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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个淫贼[七:神秘黑衣人3]

    花痴痴跃上一棵大松树,不再蹦跳,上到高处,双手把住枝丫,扭头转向树下那四名黑衣人,讥笑道:“你们四个笨猪,就连爬树都不会,还想擒捉花爷我呀,实在蠢笨之极,现在见识了花爷灵猿爬树神功的厉害了罢?嘿嘿。花爷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你们玩了,这就去了!”

    说罢,就欲向树顶爬蹿而去。

    这当儿,忽听身后一声大喝:“哪里走!”

    黑袍蒙面人不知何时已来至树下,突然一声大喝,腾空拔地而起,已是顺着树干追了上来,探手便即向花痴痴后背抓来。花痴痴回头一看,大是惊骇,料知此人功力非同寻常,不敢怠慢片刻,加快速度向上方树梢攀逃。黑袍蒙面人一手抓空,双脚便踩踏树干向上直追,不曾用双手相助却是踩树如蹬梯,尾随花痴痴身后紧追不舍。

    二人一前一后向树顶疾奔,花痴痴手脚并用,毕竟快了一步,爬身树顶,跟着纵身而起,脚踏树冠,向远处倾力奔逃。密林深处树木林立密集,树冠彼此参差纠结连成一片,深秋时分,落叶虽光秃,恰好能看清脚下根根参天枝干,花痴痴眼疾手快,便就踩踏着层层枝干,运起轻身功夫,迅速向远处奔溜,片刻功夫就已飞跃两尊树冠。

    此时,黑袍蒙面人也已跃上树冠,随后奋起直追。花痴痴脚底功夫果然不同反响,脚踏树冠,如枝头燕雀般翻飞异常灵快,黑袍蒙面人更胜一筹,竟如老鹰展翅飞捉那燕雀一般,追势更加迅猛,二人脚踏百尺树冠,凭空跳跃飞舞,那一追一逐情景自半空看去无不令人惊心荡魄。数十步后,功力强弱尽显,二人之距越加缩短,眼见就要被追上,花痴痴回头一看,黑袍蒙面人距己已不过十步距离,心下大骇,急中生智,回头兜手一抛,道:“看招!”不知撒了一把甚么暗器,晃了一招,脚下却不停息,又是向前一通疾奔。

    黑袍蒙面人就不躲避,亦然脚不停歇,迎风而上,双掌猛然前推,喝道:“还你的!”

    花痴痴所撒暗器原是一把松子,先前向松树顶部攀逃时多了一个心眼,顺手采摘了一把松子,以备急用。此时,见黑袍蒙面人逼近,便全数投射出去,意欲虚晃声势,阻止他追击步伐,那料黑袍蒙面人技高一筹,却不躲闪,两只手臂一伸,双掌登时催出一股劲气,竟是将那一把松子全数又反弹了回去,那十数个松子在劲强内力催击下,立时如同颗颗钢锭一般射向花痴痴后背。花痴痴万没料到黑袍蒙面人有此奇功,方才回身投了一把松子,便即头也不回向前疾奔,哪里还有防备之心,突然耳听脑后嗖嗖风响近身,一愣神间,登时双腿、后背多处穴道被松子击中,竟也不知击中自己之物竟是那一把松子,实在是自作自受,害人不成反害己,只听得“哎吆”一声痛叫,便从半空翻落下来,连翻几个跟头,由树顶直向地面坠落,下坠之势甚猛,连连压折丛丛叠叠无数根树枝,方才重重跌落地面。这松树树干极高,足有六七丈之高,这番跌落下来,着实摔得不轻,花痴痴只觉浑身都散了架般,口吐白沫,仰躺在地,痛不欲生,就连哭爹喊娘的力气都没有了,翻着白眼咿呀两声,几欲昏死过去,再也爬不起身来。

    黑袍蒙面人一招得手,便从树冠飘然而下,双脚点地站稳身子,立在花痴痴身旁。其他四个黑衣人见头领击落淫贼,立时拍手欢舞起来,随即也疾步赶上前来,分围在花痴痴身边,以防他再行耍弄诡计逃窜。

    阵阵剧痛袭身,花痴痴满地打滚,痛叫不停,好一阵子痛楚才减退少许,抬头见五位黑衣人重又将自己围住,心情懊丧不已,垂头丧气道:“奶奶地,花爷我今日真晦气,妓院里遭那臭道士暗算摔了两跤,此时又被你这黑心老儿暗算摔下树来,摔得我屁股都成八瓣了,……他奶奶地,我花痴痴怎么就这么倒霉呀,……哎吆吆……”话没说完,捂着屁股痛叫不停。

    黑袍蒙面人笑道:“全都是你自找得,你若放老实一点,乖乖随老夫走一遭,也就不会吃这个苦头了!”

    花痴痴歪嘴瞪眼,斜了黑袍蒙面人一眼,忌恨道:“算你狠,今日我算栽大了。不过,宝鉴说一千道一万就不在我身上,劝你还是不要枉费心机了!”

    黑袍蒙面人阴声道:“看来你吃的苦头还不够多,是要见识了更厉害的手段才肯开口了?那好,我就把你带回去,百般折磨你,看你还不识趣!”

    花痴痴惊恐道:“你……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黑袍蒙面人阴森森道:“地狱!”

    花痴痴惊叫一声,道:“娘呀!让我下地狱呀,这么残忍,还是省省罢,那宝鉴真得不在我身上,怎么就不相信呢?求求你放过我罢!”手按屁股,翻爬起来,倒地求饶。

    黑袍蒙面人毫不怜悯,冷冰冰道:“把这淫贼给我捆起来!”

    四名黑衣人得令,应了一声,自腰间解下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就欲上前将花痴痴来个五花大绑。

    就在此时,林中突然传来一声闷喝:“不要难为这个人!”

    声音闷沉,并不响亮,入耳却嗡嗡震响,字字清晰入耳,显见喊话之人内力修为极为深厚,绝非寻常之辈。众人环首四处,只见树木林立,周围静悄悄地,却不见人影一个。

    黑袍蒙面人耳根跳动,低首静听片刻,向西南方瞄一眼道:“阁下不必隐藏了,请出来罢!”

    西南方一株大松树下,缓缓步出一人,此人一身深灰色宽大衣衫,脸上又蒙着一层灰巾,只露出两只眼睛,瞧不见他的面孔,也度量不出他的身材,仅从其故意娇作的嗓音辩来亦是一位老者,看来此人在松树后窥视许久,听闻黑袍蒙面人说话,便即闪出树后,从容踱步走上前来。

    黑袍蒙面人目光狐疑,道:“阁下何方高人?在树后鬼鬼祟祟做甚么?”

    灰衫蒙面人就不作答,只是道:“把这个人放了,我不难为你们!”

    黑袍蒙面人问不出所以然,这情势灰衫蒙面人根本不想多言,自也无须多问,眼光迅即闪出一丝杀机,道:“恐怕没这么简单罢。”

    灰衫蒙面人道:“那就只好得罪了。”

    黑袍蒙面人更不想让,道:“赐教!”说罢,纵身一跃,当先单掌

    击出。

    灰衫蒙面人更不躲避,待他单掌及身二尺,方才一掌迎上,二人

    双掌对击,立时粘连一起,各自站定身子暗中较力,双掌相抵,如同两座泥塑般静立不动,乍眼看去似乎二人并无发力相搏,其实二人是在暗中比拼内力,这掌力高低最为考验功力修为,二人就这么僵直而立,持续大半个时辰不动。过了半柱香功夫,但见黑袍蒙面人身姿微微颤抖起来,头顶上方亦隐隐冒出一丝寒气,看来是有些吃紧,灰衫蒙面人却是岿然不动。又过一会,黑袍蒙面人把持不住,猛地抬起另只手掌当胸向灰衫蒙面人击来,意欲解困,灰衫蒙面人眼疾手快,随之伸出另只手掌迎击,两掌即将相击瞬间,灰衫蒙面人突然肉掌化指向黑袍蒙面人掌心神门穴戳去。

    黑袍蒙面人“哎吆”一声,当即知觉手掌一阵麻木,一股力道透过掌心传至手臂,连手臂都有了些酸麻,急忙退后两步,调气稳住身子,微喘一口气道:“阁下功力修为高深不可莫测,老夫万分钦佩,他日再行请教!”说罢,嘴唇一抿,面色有所不甘,却不多言,张手一挥竟是欲招呼手下离开,这情势自然是认输了,知难而退。

    四名黑衣人见头领认输,也不上前与灰衫蒙面人为难,钢刀纷纷入鞘,转身欲走之时,忽然各自悄悄从怀里掏出黑色弹丸,猛地一个回身,大力向灰衫蒙面人投掷过去,四粒弹丸落地,顿时“噼里啪啦”几声爆响,火光四射,乌烟弥漫,恶臭之气扑鼻而来。

    四名黑衣人训练有素,见机便就投放火器,这招仿似乌贼吐墨可攻可守,故技重施,是想趁浓烟弥漫乱敌之时胁持花痴痴逃离,浓烟散尽后,该当就此得手,跑得无影无踪了。

    林中黑烟随风慢慢飘散,那料黑袍蒙面人和四名手下不但没有离去,反而惊叫声四起,却见那四名黑衣人神情惶乱,挥舞手臂驱赶烟雾,四处探头探脑张望,睁大眼睛后方才看了个明白,发现身边一直俯卧在地的花痴痴早已不知了去向,那名灰衫蒙面人亦不知去向何处,举目四处远眺,却见林中一如既往的平静,方圆百丈竟是连个人影也没有。

    先前那名发话的黑衣人慌慌张张跑到黑袍蒙面人面前,仓皇道:“长老……都……都不见了,……花痴痴定是被那灰衫蒙面人抢先一步劫走了,请长老下令追击!”

    黑袍蒙面人缓缓抬起头颅,现出布帽内一张黑洞洞面孔,远眺前方,无奈道:“不必了,此人来去无踪,功力高不可及,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无奈一语,双目仍旧目不转睛望着远方,怔立良久,又自语道:“老夫闯荡江湖几十年,少逢对手,今日算是遇到真正的对手了,可惜,老夫连他名字都不知晓!”

    那名黑衣手下道:“此人坏我大事,决不可饶,让属下去查请此人的真实身份!”

    黑袍蒙面人淡淡道:“便是老夫亲自出马,也不见得再能近他身前半步,你又能应付得了吗?”

    黑衣手下大感羞愧,低下头去,自知不自量妄自失言。

    黑袍蒙面人话语里并没责怪他之意,也不去看他一脸的窘态,扭头转身踏步走去。

    四名黑衣人心知头领心情不佳,也不再与之搭话,整好衣装,尾随其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