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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将门傻女与疯王(3)

    说话间,周嬷嬷已经把吃食尽数端了上来。

    甘烟咬着食指,眼馋地盯着吃的。

    裴氏瞧她这模样就好笑,笑着让她坐下,替她添了碗珍珠圆子汤。

    “先垫垫胃。”

    入秋的时候天气凉了些,喝些暖汤确实通体舒畅。

    甘烟一边喝着热气腾腾的汤,一边天真无邪道,“母亲真好。”

    裴氏宠溺地捏她的脸蛋,“我们烟儿最是嘴甜,明日便是大长公主生辰,京中高门贵妇都会前往,烟儿你随母亲去可好?”

    404提醒道:“大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姑母,连皇帝也要敬她三分的,她的生辰宴,将军府女眷也不得不去。不过嘛,我看你母亲这样子,更像是想去给你相亲的,也不奇怪,这种宴会嘛,少不了京中高门,想来各家也很乐意相看相看。”

    甘烟恍悟,“哦~相亲宴呀,懂了。盛戎可能在吗?我和他距离太远了,现在完全感知不到他的精神力。”

    这次新任务世界开始之后,甘烟的精神力就回到了自己身上,只要她不再次使用,【磁场】也就不能奈她何。

    但是盛戎在哪里,她就真的毫无头绪了。

    404忽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声响,乱码了一般,良久才到:“抱歉烟姐,这我说不了,刚才我试过了,说出来就是乱码。”

    他狗腿道:“不过烟姐你这么厉害,多费点功夫肯定能找到的!”

    甘烟嗯了一声,全当

    他在放屁。

    大长公主的生辰宴排场自然是不小的,到时打听起消息来,倒也方便。

    于是在裴氏殷切的期盼的目光下,甘烟懵懵懂懂地笑道:“好呀,母亲。”

    ……

    与此同时,西南王府邸。

    青葱白日,整座王府却静悄悄的,阴冷的风吹得屋檐下的灯笼摇曳,仿佛这是一座空宅,连仆人都不见身影。

    幽暗的书房之中,一人静坐在书案前,不是西南王又是谁?

    他高鼻深目,皮肤白皙,眼眸乃是深深的深黑色,隐约可见可怖的红光,仿若凶兽一般的,叫人不敢直视。而眼睛之外,面罩盖住了他所有五官,额上一串骨头接成的头饰松松挂着——

    那是人骨。

    病态白皙的指骨捏着一页兵书,悠悠然地翻了一页,若是不去看他的眸子和周身阴暗深沉的气派,还以为是哪家的翩翩温润公子。

    可惜,众所周知的事情是,西南王生为当今陛下次子,已故的顺贵妃唯一的儿子,却天生染有疯病,发起疯来,京城血染十里,因此京中人人惧他畏他,提起他的名号,小儿止啼。

    一道黑影闪过,死士恭敬道:“主子。”

    沙哑低沉的嗓音懒懒响起,“说。”

    “大钟寺传来消息,天命星已于今日落于东方。”

    东方?

    镇国将军府!

    深暗红色的眸子中划过一抹暗光。

    “另,这是大长公主府差人送来的请帖。”

    合上书,

    他淡淡道:“将军府如何打算?”

    死侍道:“赴约。”

    他饶有兴味地放下书,“孤已知晓。”

    黑影又是一闪,屋内只剩下西南王一人。

    ……

    大长公主府今日是灯火辉煌,宾客络绎不绝,一派喜气。

    甘烟一身淡紫色华服,跟着裴氏入府,美艳的模样引得周围人窃窃私语。

    有人自以为声音很小,酸溜溜地道:“这不就是那个没有智根的傻子么?今日大长公主诞辰,她也不怕出丑?”

    裴氏淡笑的面色一寒,抓住甘烟的手紧了紧,还未待出声,就见面前走来一个老妇人。

    为首的老人年逾六十,仍旧精神抖擞坐于上位,一派皇家气势,不是大长公主又是谁?

    裴氏于是只得咽下了一口恶气,拉着甘烟如旁人一般行礼,“大长公主安。”

    大长公主人未到,声先至,手也已经举起,亲亲热热地挽住了裴氏的手,率先把她拉起,“婉儿可是与本宫生分了不成?”

    婉儿乃是裴氏闺名,大长公主这一伸手和一句亲热的“婉儿”,便给足了将军府面子,也给了左将军面子。

    可见是个玲珑心。

    甘烟暗暗观察着,只见刚才出言不逊的某个女眷,脸色已经白了下去,死命低着头,悄悄地藏在人群后面去了。

    “自然不是,只是今日是您诞辰,礼数自然是要做足的。”裴氏心里好受了不少,笑着拉住甘烟的手,道:“烟儿

    ,还不快给大长公主行礼?”

    甘烟行了个礼,一派天真地笑道:“大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她脸上是符合人设的天真,嘴里说着没什么涵养的祝福话,却偏偏因着她的“痴傻”,显得那么真诚,好似真心给大长公主祝寿,盼她千岁似的。

    大长公主大乐,也亲热地拉住了她的手,道:“有段时日未见,如今烟儿也是大姑娘了,出落得越发水灵!”

    她自手腕上取下通体翠绿,一看就是好东西的玉镯子,不由分说地套在了甘烟手腕上,慈爱地笑道:“你就当是来本宫府中玩乐,不必拘礼!”

    一句话,又叫周围人心中暗暗羡慕。

    瞧瞧,一个傻子也能让大长公主这么开心,还不是沾了她父亲是镇国将军的光?要不然大长公主能这么给她们母女面子?

    然而他们心里对一个傻子鄙夷归鄙夷,倒也没敢说出声来。

    裴氏知道这事情是大长公主给他们面子,也给刚才的不快赔罪,是大长公主主动给的台阶,她不顺着下来,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于是落落大方道:“大长公主抬爱。烟儿,还不快谢过大长公主?”

    甘烟钱财美人,啥都喜欢,立刻乐呵呵地道:“谢大长公主!”

    404表示没眼看。

    于是大长公主让亲信之一引着裴氏母女入座了,和大长公主擦身而过时,甘烟耳尖地听到大长

    公主问了一句:“三殿下可来了?”

    她身边的嬷嬷道:“未曾。”

    大长公主本来因为甘烟两三句话就笑开了的脸色,有些黯淡了下来。

    “也罢,他本也不喜外出。”

    甘烟敲404,“这个三殿下的资料给我传一下。”

    原主是个傻子,对于外界的事情被来就模模糊糊混混沌沌的,她现在的记忆里,只知道这个三殿下,是个王爷,还很吓人,其他的就一概不清楚了。

    甘烟莫名觉得,“吓人”这个词汇,似乎和某个人很符合。

    她低头暗自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这样的认知……那家伙知道之后会不会生气啊?

    404很快道:“马上!——查到了!”

    “三殿下乃当今圣上的第三子,封西南王,府邸就建在京城之中。”

    甘烟奇怪道:“西南王?藩王?”

    皇帝干嘛无缘无故把自己的儿子搞成了藩王?生怕他的儿子不起来窜了他的位置?还把一个藩王留在了京中?

    404道:“西南王母妃是曾经一舞动天下的顺贵妃,顺贵妃未出嫁前,乃是当时的西南藩王爱女。当年先帝削藩未果,藩王怨气四起,以西南王为甚,为了缓和局势,先帝想到了联姻之法,下旨将西南王爱女嫁给了当今圣上,于是有了第三子——也就是如今继承祖父衣钵的西南王。”

    “不过很可惜,当年诞下麟子不久顺贵妃就因病归

    西了,西南王也天生染有疯病,发起病来定要见血才能堪堪止住,且——”

    404话没说完,甘烟的注意力就被一道尖声唱诺吸引了过去。

    “太子驾到!——”

    只见一华服男子昂首阔步走来,剑眉星目,气宇轩昂。

    404话锋一转,补充道:“太子是现在的柔妃所出,皇后膝下没有子女。”

    甘烟意外地挑了挑眉。当今太子,竟然还不是嫡出?

    太子代表皇家,然而大长公主是皇帝的姑姑,手中还有先皇赐予的、能鞭策皇帝的尚方宝剑,自然皇家也是敬她的。

    太子模样看起来谦逊又自持,做足了储君的气派,和大长公主寒暄了一番后,只见那声音尖细的太监道:“传陛下谕旨,赏南海观音一对!——”

    甘烟只得跟着哗啦啦地跪了一地的人又跪了下去,领旨受赏。

    404调侃道:“没想到啊,烟姐你还蛮习惯这种礼仪的嘛。”

    甘烟冷淡道:“这算什么?姑奶奶在任务世界当女帝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404:“……你牛,当我没说过。”

    接着又是一大窜赏赐,听的人头都昏了,足见皇帝对这个姑姑的尊重。

    大长公主接旨后道:“陛下今日似乎未上早朝,龙体可还安康?”

    太子盛渊道:“太医问诊过,并无大碍,许是操劳国事,有些精神不济罢了,炼丹房已经送了安神丸过去,姑祖母不

    必担心。”

    大长公主“嗯”了一声,神情看不出喜怒。

    “太子殿下入席吧。”

    大长公主生辰宴这种事情,该有的规矩自然是不能少的,比如什么品级什么爵位的人该坐在何处,自然都是有规定的。只是本朝确实民风开放,也没多少男女大防上的规矩,男女之间并不需要刻意分开或者是用帘幕遮挡。

    因此太子的席位与镇国将军府的位置临近,盛渊第一眼就看见了花儿一般娇艳又纯真的甘烟,他目光微动,含着皇家威严和自成一派的文质彬彬走来,笑道:“许久未见甘将军,年底就该回京述职了吧?”

    他又是话锋一转,“只怕将军身在边疆,也已是思念极了掌上明珠。”

    他是太子,自然只有等着别人给他行礼的份。

    只是他一上来就越过裴氏说些有的没的,未免太不顾将军府的面子!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所谓“将军府女眷”的面子?

    裴氏脸色不太好看,却也压住了火气。

    甘烟:“不行,我的美女母亲不能受气!”

    而且她看人不要太准,一眼就从这个看似谦逊和善的太子身上看出来了野心和利用,她笑眯眯地接过话,漫不经心道:“不然呢,难道思念太子您么?”

    她轻轻脆脆的话飘飘然落地,天真之中尚且有几分孩子气,却炸得周围人一阵头皮发麻,瞬间静默了下来。

    拜托!这个傻女莫非是不要命了

    !?!

    这可是当今太子,未来的储君!哪怕是将军府三代满门忠烈,如今他们远在边关,要是太子真的怪罪下来,远水也救不了近火啊!

    甘烟才不怕他,不过是个太子,她爹手里有兵权,现在就算是皇帝要动将军府,也要铺垫再三,掂量再三。

    何况她是个“傻子”,太子要是真的跟一个众所周知的“傻子”计较,那才是真的跌份儿呢!

    所以太子在一愣之后,笑得开怀,“不愧是将军之女,此话有理,是本宫失言了,烟儿可不要怪罪。”

    周围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裴氏下意识地抓紧了女儿的手臂。

    好一句烟儿!

    404也骂道:“他就是想拉拢你,烟姐不要上当!这也太自来熟了,呸,不要脸!”

    甘烟:“急什么。”

    只见娇艳花儿一般的姑娘,笑眯眯地往前一步,托着下巴,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手心向上。

    她眨巴眨巴眼睛,理所当然地道:“爹爹说了,赔罪要有诚意,否则要官府来做什么?太子殿下既然觉得自己错了,那就拿出诚意来。”

    她有意无意地晃动了下手腕,方才大长公主给了成色绝佳的翡翠镯子就在白皙的手腕间来回滑动,暗示得不要太明显了!

    赔罪是吧?好呀,那就要给出诚意来呀!你一个太子殿下,起码不能比大长公主给的差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太子殿下总不好拿出

    个不像样的东西来糊弄她。

    404竖大拇指,“烟姐好样儿的!”

    裴氏低头,拿帕子掩着嘴角笑了。

    宾客们:“……”真是活久见了。

    这将军府的傻女,当真是个傻女?怎么这么会算计呢?

    太子脸色僵了一瞬,到底还是端住了身份,在众人无声的打量中道:“既然是烟儿开口,本宫岂有不给之理?择日太子府便送一副金子做的头面到将军府中去,配烟儿如此颜色,想必很是得宜。”

    这话说得就暧昧了,哪有送未出阁的姑娘家头面的?

    裴氏还没来得及打断,就被另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打断了。

    “孤倒觉得金子俗气,未免委屈了甘将军爱女。”

    周围人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声音都是抖的,有人禁不住高声道:

    “西南王!!”

    而后又是哗啦啦地跪了一地,除了储君太子殿下和大长公主。

    哦,还有一个巍然不动循声望去的甘烟。

    只见来人一身玄衣,银色的面具在光下闪烁着一银光。

    在目光不期然对上之后,甘烟粲然一笑。

    西南王,就是盛戎!她绝不会认错!

    紧接着她目光就是一凝,微笑也凝固在了脸上,因为盛戎竟坐在一辆轮椅上!由下人推着他前行!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西南王有疯病,怎么连腿也有问题?!

    甘烟眉间深深地皱起一道山峰。

    盛戎将她神情的变化看在眼里。

    这个将军

    府的傻女,如今看来,确实伶牙俐齿,不似从前痴傻……天命星落在东方,难道真是此女?

    太子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了,“三弟真是稀客啊……”

    大长公主却很是高兴的模样,“王爷来了,这宴席便也开场吧,不必再等。”

    西南王漫不经心地 抬了抬手,宾客们如蒙大赦,坐回了原位,却没了先前的活跃,一个比一个谨言慎行,乖巧无比,生怕哪里不对触怒了这远近闻名的疯王,到时候来一个血洗当场,他们怕到时候谁都跑不了。

    “本宫还以为今日三弟也不会来,你可不是爱凑热闹的性子。”

    盛戎淡淡道:“姑祖母诞辰,太子来得,孤如何来不得?”

    太子也顾不得脸面了,冷笑一声,“三弟不良于行,还是多多修养为好。”

    他故意说话戳他痛楚,周围人大气不敢喘,生怕皇家子弟交锋,殃及了他们这些池鱼。

    只有甘烟一个人,磕着瓜子饶有趣味地看戏。

    只见西南王半垂眸子,漫不经心地越过太子,抬眸,暗红色的眸子看向甘烟,明明是自下往上的姿势,却偏偏气势冷冽霸道。

    疯王道:“为何不跪本王?”

    他在质问甘烟方才的失礼,却是把太子的话丢到了一边,行事张狂得很。

    众人心道,不愧是疯王,一边又为将军府的傻女捏了把冷汗。

    太子一挥袖袍,“三弟好大的架子,竟是连本宫的话也

    不放在眼里了吗?”

    盛戎确实有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资本。

    西南王手中有实权,即便是先帝至今削弱不少,也不是一个庶出的、尚未参与政事的太子可以抵抗的。

    更何况盛戎疯名在外,皇帝和大长公主明里暗里的偏爱,他要在皇城里横着走,更加没人敢拦他。

    大长公主作为东道主,主动出声调和道:“好了好了,本宫今日生辰,太子殿下就当给我几分薄面。”

    大长公主已经发话,太子殿下又能说什么呢?

    他气愤地一挥袖子,兀自坐到了上位。

    大长公主又笑眯眯道:“王爷也入座吧?”

    盛戎还是会给大长公主一些面子的,他颔首,却兀自坐到了甘烟身边,“多谢大长公主,孤坐此处便可。”

    众人又是倒吸一口凉气,一边疯狂悄悄地打量疯王这边,一边又心有余悸地祈祷疯王就留在那边,不要犯病,不要祸害别人。

    而裴氏则是脸色都绷住了,恨不得不顾身份把女儿往自己身边扯,护在自己身后。

    这可是疯王!血流十里的疯王!

    大长公主意外地挑眉,打量了几秒磕着瓜子儿,泰然自若,神态天真,似乎完全不知道危险就在身边的甘烟,只能道:“好吧,王爷决定便是了。”

    而后抬手,便是京中有名的歌舞表演。

    众人在一片看似欢乐的氛围中,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危险的西南王,一个个耳朵都是支棱

    起来的。

    不过不管其他人是什么惊讶的反应,甘烟反正是很淡定,直到面前的狗男人一声不吭地拿走了她的瓜果盘,她抓了个空为止。

    甘烟举着空落落的爪子,皱眉瞪着盛戎道:“王爷,你想吃自己抓啊,拿我的果盘做什么!”

    裴氏吓得冷汗都下来了,在桌子底下拼命抓女儿,示意她别说话。

    甘烟反手拍了拍裴氏,安慰她的情绪,一边毫不在意地和又一次失忆了的盛戎对线。

    管他是什么身份呢,狗男人还是她的狗男人,不听话,打一顿就是了。

    再不行就两顿!

    “把瓜果盘还我。”

    盛戎冷酷的暗红色眼珠子盯住她,换个人来都怕是吓得两股战战了,不敢和他直视了。

    偏偏面前的姑娘澄净的眸子带着微微的怒光看着他,亮晶晶的琥珀色眸子里丝毫不见害怕躲闪,还敢胆大包天地用眼神指责他——因为一盘微不足道的果盘。

    盛戎涌动烦乱的心莫名其妙地静了静,而后愈发汹涌起来。

    就好像,他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的狂乱和暴躁……

    他眸中更见深红的颜色,语气平静却危机四伏。

    “孤王问你,为何不跪?”

    甘烟脸皱成了包子,“王爷好不讲道理!”

    盛戎有一瞬间的愣怔,手里的果盘便被眼前的小姑娘眼疾手快地抢过去了,她甚至敢挑衅一般地剥了颗葡萄丢进了自己嘴里,含糊不清道:“

    王爷还没先赔我呢,哪里就能怪我没有礼数?”

    找疯王要赔偿?!

    众人都觉得这个傻女,怕不是病情加重了!真是不怕死!!

    不知道将军年关回来时,还能不能见到自己的爱女……

    却见疯王极其平静地挑了挑眉,“孤王要赔你什么?”

    甘烟一边剥橘子放到裴氏碗里,一边理所当然道:“方才太子殿下还要陪我头面呢,是王爷打断了的,既然王爷说头面委屈了我,那好吧,就由王爷来赔我。”

    语气里还有着一种善解人意的味道在,然而他人看了,只觉得这傻女,如今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就像是装傻卖萌,实际上精明得不行的小狐狸,时不时地才会露一点狐狸尾巴,却天真可爱得叫人怪罪不起来。

    众人看傻子一般的目光,有部分精明的,已经变得审视了起来……

    甘烟又是笑眯眯地晃动着手腕上的玉镯子,“王爷财大气粗,想必不会推却,更不会‘委屈’我,王爷如何赔我?”

    她如刚才一般,乖巧地伸出白嫩嫩的爪子,手板心向上,指尖还有些水果的汁水。

    众人原以为疯王会发怒,却只听到一声短促的沙哑低笑,短促到仿佛是他们产生的幻觉。

    盛戎道:“孤王诺了。”

    众人这才惊觉,方才真的是疯王在笑啊!

    那个阴沉可怖,连早朝都有胆子不去上的疯王,竟是因为一个傻女笑出了声来!

    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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