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 司徒浪子

第三十三章

 在迷迷糊糊中我一时间没有听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事情，“卡？什么卡？我要睡觉了，明天再说吧。 ”我咕噜着说道。

 “这张卡不是我们家的！难道是你私下存的私房钱？秦勉，你给我起来！今天你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的话你休想睡觉！你这个没良心的，还说你没钱！连我爸爸的手术费你都舍不得去交！你，你快给我起来！”我正准备再次地睡去，却听到她气急败坏的声音，而且她的声音正在朝我靠近。

 什么？卡？我身上不就那张卡吗？里面的钱也不多啊？我被她的话搞得莫名其妙。“你今天发疯了吧？深更半夜的大吵大闹地干什么？”在极不情愿中我睁开了眼睛。

 “你自己看！我以前就知道你身上有一张工行的牡丹卡，可是你自己看，这个！建行的龙卡！在你衣服口袋里面的！秦勉，今天你不给我把这件事情讲清楚的话我们就离婚！”她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手上拿着一张银行卡在我面前不住地晃动。

 “建行的？龙卡？”我顿时清醒了过来，急忙去从她手上把那张卡拿了过来。

 这还真的是建行的卡……这肯定不是我的！将这张卡反转了一面后我忽然发现这张卡的上面贴有一个小小的纸块，纸块上面用铅笔写着两个字和一串数字：（密码）123456，“这张卡不是我的。真的。”我说。

 “骗鬼去吧。不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会在你衣服口袋里面？”小然更加地愤怒了。

 猛然间，我似乎忽然地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了——这张卡难道是贺加贝悄悄塞到我衣服口袋里面的？极有可能！他肯定是在听了百里南那天晚上的话以后才作出了这样的事情的，今天他请我喝酒仅仅是一个方面罢了。

 这一刻，我心如电转，我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一点，那就是一定要咬紧自己是和那家医药公司在一起吃饭的！这没有其他的，就是不能让小然认为我今天撒谎了。

 如果自己的老婆一旦发现我在某个时候对她撒谎了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她将永远也不会再相信我的话的，而且还会对以前的我的所有话语都一一地翻出来加以证实。

 这太可怕了，而且后患无穷。

 “没想到他们还是这样做了。”在一瞬间的思索后我叹息了一声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小然愕然地看着我问。

 “今天下午的时候医药公司在电话里面对我说，从这一个月起，他们将把我们医生每一个月的药品回扣直接打入到我们的银行卡里面去。当时我就坚决反对了，因为我觉得他们那样做会很危险。”我回答。

 “这有什么危险的？那些钱不是你们应该得到的吗？”她不以为然地道，满眼都是怀疑。

 我摇头道：“什么叫我们应该得到的？药品回扣这东西可是违法的，其性质就如同公务员受贿一般。只不过现在很多医院都是这样在做罢了，所以这件事情也就成为了公开的秘密。不过我担心的是，万一到了某一天上面查起来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本来那些医药公司以前一直都是用现金支付的，虽然药房里面也有记录，但是药房可是每个月都会销毁那些记录的啊。所以，按照以前的方式，我们的风险并不是很大，但是，如果他们采用现在这种方式，将钱直接打入到这张银行卡上面的话，那么我们接受药品回扣的证据就会随时地被别人拿到。我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不听我的意见非得要这样去做。而且还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将这东西放到了我衣服口袋里面。不行！这卡我不能要！明天上班后我一定要去还给他们！”

 “这样啊。对，这卡我们不能要！如果到时候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小然忽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不过我看到她的那种尴尬仅仅只在她的脸上存在了一瞬。不行，这件事情我得好好和她谈谈！不过我却发现这是一个消除她疑虑的绝佳机会。

 “小然。”将那张卡让她放回到我衣服口袋里面后我开始神情严肃地对她说，“你怎么老是不相信我呢？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什么问题了吗？”

 “我有什么问题？”她不敢来看我，低着头说，样子哪里还像一个中学老师？这明明就像一个犯了什么过错的小学生的样子！

 “你还没什么问题？你记不记得？你已经在我面前两次提到过离婚的事情了。得，如果你真的想和我离婚的话也行，不过我们应该好说好散，不要搞得像仇人似的。”我说，借着酒意。

 “谁要和你离婚啦？那不都是气话吗？”她说完便准备朝客厅外面跑。“站住！”我低喝了一声。随即便看见她骤然地站住了。

 “你过来！”我对她说，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暗暗地觉得有些好笑，同时心底里还升起了一股柔情。

 她缓缓地过来了，最终坐到了床边。

 “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最需要的是互相信任。可是你呢？整天疑神疑鬼的。你知道我现在有多累吗？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我要挣钱、多多地挣钱！我要买房子，我要让我们的儿子在今后能够得到好的教育。我还要买车，每当你寒暑假的时候，我会用我存下的假陪着拟合我们的孩子自己开车出去旅游。难道你觉得我这样做不对吗？”我去把她拉到了我的身边、柔声地对她说。

 “可是……我总觉得你变了。”她低着头小声地道。

 “我什么地方变了？”我问道，暗暗地有些心惊。

 “你每天都是很晚才回家，身上好像还有女人的气味。还有……”她说，仍然不敢来看我。

 “还有什么？”我沉声地问道，心里不住地想自己应该如何对她解释。

 “你手机的铃声也换了。”她说，忽然抬起头来，双眼灼灼地看着我。

 我顿时笑了，“我手机铃声换了有什么奇怪的啊？只不过我是觉得以前的那个铃声我听的时间长了觉得有些腻味罢了。”

 “可是，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讲，那可能代表你喜新厌旧的一种潜意识。”她说。

 我猛然间大笑了起来。不过我的心里却在暗暗地吃惊——难道自己的潜意识真的从我的手机铃声的变换中被流露出来啦？

 “你真是一个傻老婆啊。”大笑过后，我叹息着说道，“我知道你学过心理学，但是你怎么那么机械呢？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换手机的铃声吧。有一天中午我在诊室里面休息的时候，我手机老是在那里叫，当时我厌烦极了，于是在起床后就即刻换掉了以前的那个铃声。我没有其他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以前那个熟悉的铃声再来打搅我的睡眠。熟悉的铃声会让人产生条件反射，而陌生的铃声可就不会了。后来我不是换成了《梁祝》了吗？你现在去把我的手机拿来我给你看看，现在已经不是《梁祝》了，我又换成了新的了。过一段时间我还会再换的。我真的没有想到啊，你竟然连我换一下手机的铃声都要怀疑到我那么严重的事情上面去。小然，你太不信任我了。”

 其实我并没有说谎，只不过是把那次手机铃声打搅我睡眠的场景换了一下罢了。

 对于我的两次出轨，我到现在仍然没有过多的愧疚，因为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多少过错。对于一个男人来讲，如果他的心里仍然装着这个家庭就够了。反正我是这样想的。

 所以，我接下来又继续地说道：“对于我每天在外面喝酒的事情，我刚才已经对你讲过了，那是为了找机会能够多挣钱。当然了，每次一起吃饭的时候肯定是有女同志在场的。比如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吃饭的那家医药公司的医药代表们大多都是女性，而且还是年轻的女性。在喝酒的时候难免会有一些肢体的接触啊。对了，我今天可是悄悄跑回家的呢，我离开的时候他们都还在喝酒，还说要去唱歌什么的。我可是借故上厕所的机会偷偷跑回来的。你看我的手机，早就被我关上了，我就是害怕他们打手机来找我。唉！今天倒是跑脱了，明天可怎么去想主任交代啊。我今天逃跑之前可是没有给他打招呼的。”

 “对不起。”在听完了我话之后，她轻声地说道。

 “去把我的手机拿来，我给你看它是不是关上的。免得你又怀疑我是因为手机没电了才这样说的。”我随即对她道。

 “不用了。我相信你就是了。”她说。

 “相信就是了？说到底你还是不怎么相信啊？”我忽然笑了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急忙道。

 “你不去拿，我去拿。”我心想今天自己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让她可能从此以后不再怀疑我的机会，这绝对不能放过，我将被子揭开准备下床，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冷飕飕的，顿时想起了身上没穿衣服，于是只好又将自己的身体缩了回去。

 “你去拿。不然今天我们都不睡觉。”我说。这次是我威胁她了。

 她站了起来，去了。

 “打开。”当她把手机拿到了我的面前后我对她说道。

 “打开了。”过了一会儿后她对我说，随即却把手机朝我递了过来，“上面有你的短信。”

 她的话让我大吃一惊，顿时对自己刚才的那个决定懊悔万分！

 “打开看看。看是谁发来的。”这一刻，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但是我的内心在经过一瞬间的慌张之后即刻平静了下来——不就一个短信吗？即使是杜楠发来的我也会坐一种很好的解释的。短信是谁发来的不重要，短信的内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如何去解释它。

 “你自己看吧。”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却见她将手机朝我递了过来。

 “你读给我听吧。”我心想反正你都看过了，现在我必须面对。

 可是她却坚持地对我说道：“还是你自己看吧。”

 我去看着她，只见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这一刻，我的心里忽然又开始慌乱起来……难道真的是杜楠发来的短信？她究竟在短信里面说了什么？

 我看着她，将手机接了过来。当我看到了上面的那条短信后顿时放下了心来。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差点被小然刚才的那种神情吓住了。看来她仍然是在试探我，仍然对我有着怀疑。

 对此，我还无办法，心想自己只能在今后更加地注意。

 “这短信就是医药公司的那个袁总发来的，他对我悄悄逃跑很不满意呢。”我对小然说。

 “是要跑啊。不然你今天非喝死不可。”她说，“睡吧，今后你就像今天这样，喝不赢就跑。”

 我笑道：“行。不过有时候不方便跑的。今天因为对方是医药公司，时候他们求我。如果遇到和我的领导或者我有求于别人的时候如果像这样悄悄跑掉了的话就不好了，那会坏事的。”我说。

 “你自己灵活处理就是了。睡吧，大半夜的了。”她打了一个呵欠说。

 于是我便开始睡觉，但是我却发现现在自己根本就无法睡眠了。酒精已经散发了不少，小然刚才的举动让我的神经出现了紧张，而现在，我有些兴奋了。

 小然已经在我身边睡下，我看着她模糊的睡姿心里不禁感叹——

 当初，在哦和她刚刚结婚的时候，她对我是多么的温柔，而我，也是随时地、尽量地顺着她的脾气。但是现在，我发现她变了，变得多疑、贪财、脾气古怪。而且，我发现她的变化来得是这么的快。

 是啊，她的变化来得太快了，仿佛就在最近，就在我和陈瑶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她的所有的毛病都涌现出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大惑不解。

 也许她一直都是这样的！猛然间，我想到了这一点。是的，极有可能是这样。

 在我陈瑶发生那件事情之前，也许是因为我对她的柔顺或者对她的感激而从来没有去计较、甚至不屑于去发现她的那些缺点，而后来，也许是陈瑶的出现，或者更多的是因为杜楠的原因而让我对她的每一个缺点都开始耿耿于怀起来。

 应该是这样。当然，这里面应该还有我自己的因素——我的变化让她警觉了起来，以至于她的那些坏脾气被忽然间放大了。

 唉！我在心里叹息，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叹息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现在很矛盾，同时也觉得自己的过错并不是很大，因为我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背叛者。就拿今天晚上的事情来讲把，贺加贝明明已经给我安排了女人的，而且她们都还长得非常的漂亮，但是我却坚决地逃跑了。我的这种逃跑代表的是拒绝，而这种拒绝恰恰说明我并不是一个滥情的人。

 当然，那天晚上在木桶浴里面的事情除外。不过，我在内心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当成一次意外。那是我在酒后没有克制住自己而出现的唯一一次事故。

 别想了，睡吧。一想到木桶浴的事情我心里就烦闷。

 可是，正当我准备睡去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睡梦中的小然发出了梦呓的声音。

 “秦勉，不要丢下我……”我听到她含糊不清地在说。

 这一刻，我内心的柔情顿时升腾了起来，转过身去，轻轻地将她的身体翻转到了我的方向，随即忘情地区把她拥进到了自己的怀里。我去吻她的眼睑，发现她的那里是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