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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个淫贼[七:神秘黑衣人2]

    花痴痴双手一摊,却是一撇嘴道:“可惜的是……让你们枉费心机了。当年花爷我侥幸宝鉴得手,走出山洞时不幸摔了一大跤,被一个蒙面人盯上了掉落的宝鉴,我见那人蒙着面挥舞长剑追了过来,便即掉头向山下跑去,可惜在溜下山去的路上再次发生不幸,又栽了一个跟头……”

    说到这里,吞了一口唾沫,舔着脸接着讲道:“大家不要笑阿,这次可不是被死尸绊倒得,是被山路上的一棵死木疙瘩绊了一跤,真他奶奶地不幸,一连摔了两跤,老天爷真他奶奶地不长眼,这不是明着和我作对么。这一摔可好,就此让身后的那个蒙面人追了上来,没想这人武功高强,花某和他只过了七八招,就被他抢走了怀里的宝鉴……哎!这件事一直是我心中难以忘怀的伤痛呀,不曾和任何人谈起过,今日既然被你们遇上了,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们罢,宝鉴早已不在我手里了,对不住了,让诸位失望了。”嘻嘻哈哈说笑一番,叹气之时表情倒是有几许悔恨失落之色,也不知此话是真是假。

    黑袍蒙面人冷笑道:“撒谎都不脸红,好你个花痴痴!”

    花痴痴瞪眼,不满其语道:“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你该当动脑子想一想,天下第一武功秘笈《化功易血宝鉴》乃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多少年来,就这一本书让武林聚然兴起腥风血雨,群豪为之争斗不息,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为它徒丧性命,传闻此书曾流落多人之手,可是又有谁真真确确见过它的真容?倘若果真落在我花痴痴的手中,那我花痴痴岂不就此练就了一身绝世无敌神功,这世上还有谁人能是我的敌手?何至如今落得一个阶下囚,受尽一帮狗官差的窝囊气,就连自身也不能保?如有一身神功,还须劳你大驾相救?”

    黑袍蒙面人陷入沉默,似觉这话有些情理,便语气平和地问道:“那个抢走宝鉴的蒙面人是甚么来头?是何装扮?身上有没有显著特点?”

    花痴痴略一回忆昔年情景,当时蒙面人强抢宝鉴一幕犹是历历在目,便道:“那个人手持长剑,脸蒙黑巾遮住了脸庞,自然看不穿他的面目,此人身材中等,身着长袍……这个……从身上也看不出甚么显著特点……”吱吱唔唔说不出半点名堂。

    黑袍蒙面人道:“那口音呢?”

    花痴痴眉头一展,应道:“这口音嘛,就像你一样,故意变腔变调,当然也是不想让我听出来了,不过,听他嗓音,此人年纪要比你小一些,听你的嗓音有个五六十岁的样子,那人约莫也就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想来想去,也就这么一处特征了!”

    黑袍蒙面人略一思虑,道:“此人身手如何?”

    花痴痴面色惊恐道:“鬼魅一般,冲到我面前,没来及和他过几招,就被他抢去了怀中宝鉴,此人武功高深莫测,绝对是一位世外高人!”

    黑袍蒙面人心里暗笑:想你花痴痴是甚么货色,不过是一个淫贼而已,偷摸淫掠的勾当有一手,身上功夫怕就是一包囊了。不动颜色道:“当时此人劫走宝鉴,你难道没有追上去?据说,你自称天下轻功第一,这脚下跑路的功夫怕是不赖了,那蒙面人定是被你及时追上了?”

    花痴痴听他话里充满不信任之意,便为自己圆说道:“如若论轻功,此人未必及得上我,不过他武功高强,我却万万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是追上去也不过自讨苦吃,我才不做那傻事呢。但是,我也忍不下这口气,这些年来一直在苦苦寻觅这个人,可天地茫茫,又到哪里去寻找呢!”

    黑袍蒙面人轻轻叹一声:“你的故事丝毫不精彩,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讲了一个没滋没味的故事,让老夫颇感失望,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的话!”

    花痴痴苦笑一声,道:“当年你应该追上来看个明白得,那样你就不必站在这里听我解释了,也就会对我死心了!”

    黑袍蒙面人道:“可惜老夫没能亲眼看到你的不幸遭遇,所以还是对你存有一丝希望,毕竟你是这寻找宝鉴的唯一希望!”

    花痴痴心知其意,无可辩解,便道:“我花痴痴可以对天发誓,所说句句属实,绝无一字谎言,你老人家可以不信我,此话老天明鉴!”

    黑袍蒙面人略一寻思,道:“尽管你说得入情入理,不由得我不信,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走一趟,老夫心里还有些话想和你回舍处一聊!”

    花痴痴脸色一变,有些不高兴道:“该说的都说了,还有甚么好聊的,我花痴痴与你素不相识,逢面聊不上三句两句就已无话可说,有甚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还身有要事待办呢!”

    见花痴痴有些不耐烦了,黑袍蒙面人身边的那位黑衣手下当即喝道:“我们头领好意请你回舍处逗留两天,便是看得起你,你却不从么?”

    花痴痴瞪大眼道:“还要住两天?要到甚么鬼地方?说得好听,分明就是不相信我的话,无非就是想将花爷我囚禁起来,严刑审问罢?”

    那黑衣人“嘿”地一声,撇嘴道:“直说了罢,现下有两条路让你选,一,乖乖交待宝鉴下落,就不为难你,马上就放你走;二,跟我们走一趟,我家头领以客相待,也不去为难你,只不过邀你到某处小住几天!”

    花痴痴哼道:“既然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花痴痴向来居无定所,来去逍遥自在,最不喜欢受人拘束,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来日方长,咱们再相聚罢,现下恕不相陪了,这就告辞了!”连珠炮般说了一串,竟然扭头就走。

    黑衣人苦笑道:“这就想走?恐怕不尽情意罢,怎么说我们也救过你一命,该当赏个脸罢?”

    那料花痴痴疾步就跑,伸出一只手脑后摆了摆,道:“免了,我这张脸几天没洗了,赏脸有所不妥,改日再说,再说!”一边说着,一边脚下急溜。

    黑衣人见这等好笑光景,大喝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哪里走!”

    一声大喝,随即与身旁另三名同伴急追过来。四名黑衣人脚步飞快,须臾赶到花痴痴面前,各自唰唰亮出钢刀将其团团围住。花痴痴环眼四方,四人脚踏位置恰好是在东南西北四处正位,想要脱身已是很难,其势对自己大不利。

    只听那先前发话的黑衣人立定身子,持刀喝问道:“你再若想溜,就别怪我们来硬的了,今日定要请君入瓮!”

    花痴痴歪歪脑袋,傲然道:“量你们几个小辈也挡不住花爷的路,我这就走给你们看!”一脸蔑视,抬脚就走。

    四名黑衣人见他小瞧自己,火气陡起,未曾得听头领下令,便挥刀齐向花痴痴头顶砍落,花痴痴不想与之纠缠,只想趁机逃窜,未曾交手心中已萌生退意,于是运起泥鳅神功,兜头就向其中两人之间的空挡钻去,那两名黑衣人绝非等闲之辈,反应神速,同时退步滑向后方,双刀相交封住去路,其他两名黑衣人见机左右包抄步步相逼,重又将花痴痴困住,花痴痴这边无处脱身,便就故技重施向另一侧两人处溜窜,那料这一侧两个黑衣人早有预料,亦是退步横刀封闭,将他退路拦住,紧接着双刀砍来。花痴痴无心交手,一心只想逃出去,于是轮番向四处方位流窜,无论他左冲右突,始终无法突破四名黑衣人合围的圈子。他若向东面进一步,相邻两名黑衣人便向后退去同时交叉横刀封住去路,若再掉头向西处方位倒退,那处两位黑衣人立时又相携堵围,再向其他南北两处方向流窜,黑衣人亦是如此两两作对封堵去路,任凭花痴痴东南西北四处乱窜,却始终脱不出这个圈子,这四名黑衣人围作的圈子就像一只困住猛兽的大铁笼,慎密坚固,任凭里面的猛兽怎么横冲直撞,大笼子左摇右摆始终坚不可摧,无计脱身。

    若是论武功,花痴痴远胜于四名黑衣人,但他此时心无斗志,身受合围,只想尽快脱离麻烦之地,何况那名站在身后旁观的戴竹笠黑衣人一身功夫不可莫测,更是让他心存忌意,因而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他越是缩手缩脚,越是令己反受其制,这般胡乱瞎撞一阵子,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仍是不可脱身。

    苦恼之极,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呼呼道:“累死花爷我了,不玩了,你们不如要了我的命,这样还爽快些!”

    四名黑衣人见他耍起性子,不由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怎么对付这个狡诈的淫贼,只见先前那名发话的黑衣人钢刀一晃,指向他胸口,道:“放老实点,不然只需我轻轻一捅,小命难保!”

    花痴痴干脆脖子向前一伸,径直往那刀刃上一放,视死如归道:“花爷我这条烂命不值钱,早就不想要了,不如快些动手拿走了事!”

    黑衣人见他无反抗意识,料想对己没有威胁,不由心下放松了戒备,垂刀在手,侧首聆听身后头领吩咐。黑袍蒙面人仍不回应,只是静静地立在远处,身子面向此处,竟不言语。

    花痴痴回首盯了那人一眼,眼珠一转,突然立起身来,扯开嗓门喊道:“老头子快点来杀我,来呀,花爷我不想活了!”说着,脑袋一转,身子就往那名黑衣人钢刀上撞去。

    靠近黑衣人身边,倏地探手就去拿他持刀手腕,那名黑衣人全没料到花痴痴会突然近身发难,不及防,被他拿住手腕,登时暗叫不妙,大声喊叫身边同伴出手。其他三名黑衣人见情势有变,反应及时,立时挥刀夺来,花痴痴拿住那黑衣人手腕,牵动钢刀绕身划了一圈,顺势向上迎击,只听得“铮铮”几声响,荡开了三人刀击,趁机身子一扭,一个泥鳅钻窟窿,瞅准一个空挡,竟然溜了出去。一经脱身,脚下优势得以发挥,立时如鱼得水,飞一般地疾奔远去,四名黑衣人连呼中计,急忙转身急追。

    花痴痴脚底生风,奔了不过七步之距,一个纵身飞上近处一棵粗大白杨树干上,手脚并用爬到高处,脚底大力一蹬,借助反力,迅即又向不远处另一颗大树弹去,如此一连几个动作,眨眼功夫已是连弹五颗大树,身姿竟似如履平地般轻捷。四名黑衣人追至树下,抬头眼见花痴痴脚蹬高树乱跳乱飞,这手弹跳功夫可就万万不及了,无奈地望树兴叹,只有干瞪眼的份了。花痴痴在周边数棵大树干上蹦来跳去,如猴子荡秋千般轻洒自如,搞得四名黑衣人在树下应接不暇,直看得晕头转向,却是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