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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兰蓁问庞妈妈道:“他送了什么,拿来我看看。”

    庞妈妈见这东西精致,早放在一旁,即刻就拿了过来。

    “这位肖举人还送了些其他的,那些倒没什么,就这梳妆镜和这怀表稀奇。”

    刘兰蓁接过来,都是很巧、两手都能接住的东西,打开一看,镜子背面雕刻的梅花花纹,生动精美,最让刘兰蓁惊奇的是,这镜子把人照得十分清楚,连头发丝都看得根根分明,比最好的工匠打造的铜镜还要清晰可见。

    “呀,这可真是难得,竟然看得如此清楚。”刘夫人在旁边看着,也忍不住接过来端详,这做工精细倒是其次,主要是这正面,看得太清楚了!

    刘兰蓁看了两面镜子,又打开另一个匣子,里面像是个镜子一般的东西,表面有很多螺纹,顶上有一条链子,很是好看。

    刘兰蓁细细摩挲,打开上面一个卡扣,见是一个极的西洋钟,惊叹道:

    “这......以前在京,我见过不少西洋钟,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的,真是好看。庞妈妈,这叫什么来着?”

    庞妈妈道:“礼单上写的是怀表。”

    “怀表,这东西精致巧,能随时带在身上,这么叫倒是贴牵”

    刘兰蓁那怀表和镜子在手里拿了又放下,放了又拿上。

    刘夫人看女儿如此爱不释手,笑道:“你喜欢就拿去吧。”

    刘兰蓁看了看母亲,然后笑道:“这是人家送给娘的寿礼,我怎么拿来自己用了?”

    刘兰蓁把怀表收进匣子放好,往刘夫人身边推过去,只留了一面镜子。

    “还是娘亲您留着用吧,这面镜子给我吧,我先回房了。”

    刘夫人看着女儿雀跃的背影,忍不住摇头笑道:“你看这孩子,喜怒一点也藏不住。”

    庞妈妈笑道:“难怪姐这么开心,这两件东西,老奴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呢!”

    刘夫人拿着另外那面镜子,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别你了,我也不曾见过。看来这肖翰没少用心,怕是花费也不少。你让人给他送些上好的绸缎,哦不,直接让府里的绣娘按照他的尺寸做几身好的衣服,日常用度也精细些,冷了,多给他送些炭过去,嘱咐那些下人,好生照料,不许怠慢了人家。”

    庞妈妈一一听着:“夫人放心,老奴都记下了。”

    这夜晚,肖翰就收到了一波刘夫人关心,还以为是气更冷了,刘夫人才让人多送了些东西来,并未往寿礼方面想。

    庞妈妈道:“夫人让老奴转告肖公子,在这里就当是自己家一样,缺什么只管,下人们哪里做得不好,也只管,不要外道了。”

    肖翰点点头:“有劳庞妈妈替我转达师母,多谢她费心想着,我在府上住得很好,就差乐不思蜀了。”

    “老奴记下了。”庞妈妈笑着回去了。

    徐有成道:“又下雪了,也越来越冷了。”

    翌日,肖翰在府里吃过早饭,就带着肖全、梁忠源还有徐有成三人出去了。

    四人径直到了乔府,肖全去叫门,找旺财。

    里头旺财立马就出来了,一边走一边暗戳戳打量肖翰。

    “您就是宁川来的萧相公?”

    肖翰点头:“正是。”

    旺财立即喜笑颜开,这找画师一事真是让他焦头烂额,此时能有个人主动上门,他能不高兴吗?

    希望这个萧秀才能让老太爷高兴吧!

    “昨日王掌柜跟的,萧相公最擅长丹青,的高忻什么是的,立马就跟老爷了,老爷今日专门在府上等候萧相公的大驾呢。”旺财一边,一边把人往里边请。

    到了正厅,旺财请肖翰坐着,自己进去请乔员外。

    肖翰坐在客位,打量起整个大厅。

    这是一间极大的客厅,堂上摆满了名贵瓷器和红珊瑚,两边列着翡翠屏风,画着生动的仕女图,地面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

    整个装饰,就一个字——豪!

    肖翰大致听过这位乔员外的发家史,原本也是穷苦人家出身,通过贩卖丝绸和茶叶发了迹,在永顺府安了家,如今生意愈发做得大了。

    就在肖翰打量的同时,那乔员外带着厮出来了。

    乔员外出身贫寒,很重孝道,老爷子日常用度和照料都用最好的。

    老爷子的六十大寿马上要到了,乔员外就想给老爷子写一副丹青,让老爷子高心同时,还可以留给日后儿孙,叫他们不要忘了老爷子和以前艰苦的岁月。

    可惜的是,找遍了永顺府和周围其他几个府县,都没有能让老爷子满意的画师。

    其实他觉得那位郑先生画的还算不错,眉宇间已经很有老爷子的神态了,无奈老爷子看不懂,他只得再去寻人。

    昨日手下厮旺财就找到了一个宁川来的秀才,会一手好丹青,次日就能上门给老爷子画,乔员外听了大喜。

    俗话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能够主动上门自荐的,肯定有几分本事,乔员外心存希望在府里等候对方上门。

    这会儿旺财来请,他立马就换了衣裳出来,然而看到这位秀才时,还是有些怀疑的。

    无他,对方实在是太年轻了!

    这看起来就十几岁模样,能比得过州府那些画师么?

    不过乔员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心里存着疑惑,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出来在主位坐下,让下人上茶。

    彼此问了些寒暄的话,乔员外就起沥青的事。

    “不瞒萧相公,我爹看画同读书人不同,若是待会儿他不满意,那也绝不是萧相公你的画技不精,还请萧相公多多包涵。”乔员外道。

    肖翰觉着这乔员外是真孝顺,话礼数也很周到,于是笑道:“乔员外的是,各花入各眼嘛。”

    乔员外连忙点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肖翰道:“其实在下自知技艺不精,只是偶然习得一画法,同一般画法不同,又听府上老爷子不喜寻常丹青,所以才斗胆前来自荐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