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燕锦看向颜宁：小宁，你觉得呢？
有梁玉红在，他不好直呼颜宁三弟妹。
但小宁的称呼，颜宁听的各种别扭，干干笑了笑：不怎么地。
何燕锦一怔，问她意见，不过是故意逗她，她看上去就压根不懂欣赏古琴。
没想到她还真敢说。
呵，何燕锦露出一丝蔑笑，几不可见。
底下第一场反响平平，红姐的脸色有些难看。
何燕锦折扇一开，还颇有几分风流倜傥：红姐不傻，不会把这种水平的货色放在第一位，看样子，里头那个是还没驯服调教好，故意的。
梁玉红也认同：可不是，就这种表演，啧啧，我府上的家妓都比她好上百倍。
周围的人，也均在议论纷纷。
红姐没让这种气氛持续多久，很快让第二个上场了。
第二个正坐帷幕之中，上手持三弦，下手抱琵琶。
琵琶声起，女子也展开了歌喉。
桃花树下寄吟身，尔也温存，我也温存。纤纤玉手往来频，左也**，右也**。柔桑携去一篮春，剪到三分，采到三分。落花如梦又黄昏，未种情根，已种情恨。
她自弹自唱，声是百转春莺，曲是靡靡之音，听的人百爪挠心，心旌荡漾。
比起第一个，这一位美人引得了满座倾倒。
颜宁下意识的去看何燕珞，还真是挑剔，这词曲都算不错，歌喉更是没话说，他拧着个眉头，好像对方多谋杀他的耳朵似的。
你不喜欢听？颜宁往前凑了凑，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词太露骨。
额，少年，是你太纯情了好吧，这种词叫做露骨，那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擦掉一切陪你睡，露的是不是就是骨髓了。
你太古板了，这种地方，不唱这种靡靡小调，还给你唱阳春白雪吗？
是我古板，还是你开放？
她今天就没像个正常女人过。
我只知道这里是个寻欢作乐的地方，你难道不知道？
何燕珞一怔，居然叫她说的无话可说。
颜宁轻笑一声：放轻松，你看你二哥，还打节拍呢。
放轻松，他现在没法放轻松，他二哥就算了，他的夫人居然也表现的像是这里的常客似的。
宁
有些话刚想问，一阵雷动掌声，台上表演完了。
这次的表演，显然达到了红姐的预期，她一张精明能干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此后，又接连安排了几个姑娘上场，样貌看不清，才艺倒都很扎实。
何燕珞兴致索然的样子。
如果不是装给颜宁看的，那只能说，他真就是个老干部，对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很排斥。
直到压轴的美人上场，他才稍稍显得精神了一些。
何燕锦装作和梁玉红聊天，实则是在给何燕珞介绍：梁大人，压轴好戏来了，我让莺歌去打听过，这批青州来的姑娘里，就属这位才艺高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绘画，听说就算是她丢掉的草稿，拿出去卖，都有人抢着要呢。
哦，那长的如何？
何燕锦摇头：这就不知道了，红袖楼的规矩你不比我清楚？每次新来的姑娘，挂牌之前都是秘密养着的，就是楼里姑娘也见不到这些人。
梁玉红笑道：可不是，要不说红姐会做生意呢！——三少爷，这位表演的，似乎是画画啊。
梁玉红来和何燕珞搭话，语气之中不乏讨好。
不用他说也看得出来台上是要画画。
台面上，粉色帷幕都挂了起来，几个杂役抬了四扇空白的画架上来，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满了一桶桶的颜料。
颜宁看着那些木桶的：这是要刷墙啊。
梁玉红闻言，露出几分轻瞧之色，奴才就是奴才，见识短浅，也不怕人笑话。
何燕锦也暗自发笑，看来他这位三弟妹，也就只是长的好看了一些而已，才情谈吐，那是半分没有。
屏风设好，又上来四个穿着浅黄色束腰长裙的女子，分别站在四扇画架边上。
难道是要刷人？颜宁自然是开玩笑。
可也就何燕珞听得懂她的玩笑：呵呵。
他一声轻笑，比了下身边的位置：坐上来点。
梁玉红吃惊，三少爷对这奴才还真是好，居然让她和自己平起平坐看表演。
颜宁拉了椅子上去，离得近了，方便和何燕珞耳鬓厮磨。
等了一晚上，不容易啊。
灼热的气息，喷吐在脖子上，何燕珞没有躲，颜宁使坏的，再靠近了一些，嘴唇几乎都要贴上何燕珞的耳朵。
他终于受不了，往边上靠了靠：我听得到，有话不用靠的这么近。
我这不是怕别人听到了吗？
何燕珞无奈一声叹息：那就别说了，好好看。
哦，人上来了。
两人说话间，主角已经莲步款款，上了场。
虽然帷幕撩了起来，可这位美人自带帷幕，一顶头纱，将样貌遮的严严实实，毛线也看不到。
如梁玉红说的，红姐很会做生意，懂得先吊足人的胃口。
蒙着面纱上场的女子，光着双脚，着一件仙气十足的曳地长裙，乌发如瀑，倾斜在后背上，光是这身打扮，就足够吸人眼球。
和红袖楼其他的莺莺燕燕不同，雪白裙子衬的她气质清冷出众，蒙着的面纱又充满神秘感，而光着的脚丫又有几分少女的可爱烂漫，白皙光滑的美足，更是让某些恋足之人，浮想联翩。
这是一个一出场，从视觉上，就让一万个色男，有一万种满足的女人。
有人喜欢她白衣胜雪，仙气十足。
有人喜欢她面纱微笼，神秘莫测。
有人喜欢她双足裸露，少女俏皮。
也有人从那光洁的双足上，获得了变态的心里满足。
就这身装扮，让她与众不同，自带话题，加上台上繁复的前期准备，大家一时对她的表演，充满了期待。
乐师就绪，坐在台边弹琴助兴。
琴音一起，颜宁忍不住又要打哈欠。
随着那美人执笔沾墨，颜宁才来了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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