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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八章:抛弃了荣誉,便只剩苟且

    四三八章:抛弃了荣誉,便只剩苟且

    茶馆内。

    气氛有些安静的诡异,窗外顺风飘落的兰花花瓣落在了桌子上,可是却无人理会,外面竹林的瑟瑟之声更是无人倾听。

    不管是阿狸,还是亚索,亦或者是曾作为素马长老的老友的婧都在看着杜克,等待着他的那个答案。

    “我倒是觉得,杀死素马长老的!”杜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嘴角挑起,露出诡异微笑,“就是素马长老~他自己!”

    “这怎么可能的!”

    阿狸当即叫出声来,对于杜克的说法表达出自己的不同意,“如果事实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为什么素马长老要自杀-?”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亚索也看了过来,眼中带着一丝困惑,希望从杜克的口中得到一个解释。

    婧也是握紧了竹杖,等待着杜克的回答。

    “世事无常,荒谬程度有时候远胜常人编纂的话本小说!”杜克端起茶杯小饮一口,感受着韵兰花的香气在口腔弥漫的他道:“而有些时候,最不可能的事情,往往就是事情的真相!”

    杜克放下茶杯,慢慢的说出了解释。

    “首先,我们假定素马长老的弟子亚索在素马长老死前就离开了剑塾,那么在亚索离开的这段时间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克顿了顿看着面前的茶杯,茶杯中清冽的茶水倒映出他的面孔。

    “一件只有素马长老自己作为亲历者,除此以外,没有第二个或者第三个人知道的事情!”

    “其次,假定这件事情真的存在,那么素马长老作为唯二的御风剑道的传承者,必然是动用了御风剑道。”

    “最后,在以上两个假设成立的前提下,我们便来推导最后一个要素!”

    “那就是素马长老使用了御风剑道,不管他使用御风剑道来做什么,或许是应对什么强大的敌人,或者是碰上了什么恶魔精怪,再或者是某人的求助,比如说打碎一件东西之类的!”

    杜克观察着亚索的表情,将最后的一块拼图补上。

    “然后素马长老在做这一切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失手错杀了自己,留下了御风剑术的痕迹!”

    “再然后,所有事情都可以说得通了!”

    杜克端起茶壶给自己续上茶水,“素马长老因为意外当场死亡,当他的门人弟子前来查看,只见到了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还有御风剑道的痕迹!”

    “而这个时候,素马长老的弟子也没再现场,所以理所应当的,这个罪名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再然后,一个剑士在慌乱和惶恐以及迷茫中,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要找出真相,洗刷冤屈,就必须要独自踏上寻找真相的旅程,可是其他人明显不会答应!”

    “于是亚索就逃跑了,可是这一跑,落在其他人眼中,就成了畏罪潜逃,自此前途无量的御风剑道传承人成为了一个浪迹天涯的浪人。”

    “成为了人憎狗厌的渍蠡!”

    杜克此话一说,亚索捏紧了拳头,闭上双眼,呼吸变得紊乱无比,心绪更是不稳。

    在艾欧尼亚,渍蠡是令人嫌恶的东西。

    是随着外人和贪欲而来的灾祸,是跟在哥哥身后的虫豸。

    可亚索不仅因为听到渍蠡这个词而心绪不宁,还是因为杜克的推理与解释,圆了他多年寻求的答案。

    当初他满腔热血,易怒冲动,更是傲慢自大,哪怕有着他哥哥送给他的枫树种子,也难以让他一时间学会谦卑。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亚索在那个夜晚,违抗了师命,独自前往战场。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背负了一切骂名,荣誉离他远去。

    “你说的倒挺像那么一回事!”

    阿狸嘿笑一声,笑若花朵盛开,非常的迷人。

    “这只是根据推导法,做出的合理推断罢了,很多事情往往经不起推敲,只要你找得到那一团乱麻中的那一根开头的细线。”

    “接下来的就很简单了,你只需要顺着这根细线,一味的捋下去就好了!”

    “顺藤摸瓜,无外如是!!”

    杜克把茶杯放到了阿狸的面前,现在还是来点带劲的东西比较好,毕竟刚刚逗了逗亚索,亚索脸上的表情,挺适合下酒的。

    这一点,也是杜克的小小恶趣味。

    摸出酒壶的杜克刚刚抿了一口,茶馆外又有新的声音传来,喧闹、下流、嚣张,带着一股蔑视和肆意。

    婧也是从回忆中回神,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绪也颇为不宁,能够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听到关于自己老友的死的新的解答,让她颇为感慨。

    同时,她也对杜克产生了好奇。

    婧向自己的内心世界集中精神,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自己许久未动用的心眼。

    虽然眼盲,可是修炼剑术和剑道达到一定程度后,这位剑术大师,早就已经可以自如的张开心眼,从另一个角度看世界。

    自然魔力的粒子充盈着茶馆的各个角度,一大团混杂在一起的粒子向茶馆内闯进来的时候,婧见到了熟悉的魔力波动,那是属于她的一脉的魔力波动。

    只有她这一脉,才有冰蓝色的魔力粒子,才有代表着严寒和冻结的魔力波动。

    这一群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至于是谁派来的,显而易见,自己那个多年未归家的傻儿子吩咐的。

    心里叹气一声的婧转眼看向身旁的剑客,半透明的青色微风萦绕在对方周围。

    怪不得会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是自己老友的徒弟。

    那么,让我再来看看你吧,年轻人!

    婧把目光落在杜克的身上,可就是这一眼,婧的呼吸凝固了,她的那颗老迈的心脏不争气的砰砰跳动,后背更是生出凉意,额头也渗出了细汗。

    她,看到了什么!!

    一尊不立于尘世的神明正坐在自己的店内,不染尘埃的白色长裙上绣刺着清丽兰花,透露出了雍容但不失华贵。

    一张独眼面具盖住对方的面孔,面具上的独眼纹刻似乎可以洞悉世间一切奥迷。

    或许是察觉到了婧的目光,正在饮酒的杜克向着婧微微侧头,与她对视在一起的同时,婧也是把自己的竹杖捏出了裂纹。

    “怎么了,老板?”

    杜克轻声开口询问婧,婧调整呼吸,平复心绪,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没..没事,您请自便!”

    “客气了!”

    杜克知道这个老妇人看出了自己的死神身份,也没有过多理会,反正没什么可以对他产生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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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我口渴了,来点喝的!”

    一群人闯入茶馆,为首的一人一把推开店门,声音和态度极其嚣张,带着一股肆意妄为的味道。

    “今天有贵客来,不接待其他客人!”

    婧看了眼杜克,随即对来的人下了驱逐令,如果换做平时,她或许会和这些小辈纠缠一番,问一问自己那个傻儿子的近况。

    可现在,一位神明降临她的茶馆,不能够出现任何失礼之仪,惊扰了这位尊贵的客人。

    “喂,老太婆,你这是什么态度!”

    为首的女人向前踏出一步,唾沫星子乱飞的同时,更是直接来到婧的面前,抬手去推这位老人家。

    可是却没想到,婧的反应比她还快,手中竹杖化作一抹残影,径直点在对方的膝盖上,仅仅是一次接触,对方便直接歪到摔在地板上。

    “啊,我的腿!”

    女人抱着膝盖粉碎的右腿,发出凄厉的哀嚎。

    婧看向一旁的亚索,本来沉浸于自己的心绪中的亚索,此刻也有些目瞪口呆,自己这位长辈,怎么今天看起来,和他印象中的有点不一样了。

    ..... .. ...

    变得这么直接且暴躁。

    亚索记得她的门派内流传的剑术,乃是凛冬之剑,讲究绝对的冷静和精准,不能被外界的一切干扰了心绪,所以不管是出剑还是其他,都需要精准且冷酷。

    出剑宛若是寒冬降临,无情且肃杀。

    “小子,动手,帮我把他们赶出去!”

    “伊麦,这似乎不是待客之道吧!”亚索露出苦恼的微笑,可还是站起来,拔出了剑,婧的竹杖戳在亚索的脚掌上,让亚索面容一抽。

    “叫我婧姨,臭小子,再敢叫我伊麦,我连你一起打!!”

    “好的,婧姨!”

    亚索持剑向前,同时瞥了眼杜克的方向,依旧悠哉悠哉的坐在板凳上的杜克,翘着二郎腿,看着眼前这一切来下酒。

    或许婧姨的变化和这个年轻人有关!

    亚索心里出现了这个想法的同时,也是倒拖剑刃向前踏步,疾风伴在他的身旁,让他迅猛的掠过几人,仅仅是一个闪身,亚索横剑身前,快速旋身。

    疾风加快,转变为狂风,自下而上的生气的同时,也有细密的风刃,向四周扩散。

    呼!

    疾风从茶馆内呼啸而过,聚在门口的几人浑身都是细密的伤口,躺倒在地,生死不知。

    “把他们全都丢去后院!”

    婧戳了戳木板,对着亚索发号施令,亚索无奈的抓起一人,“好好好,我的好婧姨!”

    可虽无奈,嘴角却有笑意流出。

    “既然老板有事要做,那我们就不过多叨扰了!”

    杜克丢下一块碎金,从桌前站起身,阿狸见状,耳朵一抖,不情愿的道:“现在就要走了?”

    “该走了,主人家有事,我们也得有些自觉!”

    “可不能学了这些人!”

    杜克来到了门边,看着地上躺倒的一众人等,别有深意的开口道:“为了一些有的没的,就抛弃了自己的荣誉!”

    “而当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荣耀以后,剩下的便只有苟且!”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