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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三个故事尾声和过渡

    看到这一句话, 你百分百撞见防盗章了, 不要惊慌,72小时后正常  ****

    鄢鱼习惯性认为自己这一次醒来睁开眼, 看见的人必然与从前一般是鬼医。两人同睡一张床,华春澜常常早醒, 他有赖床的毛病,总爱盯着小傻子的睡颜看个不停, 搞些像摸脸、捏鼻一类的小动作, 扰人睡眠,如同顽皮的小孩子,总会招惹某条鱼醒后起床气一冒三丈。

    华春澜还爱编造一些莫须有的话, 说鄢鱼睡觉流口水、说梦话、磨牙、吮手指……也不管一个傻子能不能理解他的恶趣味, 一个人嗨得十分起劲。

    这次鄢鱼才有意识, 还未睁眼便察觉身子的异样——又热又湿, 似浸泡在沸腾的水中, 令他难以忍受,想扯开嗓子尖叫呐喊。

    手动不了,似被束缚了。口干舌燥,呼吸粗重。腰腿浑不似他自己的,稍稍一动便酸疼异常。

    还不止那些令人发懵的怪异感觉, 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一片昏暗, 只有一个隐约耸|动的身影。

    那人同样呼吸促粗重灼热, 正正伏在他身上, 而他的双腿被高高架于那人的肩膀。被汗水沾湿的柔滑长发不复冰冷,轻抚于肌肤上,漾出无限酥|痒。

    怎么说也是同霸主开过一次车的人了,鄢鱼哪里不明白。着实没料到一醒来会对上如此令他脑内一片空白的阵仗,一时间他倒真像个傻子愣在当场,不知该作何反应。

    可仅仅也几息之间,鄢院开始激烈的反抗挣扎。正在他体内|进出的男人单手用力摁住他的肩膀,冷冷道:“乖一些,否则遭罪的是你。”

    听这能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不是霸主晏怀安是谁?

    鄢鱼心里苦,暗骂这男人之前不是拔鸟无情吃完拍拍屁股就走吗?这会儿怎么跟变态一样趁他昏迷下嘴?

    骂归骂,却不能听话。一个傻子,在这种场景,除了害怕哭泣挣扎,其他多余的反应都容易引来怀疑。

    于是,某条鱼只能跟正用力大干特干的霸主唱反调。他这种不识时务的反应,当然没讨到半点好处,没一会儿就被弄得只有哭和呻|吟的劲儿。

    事了,晏怀安毫无怜惜地将鄢鱼扔在床上瘫着,自己则披了一件外衣去相邻的温泉浴池,洗去身上沾染的东西和情|事后的气息,他换好一身便服,再走入之前欢|爱的卧房。

    小傻子直接晕了。

    晏怀安定定看着不知在思索什么。半晌,他迈步离开,下属紧接进入,寂静无声且手脚麻利给床上的少年清理和上药。

    王府一如过去数个夜晚,灯火辉煌,犹似仙境。

    他穿过亭台长廊,月色花影湖光,再美再动人,也不能令他停驻片刻。径直回到青云院,他进入书房中密室。

    里面有许多架子,上面搁置了大量瓶瓶罐罐和一些发黄的书籍竹简。正中央有一面照人十分清晰的镜子。他揭开罩布,对镜站立。

    镜中人风华正茂,看起来半点也不显老。晏怀安面无表情,一会儿他抬手从耳边搓出一层皮,缓缓揭下一张人|皮|面具。

    此时死寂的密室中,镜子映照出的人,面部十分怪异——两鬓边与发际线边长有一层细细的灰色鳞片,犹若贴了一层蛇皮。眼部有些微皱纹,不似方才那般青春富有活力。

    他查看手臂,上面已覆盖一层隐约的细鳞,皮肤干白,没有年轻人的活力,摸着有些像老树皮。

    这些异状仅仅显示了一会儿,忽然以肉眼的速度开始褪去——皮肤恢复年轻,细鳞消散无踪,他整个人从头到脚似比从前更加有活力和生机。

    晏怀安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忽地微微一笑。

    天无绝人之路,看来老天爷还是偏爱他,不想让他早死。失去古墓里的奇宝,转头又把鄢鱼送来,老天待他真不薄。

    ***

    这些日子,王府里有一群人十分忙碌。府中有大量藏书,他们受王爷之命令,在浩瀚如烟五花八门的典籍中寻找一样叫人难以说出口的东西。

    此外,摄政王掌控的庞大信息网,也在遍天下的搜罗那样东西的信息。

    一个多月后,终于在民间得到晏怀安想要的答案。

    这天,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扭着屁股既兴奋又畏惧地来到王府。她被秘密接来,一见当朝摄政王,立刻倒身跪拜。

    晏怀安问她几句话,便带她去关着鄢鱼的院子。

    小傻子正在昏睡中。自那天欢爱后一个多月来,两人又多次被翻红浪。且不言其中有多少难言的霸道强|制,单说此时老鸨一见安安静静谁在床里的少年,止不住惊艳得瞪大眼睛。

    她活了这么把年纪,还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少年,可真真是个勾人疼爱的孩子,若她楼里有这么一位,那日进斗金……

    奢念还没转过几圈儿,眼角余光察觉王爷靠近,老鸨连忙收敛了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摸了摸少年的皮肉,嗅了嗅那从少年身上散发出来、浮动在空气中的勾人暗香,原本若换个人,她还该试一试少年身后那处是否与那物符合,可王爷站在身后,如芒在背,实在叫人胆战心惊。

    多年做老鸨,接触过许多妓|女小倌儿,她有足够的经验肯定眼前的少年所怀名器正是极其稀罕的‘枯木逢春’。

    “王爷,老身有幸曾见过一次身怀‘枯木逢春’名器的人,所以再碰见也识得。这位小公子的确怀有这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名器。”

    晏怀安:“‘枯木逢春’有何奇异之处?”

    老鸨在贵人面前不敢像平常那般同客人嬉闹,只能谄媚又恭敬地道:“王爷,它的好处大着呢。第一,多享用它,能使人精力充沛,青春永驻;第二,身体衰竭枯朽之人,一遇它,就跟洒了杨枝甘露一般,重新焕发生机;第三,那便是其滋味……绝佳,尝过一次便能令人着魔沉迷,不可自拔……最重要它不会伤身。”

    晏怀安听完,默默片刻,又问:“此名器如何养?”

    老鸨道:“名器同它主人为一体,主人好,它便好。这‘枯木逢春’的功效有一点特别之处,但凡与拥有它的人享鱼水之欢,所得好处,跟两人感情有关。这名器的主人喜欢呢,那皆大欢喜,若心怀恐惧怨憎,它的功效自然有很大的损失……”

    简而言之,若想好好享用少年身体内的名器,就不能强来,最好少年心甘情愿。

    老鸨走后,晏怀安命人将她处理干净。

    之后他一人独坐在青云院的阁楼高处,遥望远方,兀自沉思——

    让小傻子心甘情愿……真是不对他的胃口呐。

    甚至,就连滴落的血也找不到丁点儿。那杀人的匕首也不见了踪影。

    一切都好似梦幻一场。他禁不住有些怀疑,鄢鱼究竟有没有拿匕首一下捅入他的心脏?如今少年死了,难不成是**中攀升到顶,他控制不住失手杀了人?

    细细琢磨,处处疑点,少年的匕首从何而来?

    鄢鱼身上没有任何坚硬的饰物,就连发簪他也不让少年用。况且这些日子只着纱衣,完全藏不下任何利器。

    若说是藏在床榻之上,他的人一直盯着,鄢鱼不会有时机藏匿利器,在伺机杀他。

    晏怀安想不通。但他思及少年突然从痴傻恢复正常,更往前像身怀‘枯木逢春’名器,他们混乱**的第一次……等等诸多异常,似乎凭空出现一把匕首,并不足为怪。

    鄢鱼的异常,他都看在眼里,王府走水那天起,他便注意了对方。

    他派人探查,少年的身世和平日行为,毫无异常,无懈可击得令他疑惑自己的直觉是否错了。

    晏怀安常年手握大权,自然不会纠结在一些细节上。有些疑惑无法解答,那他就釜底抽薪。他行事看重结果,不论鄢鱼多么神秘,在显露出威胁之前,他可以随意将其扔给鬼医,在两人命运纠缠之时,他只需完完全全掌控当下和未来的鄢鱼,不必固执于过去。

    他足够自信,自认鄢鱼无论如何都翻不出他的手掌心,痴傻也好,正常也罢,横竖他想要的只是对方的身体,其他的并不重要。

    可世事无常,晏怀安忘了,他不是无欲无求的神佛,他只是一个六根不净的红尘俗人。

    起身随便穿上衣服,他发不束任它披散着,从地上捡了一件外套,将少年裹好打横抱起,然后走出房门。

    天早大亮了。这一日阳光明媚,天穹上丝丝流云汇聚飘散,金色的光辉尽情地流泻在满院子的花木上,金黄的落叶偶尔飘落,就像一只只翩跹坠落的蝴蝶。

    青云院静静的,下人没有他的传唤绝不敢踏入半步。

    晏怀安抱着人就坐在台阶子上,不言不语许久,阳光把两人都晒得暖烘烘的,这让已失去生机的尸体似乎死而复生。

    他低头看着双眼阖着似在酣睡的少年,捏了捏对方的脸颊,叹口气道:“鱼儿,你在我身边神神秘秘这么长时日,到头来我好好活着,你被我掐死,难不成你引起我的注意,就是为了让我干你吗?”

    他们之间横隔着的仇怨,不该是少年想方设法不惜一切地杀他报仇吗?如今的局面倒是令人感到说不出的荒诞。

    还有一个认知在晏怀安心底存在着,不容忽视——他纵横天下无敌手,只有老天能让他吃败仗,现在却有一个少年接连两次让他吃亏,不得不说令人耿耿于怀……

    ****

    却表另一厢,鬼医华春澜一直认为鄢鱼喂他服下那奇怪的蛊,以后他两就是命运相连,谁先死另外一个也逃不脱。

    他亲眼见过自己身上出现伤痕,鄢鱼也会跟着遭殃。所以一直以来,他没见到自己身体异常,只当鄢鱼好好的,没遭受多少为难。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他开始怀疑自己服下蛊有问题——单方面他受伤或者死,鄢鱼也会受伤或者死,反过来鄢鱼的好坏,他完全不会感应到。

    他每日都在想法子救人,但晏怀安防得太厉害。秦阳已被查出,他不知对方如何,料想以晏怀安的手段,对方定然已遭不测。

    华春澜对此很歉疚,可他不能弥补。若让他在鄢鱼和秦阳两人中做一个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他的小鱼。

    只有分开才能体会相思。只有相思才会明白自己有多爱。

    功夫不负有心人,被逼分离后一年多,华春澜终于探听到关于鄢鱼一个确切消息,只不过却令他肝肠俱断!

    泄露消息给他的人,是王府一个离京去远方办事的下属。那人半路不幸遭遇了毒蛇,危急时刻被鬼医所救,十分感激,于是华春澜得知他的身份,稍稍打听府中鄢少爷,那人悄悄告诉他:“半年前就没怎么见他了,明明在那之前,王爷可疼爱他了,我无意中得知,王爷曾准备了一副寒玉棺材,我想那位少爷大概是没了吧,否则谁当用得起那般贵重稀罕的物件儿,王爷想来伤心地很,连人死了消息都没张扬……”

    华春澜浑浑噩噩地,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不要命地径直冲去找到晏怀安,两人一聚,他劈头盖脸地质问一大堆问题,最后他声嘶力竭道:“你把小鱼还给我!”

    那会儿晏怀安正在画舫里游湖。两岸房舍楼阁林立,依稀可见美人倚栏凭望,歌声笑声,灯火月光,天上地下光影交织,景色朦胧如画。

    他是故意放鬼医上画舫,听完对方失态的怒问,半点不掩饰坦坦荡荡地点头承认:“我没办法把他还给你,你有本事可以向阎王爷要人。”

    华春澜眼睛发红,面色狰狞:“你杀了他?你为何要杀他?”

    晏怀安淡淡道:“是我杀了他。他死前,我正在狠狠地干他,你没尝过,不知道他的滋味有多美,多令人着迷,连我也没法抵抗他的诱惑。他太淘气了,那时趁着我不备,要杀我,我见了一时失手便掐断了他的脖子……”

    某人实在太坏,明知鬼医心里痛苦得快要疯魔,还要描述一些少年死时的细节。

    “我要杀了你!”华春澜被激得失了理智,当下就要动手,却不料晏怀安忽然说出了极其诛心的话——

    “春澜,深究起来,鱼儿会死也怪你——你把我协助别人灭他全家的事告诉他,他自然想着报仇,所以才会甘愿雌伏在我身下供我索取,就为等待时间杀我报仇——春澜,若你从来没告诉过他,他那般聪明且能隐忍的人,大概不会那么心急动手。”

    华春澜听完这话,念念有词,脑子里各种纷乱的想法走马灯一样闪现。

    都怪他……若非他自负医术精绝,弄错了草药,致使晏怀安强要了他的小鱼,也就不会进而小鱼被发现身怀名器‘枯木逢春’,更不会因有益于晏怀安的暗疾,而屈辱地成为他人身下的禁|胬,就不会和晏怀安产生那么多纠葛……更加不会被人掐死在床上……

    “啊——”一瞬间思维钻入绝境的鬼医扯着胸口的衣服,扬天狂啸嘶吼。

    情绪激荡,巨大的伤痛刺得他发狂发疯,没一会儿便又哭又笑。他脸色灰败,也没在理会晏怀安,自个儿跌跌撞撞,似个普通人一般不用任何功夫扑通一声栽入湖中。

    晏怀安靠在栏杆上,冷眼瞧着,最后他命令下属入水救人。

    并非他好心,实际上他怀着满满的恶意——死了就解脱了,活着才好咧,他要让鬼医长命百岁的活着,就如同当初他对少年的承诺——不再寻鬼医的晦气,保证对方安全无虞。

    ***

    岁月流逝如春水东去。这方世界朝廷和江湖皆风起云涌。

    自打鄢鱼死后,很长时间,所有人突然发现晏怀安比以往更加冷酷无情。他好似没了乐趣,又想找乐子,便整日翻天覆地折腾别人。

    偏偏他的手段,常常是一用上便荡起满地血腥,一时间朝廷内外,江湖黑白两道,对他都闻风丧胆,没人敢跟他作对。

    大家都盼着晏怀安死,不说英年早逝,能熬到他老死或者病死也行。

    没人知道晏怀安患有暗疾,知道的要么死,要么疯,如此这至今仍旧是个秘密。

    他曾有一个弟弟名叫晏怀玉,正是死于胎里带来的衰竭之症。

    他们晏家的男人,从来都短命。若生下的是女儿,就会烧香拜佛,跪谢老天垂怜,若生个儿子,一家子上上下下都会愁云惨淡,唉声叹气。

    他从小就被家里人当死人看待。也是,一个注定短命的人,谁敢多亲近,多倾注感情,谁都怕他离世的时候,一颗心被伤得遍体鳞伤,毕竟,人天生会趋利避害。

    昨日之日不可留,晏怀安心性强大,别人弃他如敝屣,他也不会将对方放在心里。

    确切的说,他的心是真空的,存不下任何鲜活的东西。

    他没体会过被人纯粹的关爱,当然自己也没纯粹的呵护和关爱过别人。

    直到遇见鄢鱼……

    虚假的疼爱不知何时有一部分染上了点真的意味。

    他俩同床共枕,早晨醒来,睡相不好的小傻子常常能滚到他的肚子上,头枕着他肚皮,双手抱着他的腰,热热的呼吸沾湿他的皮肤,撩得人发痒……

    那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再比如,雪天,小傻子胆儿非常大,会捏个雪球,自以为别人不知道地偷偷塞到他颈子里——其实,那只是晏怀安故意装作不知道,哄小傻子开心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