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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见:身份识破

    “皇上——”早朝刚下,不为把几名文臣和乜仁座召到他处理公务的渗滤茗,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一名小太监跑了进来,颤抖的跪在地上。※不为看着他,“娘娘…”小太监颤抖的开口:“归天了…”“什么?!”不为猛地站起身,大臣们都愣住了。

    副将府床上的少年眸色一顿。

    赠心平静的躺在床上,纤细的手腕垂在床边,手腕上的镯子掉在了地上,摔成两半。

    “都给朕让开!”不为快步跑来,屋外的御医太监匆匆让开一条路,不为跑进屋,看到太后抱着赠心大哭,他突然感到脑袋一沉,两眼一黑晕了过去,“皇上!”太监们涌进来接住他。副将府少年静静坐起,一只手紧紧抓住床边,惨白的脸上似有乌云密布。皇后归天的消息霎时传遍了全皇宫,乜仁座回来准备奠礼,乜夫人震惊道:“这就死了?”

    “死了也好,那病对她只是种折磨,”乜仁座叹了口气,“可是不是有神药吗?”乜夫人看着他,“世上哪有什么神药,这病啊,什么药都治不好,”乜仁座摇着头又出门了,菛沅躲在门后面听,整个人都傻那儿了,不久前还给自己吃的的皇后,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过了好久他才回过神,脑袋一亮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皇后死了,那那个神药不是没人用了吗?自己何不把它偷出来,如果能救活乜鸥竹,那自己不是成了乜家的救世主了?到时候再把姐姐得死告诉他们,那时候,他们非但不会怪罪自己,还会给自己一大笔钱呢!

    皇后突然的离世举国悲痛,夜晚,皇宫里最西边的绿玉茗里,一千多盏蜡烛亮着,赠心平静的躺在棕色色的榆木棺材里,四周是她最爱的宝蓝色花瓣,这是不为的命令,不许放那些代表死亡的花,因为赠心根本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

    棺材的四周站着礼官和几位文臣,太后白天已经来过,哭的昏了过去,被送去休息了,不为在太监的搀扶下走出绿玉茗,浑身无力,眼神空洞,“皇上,”这时曾连天突然追了出来:“娘娘归天的消息放出去了,臣怕今晚有人会进宫来行刺或偷东西,所以臣提议加强防备,”“随你,”不为呆呆的开口:“你去安排吧。”

    “我…”曾连天拱手:“臣只是个审官,这事还需侍卫长诸葛大人….”“你安排,都随你…”不为还是呆呆的开口,身边的太监只好说:“曾大人,奴才先扶皇上回去休息吧,今天出了这么大事儿他哪有心思管其它的,您还是多担待一下吧,”“唉,是,”曾连天只好退下,然后看着太监搀着不为一步步远走。

    诸葛边年,皇宫侍卫长,曾连天把此事交代给他便出宫了。深夜,菛沅一身蓝色夜行衣,脑袋蒙的严严实实的跑到了皇宫正后方,他上次进宫时就观察过了,冰茗就在这里,“老天爷啊,皇上啊,还有刚刚死去的皇后娘娘,原谅我吧,我这一辈子没做过坏事,就这一次!”菛沅双手合十默念道:“我偷那颗药也是为了救人啊,你们不要怪我,如果乜鸥竹能醒来我一定给老天爷你当牛做马啊!”

    说完菛沅后退了几步,助跑了几步起跳双手一下子扣住围墙,然后整个人笨笨的爬上了围墙,刚要起身便‘轰’一声落到墙内,“啊…好疼啊…”菛沅摸着屁股爬起来,然后捂住了嘴,这里是皇宫啊,自己怎么忘了!菛沅趴在地上匍匐了几下,一抬头便看见不远处的一个大院子,院子外挂着匾额,上写冰茗!

    后来的日子里,菛沅常常会想起那时不懂事的自己,到底是什么力量支撑着自己进宫去偷东西呢?也许是乜鸥竹吧,因为他不一样,因为所有人都信他,都愿意为他拼命,因为,他对自己很重要,只可惜,那时的自己还不知道。

    菛沅吓得差点叫出来,然后整个人慢慢地爬起来快速地跑了进去。?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菛沅感到奇怪,这可是皇宫啊,连个茅厕都有士兵把守这里为什么没有人?难道都去给皇后吊唁了?

    不过事到如今菛沅也想不出别的原因了,这是个好机会,没人把守自己不就可以全身而退了?他眼睛一亮推开一扇门,诚惶诚恐的走了进去。门刚关,一伙人举着火把从四处走出,他们拿着刀,穿着金色的侍卫服,为首的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眯着眼:?曾大人猜的果然没错,还真有刺客,呵,今天你落到我诸葛边年手里,算你倒霉。?

    菛沅进去后又过了半柱香时间,忽然又有个穿着蓝色夜行衣的人从后墙翻了进来。“诸葛大人…”一个小侍卫提醒他,“别出声,我看到了,咱们先按兵不动,一会儿一网打尽,”诸葛边年摸着下巴:“还是团伙作案,不过…一般刺客都从北大门潜入,为什么这俩人非要从这冰茗潜入呢?难道是要偷东西?”

    这个新来的‘刺客’走了两步,突然猛的抬头,诸葛边年赶紧带着手下的在草丛里蹲下,‘刺客’的双眼眯了眯,他已经意识到这里已经有埋伏了。

    “啊…好冷啊,冻死我啦,”菛沅摸着胳膊从冰茗里出来:“哪有什么神药啊,到处都是冰块,尼玛老子是江南人啊,冻死我了…”‘唰’突然一把刀架到他脖子上,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把神药交出来,”菛沅循着刀柄望去,竟然是一个和自己一样打扮的一个人,“同行?”菛沅一把扯下他的面巾:“是你?!”

    在他面前的正是也来这里偷药的司马莫,“竟然是你…”菛沅转身就要跑,尼玛这个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啊不,自己根本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啊!“哪跑,”司马莫抓住他:“我不跟你废话,快把药交出来,”司马莫看着他,“什…什么药啊,你怎么知道我来偷药的啊…”菛沅瘪瘪嘴,“废话,冰茗里就那颗药最值钱,”司马莫拿着刀逼着他:“不给我我就杀了你,”“可我没看到啊,”菛沅可怜兮兮:“大哥,你饶了我吧,我想来偷药但是冰茗里根本没有,现在我想走都难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呵,没有?怎么可能!”司马莫放下刀突然把他按在墙上开始强行搜身,“你干嘛!”菛沅本能的大叫:“救命啊!非礼啊!”“上!”外面的诸葛边年一挥手,所有侍卫举着火把围住了冰茗,“靠!”司马莫骂了一句给了菛沅一拳,菛沅被他打的有点晕乎,一回神司马莫早已几步翻墙逃走了。

    “你走了我怎么办啊!”菛沅这才想起人家会功夫自己连扎马步都不会,于是转过身想赶紧爬墙离开,“阁下,这么着急走啊?”诸葛边年缓缓走了进来,接着许多侍卫‘呼啦啦’涌了进来,有两名侍卫站在最后一排拿着弓箭,“我不是小偷!”菛沅趴在墙上辩解:“我没偷到神药,不信你们可以进冰茗看看,根本没有药!”

    “当然没有药,因为都被你偷走了!”诸葛边年一挥手:“给我拿下!”霎时有好几个侍卫冲了过来,菛沅赶紧要跳墙,这时那两个拿弓箭的立刻拉满弓,一支箭‘嗖’的一声射中了菛沅的胳膊。“啊!”菛沅从墙上掉了出去,然后爬起来忍着痛拔剑拔了出来,幸好这箭射的不深,不然他就真的要去见姐姐了。

    “嘶哈…好疼好疼!”菛沅捂着胳膊往前跑,自己为什么要受这份罪啊,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神药没找到,还被侍卫盯上了,希望他们不要追来,阿弥陀佛…

    诸葛边年带人追了出来,看到地上一溜血迹,他扬了扬嘴角:“看来这个小偷是个新手啊,追!”二十几号人‘呼啦啦’的沿着血迹追去,最后进入了官员市,七拐八拐的就到了乜府门前,一行人顿时站住了,诸葛边年一愣:“怎么会是副将军家?”“大人,血迹就到这里就不见了,”一个小侍卫说:“我看八成小偷就躲在里面。”

    “不是小偷就躲在里面,而是这小偷就是乜家人!”诸葛边年阴阴的笑了:“这个乜仁座,为副将数十载,四处框钱,做地下买卖,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佞臣却没人敢告发他,现在好了,小偷是他家的人,我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他拉下马!”‘呼…’菛沅一路跑回房间,关上门,跑到自己床前飞快的换上女装。

    ‘啪啪啪’诸葛边年上前抓住门环使劲拍,要是平时他这个侍卫长哪敢跟堂堂副将对垒呢,可今昔不同往日了,诸葛边年正幻想着要把这个老狐狸给灭了呢,“谁啊?”管家开了大门,扫了他们一眼:“有事吗?”“我们是侍卫茗的,”诸葛边年拿出代表自己职务的牌子:“深夜来访实在不对,可不来不行,刚才皇宫失窃,我们是追着血迹来到这儿的,麻烦老人家,请乜副将出来一下吧。”

    “你们请先进来,”管家把他们迎进来,然后转身跑去找乜仁座。深夜,乜府灯火辉煌,金陵茗院中,诸葛边年带着人不依不饶,乜仁座一脸不承认,乜夫人和家仆们却是一脸惊恐,直道小偷怎么会是我们乜家人呢?“乜副将,”诸葛边年看着他:“我们也是为皇上办事的,您要是再不让开,我们可就要搜了。”

    “我看你敢!”乜仁座瞪着他:“呵呵,储侍卫,你说你污蔑谁不好,敢来污蔑我乜仁座,我告诉你,我乜某要是真想得到那神药,打着救我儿子的名号,皇上保证给,还用派人在皇后娘娘刚去的日子里去偷?”“那我可管不着,”诸葛边年一挥手:“给我搜!”“哎呀这可怎么办呀,”乜夫人走到乜仁座身边,“夫人放心,他保准搜不出什么,”乜仁座笑了笑:“我们何时派人去偷东西了?”

    各个茗被侍卫封锁,一个个侍卫跑回来告诉诸葛边年没有搜到人,诸葛边年脸色挂不住了,乜仁座却一脸得意,诸葛边年抬眼看了他一下,心里顿时害怕起来,自己今晚要是搜不出个结果来,等明天一上朝这乜仁座向皇上告状,那自己就等着掉脑袋好了,不过血迹就在乜家门口没了的,看样子应该没错。

    “大人,就差抱岚茗没搜了,”一个侍卫跑来回报,“那搜啊,”诸葛边年眼睛一亮,“那儿你搜什么啊,”乜夫人赶紧说:“那是我儿子和儿媳住的地方,平时就他们俩人,这两天我儿子吃坏东西一直昏迷呢,而且他又是个瞎子,难不成你还怀疑他?”“乜少爷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诸葛边年说:“不过他的妻子…”

    “那就更不可能了,她一个弱女子,”乜夫人又说:“还是个哑巴,也不会什么武功,储侍卫长,你可别瞎诬赖人啊,我儿媳的家在江南那可是大户!”另一边,菛沅换好衣服收拾好带血的脏衣服,刚开门准备逃出去扔掉,就被两名侍卫堵住了,他吓了一跳本能的推开他们要跑,二人把目光落到他手里的衣服上,上前一把抓住他受伤的胳膊。

    “啊!”菛沅疼的一叫,二人更加确信抓对人了,于是押着他出了茗,“大人,”两名侍卫押着菛沅走到了众人面前,“少夫人?”家仆们一愣,万俟启政也站在他们中间,“玖茜?”乜夫人看着诸葛边年:“你还真把我儿媳妇抓出来了?好啊,那你审啊,我就不信我儿媳这么文雅的一个人会是小偷!”

    诸葛边年突然一把抓住菛沅的胳膊,菛沅浑身一颤,疼的冷汗直冒,诸葛边年看着他:“少夫人,皇宫失窃之时,你在哪?”

    菛沅咬着唇,忍者胳膊上的痛跪着,他缓缓闭上了眼,对不起,乜夫人,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我不是小偷,也不是玖茜。“少夫人,”诸葛边年蹲到他面前:“长的果然漂亮,但没有用,你去皇宫偷神药的事已成定局,你可以不承认,但你胳膊上的伤足以说明一切了吧?”

    乜仁座一家子顿时愣住了,还有伤?“我们用来射她的箭箭头可是抹了由银花瓣提炼的精油,没有任何毒害,但味道浓烈,所以你们可以查看一下她的伤口,”乜仁座看着诸葛边年那副嘴脸,真想驳回他的理论,于是他看着菛沅:“玖茜啊,你快证明一下,你不是小偷,”菛沅狠狠地咬着唇,都快咬破了,他无法证明,证明不了!

    “那我来证明,”万俟启政突然从家仆堆里站了出来:“老爷,夫人,这个少夫人根本不是相玖茜!”“什么?”所有人都看着他,一脸惊讶,菛沅慢慢的抬头,狐疑的看着他。“他是个男的,”万俟启政平静的说出来:“我有一天在后厨听到他与他那个随从的谈话了,他是个男声,而且他那随从还叫他少爷。”

    “什么?!”乜夫人指着菛沅:“你不是玖茜?!”“好啊,你究竟是谁!”乜仁座俯下身一把扯掉了菛沅头发上的饰品还有发尾的发带,黄色的发丝顺势而下,红眸溢出眼泪,菛沅自己缓缓抬手,将脖子上的领口掀开,代表男性标志的喉结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大惊失色,纷纷往后退,菛沅垂下头流着泪,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心想自己早该对乜鸥竹下手,然后全身而退,可惜自己心太软,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他,导致今天自己曝光在所有人眼前。

    “你…你是谁?”乜仁座好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我是相菛沅,相玖茜的亲弟弟,”菛沅全都招了:“我姐死了,我爹怕得罪你们,没法子了,只好出此下策,”乜仁座震惊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他竟可以平静的说出这一切。“乜将军,你杀了我吧,”菛沅紧紧眸:“既然事到如今,那就让我去见我姐姐吧,告诉她,我和她一样,都是死在人性冷漠下的。”

    话音落,突然一个人影缓缓出现在一边。

    乜夫人一脸震惊的抬头,忽然捂着嘴大叫了一声:“鸥竹!”所有人顿时齐刷刷的看过去,菛沅满脸泪痕的抬起头,少年静静地扶着柱子站在走廊上,月色静谧的洒在他无神的双眸里,菛沅突然好心痛,其实乜鸥竹根本没有错,他什么都不知道,还因为自己受了伤,到头来,他满心期待可以与他共度余生的相玖茜,竟是个男的,现在他的心里,应该最痛吧。

    “诸葛侍卫长,我乜仁座对这种事绝不姑息,”乜仁座袖子一挥:“人你押走吧,皇上怎么处理我乜某就不管了!”“好,”诸葛边年一挥手:“押走!”“等…等一下,”菛沅突然站起来:“能不能让我见见小崁?”“呵,我倒还忘了那个小厮,”乜仁座背过身:“你放心吧,不久后他也会被押进宫的,你们就在牢里重逢吧。”

    菛沅被两个侍卫押着往外走,经过鸥竹面前时,带起了他的衣角,菛沅缓缓回头看他,少年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表情,可他真的好难过,自己骗了这个善良的大男孩,他心中的相玖茜,其实根本就不存在,菛沅回过头,鸥竹,你一定恨透我了吧,对不起…

    “儿啊,”菛沅走后乜夫人赶紧去扶着鸥竹:“你什么时候醒的?”“娘,”鸥竹开口:“皇后娘娘去了,是吗?”“你怎么知道?”乜仁座看着他,“我梦到她了…”鸥竹说着,两行泪从眼角流下,“不能哭,你这孩子!”乜夫人赶紧去抓他的胳膊:“你不许哭听到没有!”

    眼中钻心的痛连接到心里,鸥竹用手指反扣着柱子,忍着眼睛的灼热,他觉得自己这点痛不算什么,赠心走的时候该有多痛,她放不下不为,放不下自己,她多想再多活几年,她多想好好看看这世界,她是自己的姐姐,她不应该就这么没了,她应该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