没办法回炉重造。

    到了第三天开晚饭的时间,林堇才从外面回来,琢磨着他三天没回来,柳寒烟该是知道错在哪了吧。

    所以转了方向去卧房。心里想象着,柳寒烟站在卧房门口,期期艾艾地望着院门,等待着他回来。

    然而,事实是,柳寒烟不但没有站在门外等他,甚至连晚饭都没有叫人准备他的。

    “呦,大少爷回来啦?”柳寒烟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讽刺道。小样儿,还敢离家出走了。

    “哼,越发不成体统了,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林堇脸色不自然地挑着柳寒烟的毛病。

    “我一直都这个样子,你看不惯当初别娶我呀。”柳寒烟才不吃他这一套。

    “你!”林堇被她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干脆一拂袖又离开了。

    “小姐,姑爷又被您气走了。”秋叶无奈地说,她不明白,小姐和姑爷有时候相处的那么好,有时候就像是仇人一样,见面就掐。

    “走了才好,省得摆一张臭脸,叫人看得心烦。”柳寒烟不以为意,磕完手上的瓜子,拍了拍手。伸个懒腰,吩咐秋叶叫人打水来,准备洗洗睡。俗话说得好,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秋叶看着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的柳寒烟,着实无语。小姐以前多端庄的一个人儿啊,怎么嫁给了姑爷就成了这幅模样?她哪里知道,这才是她家小姐的本来面目,装了二十年的淑女,可累死她了。

    林堇从卧房出来就后悔了,他真是气昏了头,可是再回去他又拉不下这个面子。

    “主子,您找我?”凉筠一接到林堇的信号就过来了。看到林堇抱着头坐在府门口的台阶上,貌似是在数星星,嘴角抽了抽。

    “你来了啊,我这怎么也找不到第九颗贵人星,你帮我找找。”林堇见他来了,忙拉着他坐下,指着天上的某一处。

    哦,原来不是在数星星,是在观天象啊。不过,主子什么时候学会的?顺着林堇的手指看过去,凉筠现在不止是嘴抽抽,连眼皮都在抽抽。

    “主子,这是八仙图,您能找到第九颗星才是见鬼了。诺,那才是九星象。”就说呢,主子什么时候学会看星象了。原来是个半吊子。

    “什么?我弄错了?怪不得。”林堇朝着凉筠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九颗星相辅相成。

    于是,这一夜,就看见林府门外,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数了一个晚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