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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529/520026529/520026633/202008311832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过得良久,公孙鹳又道:“直过了半盏茶时分,当世三大高手源源不断输入的内力才使敝先祖‘哇’的一声,从口中喷出大半升污血来。过得少顷,敝先祖缓缓睁开眼,气若游丝地道:“谢谢你们救了我,使我能…….能’仅说出这十一个字,敝先祖便气绝身亡了。”

    江湖浪子童超缓缓立起身来,肃然道:“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元大大师对我江湖浪子童超恩同再造,虽他老人家未正式收我为徒,但在童超心中,却早将他视与受业恩师无异了。俗言道:父债子还。阁下若是来讨债的,我江湖浪子童超虽然不济,却也……”

    公孙鹳淡然一笑,打断童超话头,道:“在下当然不是来讨债的。”

    江湖浪子和青青俱是惑然不解,一齐愣愣地看着公孙鹤。却听公孙鹳又道:“其时一元大师、苦苦大师和酒仙翁前辈皆是黯然无语,良久,忽闻一元大师自言自语道:‘公孙鹤,你…?唉!也算贫纳无能,早该看出你武功已失了的。’话音落时,但见他手掌一挥,竟自废了一条左腿……”

    童超和青青又惊“啊”了一声。

    公孙鹳看了他们一眼,接着道:“待一元大师一瘸一拐地离去之后,酒仙翁前辈和苦苦大师便将先祖遗体就地火化,收藏于一小木盒中。”

    青青奇道:“此事你.……你怎会知道?”

    公孙鹳道:“因为后来有人将先祖的骨灰送给了家父。”

    “谁?”

    “智桐。”

    “千面狐?!”

    “当日苦苦大师和酒仙翁前辈大约……大约心情有些……有些不好,故而先祖的骨灰盒竟从他们手里失落了。”

    “这不可能!”

    “也许不可能,但智桐却说他受一蒙面人威逼,迫他将先祖的骨灰盒送到西域的,且他也不知那武功奇高的蒙面人是谁。”

    “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说那蒙面人告诉他,苦苦大师和酒仙翁前辈因不慎失落敝家祖骨灰,已各自发誓从此不再在江湖现身了。”

    “这倒有可能。”

    童超忽然插话道:“若在下所料不差,那蒙面人…咦?不可能是他。”

    青青道:“你是说太阳叟东方圣?”

    童超点点头,道:“但他不可能在百年前出现。”

    公孙鹳道:“智桐送散先祖骨灰到我西域,并非百年前的事,距今仅十年而已。”

    “那就是说,早年盗走《易筋经》的蒙面人和威逼智桐到西域的蒙面人并非同一个人?”

    公孙鹳淡然道:“事过境迁,也没必要追究那人是谁了。”

    童超道:“然则阁下此番到中原来,是为了——?”

    公孙鹳道:“祖命难违,唉!”言语间竟大有黯然之色。

    童超和青青俱是心下大奇,不解地看着公孙鹳。

    公孙鹳又黯然道:“先祖虽武功全失,却料事…….却有料事之能,那蒙面人武功奇高,要取他性命端的是易若反掌,但他却只盗走《易筋经》。个中原委虽难尽知,然敝先祖已料定自己出谷之后,取他性命的必是一元大师、苦苦大师和酒仙翁前辈那当世三大高手……”

    什么“有些料事之能”。端的是料事如神了,但闻青青失声道:“他……令先祖怎会知道?”

    公孙鹳摇摇头,道:“那就不得而知了。”

    稍顿又道:“故先祖尚在出梅谷之前,便已留下遗书,命后辈子孙中若有将天冥掌练至掌风无毒者,便必须到中原找一元大师、苦苦大师和酒仙翁前辈的亲传弟子彼此印正武学。”

    童超微微点头,道:“我明白了。”言罢坐下身来。

    公孙鹳也点点头,续道:“其实先祖也知练天冥掌的凶险,还知敝祖母定会将掌法秘诀传给儿子的,故而在遗书中,他只严令若后辈子孙中无人将天冥掌练至掌风无毒而到中原来,敝祖母便不得步出梅谷一步,却又令她无论如何必须设法使在下家父回归西域承袭他的衣钵,这看似前后矛盾的遗命,敝祖母焉能不知个中之意。待在下家父年方三岁之时,便将天冥掌法传给了他。”

    青青奇道:“既是如此,为何在江湖中从未听到过令尊之名?”

    公孙鹳道:“家父二十岁时,已将天冥掌练至了七层,碍于先祖遗命,他不得不回了西域。”

    江湖浪子童超道:“令祖遗命令尊不得为他报仇?”

    公孙鹳道:“是的,否则凭家父当时身手,大可与江湖绝顶高手一较短长。”

    童超和青青心知他所言非虚,皆是默然无语。

    公孙鹳又道:“梅谷与世隔绝,自是寂莫难耐,家父也曾出谷游历,只不敢显露自己身怀武功而已。然就在将回西域的前一年,他遇上了两位江湖少女,一位姓夏,单名一个‘婵”字,便是在下的家母了;另一位姓卢,名讳上‘若’下‘娴’……”

    江湖浪子童超和青青同时失声道:“木叶令主?!”

    公孙鹳奇道:“什么木叶令主?”

    青青道:“阁下所说的卢前辈,便是咱们说的木叶令主了。”

    公孙鹳喜道:“你们认识她老人家?那太好了,在下到中原来时,家母还特地交待到了中原无论如何要在下代问卢前辈好。”

    木叶令主卢若娴已成废人之事,江湖浪子和青青自然知晓,当下俱是黯然无语。

    公孙鹳奇道:“莫非她老人家不愿见人么?”

    童超看了青青一眼,才道:“是的。”

    没料公孙鹳面上也是一派黯然之色,缓缓道:“既是如此,她老人家自然更不愿见我了,唉!”

    青青奇道:“却是为何?”

    公孙鹳道:“当年卢前辈和家母同时爱上了家父,据家母说,其时卢前辈无论人品还是武功,样样都胜过了她,卢前辈不但貌美温柔,爱家父更是一片至诚之心,家母则古怪刁钻,喜欢捉弄家父,偏偏家父就是喜欢家母而对卢前辈的满怀痴情视若未见,回西域时,也……唉!弹指挥间,数十年已匆匆而过,他们都已是垂迈之人了,更何况家父已形同废人,卢前辈又何必如此……”

    未等他话说完,青青早又失声道:“你……你说令尊他……他?”

    公孙鹳黯然道:“家父为练天冥掌,恰若当年先祖一般,差点儿性命不保,虽得在下拼着全力将他老人家体内的剧毒除去,但因他走火入魔已深,保住了性命,一身武功尽失不说,连神经也不大正常了。”

    青青方道得一个“你”字,便被童超的话声打断,只听他道:“敢问阁下告诉在下这些,究竟是何用意?”公孙鹳道:“还请童少侠放心,在下并无恶意。”

    童超一言不发,只静静地看着他。

    公孙鹳又道:“在下有四位家仆,也是在下长辈,方才二位也是见过了的,他们将天冥掌的诸般变化融于一阵式之中,此阵便教‘天冥阵’,名字虽俗了些,但还算有些威力。为使先祖遗愿得了,敢请童少侠、胡大侠和候女侠一并指点。”

    江湖浪子心头一凛,青青却大奇道:“一并指点?你是说要胡大侠和超……和江湖浪子还有家师他们三人联手对付‘四达’么?”她年余来叫童超‘超哥“叫顺了口,临时改称他江湖浪子,竟把自己弄了个粉面娇红。

    公孙鹳却又怎知她心头所思,只道:“正是。”

    青青竟尔咯咯笑了,边笑边道:“这……这怎么可能,阁下不是开玩笑吧?”

    公孙鹳很认真地道:“不是。”

    青青一愣,却听江湖浪子童超肃然道:“阁下美意,在下替胡大哥和候前辈领了,一待找到他们,咱们便约定日期在此恭候大驾如何?”

    公孙鹳大喜道:“多谢童少侠!”

    青青大是不解,失声道:“超哥,你……?”

    江湖浪子看了青青一眼,轻叹道:“俗话说山外有山,人上有人,此言当真不假,咱们能否破那‘天冥阵’,倒也难说得紧。”

    青青道:“真……真的么?”

    未等童超言声,公孙鹳已接口道:“是童少侠客气了,别说特达他们的‘天冥阵’,纵是在下自己出手,能否胜得过你们三人那也难说呢。”

    此言一出,竟连江湖浪子童超也是心头微惊。

    青青则大是不信地道:“莫非你比他们四人还厉害么?”公孙鹳点头道:“他们的武功有一大半是在下教的,所以我比他们是要强一些。”

    青青兀自不信,道:“这不可能。”

    公孙鹳道:“可能的,因为他们都有家小。”

    青青奇道:“这与有无家小有何关联?”

    公孙鹳道:“司马女侠有所不知,天冥掌本是先祖从少林派武功中悟出来的,饶是他聪明绝顶,又怎能与菩提老祖一代神人相提并论,故尔此掌法只要练至九成火候,便会走火入魔,掌风中的剧毒窜入自身四经八脉,端的是苦不堪言。开始时神志不清,便会胡乱杀人而不自知,时日一久,还定将自行焚身而亡。先祖直至仙逝,也未能穷其奥妙,家父到后来也发觉不对,却又难以罢手了。并非在下有何过人之能,纯因巧合,方得以将天冥掌练至掌风无毒。”

    童超赫然道:“阁下所说巧合,莫非是……?”

    究竟莫非什么,他一时倒也说不出来。

    但听公孙鹳续道:“少林寺镇派之宝《易筋经》所载武学,本是天下至阳至刚的内功心法,先祖依它习练,不知怎的却创下了至为阴柔的天冥掌法,以至最终身受其害,个中原委,实难一言道清,只是在下从小有个怪癖:孤芳自傲,绝不愿与女流之辈往来。”

    青青听得大皱眉头。

    江湖浪子童超则轻叹了一声,才道:“我明白了。”

    公孙鹳始终一派祥和的面容倏忽间闪过一丝黯然之色,随即淡然道:“一元大师传人,果然非常人可与攀比。”

    青青听得似懂非懂,正欲问个明白,却听童超道:“既是如此,在下和司马姑娘就此别过。”

    公孙鹳忙道:“童少侠且请留步。”

    童超道:“阁下尚有何话要说?”

    公孙鹳道:“童少侠和司马女侠要去找胡大侠和候女侠么?”

    童超点点头,青青则笑道:“家师可不是什么‘女侠’,她有个名号叫做‘毒手观音’,阁下可曾听说过么?”

    公孙鹳道:“令师是昔日‘毒圣’苦苦大师高足,有这般一个名号并不奇怪。”将头转向童超,又道:“在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阁下但讲不妨。”

    “在下五人虽不甚知晓中原武林之事,但令拜弟独孤樵之名,倒是多次听江湖中人谈起过的,今日独孤少侠因我等而失陷愁煞裴文韶之手,当真是……”面色一肃,接着道:“彼此印证武学,并非急迫之事,故尔在下想请童少侠转告胡大侠和候女侠,一日未找到独孤少侠,咱们印证武学之事便缓后一日如何?”

    江湖浪子立起身来,拱手作揖道:“阁下美意,童超先行谢过了!”

    公孙鹳也起身还礼道:“童少侠太客气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言罢一揖,飘身离去。

    良久,青青才道:“他果真….!”

    江湖浪子童超黯然道:“也许比咱们能想象的还要厉害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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