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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0057/537120057/537120106/202101141704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第二日傍晚,何姓老者早早便扶住门框站在门口观望。比阿香往日归家晚半个时辰,才见女儿和独孤樵匆匆赶回。

    阿香走在前头,面色欢悦。后面的独孤樵依旧是一派茫然。

    何姓老者心头微奇,刚问得“阿香”二字,却见阿香笑吟吟地将手从背后伸出来,道:“爹爹你看。”

    她左手中拎着的面粉袋,足比平时多了一倍,右手中提着一小块腊肉。

    何姓老者道:“阿香,这是怎么回事儿?”

    阿香道:“爹爹,稍后女儿再与你老人家细说。”

    ……原来是独孤樵开始傻呆呆地看着阿香采桑,不到半个时辰,只听他道:“我也会啦。”

    他之手巧,真令阿香膛目结舌。

    采桑本是女人家活计,在村里,阿香也算是采桑好手了,常时她早出晚归,一天也只能采了一篓筐到镇上换取面粉度日,但独孤樵竟比阿香还快得多,这一日他们竟然采了三篓!

    听得女儿言罢,何姓老者直乐得呵呵大笑。

    当夜父女俩便东抽西凑,为独孤樵临时搭了张床。

    此后数日,阿香教独弧樵学会了摘藕、锄地、播种秧苗……诸般农活,独孤樵无不是一学便精,连那些一辈子以务农为生的行家里手,皆是喷喷称奇。

    何姓老者的病情似乎突然间好转了许多。

    村里人开始相信“苦尽甘来”这句话了,因为何家便是活生生的例证。

    只是独孤樵虽健壮了不少,却依旧是双目茫然。

    但何姓老者已暗自决定,一旦独孤樵将藏在心头关于那封书柬之事了绝,便将女儿的终身托付给他。

    心头既这般想,他便嘱托女儿,若在镇上遇背刀负剑的江湖中人,便请他们转告丐帮的什么胡大侠或姚大侠,“就说咱家的独孤樵受人之托,有一封书柬要传给他们。”

    阿香自然应了。

    她也的确见着两个人。一个是身负长剑,愁容满面,不时长叹连连,另一个腰悬黑乎乎一根玄铁棍,面目凄苦异常,乍一看便会令人哀伤。

    阿香一辈子只知采桑,却不知此二人正是江湖中人人恨之入骨的愁煞星裴文韶和苦煞星胡涂!

    见他们愁苦异常地在小店中饮酒,闷然无声,阿香在店门口呆立了足有半盏茶时分,才咬咬牙鼓足勇气慢慢走到二煞面前,怯生生地问:“敢问二位老爷可是江湖中人么?”

    裴文韶见一个村姑突然前来问话,轻叹一声,才道:“唉,江湖凶险啊,莫非姑娘是欲拜我二人为师么?”

    胡涂也道:“置身江湖便有道不尽的苦楚,还望姑娘三思而后行。”

    阿香虽不娇美,却也丰满端庄,愁苦二煞一般心思:这小村姑送上门来,聊以解闷,倒也不是坏事。

    但他二人生性一愁一苦,言语间竟似充满对阿香无限同情。

    阿香不明就里,见口气知此二人是江湖中人无疑,当即喜道:“这就好啦!”

    稍顿又道:“小女子倒无拜师之心,只是咱家……咱家相公受人之托,有一封书柬要转给你们江湖中的两个人。”

    她说到“相公”二字时,面上微微一红。

    裴文韶道:“书柬?什么书束?”

    胡涂则同声道:“受何人之托,转给何人?”

    阿香道:“小女子也不知是何书柬,只是听爹爹说那封书柬事关重大。我家相…相公是受一个叫化所托,要将它……”

    话音未落,胡涂突然打断话头道:“受一个叫化所托?!”

    阿香点头道:“听我家相公说,那叫化后来被一个叫裴文韶和一个叫胡涂的人打死了。唉,真可怜!”

    愁苦二煞对视一眼,皆是面露惊讶之色。

    却听阿香又道:“我家相公只知那叫化说务必将书柬转给什么胡大侠或姚大侠,却不识得这二人家居何处,是故……”

    愁煞裴文韶骇然变色道:“胡醉?!姚鹏?!”

    阿香道:“原来那二人一个叫胡醉,一个叫姚鹏,先前小女子还以为这二人是同名而不同姓呢。”

    稍顿又道:“这么说二位老爷是认识他们的了?”

    裴文韶和胡涂对视一眼,胡涂点点头,道:“那就不错了。”

    见阿香一副惑然之色,裴文韶连忙应道:“胡大侠和姚大侠嘛,我二人倒是熟识的,不知你家相公却是何人??”

    阿香道:“我家相公复姓独孤,单名一个樵字。”

    二人闻言心头震惊,端的非同小可;

    他们虽未亲眼得见,但独孤樵一剑刺死“武帝”东方圣之事,倒是江湖上无人不知的。

    神功莫测的独孤樵,怎么娶这样一个乡下女子为妻?!然据江湖传言,眼下独孤樵一身神功尽失,也不知是假是真。

    他们希望是真的,否则凭他二人身手,决难从能杀东方圣之人的手里弄到那封书柬。

    他们自是不知,其实那封书柬上的内容,十之八、九倒是他们都知道的。

    当下二人立起身来,对阿香道:“你这便带我们去取那书柬吧。”

    虽是迫不及待,面上却依旧布遍愁苦之色,倒象是要做此事是颇为勉强似的。

    阿香应了声“是”,将愁苦二煞星带往家中。

    何姓老者陡见裴文韶和胡涂面上愁苦之色,不由眉头微微一皱。

    阿香连忙道:“爹爹,他们说识得胡大侠和姚大侠。”

    何姓老者“哦”了一声,将二人让进屋,坐定之后道:“二位果真识得那胡大侠和姚大侠么?”

    裴文韶道:“胡大侠和姚大侠皆是武林中声名赫赫之人,在下二人久走江湖,自然是识得的了,还请老丈这便将书束给了我们。”

    何姓老者道:“这倒有些不便……”

    苦煞胡涂忽然目露凶光,打断何姓老者的话道:“有何不便?!”

    何姓老者心头一凛,却依旧老老实实地道:“因为那封书柬早被小老儿烧了。”

    愁苦二煞同时失声道:“什么?!”

    何姓老者淡淡地道:“书柬确被烧了,只是咱家的独孤公子倒能将书柬文句倒背如流。”胡涂道:“你说的是独孤樵?”

    何姓老者一愣,却见阿香端了三杯茶进屋,道:“是女儿将独孤公子的名字告诉他们的。”

    何姓老者“哦”了一声,道:“小老儿姓何,贱名志福,敝村名羊头村,二位既久在江湖走动,若遇上胡大侠或姚大侠,还望转告一声,就说羊头村何志福家有个叫独孤樵的,有封极重要的书柬要背给他们听,不知二位……?”

    话音未落,愁苦二煞星早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中那说不出的诡异,使何氏父女大觉惶然。

    阿香道:“爹爹,独孤公子呢?何不叫他回来将书柬再书一遍,托这二位老爷转交胡大侠或姚大侠?”

    何志福道:“真是巧得很,今日独孤公子到何处去了,爹爹也是不知。”

    愁煞裴文韶突然阴恻恻地道:“何老儿,休要耍花招了,还是快将书柬取出来的好!”

    苦煞胡涂也道:“唉,也怪你这穷鬼不知江湖中事,竟不识得我苦煞星胡涂和愁煞星裴文韶是何等样人,否则你便不会耍这小小花招了。”

    陡闻裴文韶和胡涂之名,何氏父女蓦然间如遭雷击,骇然无声。

    将书柬托给独孤樵的那叫化,便是被裴文韶和胡涂打死的!

    见何氏父女良久无声,裴文韶长叹了一声,道:“看来我愁苦二煞之名,你们也是知晓的,怎么样?不劳我二人动手搜了吧?!”

    何志福喃喃道:“烧了,的确烧了,幸好烧了……”

    二煞同时冷哼一声。

    阿香连忙道:“爹爹和独孤公子烧那书柬之时,小女子也是亲眼看到的,还望……”

    话未说完,早被裴文韶一脚将她踢倒在地,冷冷道:“凭你两个穷鬼,还不配戏弄我愁苦二煞!唉,在下这三尺长剑和胡兄的玄铁棍可是从来受不得戏弄的。”

    一使眼色,与苦煞胡涂同时立起身来,翻箱倒柜胡乱搜寻。

    何氏父女早惊骇得目瞪口呆。

    屋子并不大,屋内的东西更是奇少,不到半盏茶时光,二煞早将三间小屋搜了个遍,却是一无所获。

    愁煞拔出剑来,指着何志福的心窝道:“藏在何处,还不快给大爷取了出来!”

    何志福似是呆痴了一般,对指着自己心窝的剑尖竟视若未见。

    苦煞淡然道:“裴兄稍候,或许我苦煞能叫这何老儿将那书柬取出来的。”

    言罢满面凄苦地走到倚墙僵立的阿香面前,伸手轻轻一撕,早将她的粗布衣衫撕成数块,露出小红肚兜来。

    何志福晃若大梦初醒,只高叫了一声:“作孽啊!”便即昏了过去。

    愁煞长叹了一声,出去端了盆冷水冲何志福当头浇下。少顷,何志福悠然醒来,双眼刚一睁开,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了。

    阿香早被苦煞点了穴道,此时身上更无寸布遮掩,饱满结实的躯体倚墙僵立,双目紧闭,两行泪水如奔泉般涌出!裴文韶早知苦煞心思,还剑入鞘,满面愁容地看着何志福。

    胡涂右手握着玄铁棍,左手按住阿香丰满坚挺的双峰,淡然道:“何老儿,你还不想说出藏书柬之处么?”

    何志福只觉脑中空空荡荡,哪还再能言语。

    苦煞胡涂轻叹了一声,将按住阿香乳峰的左手放开,摇摇头,轻轻将玄铁棍插入阿香下身!

    如此惨无人道之事,他却做得很认真,似是在玩一桩颇有兴趣的游戏。

    殷红的鲜血,从阿香两腿间汩泪流出!

    愁煞裴文韶满目幽怨地看着何志福,轻叹道:“书柬藏在何处,你……”

    一语未了,忽闻“哇”的一声,何志福吐出一大口乌血,然后惨喝了两个字:“畜牲!”就此一动不动。

    他先前高叫的“作孽啊”和此刻惨喝的“畜牲”两个字,村邻们都听到了,但自阿香带着二煞一进村起,早是家家门户紧闭!

    愁煞星裴文韶伸手一探何志福鼻息,又轻叹了一声,淡然道:“他死了。”

    苦煞胡涂也叹道:“唉,只有着落在这妞儿身上了。”

    言罢伸手解开了阿香穴道,刚道了“只要将书柬交出,我二人……”十个字,便闻“哗”的一声!

    苦煞胡涂忽觉面上溅了些粘糊糊的东西,待他伸手一抹之后,便看见阿香已软绵绵地瘫倒下去。

    再看手上那乳白粘糊的东西,却是阿香的脑浆!

    阿香穴道甫解,便以头撞墙,脑浆飞溅而亡了。

    二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长叹一声,又同时以长剑和玄铁棍在何氏父女尸身上胡乱刺砸!

    随后又同时收手,步出何家小屋,一个面色凄苦,一个满目愁怨,缓缓离开羊头村。

    默然行出里许之后,裴文韶忽然道:“也许那何老儿说的是真话。”

    胡涂道:“但如若江湖传言有虚呢?”

    裴文韶道:“咱们悄悄回去,找个隐蔽之所藏好身形,纵然独孤樵武功盖世,咱们不让他发现便是了。”

    胡涂道:“若独孤樵真的武功全失,裴兄确信能从他口中套出那封书柬的内容么?”

    裴文韶叹道:“到时便由不得他了。”

    稍顿又道:“总之不能让胡醉或姚鹏遇上独孤樵。”

    胡涂道:“此计甚妙,咱们这便悄悄隐回。”

    没料二人堪堪摸回不到三十丈,忽闻左侧三丈开外有人沉声道:“愁煞苦煞,你二人鬼鬼崇崇的作甚!”

    愁煞星裴文韶和苦煞胡涂陡闻此言,时只觉心胆俱裂,骇然僵立!

    那声音虽不大,但对二煞来说,其震慑之力决不亚于阎罗王的索命贴。

    因为二煞对那声音并不陌生。他们最后一次听到那声音虽是在一年多前,但此时仍历历在耳:“你们平时作恶多端,今日我放你二人一条生路,往后若再为恶,我胡醉要取你们小命易若反掌!滚吧!”方才发话之人,正是前任丐帮帮主、千杯不醉胡醉!

    年余前“黑煞四星”中的笑煞莫军和阴煞丘一西被飞天神龙两掌送上西天,时逢胡醉现身,惊走飞天神龙,并饶了愁苦二煞性命[详见《剪断江湖怨》第三十二节“临危托宝”],并严令二煞从此不得再在江湖作恶,但二煞凶性难改,就在半个时辰之前,还惨无人道地将不会丝毫武功的何氏父女研成肉泥!

    胡醉此时突然现身,怎不令二煞如遭电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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