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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如同指间沙匆匆流逝,只是这手指缝太大,以至于流逝的速度快得让人咋舌,一下子便到了三日后,傅筱妍与阕一泛约好的日子,也是绝舞宴的一试。

    这绝舞宴摆在离景家庄不远“芳草碧连天”,乍一听到此名时,傅筱妍心想这名字可真够长的,等到步行此处时再次觉得这这长廊和这名字的长度真是相映成辉啊!九曲长廊宛转宛转再宛转,转弯转弯又转弯,绕得她着实犯晕,本就拖着长长地裙摆让她走得不甚顺心再加上这样的构造无疑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冰火两重天。前一刻欣喜地迎着众人赞赏的眼神,后一刻转弯处踩到裙角一个踉跄,一阵胆战心惊。

    今日她特意穿上了一件荼白色的衣裙,心想舞宴上肯定不少打扮地花团锦簇的妖娆女子,她反其道地穿得素雅肯定能让人眼前一亮,何况她长得也不错。当然她可不是肤浅地想要得到别人的对她容貌的肯定,而是想借由他人对她的赞美欣赏让龚虚夜深刻地体会到:啊,原来身边的这个小姑娘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傅筱妍觉得龚虚夜常常把她当小孩子看,长此以往她对自己的前景很堪忧。若是把她当妹妹,那还好,若是把她当女儿,那可怎么得了?此时傅筱妍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和龚虚夜是差十岁,不是二十岁,龚虚夜不会无知到认为自己十岁时能生个娃出来。所以说爱情世界里容易让人盲目,智商下降几个梯度,不过话说回来盲目总比麻木要好些。

    龚虚夜终于在傅筱妍几个转弯连番踉跄的情况下,不忍再视若无睹下去了,一把揽过她的肩头,扶在自己身边,对着她这身打扮略感疑惑:“你今日的裙摆着实有些长。”

    傅筱妍对于龚虚夜揽着她肩头的动作很受用,早知道多穿穿这样的裙子了,搁在她肩胛处的手指骨修长,她笑嘻嘻地望着他:“好看么?”

    龚虚夜低头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眼中藏着笑欣赏的样子,点头道:“好看是好看……不过待会儿记得别乱跑,我怕找不着。”

    傅筱妍原在听到前半句时露出喜悦的神情来,但听到后半句瞬间失却了之前的喜悦之情,她这样的区别于大众的白衣裳居然还会找不着,只能说明她在龚虚夜眼里的存在感实在太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低,这让她心里很不好受,故而直到落座于高高的看台上是仍闷闷不乐。

    无聊地撩起重重纱幔,恰巧看到一向对美女都抱有成见的景箬然一身明黄的在她面前路过时,傅筱妍赶紧将她叫住,问道:“阕小泛来了么?”

    明黄色的身影一顿,轻巧地瞥了她一眼,吐出三个字:“在下面。”便往正中的主席走去。

    傅筱妍无精打采地张了张身子,将眼神往下丢去。只觉眼前闪过一大片的白,各种花色的白,真是“芳草碧连天”啊,青白相错,分不清是白衣裳的姑娘们点缀了这片青青芳草,还是这片青青芳草穿插在这一个个的白衣裳姑娘之间。

    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裳的颜色,傅筱妍茅塞顿开,一扫之前的闷闷不乐,这才领会了龚虚夜话中的意思,顿觉刚刚那些低落的负面情绪真是庸人自扰来的。心下更是一阵懊悔,今日怎么就没穿她那件花色的战衣来,不然在这片悠悠碧草的衬托下,简直是要想多花就能多花。回身落坐龚虚夜身旁,看了正与藏雾交谈的他一眼,淡定地观察起周围来。半弯草坪临水而栖,如同一块成色极佳的玉珏浮于水上,银波泛泛,流光四溢。沿着九曲长廊尽头亦是以玲珑空玉搭建而成的三层看台,分作九间,以正中最宽敞的那间为主看台,左右耳各设四间,里面皆是摆设齐全,更有小厮随伺,这是属于三层的雅间。而第二层则简易许多,铺排着一张张的青竹桌椅,沏了一壶上好的龙井摆了些精巧的糕点。最下面的一层便是参赛者休息备战的地方,此刻可是热闹非凡。

    费劲地在底下那群白衣姑娘们里搜寻了一大圈之后,最后还是一无所获的傅筱妍,无奈发现即便阕一泛长得再娇艳若花,但数量多得掩盖质量之后,她是很难将他挑拣出来的。微微叹了口气决定还是等月上柳梢头之时才说。视线再次调回他们所在的这层,鉴于他们是景家庄的贵客,所以她一点也不意外站在不远处的清秀小厮恪守本分地时刻准备着为他们服务,这样的精神放在任何一个行业里都挺有市场的。景遨夫妻俩自是落座在主位上,常常的三顶案几边上坐着几个上了年纪却依旧扮相风雅的臭美老头,应是担任着评委的角色。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几个只不过是仗着自己年纪大还没断气且具一定德行的长者罢了,功用是以他们比一般人多吃了几年饭的阅历来见证这场舞宴的公正性。

    至于其他八间雅间的设置就耐人寻味多了,每间都置着厚重的纱幔,仿佛并不想让底下的人知道他们的样子,甚至是只要你不撩起门帘来,同坐一层的他们都不不知彼此的样貌,这委实让傅筱妍感到奇怪,当然最让她不解的是这么厚重的纱幔,纵然他们眼神再好也看不到底下的人到底在干嘛。

    这个疑惑在舞宴即将开始的时刻得到了解答。

    厚重的纱幔被一旁的侍者撩起挂在两边的银钩上,而后一张纯净透明的屏风映入眼帘,傅筱妍讶异地上前摸了摸,确实肯定是屏风,可这屏风丝毫没有对视线造成任何障碍,清晰地能看清底下的白衣姑娘们的姿容。这不禁让傅筱妍又想起方才一直想问但是没有问出口的问题来。

    她见藏雾似乎已经报告完毕,便将问题插了进去:“你说景家庄办这么一场舞宴得砸多少钱进去啊?”

    龚虚夜端起放在一边的茶,吹了吹热气,双眼隐在缭绕雾气当中,轻笑道:“你应该问一场舞宴下来,他可以收多少钱?”

    傅筱妍闻言愤然地拍了拍腿,触类旁通地感慨:“难怪江湖中人这么热衷开武林大会,原来都是为了赚钱!”

    龚虚夜淡淡地瞄了她一眼,觉得她能有这样的联想着实将思维发散得很开。

    藏雾则对她这样肤浅的想法眼神鄙视之心中唾弃之。

    傅筱妍又观察了那屏风一会儿,发现他们能清晰的看到外面,但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里面是怎么样的面貌,啧啧称奇之于很想打听出这是什么材质做的,看看能不能拿点回去让潜霄研究下用以做人(和谐)皮面具,到时说不定连眼珠的颜色也可以换换,这样即便是假扮西域的人都不成问题了。但磨了那清秀小厮好一阵,始终打探不出什么消息了,挫败地将纱幔一拉,短时间内干脆连那小厮的背影都不想再瞧上几分。

    幽冷梅香忽然在鼻间散了开来,傅筱妍猛然一怔,急急回转头看向外面,却被自己放下的重重纱幔阻隔了视线,低咒了声,连忙将纱幔捞起,那不合时令的花香早已飘散,不知隐在何处。将那屏风稍稍移开了些,探出头去观望了下,只是在与他们隔了一间的屏风处抽过一个蓝色的衣角,那鞋却是男人穿的。

    “怎么了?”龚虚夜探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我方才好像闻到了跟那日那个黑衣蒙面人身上的味道了。”傅筱妍敛着眉,又探出头张望了眼才坐回位子上,一阵深思。

    藏雾对于危险的嗅觉着实灵敏异常,一听到有潜在的危险,即刻便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傅筱妍都不明白藏雾以前是分管碧落谷的哪一块的,总是时刻地让自己处在自己臆想的杀机中,杀戮心太重,也难怪除了他那只大鸟就没有别的动物愿意靠近他,后来想想,发现一般的人通常也不愿靠近他。这让她很替他的终身大事担忧,而她之所以这么关心藏雾的终身大事着实是因为只有先成就了藏雾的终身大事,她的终身大事才有望顺利解决。她有时常常想自己上辈子指不定是藏雾的娘亲,所以这辈子才会心心念念地希望他找个好人家嫁了……哦,不,是找个好姑娘娶了。

    龚虚夜意兴阑珊的模样,一手支着下颚,望向外面,不知是在望那波光粼粼的湖湾还是在瞧底下的姑娘,全然不把之前的两人放在心上。傅筱妍佯装不经意地掠过身子拿放在他身边小几上的茶壶倒茶喝,又不经意地拿起糕点慢吞吞地吃两口,再喝一口茶,这样持续了好一会儿,终于连一旁的藏雾都看不下去她那样费劲的吃法,将摆着茶壶及糕点的小几移到她边上,傅筱妍仇恨地瞪了他几眼,莫名被瞪的藏雾则是觉得傅筱妍真是越来越有毛病了。

    到是龚虚夜如同她心有灵犀般将视线收了回来,笑着剥了个橙子,递到她面前:“喏,给你,不要再折腾了。”傅筱妍微笑着接过,分了一半给他,默默地了吃了起来。

    有点酸,有点甜,她想她的漫漫爱情路可真长啊!

    嘣——

    炮鸣声响起,也宣布着绝舞宴的序幕正式拉开。

    清灵的歌声,轻盈的舞姿伴随五彩的礼花直达苍穹……</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