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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南宫焉就发现漠北的士兵们对他不一样了,简直可以说是恭敬有加,一开始的敷衍不耐完全不见了。

    他不禁冷笑,看来他做那么多都不取把卿亲亲握在手里,有了她卿家就是他的后盾,而漠北这些将士最听的就是卿家人的话。

    他走到哪,士兵们都十分恭敬的打招呼,再加上卿麟和卿晨烈也对他态度不同,这让他有些飘飘然了。

    监军的任务,他也不放在眼里了,反正卿家已经拿下,那些都不重要了,他开始动了别的心思,那就是拉拢漠北的权贵。

    为了结交他们,南宫焉开始举办宴席,请他们到最好的酒楼吃饭,整日花天酒地,很快就和权贵们建立了友好的交情,卿晨烈整日看不到人。

    他与父亲说了此事:“真是有意思,之前瞧他像模像样,还以为真是什么努力的人,今日才知道原来就是做戏,一旦达成了目的就不再愿意付出努力,这样的人,如何跟晋王比?”

    卿麟抿了口茶:“为父以为你早就知道。”

    卿晨礼无奈一笑:“只是有些意料之中,又有点意料之外,他怎么如此大胆,居然敢在这里结交权贵?”

    就算这是漠北,天高皇帝远,可要是皇上知道了,还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卿麟毫不在乎:“爱如何就如何吧,反正与我们没有关系。”

    “父亲,那路线图……”卿晨烈还是觉得心疼,那可是他妹妹派人辛辛苦苦得来的,就这样给了他?

    “放心吧,这图在谁手里,自然就有什么作用。”卿麟神秘一笑,并未给他解释自己为何交出图,甚至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为父可不是大方的人,尤其是对亲亲心怀不轨的热。”

    他可还记得南宫焉求娶当日,那副高傲的态度,仿佛他愿意娶亲亲就是给她天大的恩赐,这副嘴脸,真是碍眼!

    卿晨烈知道父亲一向不做没把握的事,便不再多问:“不过,父亲,你可不要把妹妹真许配给他,他配不上我妹妹。”

    卿麟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说得对。”

    一见父亲的这个态度,卿晨烈就松了口气,他还真怕父亲会松口答应,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放心,便站起来要走:“我得问问亲亲去,看南宫焉那个样子,仿佛妹妹已经对他芳心暗许了,这怎么行?”

    “你急什么?”卿麟向拦都拦不住,眼睁睁看着他出去,只是没走出多远,他又回来了,顿时有些惊讶:“你这是?”

    话还没说完,他就明白了,因为他看到了挽着儿子胳膊的小姑娘。

    “爹。”卿亲亲一看到父亲就抛弃了大哥,蹬蹬蹬跑进来:“爹,你们最近一直在军营里,感觉好忙,都不回府了。”

    她颇为埋怨,自己一个人吃饭的滋味可不好。

    卿麟笑道:“今晚就回去,本来就打算今天和你大哥一起回去陪你吃饭,谁知你等不及了。”

    “我一个人住在府中,实在是没意思。”能玩的卿亲亲都已经玩过了,实在是无聊死了,这不就跑来这里了,为了找她爹和大哥,就连那个讨厌的南宫焉她都愿意无视了。

    她嘴巴甜,说话特别好听,卿麟和卿晨烈被她哄得喜笑颜开,父子俩对视一眼,忽然想起南宫焉来,于是试图不着痕迹地试探。

    “妹妹,你觉得南宫焉这人如何?”卿晨烈请了清嗓子还是开口了,虽然方才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可是看到妹妹那双澄澈的眸子,忽然有点问不出口。

    总感觉在妹妹面前提起这个名字都有点不大好,他就是觉得南宫焉配不上自家妹妹,没有理由,就是配不上!

    “不如何。”卿亲亲不想在父亲和哥哥面前说起这人,多有敷衍。

    卿晨烈多了解他妹妹啊,一看就知道她肯定对南宫焉不感兴趣了,顿时就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嗯?”

    卿亲亲还不知道南宫焉打算娶她的事,她之所以给他点好脸,就是为了安抚他,哪里想到他居然还有着等痴心妄想,但既然她不知道,卿晨烈也不打算说,免得说了徒增烦恼。

    “对了,亲亲,爹把地形图给他了。”

    卿亲亲点点头:“给就给吧,反正他也用不着。”

    “什么意思?”卿晨烈愣了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以后你会知道的。”卿亲亲卖了个关子,又陪他们坐了一会儿,说了会儿话,就乐颠颠地走了。

    她回到府中,就直奔书房,写了一封信,然后封好让人给南宫谛送去,海味拿着信去了,山珍忍不住问道:“小姐,你明知道这信送到京城,肯定会通过皇上手里,你为什么还要送呢?”

    这还是小姐总也不写信,她好奇之下,小姐之前告诉她的,否则她哪里知道。

    卿亲亲笑了笑:“你不懂,就是要他看到。”

    这封信严格来说,本也不是写给南宫谛的,就是要皇帝看到,她的目的才能达成。

    山珍似懂非懂,不太明白:“小姐又有什么计划了?”

    “也不算。”卿亲亲想了想,顶多就算是挑拨一下吧。

    皇上向来疼爱南宫焉,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这一点都没有改变过,而即便如此,萧皇后和南宫焉也没打算放过她的太子哥哥,挑拨离间那是常事,实在是小气极了,既然如此,她也想让他们尝尝这个滋味。

    信件快马加鞭,不到一夜的功夫,就送到了皇上手中,信封是用蜜蜡封口,一旦打开就会有痕迹,但这难不倒皇上,他打开看过之后,就让人换了新的信封,然后用蜜蜡封口,看起来和之前的一模一样,任谁也无法察觉已经被换。

    只是看着信送出去之后,他的脸色却一直阴沉,本就因为虚弱而发白的脸色隐隐有变青的意思。

    看得宫人们都战战兢兢,不敢发出声音,就连呼吸都放轻了。

    皇上站在窗口,觉得心口有些闷,他仔细回想信中内容,越想越是生气,忽而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可把宫人们都吓坏了,连忙过来扶他,又有人赶紧去请太医。

    而与此同时,南宫谛也看到了信,看到那娟秀清丽的字迹,就知道了卿亲亲的打算,顿时勾了勾唇,小丫头,就算远在千里之外,还不忘记为他打算。

    叫他心中无限欢喜。

    不多时,就听说皇帝晕了,他一点都不意外,看到信中的内容,不晕才怪,他自认为自己宠爱是一个乖孩子,焉知对方其实早就狼子野心,不过是伪装的好罢了。

    不过,到底是他父皇,晕倒了还是要去看看。

    南宫谛用龙骨说服了门口的守卫,由他们带着出门,到的时候,就看到他父皇那富丽堂皇的宫殿中一片混乱,太医们个个愁眉苦脸,宫人们如临大敌,活像皇上快要咽气了一般,其实只是怒极攻心,气晕了。

    他觉得有些好笑,但却没有真的笑。

    太医们也都不是吃素的,一阵急火忙慌的急救,很快就让皇上醒过来了。

    还不等宫人们喜极而泣,皇上正好看到南宫谛进殿,便摆了摆手,摒退所有人,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你早就知道了。”

    南宫谛微微垂眸,不答。

    皇上也不在意,只是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是朕小看你了,你这么聪明,早就知道,他并非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他去了漠北,并没有按照朕的命令行事,而是结交权贵,甚至从卿家那里骗去了为了帮助商人开阔出来的地形图。”

    这些都是信里的内容,因为是卿亲亲写给南宫谛的,所以皇帝没有任何怀疑。

    南宫谛沉默了片刻,道:“知道又如何,父皇会信吗?”

    皇上本还想问他,为何不说,可听了这话,顿时问不出口了:“是朕糊涂了,竟然没有想到。”

    其实信中不止写了这些,卿亲亲很明白如何引导一个人,她将南宫焉骗去地图的目的用一种担忧的字句写出来,在皇上看起来,她就是担心南宫焉得到地图,集结兵马,拉拢权势,可以在一日内带兵攻上京城,她让太子哥哥一定要保重自己。

    皇上如何能不信?

    他信了,所以怒极攻心,生生气晕了,但他醒过来之后,再看到南宫谛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猜忌和愤怒,因为这一切情绪都奔着另一个人去了。

    他看着南宫谛时,目光复杂:“你怎么出来的?”

    南宫谛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护卫:“他们很尽职,若非我用龙骨说服了他们,他们还不会答应让我来看父皇,可见父皇的人十足忠心。”

    “龙骨?”皇上听到这个,心中便是一跳。

    “是啊,父皇不是一直都想要吗?”南宫谛忽而一笑,微微垂眸,看起来竟然有些落寞,“我可以给你,这东西在我这儿也没有用,但我有一个要求。”

    皇上不动声色地道:“你说。”

    然而南宫谛却看到他放在身侧的手微微一紧,扯了扯唇角:“希望父皇为母后正名,处置萧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