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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宝剑赠英雄 情深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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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宝剑赠英雄情深义重

    曹璺听说嵇康要到绍兴及东阳两地去卖祖宅,她和爹爹曹纬商量也要一同前往。曹纬笑道:“璺儿,你年纪尚小,跟着康哥哥又能帮得上什么忙,遇事碍手碍脚,岂不帮了倒忙!”

    “哪能呢,爹,你对女儿一点自信都没有?”

    “璺儿是天底下最能干的,最有本事的孩子,这不单单我们家里人知道,就是整个洛阳城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爹,那,你怎么还不放心让我跟康哥哥去呢?”

    “你跟康哥哥去了那里爹和娘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那,爹!你不能不想我吗!”曹璺拉着曹纬的胳膊撒着娇。

    “不行!绝对不行,不信的话,你问问你娘!”

    曹夫人笑着说:“在家里,娘给你穿衣服洗衣服,到外面,你让你康哥哥给你穿衣服?”

    “娘~!”曹璺娇嗔地道,继而又缠绕到曹夫人的怀里。

    曹夫人抚摸着璺儿的头:“真的出去了,恐怕到了外面受不了一路颠簸的罪,哭着喊着要回来的,肯定是你!你想想看,到那时候,你康哥哥想送你回来又怕误了变卖祖宅,不送你回家吧,又怕你路上出什么麻烦,到那时,你才后悔呢!要我说,你干脆不去!免去了一路吃喝拉撒睡诸多不便!”

    “我就知道娘和爹一心,从来都不向着我说话!”曹璺嘴撅起老高,一百个不情愿。

    “哎!璺儿,怎么样?不到黄河不死心!这下服了吧,你娘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女人到外面去受罪的!再说,你年龄太小,根本没到行走江湖的时候,等你长大了,跟你爽叔学好武功,再到江湖上历练历练,我和你娘也就放心了!”

    “爹!还跟爽叔学武啊?我怎么觉得他怪怪的!让康哥哥教璺儿好了?!”

    “不许你这样说你爽叔,什么怪不怪的,他这样完全是为了我们曹家好!”曹纬面色严峻。

    “那也不能天天跟凶神恶煞似的,让人不敢正眼看他呀!装什么装?”曹璺似很委屈。

    “你这个丫头,严厉一点有严厉一点的好处,他的身份特别,很少有时间监测你们练武,考虑到你爽叔的苦处,你们更应该勤奋练功啊!”

    “娘!你总是向着爹说话,从来都不向着我说,难怪有人说我说捡来的!”

    “哎,你千万别当真了,那明显是逗你玩的玩笑话,你可是娘肚子里掉下来的心头肉,不是娘生的,谁能生出像你这样聪明伶俐的女儿呢!”曹夫人神色严肃,但很慈爱,用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曹璺十分享受母亲抚摸的感觉,是亲情的抚慰,是心灵的蕴藉,这种滋味舒畅透心,恣恣的,痒痒的,整个身心都得到梳理。曹璺是个鬼灵精,一骨碌从母亲的怀里爬起来。对着父母说道:“听说我曾祖父留下了一件宝物,是我们家的镇宅之宝,爹!娘!能不能让我把它送给康哥哥,好保佑他一路平安!”

    曹纬夫妇面面相觑,宝物虽在是秘不传人的。别说外人,就是他们曹家皇族谁也不许觊觎这把宝剑,这是他曹纬这一支系,曾经强盛过的重要凭证。想当年,太公几次遇险,都是曹林救驾,曾祖父为了彰显这一支的功劳,特赠宝剑一柄,当作证物。而且,这把宝剑非同一般,可以上谏皇上,可以斩杀佞臣,先斩后奏。而且,这把宝剑威力无比,单听听名字就感到气度不凡“周公”剑,取“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之意。可见,这把宝剑在曹魏帝王之家,意义非凡反响。

    曹林,世称曹豹,南征北战,骁勇异常。颇得曹操信任并得到重用。宝剑传与曹纬,曹纬示作珍宝,怕人觊觎,因而束之高阁,害怕别人拿此宝剑说事。害怕曹叡找个什么借口,收回宝剑,毕竟这宝剑的名字让人感到颇费猜忌“周公”。历史上的周公毕竟太有名气,“周公”的象征意义太过强大。难免引起羡慕嫉妒恨,所以曹纬不到万般无奈,他不敢炫耀这把宝剑,不到万不得已,他舍不得拿出。眼下的局势,曹家王室渐渐势微,有朝一日,他要拿此宝剑救命,在风云际会的年代,留着希冀,存份厚望,活着才能安心。如果连最后的依仗,或救命稻草都失去,那么,在风诡云谲的权利斗争中,将会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就像被群狼围猎的小羊,其命运可想而知,势必消亡。

    这样一件大事,怎么处理,煞费了曹纬夫妇的苦心。思前想后,他们终于答应曹璺把宝剑借给嵇康一用。曹纬的意思很明显,他也想借助嵇康的威望,为曹纬家加分。王家斗的是什么?斗的的机宜,斗的是权谋,斗的是干货。他曹纬为什么上赶着要和嵇康攀亲,目的特别明显,连傻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是想借嵇康的威望给他曹纬家加分,增加在社会上角逐的筹码。嵇家的背景,那还用说,在洛阳城首屈一指,不用夸“杠杠滴!”嵇喜掌握徐州这一地方的军政大权,嵇康又彰名在外,跟炒股的样,嵇家这是绩优股,是牛股!恐怕当今这世道,没有比他嵇康再牛逼的资本了!

    曹纬因此经常找嵇喜套近乎,两家走动频繁,曹纬把嵇老夫人当亲娘一样供奉、尊崇。嵇康跟嵇喜相差十几岁,二十岁为一代,说白了,嵇喜和嵇康几乎就是隔代的人。这就难怪他们的观点不一致,时不时发生争议,甚至嵇康还生着嵇喜的闷气。难怪吕安见到嵇喜在大门上写“鳳”这个字,他嵇喜还沾沾自喜,个自恋狂,还以为吕安夸他具有“龙章鳳姿”呢!看把他美的,吕安走了,他还扒着镜子里照外照的呢!连镜子都羞出了红晕。“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哉”,嵇喜把嵇康捆绑在废柴上,他的一腔幽怨无处发泄,嵇喜呀嵇喜,你害死宝宝了!嵇康善于摆阵布阵破阵,没想到“打雁的反被雁啄瞎了眼”,他嵇康“聪明反被聪明误,反害了卿卿性命!”人家曹璺明摆着使的是“美人计”“连环计”“**阵”“十面埋伏阵”,可笑的是,最后被曹璺“引郎入室”,面对老母面对亲哥卖了!卖得相当彻底,卖得糊里糊涂,卖得一钱不值!自己从一有志少年,一下子变成了有妇之夫,他嵇康还有苦难言,这就是命呀!这世界套路深,谁把谁当真,我活得心好累,我满心疲惫,被人彻底毁了,彻底卖了,面子上还得感恩……

    曹纬看得出来,他本身也是这场政治婚姻的主谋,嵇康的表现,嵇康的意外,嵇康的吃惊,嵇康的无奈,他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他想套住这头狼,空着手,是绝对绝对不行的。他必须得下资本,下大本,下血本,这样才能套住嵇康的心。他曹纬眼毛都是空的,他眼睁的啪啪的,管干什么的,政治流氓!玩你个嘴上无毛的黄口小儿,他还不是腿胯里抓**——手到擒来。

    但是,他曹纬明白:他空手套白狼,套住了狼不是关键,关键是怎么把这头狼驯化成一条狗。必须温化,必须软化,必须暖化!要离他的心,近点,再近点,直至把心靠拢。“才子配佳人,宝剑赠英雄!”

    他曹纬还得感谢这位鬼精灵,一言提醒梦中人!对呀!感情的事,靠什么?依靠拢啊!收拢、拉拢,笼络人心。曹纬咬了咬牙,取出了包了又包、裹了又裹的包袱。把宝剑拿在手中,看了又看,掂了又掂,最后,拍了拍宝剑,然后,狡黠地一笑,心说:该出鞘了!

    他向夫人点了点头,夫人会意,接过宝剑,递给了璺儿:“璺儿,你知道这把宝剑的来历吗?”

    曹璺手握宝剑郑重其事地看着母亲:“娘,孩儿知道!”

    “哎!我家璺儿懂事喽!”曹夫人语调里有几分心酸也有几分欣喜。

    “娘!孩儿配得上康哥哥!”曹纬的眼里含满自信。

    “嗯!为娘的知道璺儿该怎么做!”曹夫人也不知是感佩也不知是欣悦,眼里闪现晶莹的泪珠。

    曹璺当然明白这把宝剑对她们一家意味着什么,同时赠出宝剑所蕴含的深意,小小的曹璺心知肚明。时代教会了她,要想生存,没有一套应付尘俗的办法,是要处处碰壁,甚至是要吃大亏、倒大霉的!

    曹璺听说嵇康哥哥要到东阳绍兴两地变卖祖宅,她特意跑到只有她们皇家才能使用的信息收发处理中心——琅琊阁。琅琊阁的主政人员一看是曹璺,赶紧躬下腰,垂下头:“小人该死,不知亭主驾到有失远迎!”

    眼下,洛阳城有两个风云人物:一个是嵇康,曹璺理所当然就是另一个。

    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嵇康和曹府的曹璺定亲,谁就是傻瓜。琴艺比赛的时候,曹璺的琴声技惊四座,人们一打听才知道,这就是皇室曹府讳“纬”的女儿——长乐亭主曹璺。

    再加上“巧计定亲”、“鼓中嵇康”,都成了家喻户晓的饭后谈资。

    所以,琅琊阁主政人一眼就认出来者定是长乐亭主无疑。

    不是长乐亭主,这地方谁能像走自家后院那样说来就来?

    “请问长乐亭主,您有何事?看看在下能不能为你效劳?”

    “本亭主尚且年幼,不要拘于这么多礼法!”

    “小的岂敢!”主政依然诚惶诚恐,战战兢兢。

    “本亭主说行就行!起来吧,不必拘礼!我来就是为了嵇康到东阳老家卖祖宅的事占卜一下,看看有何吉凶!”

    “好的,亭主!在下马上就发!”主政点头哈腰,来到案前写了一张纸条,写好递给曹璺,曹璺看了看,脆声说道:“好!就是这个!”

    主政赶紧绑上信鸽,只见信鸽在蓝天上划了一道弧线,发出悦耳的哨音,变成一个白色的亮点,然后,慢慢消逝在天际。

    “亭主,您必须下午能取!”

    “好的!”曹璺一路欢跳跑回家去。

    到了下午,曹璺得了三个锦囊,主政嘱咐:“这些锦囊必须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方才打开,请你转告嵇中散!”

    “谢谢主政先生!”曹璺拿到锦囊万分高兴,她像得到了今生最可贵的宝贝,把它揣在怀里,生怕别人抢去似的,回到家里,赶紧放在包裹里,又把宝剑放了进去。

    曹璺提着包裹,一路欢蹦着跑到嵇康家里。真是不巧,嵇康到百家岩什么竹林野墅去了。

    嵇老夫人说:“乖儿啊,你就在家里等着康儿回来吧,咱娘俩说说话,拉拉呱,我让伙计去喊康儿就是了!”

    “大娘,璺儿跑得快,还是我亲自到百家岩去见康哥哥好了!”

    说完告别了嵇老夫人,就要赶奔百家岩。嵇老夫人哪里肯让,就派家丁抬来一顶小轿,让曹璺坐了轿子去。

    曹璺看推辞不掉,就坐进了轿子,去百家岩找嵇康去了。

    可也别说,嵇康到百家岩正是跟王戎辞行的。王戎在建造竹林野墅的事情上可以说励精图治,尽心尽力了。

    嵇康到东阳和绍兴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他必须把要紧的事交代清楚,另外,看看王戎还有什么要求。其实,家里的行囊早已准备停当,只等他从百家岩回来,就和阿力、阿果一同出发。曹璺坐的小轿刚刚走出村外,就见嵇康飘飘而来。阿果赶紧叫住少主,交代了一下,然后,来到轿前,隔着轿帘轻声地道:“长乐亭主,我家少主有请!”

    曹璺听了连忙从轿子里跳出来:“康哥哥!从山上回来了!”

    “嗯!你怎么来了?”

    “送你啊!”

    “你这么小到处乱跑,不危险吗?”

    “人家这不是担心你吗!”

    “你这样乱跑就不想想别人会担心你!”

    “康哥哥!人家又不是三岁小孩!”她拿起包袱,拉着嵇康的手,向远处走去。

    家丁们早就抬着小轿走远了。秋高气爽,阳光灿烂,曹璺粉脸通红,这秋阳下越发好看。曹璺对着嵇康窃窃私语:“康哥哥!你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好吃的呗!”

    “错!是我在琅琊阁为你求的三个锦囊还有我家太爷用过的周公剑!”

    “什么?”嵇康早就听过周公剑的大名,这等出于名人之手的上乘宝物,有着非凡的价值,曹家乐意用此宝物为他嵇康保驾护航,嵇康也不知是喜是忧,心里感觉分量很重。一时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不知道是拒是留。

    “康哥哥!剑的事千万不要声张,你知道它预示着什么!一旦被人知道,你一路的安全就更加堪忧了!”

    “可不是嘛!”嵇康想,一把古琴就够操心的了,又带着一把宝剑。

    “好的!”嵇康接过包裹就往家里走,曹璺紧跟其后,她要亲自为康哥哥送行,带去她最真诚的祝愿。</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