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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7056/536027056/536027393/202101162104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毒手观音被瞿腊娜拉着疾奔了一程,忽闻左侧二十丈外传来兵刃相击之声,其间尚夹杂着十数人的低声吆喝。

    毒手观音心下微奇:此地离前面鄂西北最大的集镇——竹溪镇——不过五里之遥,此镇乃江湖中人最多出没之所,谁竟这么大胆,在此地大打出手,倒似浑不把江湖英雄放在眼里了。

    当下收足立身,道:“瞿姑娘……”

    瞿腊娜未等毒手观音将话说完,早转头懵然道:“咱们不去找陆小歪了么?”

    毒手观音道:“你听那边,”言罢一指左侧。

    瞿腊娜微一倾听,道:“是有人和陆小歪打架么?”

    稍顿又道:“不,陆小歪虽刁钻古怪,专欺负人,但我知道他不爱和别人打架。”

    毒手观音哭笑不得,倏然出手,点了腊娜晕睡穴,伸手一抄,将她挟在腋下,疾掠左侧。

    几个起落,距传来兵刃相击处已不过五丈,当即隐身于巨树之后,放眼细观,心头又自大奇。

    但见场中十余条壮汉各持单剑,围着一绿衣少女游走酣斗,不时发出吆喝之声。

    那绿衣少女手持双钩,恰似一只巨大的绿色蝴蝶,飘行于十余柄长剑之间,兀自游刃有余,那十余柄长剑虽寒光霍霍,威势逼人,却连她的衣角也没沾上。倒是她的双钩不时将壮汉们手中的长剑磕飞。

    离他们身周一丈开外,另有一手持单剑的威猛大汉正全神戒备。怒视着与他面对面相距不到五尺的另一位蜂腰耸乳的红衣女子。

    毒手观音惊诧更甚:红衣绿衣两位女子虽不识得,但她却曾救过那威猛大汉之性命——昆仑派当今掌门邰盛!

    那绿衣少女似与同门过式练招一般,本可立取那十余名大汉性命,但她每磕开一柄长剑之后,却不痛下杀手,反倒飘身而退,咯咯笑道:“本姑娘说过你们手上功夫不行,你们却偏不信,何不依本姑娘和辛姐姐之意,咱们这便到……”

    一语未了,忽闻邰盛暴喝一声:“不要脸!”

    折身一剑刺向那绿衣少女的乳突穴,那绿衣少女虽惊不乱,闪身避过剑锋,咯咯笑道:“邰掌门若是用手而不用剑,本姑娘不闪不避也就是了。”

    邰盛高声道:“都给我退下!去缠住那姓辛的婊子。”

    众大汉轰然应了声“是”,倏然间已团团围住那红衣女子。便听那绿衣少女又娇笑道:“辛姐姐,邰掌门既然看上了小妹,却怪我不得,还望辛姐姐勿要怪小妹掠人之美之罪才好。”她虽口中说话,手上却丝毫不慢,运钩如风,将邰盛剑式一一化解。

    邰盛怒气暴炽,出剑虽快如闪电,却犯了武林大忌,正所谓欲速则不达,数次几欲得手,皆被那绿衣少女轻轻巧巧闪身避开。

    当下二人以快打快,但见一青一绿两团身影翻飞不已,端的迅疾有若奔雷,十余名昆仑派弟子,更无一人能看清场内情状。

    毒手观音心下大奇,不知他们弄什么玄虚,观那女子言行,似无取邰盛等人性命之意,而邰盛年余不见,其剑法竞精进如斯,纵是其师追风剑客皇甫呈复生,只怕也要愧叹不如了。

    昆仑派弟子无人能看清他们掌门与绿衣少女剧斗之状。毒手观音乃武学大行家,却知只要邰盛敛怒气,定下心神,百招内定可取胜。不便出手相助,只隐身作壁上观。

    邰盛似已发觉自己犯了武学大忌,渐渐收敛怒气,剑招更见迅捷凌厉。如此过得二十余招,那绿衣少女虽身轻如燕,却已被邰盛剑网罩住,只运双钩守住门户,虽一时不至落败,却更无还手之力了。

    又过十余招,那绿衣少女渐呈不支之状,只听她高声道:“辛姐姐,快助小妹一把,这邰盛厉害得紧,小妹可有些吃他不消了。”

    那红衣女子咯咯笑道:“天下竟也有令银钩仙子吃不消的男人么?这到确是怪事。”言罢依然娇笑不已,似无出手相助之意。

    转眼又过十余招,绿衣少女早险象环生,左支右拙,眼看立时便要伤于邰盛剑下。那红衣女子兀自笑道:“这昆仑派掌门看起来倒还真不赖,温妹妹只要答应十日之内不与我抢金哥哥,姐姐这便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绿衣少女哪还能开口说话,只听那红衣女子又自言自语道:“看起来这十余个脓包全加起来还不如一个邰盛,本姑娘也不想要他们了。”

    “了”字出口,但见她双手微扬,只听得“噗噗”数声,那十余名昆仑派弟子已尽数委顿于地。”

    毒手观音乍然一惊:“那红衣女子出手之快,端的可算是江湖一流好手,但见她双手微扬之际,一片红云乍现倏逝,且她所用的暗器,尽是淬过剧毒、夺命追魂的铁沙!如此杀人于笑谈之间,殊非正道,这般心狠手辣而武艺高强之辈,怎的在江湖中从未听人说起过?她和那绿衣少女口中所说的金哥哥却又是谁?

    俗话说最毒天下妇人心,毒手观音不知红衣女子是谁,但一般武林中人,只要提起“毒蝎子辛冰”五个字,却皆会忍不住机凉凛打个寒颤。

    这红衣女子并非别人,正是与冷风月从大漠黄龙堡赶至中原未及三年的辛冰,她以毒蝎子为号,倒并非浪得虚名,其淫荡狠毒,江湖中更无能出她左右者。方才她与绿衣少女口中的金哥哥,却是武林中第一色魔、论年纪大可与其父辈攀比的玉蝴蝶金一氓,个中原委若让毒手观音得知其祥,不将她弄个哭笑不得才怪。

    若论使毒功夫,天下又有谁堪与毒手观音比?辛冰一举将十余名昆仑派弟子放翻、右手又是一扬,两把毒砂疾射邰盛背心要穴。

    惊骇之下,邰盛更不顾自身性命,只暴喝一声:“拿命来!”

    竟使出同归于尽的拼命剑招!

    眼看那绿衣少女即刻便将横尸剑下,邰盛也势必毙命当场。忽闻一声:不可!”

    话音未落,又闻“叮叮”之声不绝。

    但见一剑双钩凌空飞起,而辛冰的那把毒砂却尽数散落于地。

    三人俱是心头大骇,怔立当场。

    那一剑双钩尚未落地,忽见一团身影翻长,早将剑钩抄到。只见一年约四十.风韵犹存的女子,右手持剑,左手持钩,立于三丈开外,静静地看着他们。

    少顷,辛冰怒道:“你是谁!竟敢打落我的铁砂?”与此同时,邰盛失声道:“候前辈,是你?”

    不用说,正是毒手观音现身解危了。听邰盛失声问话,她轻轻点了点头。

    辛冰也自失声道:“候前辈’?莫非你便是毒手观音么?”

    毒手观音淡然道:“区区贱号,亏姑娘倒还知晓。”

    辛冰倐然色变,毒手观音却不再睬她,言罢径自走到邰盛面前,将长剑交还给他。邰盛暗然长叹一声,才道了两个字:“多谢。”

    毒手观音淡然一笑,更不多言,转身又将双钩交还那绿衣少女。绿衣少女恰似噩梦方醒,接过双钩之后,竟是茫然无语。

    毒手观音转向辛冰,忽然沉下脸道:“拿来!”

    辛冰愣道:“什么拿来?”

    毒手观音一指躺在地上的十余名昆仑派弟子,又道:“解药。”

    辛冰忽然“咯咯”一笑道:“实在对候前辈不住,小女子向来没有将这夺命毒砂的解药携带于身的习惯。”言语间竟装出一付天真浪漫之色。

    毒手观音居然也微微一笑,道:“好说,也许我毒手观音能教会你随时将解药带在身上的习惯,因为你的铁砂上淬过五种毒液,而其中至少有二味区区倒还识得,那便是天下至毒的丹顶红和孔雀胆,对么?姑娘虽将它们淬于铁砂上,不似服食之后会立即取人性命,却至少在一盏茶时分之内,能使中姑娘铁砂者回天乏术,我说的可还对吧?”

    “吧”字出口,她的身影倏忽不见?同时毒蝎子辛冰只觉风池穴微微一麻,正惊骇间,却见毒手观音又已立于原地,正笑盈盈地看着她。辛冰失声道:“你……”

    毒手观音截口道:“在姑娘这般年纪时,我也曾有些坏习惯,譬如说丢三拉四,常常忘把诸如“断肠夺命散’之类剧毒药物的解药携带于身……”

    辛冰心头大震,骇然道:“断肠夺命散?!”

    毒手观音道:“所以我说这是一个坏习惯,因为断肠夺命散取人性命绝不会超过半盏茶时分,并且中此毒者,只须微一运气,肩井穴会如被针扎一般。过不多时,五脏六腑便会如万蚁钻心,端的死得苦不堪言。”

    辛冰微一运气,果觉肩井穴似被人用针尖扎了一下,顿即花容色变,颤声道:“你说……你说的是真的……?”

    毒手观音轻叹道:“我只想教姑娘养成好习惯,其实并无恶意。”

    辛冰忽然咯咯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瓶,拧开瓶盖,倒出十余颗细如蚁卵的红色丹粒,抛给邰盛,道:“给你那些脓包弟子每人服下一粒,他们便没事了。”

    邵盛接丹在手,转头看着毒手观音。

    毒手观音笑道:“这位姑娘的记性可比我年轻之时好得多了,邰掌门但给贵派弟子服食不妨。”

    邵盛听她既如此说,当下便去为本派弟子服药,辛冰又冲毒手观音笑道:“本姑娘的好习惯确实不多,与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毒手观音相比,那自然是大大不如了。”

    毒手观音也自笑道:“姑娘如此说话,区区倒不敢安自菲薄。”从怀中掏出一根锈花针来,续道:“壁如这针上便没淬过毒药,刚才区区用它在姑娘风池穴上刺了一下,对姑娘实无任何妨碍。

    辛冰奇道:“然则本姑娘的肩井穴….”

    毒手观音淡然道:“你现在不妨再运气试试,我肯定它绝不会再有刺痛之感了。”

    辛冰微一愣怔,恰似突然看见了天下最为可笑的物事般,捧着肚子笑弯了腰。

    那绿衣少女早清醒过来,见状到毒手观音面前,盈盈裣衽道:“温玲玉谢过前辈相救之恩。”

    毒手观音还礼道:“适逢其会,温姑娘休要多礼。”稍顿又道:“温姑娘身手不凡,不知出于哪位高人门下?”

    温玲玉正欲开口,忽闻辛冰高声道:“温妹妹,你敢与姐姐打赌吗?”

    温玲玉奇道:“赌什么?”

    辛冰道:“你过来,让姐姐悄悄告诉你。”

    毒手观音大觉蹊跷。不知辛冰要弄何玄虚。然毒手观音不愿失了前辈高人身份,当下只全神戒备,以防辛冰暴起伤了邰盛等人。

    也不知辛冰说了些甚么,只见温玲玉先是一愣,随即便略咯笑个不停,连声道:“我不信。”

    毒手观音正自纳罕,忽见辛冰和温玲玉恰似一红一绿两只蝴蝶,倏然侧掠出三十丈开外,才立住身形,一起转头看着毒手观音。

    辛冰高声道:“毒于观音,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方才对温妹妹说了些甚么,现在谅你也追我们不上,本姑娘不妨告诉你,我说你之所以出手,是因为看上了邰盛那小子,并且,依本姑娘看来,你与邰盛那小子早就有了一腿,既是如此,本姑娘和温妹妹虽口味甚好,却也不愿吃别人的残羹冷饭,便留给你自己慢慢享用吧。”

    如此寡廉鲜耻之言,能侃侃道出而脸不变色者,普天之下,恐怕唯辛冰一人而已。

    毒手观音面色立变,却听辛冰又高声道:“本姑娘还告诉温妹妹,昔年你与金哥哥均名列天下四大魔头,其时你二人俱是风华之年,金哥哥的身子最早倒是被你占了。温妹妹她却有些不信,咱们便只好回与金哥哥当面对质了。若真有此事,我毒蜗子辛冰倒不在乎,去只怕温妹妹有些帐便要和你算了。”

    毒手观音只气得七窍生烟,只道得“小贱人”三字,人早已飞掠而上。

    但辛冰言语甫毕,早拉着温玲玉飞身逃遁了。她二人的轻功年余来得玉蝴蝶金一氓指点,纵是江湖一流好手,只怕也要愧叹不如了。

    毒手观音知已追她们不上,当即收足立身,只愤愤的一踩脚,冲辛冰和温玲玉的背影厉声道:“两个小贱人听着,若有一日你们撞在姑奶奶的手里,我毒手观音定让你们死得苦不堪言。”

    只听辛冰高声笑道:“你是要打金哥哥主意么,小妹倒不吃醋,只怕温妹妹有些不肯,咯咯!”

    笑罢人已又疾奔出十数丈。毒手观音知追她们不上,忿忿回到先前打斗之所,见十余名昆仑派弟子已被救醒过来,一齐站在他们掌门人身侧,冲毒手观音拱手作揖道:“多谢候前相救之恩!”

    毒手观音心头怒气兀自未消,见状只淡然还礼道:“举手之劳,各位不必客气。”

    见邰盛面上竟也是一付黯然之色,不禁又道:“邰掌门。这究竞是怎么回事?”

    不料邰盛忽然黑面微红,讪讪地道:“这…….

    昆仑派弟子中有见掌门羞于启齿者,当下高声道:“好让侯前辈得知,那穿绿衣的女子晚辈等虽不识昨,但那身着红衣的贱人却是当今天下最不要脸的荡妇,叫毒蝎子辛冰,只因她看上了邰掌门威武雄壮,便……”

    饶是他口齿玲俐,下面的“要逼邰掌门与她上床”九字却实在难以再说出来。

    邰盛甚觉尴尬,当下喝道:“杨师侄休要多口!”

    毒手观音见状已知究里,不禁也觉满面燥热,连忙对邰盛道:“ 邰掌门,候某另有要事,咱们就此别过。”

    邰盛淡然作揖道:“候前辈,后会有期。”

    言罢率先举步离去,十余名弟子紧随掌门身后,心头俱觉黯然:“师祖追风剑客皇甫呈毙命于江湖浪子童超掌底,偏童超之情侣又是毒手观音之徒,毒手观音数次救本派弟子甚至部掌门性命,这灭祖之仇当真不知该怎生报法才好了。”

    毒手观音回到先前隐身之所,不由心头大孩:瞿腊娜已了无踪影!

    凭她点穴时所运劲力,瞿腊娜决不可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自行解穴离去,莫非温辛二女另有同伙,竟是使的调虎离山之计,乘机捕走了瞿腊娜不成?!

    未及细思,毒手观音早朝温辛二女逃遁方向直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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