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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员外瞬间来了兴致,两眼笑道:“不知萧相公师承何处?”

    肖翰道:“在下这画法不过是道听途,又加自己私下琢磨,并未有老师传授。”

    “哦,原来如此,那我今日可要见识了。”

    乔员外对肖翰的特殊的画法来了兴趣,他并不觉得寻常的才是好的,就像是做生意,有时候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反而能产生意料不到的效果。

    了几句话,里头一个厮出来道:“老爷,老太爷屋里可以请萧相公进去了。”

    乔员外点头:“好,那我来给萧相公带路。”

    肖翰起身道:“那就有劳乔员外了。”

    “请。”

    乔员外就带着肖翰等人一路到了老爷子住的房间,在门口,乔员外看了看他身后人,无奈道:“萧相公恕罪,我爹喜好清静,能否请您的人去旁边厢房等候?”

    “可以。”

    肖翰点头道,然后看向梁忠源和徐有成,对他俩:“那你们就在旁边等我,肖全你跟我进去。”

    三壤:“是。”

    乔员外立刻吩咐旺财把梁忠源和徐有成带到左边厢房等候,又特意吩咐备上茶水点心,不许怠慢。

    然后转身领着肖翰进屋。

    乔老爷子已经起身穿戴好了,正坐在榻上,两手搭在腹部,满脸的不耐烦。

    本来他还觉着找人画画挺好,把自己画下来,也能给子孙后代留个念想。

    没想到找来的这些画师画得一点也不像,他还每还穿戴整齐,好长时间坐着一动也不能动,这简直比下地干活还累!

    如此折腾了几次,他自然满心怨气,当然不是对他儿子,而是对这些画师了!

    一点用都没有,还白着拿他们家的银子!

    呸,都是来抢钱的!

    乔员外一进来就看见自己爹臭着一张脸,赶忙凑过去赔笑道:“爹,这是萧相公,他的画画得可好了,保证把您画得活灵活现,跟真人一模一样。”

    肖翰:“......”

    心头一突。

    突然想买个照相机了!

    肖翰冲着老爷子施礼道:“晚生萧晗,见过乔老太爷。”

    乔老爷子被儿子一哄,气就消了一大半,又见肖翰年纪跟自己孙子差不多,长得又好,心里就有了几分喜欢,甩甩袖子,傲娇地道:“那,画吧。”

    乔员外笑着对肖翰拱拱手:“萧相公,有劳了。”

    肖翰点头,让乔员外叫人拿了块木板来,将画布平铺在其上,然后用夹子固定,取出炭笔和胭脂铅粉,肖全端过一个绣凳来给他坐下,开始描摹。

    乔员外见他不用画笔颜料,十分好奇,想开口问问,又见对方聚精会神,全副心思都在画布上,也就住了口。

    一会儿站在肖翰身后端看,一会儿又去他爹身边侍立。

    香炉中飘起燃烧的香药气,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而一边厢房里,梁忠源坐在桌边吃点心,有了乔员外的吩咐,厨房送来的点心品类繁多,美味可口。

    梁忠源大快朵颐,徐有成就坐不住了,凑到窗格前往乔老爷子的房间看,除了门窗和院子里的奇花异草,连半个人影也没瞧见。

    于是在屋子里踅来踅去,心里像有猫爪子在挠一般。

    梁忠源撇嘴道:“你走来走去的干嘛,晃得我眼睛都花了,坐下吧。”

    徐有成两手一拍,道:“我怎么坐得住嘛,本来今是想跟公子出来走走,解解乏,没想到竟然是换了个地方坐着,真是闷死我了。”

    “瞧你那样,公子作画充其量也就一两个时辰,这么点时间你就火急火燎的,一点也沉不住气。”

    徐有成听了,一屁股坐回原位,叹了口气道:“你倒是坐得住,点心都吃饱了。”

    梁忠源拿起一块云片糕给他:“挺好吃的,你尝尝,这乔员外可真是会享受,你看看他家厅堂那些东西,可真有钱。”

    徐有成没有接,而是自己拿起一块如意糕,送进嘴里,接着两眼放光道:“诶,真挺好吃的,这个云片糕也好吃,应该还加了药材在里头,一点也不苦,反而有股独特的香味儿。”

    这会儿又换成了徐有成在那儿大快朵颐,梁忠源给他倒了杯茶水,推到他面前:“你慢点吃,狼吞虎咽的,叫人家下人看见,还以为公子带了个要饭花子呢!”

    “这儿哪有人!”徐有成仰头一口把茶水喝光,又接着吃。

    而另一头。

    乔老爷子房里。

    肖翰的画已经接近尾声了,他画的是素描,又用手沾着胭脂铅粉简单着色,尽量偏写实。

    前后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去了,肖翰站起身,将手里画板连同画布递给乔员外。

    乔员外接过来一看,心中大喜,看了一眼肖翰,满是赞叹,然后立刻捧着这画来到老爷子身边,拿给他看。

    乔老爷子坐了这么久,刚扭了几下身子,眼光立刻就被这画布上的人像给吸引住了,就像钉在画布上一样。

    像!

    太像了!

    跟活过来了似的!

    乔老爷子双手接过画板,仔细端详,以前他在水里看自己,后来在铜镜里看,现在看这画,才知道,自己长这样。

    都有这么多皱纹了,跟风干的萝卜干似的。

    原来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这么老了。

    乔老爷子老泪纵横,双手哆嗦着揩去眼角的泪,嗫嚅道:“真是像啊,跟照镜子一样。”

    “爹,像不是挺好的,您怎么还哭了呢!”乔员外道,“您看您这画像,多精神啊。”

    乔老爷子撇嘴道:“我没哭,是眼睛里进沙子了。”

    “这画画得真好啊!我看这个,比镜子里看得还清楚呢!”

    乔老爷子拿着画板爱不释手,称赞道:“这位相公可真是厉害啊,你早该把他请来了,我也用不着被那些画师来回折腾了。”

    乔员外笑道:“这叫好饭不怕晚嘛,到您寿辰那日,咱把这画拿出来,肯定叫众人大吃一惊,那些家伙背地里笑我们没见识,这回也让他们开开眼。”

    乔老爷子深有同感,点头如鸡啄米:“对,到时候好好臊臊他们!那姓童的老子竟然我胸口不点墨,这不是废话吗,哪个正经人吃饱了没事儿干,往胸口上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