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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你说呢?个子高的你嫌跟个竹竿似的碍眼,个子矮的你说够不着书架没用,胖的你看着油腻,瘦的你又看着讨厌,嘴巴甜的你说油嘴滑舌,不爱说话的你说闷葫芦,做事利索的说手脚太快看的你眼花,做事慢的你又嫌笨手笨脚,聪明的你说有心机,笨的你嫌愚蠢,本王保证啊,你这次再把人退了,李满德得把内侍省内侍监的职务给辞了去,一年到头,光伺候你都够他心力交瘁的了。

    乐阳似乎被逗乐了:呵,三哥你难得话这么多,怕不是为了挤兑我,把这辈子的话都给说完了吧。

    或许吧。

    好了,看在三哥如此诚心诚意的请我吃糕点的份上,我且陪你去外面坐会儿吧,但我有言在先,东西要是不好吃,我可不给三哥面子,直接喂鱼哦。

    呵呵,好。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从画舫舱内出来,均是天人之姿,地上之人匍匐更深,不敢抬头。

    起来吧。乐阳语气,极为不耐烦,若不是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本宫早把你打发回掖庭局了。

    听你叫她温秀,她姐姐莫不是太后身边的温娟。

    恩,人被送来我这,还是温娟跟太后举荐的,说她这个妹妹年纪虽小,但冰雪聪明,蕙质兰心,内外兼修,琴棋书画均有涉猎,诗词歌赋也都通晓一些。太后娘娘觉着她能伺候我起居,照顾我生活,另我吟诗作画抚琴下棋的时候,能有些风雅见解,品评一二。哪里想到,温娟就跟个保媒的老太婆似的,竟捡着好的说,嘴巴里没句实话。这人一送来,跟个怕被老鹰扑了的小鸡崽子似的,终日把该死该死该死挂在嘴边。要不是太后的面子,我当日就想送回去的,罢了,且再用两日吧,这几日我也着实心烦,不想管这些。

    安王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眼前的温秀,卑微的垂着脑袋,双手死死拽着衣服,指关节因为用力,都变了色,能听到压抑的哭泣声,呵,就这点胆量和脸皮,在宫中竟能活到如今。

    不怪乐阳不喜欢,乐阳向来是个性子十分傲的人,身边怎会允许出现这种丧自己威仪的柔弱之人。

    这个温秀,被送回去,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温娟,把这样的人举荐来凤阳阁,怕不是和这个妹妹有仇吧。

    你要在那站到什么时候?

    乐阳一声低斥,炉子上的水都滚开了,她真想把炉子连同温秀一起丢进水里。

    温秀不迭道歉:长公主,对不起,奴婢该死,对不起,奴婢该死。

    边说着,边战战兢兢起身,做回路子边。

    乐阳看着她就烦,正要斥骂几句,前面不远,一艘画坊遥遥而来。

    是谁啊?乐阳一手遮着阳光,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

    安王早已看清:是皇上。

    皇上啊,他边上那是谁?有些眼熟。

    左卫将军朱子厚。

    哐当!炉子上的水壶,落在了地上。

    小心。安王抱住乐阳,飞身往后疾退。

    速度极快,那滚烫的茶水,虽只沾了乐阳一角衣带,然,却再抑不住乐阳的怒火,连安王都皱了眉。

    温秀整个小腿都溅满了茶水,被烫的脸色惨白,泪如雨下,乐阳上前,高高抬手,一巴掌狠狠落下:贱婢,好大的胆子。

    温秀忍着剧痛,跪在陶瓷茶壶碎渣上,惊惧惶恐,不住恳求: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长公主,对不起,对不起。

    安王也冷了脸:来人呢。

    从画坊里出来两个侍卫,抱拳:安王爷。

    把这女人丢进烟波湖去。

    温秀抬头,因为极端的恐惧,整张粉面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苍白如纸。

    两个侍卫,听令行事,上前,左右驾住了温秀的胳膊,一提,噗通一声,直接丢入了水中。

    看着温秀在水中挣扎不休,乐阳和安王,只如不见,眼中,是同样的冷漠和傲然。

    水里的人,渐渐沉了下去,直到,完全看不见,几尾银鱼,摇曳而过,荡起水面点点波光。

    乐阳气才终于消了一些,不过衣服弄脏了,这湖是没兴致游了:三哥,我让人放小舟送我回去,皇上过来,你就说我衣服脏了回去换。

    安王看向乐阳裙摆上那一点点茶水:倒是和燕珞一样的坏毛病,这么点就要换衣服,好了,你且去吧。

    乐阳欠了个身,作别。

    上了小舟,看着裙摆上点点茶水。

    三年前的她,还是那个可以顶着烈日,在泥泞的山野之中,为追捕一头小鹿策马飞驰的乐阳。

    然,一切从认识何燕珞开始,悄然转变了。

    他皮肤白皙,她于是日日用牛奶沐浴,只希望以后站他身边,肤色上能够衬他。

    他酷爱干净,她于是也在此方面对自己极尽严厉,处处不染纤尘,只希望日后一起生活,能够贴合他的习惯。

    他一介书生文弱,不喜舞刀弄枪,性子沉稳内敛,温润和煦,她就收起帝女霸气,骑马狩猎这种事情,已经许久不曾做过了。

    然而,一心想同他修良缘,度此生,还没来得及开展行动,他就一个接一个的娶,一个接一个的死,克妻传闻一时喧嚣尘上,她一度望而却步。

    终于,下定决心搏一搏,以为这天女之命,绝对硬过他的克妻之命,哪想到,他草草成亲,有了妻室。

    然而,那又如何,她乐阳想要的东西,就没得不到的。

    船过莲丛,她折了一枝荷花,拽住那含苞欲放的花骨朵,用力一捏,再摊开手心,那花朵花瓣悉数掉落,残败不堪了。

    捏死颜宁,对她来说,也不过就是这么简单。

    只是,三哥说的对,燕珞克妻传闻好不容易止住,这刚娶就又死一个,只怕对燕珞名声不好,而如此的燕珞,皇上和太后,也绝对不可能让她嫁的。

    且再等等吧。

    就让颜宁盛放过这个花季,等来年花季,她再不会容她。

    不过,如果她敢提前结子,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她是断不会给别人当后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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