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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3714/527653714/527653737/20201115150100/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天山二怪刚一将黑布罩在脸上,便有掌风当着顶门击下,百忙中伸手一挡,那掌风陡然失踪,手中黑布条,自然双双落在地上。定睛看时,却见鬼灵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方才那一掌,自也是他诱使二怪上当的虚招了。天山二怪大惊之下,竟愣愣地看着鬼灵子作声不得。鬼灵子嘻笑道:“这下两个徒儿可看见为师了吧?”阳真子嗫嚅道:“看嘛,是……那个看……看见了的,只是……”“只是嘛,”鬼灵子道,“为师也知道二位徒儿最喜瞧热闹,今日泰山英雄大会,当真是百年难遇,两位徒儿嘛,是不能不来瞧上一眼的,是也不是?”阳真子连忙道:“是,是,师父,那再是也没有啦。”他不知不觉之间,竟叫了一声师父。鬼灵子心头暗笑,面上却忽然变得一本正套,道:“虽说咱们歪邪门行事与天下各门各派大不相同,但如果当着这天下各路英雄之面,二位徒儿大叫我三声师父,虽是言出肺腑,实为喜极而呼,但在那些坐井观天之辈听来,却未免太过惊世骇俗,是也不是?”这回连梅依玲也一起道:“师父,确确实实是这样!”鬼灵子道:“所以咱们的第五条门规,今日只怕得——”故意收住话头不说。阳真子听他语调中大有缓和余地,大喜之下,只觉这师父是整个天下最为通情达理的了,连忙道:“师父,师父,你今日无论如何得把这条门规改上一改。”鬼灵子故作沉吟未决之状,梅依玲连忙也道:“师父,老不死……师兄的话大有道理!”鬼灵子道:“好吧,既是二位徒儿都这么说,虽然本门才创门立派不久,擅改门规,大是不妥,但本门行事本就莫测高深,端的与众不同,只要二位徒儿听为师的话,这条门规嘛,为师今天便要免他一免了。”二怪大喜,连忙道:“多谢师父。师父叫咱们去打谁,咱们便去打谁,连眉头也不皱一下!”鬼灵子道:“好,为师眼下也不让你们去打架,只是稍后你们站起来,靠拢一些,将为师拦在身后,为师要你们讲什么,你们便讲什么,声音越大越好,二位徒儿看可使得么?”天山二怪连声道:“使得,使得!”鬼灵子道:“好,你们这便站了起来。”二怪不等他语音落地,早腾地站起,阳真子已暴笑出声。

    铁镜陡见两个奇貌老者突然站起,那老妪一立起来便高出寻常之辈一头。而那奇矮滚圆的虬髯老翁,开口一笑便震得人耳轰然生疼,内力煞是惊人,不竟愣了一愣。方才铁镜见胡醉和布袋和尚一个嘴唇阖动,却不出声,一个恍若老僧入定,先前还象江湖浪子及众人一样惊惑不解,少顷便缓过神来,暗道不妙,胡醉这厮知今日公道难逃,是以用传音入密之功,传授“打狗棒法”于姚鹏那老叫化。这个大大的不妙!原来“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历来是丐帮两大镇派之宝,并无秘笈所载,只有历任帮主代代口授相传。“降龙十八掌”倒偶尔可传外人,那“打狗棒法”却历来秘而不宣,普天之下便只有丐帮帮主一人独会。眼下胡醉临阵相授,其中含意自是不言而明。铁镜果不愧为一代枭雄,他这一猜,竟猜了个正着。只因胡醉眼见时光飞逝,而自己所等之人仍不见踪影,心头不禁大急,今日酿成这等情况,自己这帮主是再也不能做了,但这职位也决不能让铁镜得了去,是故对铁镜的咄咄逼人之语听若未闻,端起一碗酒,以传音入密之功对布袋和尚姚鹏道:“老叫化,所有那些事决无一桩是胡醉所为,铁镜那厮处心积虑加害于我,除觊觎这帮主之位外,大约还受了任老魔指使。眼下你若还相信胡醉的话,便什么也不要说,赶快到本帮川陕分舵前坐好,李舵主他们自会替你护法,我这便将‘打狗棒法’传授于你。”布袋和尚正欲推辞不就,便听胡醉又道:“老叫化,就算是我胡醉求你,本帮在江湖中的声望势力,你身为长老,自也是知晓的,莫非你愿意让铁镜那厮得了帮主之位,凭借丐帮荼毒江湖同道么?无论于私于公,我胡醉都求你了!”布袋和尚更不打话,几步跨到川陕分舵之前盘膝而坐,屏息静气,强记“打狗棒法”。

    铁镜则在心底暗骂了一声,当下便旧话重提,列数胡醉诸般惨无人道之大罪,将天下各路英豪的仇怨,又渐渐迁移到胡醉身上。正得意间,正欲传本帮执法长老宣布胡醉所犯帮规以及该当何罪,天山二怪跳了出来。铁镜只愣得一愣,便认出了这两个最令人头疼的老怪物,当下眉头微皱,只得抱拳道:“原来是天山二位前辈到了,敝人未能相迎,还请恕罪。”天山二怪却不理他,待阳真子大笑声息,梅依玲早道:“老不死的又有什么事觉得好笑了?”阳真子道:“我老不死的想了这半天,怎么也想不起天下竟有哪一位英雄这般能说会道,方才猛然想起,此人不正是当日在武帝宫门前与咱们有一面之缘的丐带副帮主铁镜铁大侠么?我老不死的一想通此节,便就此喜极而笑了。”梅依玲道:“后生晚辈中英才辈出,这倒是可喜可贺之事,便算你老不死的笑得有理罢了。只是你叫铁副帮主叫铁大侠,那却有些不妥。”阳真子道:“丐帮数千弟子,三成倒有两成追随于铁副帮主之后,依玲你倒想想,当今天下可还有哪一门哪一派有此势力么?铁副帮主雄才大略,自可当得起‘大侠’二字了,依玲你倒说我老不死的话有何处不妥。”“副帮主之上还有帮主,若叫帮主大侠,副帮主便只能叫二侠。你既叫副帮主大侠,那帮主岂不成了‘大大侠’么?你倒说说,天下哪有‘大大侠’这么个叫法?”“这依玲你就错啦,胡醉的帮主之位眼看是做不成了,副帮主转眼便要将那‘副’字去掉了,我老不死的见机得快,先叫铁副帮主一声大侠,那也是有据前祝贺之意。”“但却不免也有了提前拍马屁之嫌!哼!我天山二怪何等德高位尊,老不死的却丢得起这个脸么?”“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纵是江天下英雄小看我们天山二怪,今日这马屁,说不得是要拍他一拍的了,哈哈!”他二人如演双簧,你一言我一语的只顾自己说话,铁镜面色越来越难看,各路英豪则有的喝采有的跺脚,一片杀气腾腾的氛围,转瞬间便被二怪一席话变成了热闹哄哄。

    此时听梅依玲愣得一愣,铁镜连忙喝道:“天山二怪,铁某念你们远来为宾,更深知你们二怪为人,也不计较你们出言无状,却不要再胡说八道了!”阳真子道:“咦咦咦,铁大侠既深知我天山二怪为人,便自也知晓我们说话从来比大和尚们还不打逛语,怎的又出言无状了?更何况我们后面的话还没说,你又怎知我们定要胡说八道呢?如果我们胡说七道或者九道那就不成么了!”铁镜脸色铁青,暴喝道:“住口!”“住口?这倒奇了。”阳真子道,“你又不是东方圣,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更何况我天山二怪巴巴的老远进来,便是要为你铁大侠捧场,你既如此谦逊,我们更是不能住口啦。有些难免有丁点儿拍马屁之嫌的话,却是如哽在咽,不吐不快。”铁镜冷哼了一声。

    梅依玲道:“老不死的,你没看见人家铁大侠有些不高兴了么?要拍马屁你就快些,省得待会儿拍在马蹄上。”阳真子道:“铁大侠,对你的武功为人,我天山二怪是早已久仰了的。”梅依玲道:“咱们久仰铁大侠什么?”阳真子道:“至少有两点咱们就不得不久仰,一是心细,二是胆大!”“老不死的你倒是把话说明一点,什么心细啦胆大啦是何意思,莫非今日到泰山这以万计数的各路天下英豪中,便没有胆大心细之人么?”“这种人嘛,自然是有的,象咱们师父便算一个……”众人“咦”了一声,铁镜也是心头一凛。这天山二怪成名在五、六十年之前,此时只怕早年逾八旬了,他们的师父,岂不是该有百龄之外了么?二怪行事虽邪,一身修为却端的不可小视,他们的师父,便该是武功绝世的前辈高人了!但天下英雄从不知天山二怪还有师父,是以惊咦出声,而铁镜心思今日既有他们那有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在此,倒是不可轻易得罪了他们,当下心头一凛,也不出声。

    整个泰山顶上,恐怕只有峨嵋派中师妹瞿腊娜一个人不感惊奇的了,她见师父绝因师太也是面色微变,便连忙低声道:“师父,他们的师父便是与弟子一起上山的陆小歪。”绝因师太一惊,心道你陆小歪总也算前辈高人,怎的胡说八道吓唬腊娜一个小姑娘家。随即又想,有其师公有其徒,天山二怪如此,他们的师父也可推想而之了。当下心头释然,只对瞿腊娜“嗯”了一声。却听牧羊童阳真子又道:“不过纵是咱们师父,论起心细胆大来,只怕与铁大侠相比也略有不及。”梅依玲佯怒道:“放屁!你敢辱及咱们掌门师尊他老人家,待会儿我定要叫师父打你老大耳刮子!”阳真子道:“师父他老人家是讲道理的人,定不会责怪于我,只因我这般说是有道理的。”“哼!!”“你想,当日在武帝宫对付东方圣那场大混战中,师父他老人家作壁上观,居然也没留意到从胡醉身上掉下来的那枚小小的花押印章,偏偏铁大侠便注意到了,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捡了去,今日便派上了大用场,召了这多人到泰山顶来,哼,师父他老人家每与我提起此事,对铁大侠的心细也是赞叹不绝的。”他这一番话一出口,人人都是骇然色变。童超、绝因师太、灭性子诸人对视了一眼,均觉此事太过蹊跷。天山二怪向来言语夹缠不清,今日怎的口齿如此利落,定是有前辈高人暗中指点,这位前辈大约对个中情由了解甚多,难说便是天山二怪的师父也未可知。当下便不作声,只等二怪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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