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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158/534694158/534694184/20201228150319/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江湖浪子童超和司马青青紧随公孙鹳身后,过不多时,已到一巨石之旁。

    虽公孙鹳一副详和之色,但江湖浪子和青青方才依然是功布周身,全神戒备。公孙鹳收足转身静静看着江湖浪子,微微一笑道:“果不愧是一元大师高足。”

    江湖浪子道:“一元大师?”

    公孙鹳也自奇道:“童少侠果是不知令师法号吗?”

    江湖浪子一愣,道:“阁下是说授我功力的便是一元大师吗?”

    纵是在说话之时,他仍是全身戒备。

    公孙鹳又是一笑,道:“童少侠,司马女侠、咱们可否坐下细谈。”

    江湖浪子撤去全身功力,哈哈笑道:“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公孙鹳叹道:“江湖险恶,倒也不便徒分‘君子’小人’。”

    言罢竟自倚石而坐,江湖浪子看了青青一眼,也自坐下,距公孙鹳不到三尺,青青则在童超身旁坐了,静静看着公孙鹳。

    江湖浪子童超道:“阁下似乎是我中原人?”

    公孙鹳叹道:“在下虽自小在西域长大,但的的确确是中原人。”

    江湖浪子和青青对视一眼,并没再说什么。

    公孙鹳又道:“先祖公孙讳鹤之事,在下方才已与二位说了。”

    稍顿接着道:“纵是在下不说,想必二位也是有所耳闻的。”

    江湖浪子童超淡然道:“令先祖与家师他老人家乃是同辈,在下连家师他老人家的法号上下也是不知,‘略知一二’之言,倒……”

    公孙鹳道:“然则家父……”

    一语未了,司马青青早大不是耐,截口道:“阁下有何话,何不爽爽快快便说了出来,如此打哑迷,却不是咱江湖中人本色。”

    江湖浪子连忙道:“青青!”

    公孙鹳道:“司马女侠所言甚是,今日一元大师高足和苦苦大师传人在世,我若还这般……唉。”

    轻叹一声之后,公孙鹳续道:“百年之前,先祖年方十二岁之时,乃是少林寺一名杂役。”

    青青奇道:“你祖父是个和尚?”

    江湖浪子连忙道:“青青休得无理。”

    公孙鹳淡笑道:“先祖虽身在少林,却未剃度,倒不算是出家之人。”稍顿又道:“其时一元大师已是少林方丈了然大师高足,家祖虽资质愚鲁,不得传授少林武功,但他老人家.…”

    童超心下大奇,失声道:“公孙老前辈自创一派武功,的可算是一代武学宗师,资质愚鲁之说却不知是——?”

    公孙鹳道:“家师他老人家不得学少林武功,心头自大是不快,偏他老人家记性奇佳,虽身为一小杂役,于武功心法一窍不通,但数年下来少林七十二路武功,招式倒被他记了个十之**。”

    江湖浪子童超道:“原来如此。”

    公孙鹳看了童超一眼,续道:“后了然大师猝然圆寂,其首徒一空大师又不知其所往,少林寺全派上下苦寻其三年,终不见其踪影,便推一元大师接任少林方丈,可他坚辞不就,反推一空大师之首徒去难大师接任方丈,便是当今少林方丈悟明大师之师伯了。”

    青青道:“虽小女子其时尚未出生,但了然大师猝然圆寂之事,倒也从家师口中略知一二,却不知阁下此时旧事重提是何用意?”

    公孙鹳道:“去难大师接任方丈三日之后,其三名‘一’字辈师叔也突然踪影全无。”

    江湖浪子失声道:“家师他老人家便是这三名‘一’字辈高僧之一么?”

    公孙鹳道:“令师法号‘一元’,自是其中之一了。”

    随即又道:“事后不到一年,另二位‘一’字辈高僧一空、一无却也出现在少林寺方丈练功密室门口。”

    司马青青道:“他们是去为难去难方丈的吗?”

    公孙鹳道:“不,是他们的尸体。”

    江湖浪子和青青骇然齐声道:“尸体?!”

    公孙鹳淡然道:“一空、一无两位虽修行多年,‘高僧’两字却恐怕担当不起。”

    江湖浪子童超道:“莫非他们……?”

    公孙鹳道:“他们身上除了每人胸前多了个掌印之外,一空衣袋里尚有一封书柬。”

    “书柬?”

    “所以此事少林全派上下均闭口不谈,江湖中知此事者也寥寥无几。”“为什么?”

    “因为此书束落款便是童少侠令师一元大师。”

    江湖浪子童超和司马青青均是赫然无声。

    却听公孙鹳又道:“了然大师猝然圆寂之事,想必童少侠和司马女侠此时已知究理了?”

    童超微微点头,却没说什么。

    公孙鹳又道:“又过三年,去难大师忽然召集本派弟子,传言若有谁能寻到先前寺中一位名叫公孙鹳的小杂役,无论是人还是尸首,只要带回少林,便以方丈之位相传。直到此时,少林寺全派上下才发觉那毫不起眼的小杂役果然了无踪影了。”

    江湖浪子道:“其时令先祖已隐身西域了?”

    公孙鹳点头道:“敝先祖隐居西域之后,心头自是大愤,少林寺向称中原武林第一大名门正派,仅因他偶知少林难以见人之事,便再容他不得。”

    青青道:“阁下所言难以见人之事,便是指了然大师猝然圆寂吗?”

    她故意将“圆寂”二字说得很重,江湖浪子和公孙鹳岂有不知之理,便听公孙鹳道:“不巧的是,一空、一无两人的尸体出现在少林方丈练功密室门口时,敝先祖正好去为去难大师送素斋。”

    江湖浪子和青青黯然无语。

    公孙鹳又是微微一笑,续道:“敝先祖逃离少林寺时,身无丝毫武功,少林寺如此煞费苦心,倒不仅仅是因他知一空、一无使了然大师“猝然圆寂’之事,而是他从寺中带出了一件东西。”

    稍顿又道:“偏那东西又是少林寺的镇派之宝。”

    江湖浪子失声道:“《易筋经》?!”

    公孙鹳点头道:“便是此物了。传说此经为少林寺创派祖师菩提老祖亲手所书,内藏一套极为高深的内功心法。”江湖浪子童超道:“令先祖既能自创一套独步武林的天冥掌法,看来此传言并无虚妄了?”

    公孙鹳点点头,道:“然菩提老祖学究天人,《易筋经》所载内功心法,又岂是常人可以悟透的,且敝先祖置身少林数载,所记武功招式驳杂无序,故其所创天冥掌法,虽也可算了得,却终非正道,以至最终为其所害。”

    江湖浪子奇道:“莫非令先祖……?”

    公孙鹳淡然道:“敝先祖丧生于令师一元大师、苦苦大师和酒仙翁前辈之手那是不假。”轻叹一声之后,续道:“虽说做晚辈的不该妄言先祖是非,但敝先祖确有取死之道,那也怪他人不得。”

    他既如此说话,倒使江湖浪子和青青一时不好出声。

    却听公孙鹳又淡然道:“敝先祖练成天冥掌后,已是西域武林第一人,十数年之后,他老人家仅及而立之年.便已被聘为国师。然他对昔年在少林寺的诸般际遇仍是耿耿于怀,奏明圣上之后,一人潜回中原,本欲独上少林,以一己之力雪早年之辱,但入中原未久,便已发现自身体内隐隐有些不对,却又不知不对之处何在,以至脾性大变,狂暴异常,大开杀戒,成为江湖中百年来人人闻名色变的一介魔头。

    “当是之时,苦苦大师和酒仙翁两位前辈,各自隐身修练毒功、药功,无暇出手阻止敝先祖胡乱杀人,而敝先祖其时已近似癫疯,竟连自己杀人也不知。

    “数年之后,先祖懵然涉身南夷荒蛮之地,偶遇一名叫梅姑的苗家女子,看似美貌娇柔,却不知她竟是使蛊高手,先祖毫无防备,竟身中其蛊,心神为其所控。”

    司马青青插言道:“听家师说过,苗家女子确有以放蛊控人心神之法,却仅是江湖传言而已,听阁下所言,莫非真有此事么?”

    公孙鹳道:“这却丝毫不假,因为那名叫梅姑的女子,便是后来在下的祖母了。”

    江湖浪子童超道:“既是如此,令先祖那从《易筋经》中悟出的天冥掌,掌风中竟含剧毒,也就不奇怪了。”

    不料公孙鹳却道:“童少侠是以为先祖从敝祖母那儿才练得掌风含毒吗?”微微摇了摇头,接着道:“错了。”

    “错了?”

    “敝先祖胡乱杀人而自不知,正因其掌风中本已含剧毒之故。”

    “阁下是说……?”

    “先祖虽悟性甚高,却又怎能与菩提老祖相提并论,自练神功,难免走火入魔。”

    “哦。”

    “其时敝祖母年方二八,正是情窦初开之年,明知敝先祖已走火入魔,还是……唉!‘情’之一字,当真是误人不浅。”

    稍停又道:“敝祖母虽从未涉足中原,但身为武林中人,也自知酒仙翁前辈的‘医圣’之名,眼看敝先祖将性命不保.便将其带至中原,欲求医圣相救。无奈遍寻酒仙翁前辈不到,反在毫无防备之时被人打入深涧。”

    江湖浪子和青青同时“啊”了一声。

    公孙鹳却依旧是一副淡然之色,接着道:“古人说一切自有天数,当真不假。敝先祖和祖母命不当绝,竟是大难不死。更不知因何原故,敝先祖身上之故疾,反倒因此而痊愈了。二人恩恩爱爱,将那深涧取各梅谷。

    “一年之后,他二人在梅谷中生得一子,取名公孙鹰,那便是家父了。彼时敝先祖武功已然尽失,早无回少林寺雪辱之心,倒是敝祖母知得先祖早年际遇后,口上不说,心里却早盘算好终有一日代夫君上少室山寻少林派晦气,故而缠着先祖将天冥掌修练之法尽数道出,暗中修练,过不经年,竟然有了六七成火候。先祖早魔性尽除,察觉此事之后,自是大怒,当即以性命相胁,不许她步出梅谷。

    “敝祖母自是无奈,依从先祖,发下重誓毕生不出梅谷,但却将天冥掌法练功密诀牢记于心。

    “不料数年之年,有一武功奇高的蒙面人闯入梅谷,威逼先祖交出早年从少林寺带出的《易筋经》。先祖带出《易筋经》之事,天下仅少林寺中三名‘去’字辈高僧知晓而已,此人武功奇高,又知如此隐密之事,先祖自疑他是早年不愿接任方丈职的一元大师,本欲将《易筋经》还了给他,但那蒙面人藏头露尾,终不愿以真面目相示,虽事隔多年,先祖倒还隐约记得一元大师的声音,故待那蒙面人只一开口,便立知此人并非一元大师,当下佯称《易筋经》尚在西域,并未携藏于身。那蒙面人一笑而去,不意三日之后,敝先祖赫然发觉他一直藏之于怀的《易筋经》竟然不翼而飞了。”

    江湖浪子道:“被那蒙面人盗去了?”

    公孙鹳缓缓道:“此事虽至今未能查证,但十之**定然如此。是故一待发觉《易筋经》失落,先祖便逼着敝祖母送他出谷。”

    青青奇道:“却是为何?”

    公孙鹳道:“敝先祖一向心高气傲,虽武功尽失,却也要寻回少林寺镇派之宝,亲手交还少林方丈去难大师。”

    青青道:“那却凶险得紧。”

    公孙鹳道:“敝祖母也是一般想法,知敝先祖一出梅谷,便是凶多吉少,然任凭她千般阻拦先祖总是不听,直至又以性命相胁,敝祖母方送其出谷,本欲助他一臂之力,无奈她曾早发下重誓,终身不离梅谷一步,更兼家父其时年幼,她也放心不下,只得与先祖挥泪而别。”

    江湖浪子突然道:“令先祖一出那深谷,便…?”

    公孙鹳淡然道:“是第三天。”

    青青道:“既然令先祖武功尽失,又何需当世三大高手方能…?”

    公孙鹳截口道:“苦苦大师和酒仙翁前辈定然是不知先祖早已武功尽失,而敝祖心高气傲,自不愿言明自己武功早失以示弱于人。”

    江湖浪子童超先:“若在下所料不差,将令先祖出谷之事告之于家师和酒仙翁前辈以及苦苦大师的,定然也是盗走《易筋经》那蒙面人。”

    公孙鹳道:“此事也未能查证,可能……不说也罢。”稍顿续道:“先祖甫出梅谷,便被苦苦大师和酒仙翁前辈以药物困于一方圆丈余之圈内,二人不知敝先祖武功已失,更以慈悲为怀,苦劝敝先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然敝先祖只冷笑不语。一日之后,令师一元大师也匆匆赶至。敝先祖陡见一元大师,面色立变,少顷却又哈哈狂笑。

    “一元大师淡然道:“公孙施主……’未等他将话说完,敝先祖早截口道:‘一元大师是来取我公孙鹳性命的么?’一元大师道:我佛以慈悲为怀,只须施主交还……’敝先祖早截口道:“并非我公孙鹤怕了你们,但那……那东西此时确实不在在下身上了,且贵派之事,虽历经年,在下倒从未对何人讲过,且也不再打算对人讲了。’听他如此说话,三人俱是大惑不解。过得良久,一元大师又道:‘公孙施主这般执迷不悟,贫纳说不得只好领教施主高招了。’敝先祖又是冲天狂笑,只连道了三个‘好’字。一元大师面色微变,尚未出声,忽见敝先祖一掌擎天,一掌竖立胸前,正是天冥掌的起手式‘天罗地网’。苦苦大师和酒仙翁前辈二人方道得一声‘不可!’大惊之下的一元大师早运足八成功力,轻飘飘一掌拍出……”江湖浪子童超和青青齐声惊道:“阿?!”

    却听公孙鹳依旧淡然道:“江湖中无人不知敝先祖天冥掌的掌风中含有剧毒,倒也怪一元大师不得。”

    江湖浪子黯然无声。

    公孙鹳又道:“掌风甫与敝先祖身体相接,一元大师便觉不对,当下立撤掌力,但百忙之中,又怎能将八成功力撤尽,虽只不到一成功力加身,敝先祖还是被击得凌空飞出两丈开外。大惊之下,一元大师,苦苦大师和酒仙翁前辈三人同时飞身而起,未等敝先祖身体落地,早将他接住轻放地上。”

    青青惊道:“先前困住他的那毒圈.……?”

    公孙鹳点点头,道:“酒仙翁前辈当即便取出解药,运内力喂入敝先祖口中,但一元大师的功力端的非同小可,虽不到一成,已震得敝先祖五腑俱裂,饶是‘医圣’就在当场,也难救其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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