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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4月2日一万长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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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榻上凌乱不堪, 彼此皆赤|身|裸|体, 斑斑暧昧痕迹, 无一不显示当时的激烈。

    少年的头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歪着,他的身体仍旧柔软滑腻,散发着诱人的味道,手脚松松垮垮无力地保持着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 就似晏怀安曾见过的由活人经过一些残忍复杂的步骤制成的人偶——鲜活如生, 却诡秘妖异。

    他面无表情地将少年搂入怀中,试了试鼻息,摸了摸脉搏,听听心跳, 的确是死了。可按照他脑海中的印象, 在激情时刻同归于尽, 少年死了,他为何还活着?而且, 他心口该有伤口的地方完好如初,不见半点伤痕。

    甚至,就连滴落的血也找不到丁点儿。那杀人的匕首也不见了踪影。

    一切都好似梦幻一场。他禁不住有些怀疑, 鄢鱼究竟有没有拿匕首一下捅入他的心脏?如今少年死了, 难不成是**中攀升到顶, 他控制不住失手杀了人?

    细细琢磨, 处处疑点,少年的匕首从何而来?

    鄢鱼身上没有任何坚硬的饰物,就连发簪他也不让少年用。况且这些日子只着纱衣,完全藏不下任何利器。

    若说是藏在床榻之上,他的人一直盯着,鄢鱼不会有时机藏匿利器,在伺机杀他。

    晏怀安想不通。但他思及少年突然从痴傻恢复正常,更往前像身怀‘枯木逢春’名器,他们混乱**的第一次……等等诸多异常,似乎凭空出现一把匕首,并不足为怪。

    鄢鱼的异常,他都看在眼里,王府走水那天起,他便注意了对方。

    他派人探查,少年的身世和平日行为,毫无异常,无懈可击得令他疑惑自己的直觉是否错了。

    晏怀安常年手握大权,自然不会纠结在一些细节上。有些疑惑无法解答,那他就釜底抽薪。他行事看重结果,不论鄢鱼多么神秘,在显露出威胁之前,他可以随意将其扔给鬼医,在两人命运纠缠之时,他只需完完全全掌控当下和未来的鄢鱼,不必固执于过去。

    他足够自信,自认鄢鱼无论如何都翻不出他的手掌心,痴傻也好,正常也罢,横竖他想要的只是对方的身体,其他的并不重要。

    可世事无常,晏怀安忘了,他不是无欲无求的神佛,他只是一个六根不净的红尘俗人。

    起身随便穿上衣服,他发不束任它披散着,从地上捡了一件外套,将少年裹好打横抱起,然后走出房门。

    天早大亮了。这一日阳光明媚,天穹上丝丝流云汇聚飘散,金色的光辉尽情地流泻在满院子的花木上,金黄的落叶偶尔飘落,就像一只只翩跹坠落的蝴蝶。

    青云院静静的,下人没有他的传唤绝不敢踏入半步。

    晏怀安抱着人就坐在台阶子上,不言不语许久,阳光把两人都晒得暖烘烘的,这让已失去生机的尸体似乎死而复生。

    他低头看着双眼阖着似在酣睡的少年,捏了捏对方的脸颊,叹口气道:“鱼儿,你在我身边神神秘秘这么长时日,到头来我好好活着,你被我掐死,难不成你引起我的注意,就是为了让我干你吗?”

    他们之间横隔着的仇怨,不该是少年想方设法不惜一切地杀他报仇吗?如今的局面倒是令人感到说不出的荒诞。

    还有一个认知在晏怀安心底存在着,不容忽视——他纵横天下无敌手,只有老天能让他吃败仗,现在却有一个少年接连两次让他吃亏,不得不说令人耿耿于怀……

    ****

    却表另一厢,鬼医华春澜一直认为鄢鱼喂他服下那奇怪的蛊,以后他两就是命运相连,谁先死另外一个也逃不脱。

    他亲眼见过自己身上出现伤痕,鄢鱼也会跟着遭殃。所以一直以来,他没见到自己身体异常,只当鄢鱼好好的,没遭受多少为难。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他开始怀疑自己服下蛊有问题——单方面他受伤或者死,鄢鱼也会受伤或者死,反过来鄢鱼的好坏,他完全不会感应到。

    他每日都在想法子救人,但晏怀安防得太厉害。秦阳已被查出,他不知对方如何,料想以晏怀安的手段,对方定然已遭不测。

    华春澜对此很歉疚,可他不能弥补。若让他在鄢鱼和秦阳两人中做一个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他的小鱼。

    只有分开才能体会相思。只有相思才会明白自己有多爱。

    功夫不负有心人,被逼分离后一年多,华春澜终于探听到关于鄢鱼一个确切消息,只不过却令他肝肠俱断!

    泄露消息给他的人,是王府一个离京去远方办事的下属。那人半路不幸遭遇了毒蛇,危急时刻被鬼医所救,十分感激,于是华春澜得知他的身份,稍稍打听府中鄢少爷,那人悄悄告诉他:“半年前就没怎么见他了,明明在那之前,王爷可疼爱他了,我无意中得知,王爷曾准备了一副寒玉棺材,我想那位少爷大概是没了吧,否则谁当用得起那般贵重稀罕的物件儿,王爷想来伤心地很,连人死了消息都没张扬……”

    华春澜浑浑噩噩地,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不要命地径直冲去找到晏怀安,两人一聚,他劈头盖脸地质问一大堆问题,最后他声嘶力竭道:“你把小鱼还给我!”

    那会儿晏怀安正在画舫里游湖。两岸房舍楼阁林立,依稀可见美人倚栏凭望,歌声笑声,灯火月光,天上地下光影交织,景色朦胧如画。

    他是故意放鬼医上画舫,听完对方失态的怒问,半点不掩饰坦坦荡荡地点头承认:“我没办法把他还给你,你有本事可以向阎王爷要人。”

    华春澜眼睛发红,面色狰狞:“你杀了他?你为何要杀他?”

    晏怀安淡淡道:“是我杀了他。他死前,我正在狠狠地干他,你没尝过,不知道他的滋味有多美,多令人着迷,连我也没法抵抗他的诱惑。他太淘气了,那时趁着我不备,要杀我,我见了一时失手便掐断了他的脖子……”

    某人实在太坏,明知鬼医心里痛苦得快要疯魔,还要描述一些少年死时的细节。

    “我要杀了你!”华春澜被激得失了理智,当下就要动手,却不料晏怀安忽然说出了极其诛心的话——

    “春澜,深究起来,鱼儿会死也怪你——你把我协助别人灭他全家的事告诉他,他自然想着报仇,所以才会甘愿雌伏在我身下供我索取,就为等待时间杀我报仇——春澜,若你从来没告诉过他,他那般聪明且能隐忍的人,大概不会那么心急动手。”

    华春澜听完这话,念念有词,脑子里各种纷乱的想法走马灯一样闪现。

    都怪他……若非他自负医术精绝,弄错了草药,致使晏怀安强要了他的小鱼,也就不会进而小鱼被发现身怀名器‘枯木逢春’,更不会因有益于晏怀安的暗疾,而屈辱地成为他人身下的禁|胬,就不会和晏怀安产生那么多纠葛……更加不会被人掐死在床上……

    “啊——”一瞬间思维钻入绝境的鬼医扯着胸口的衣服,扬天狂啸嘶吼。

    情绪激荡,巨大的伤痛刺得他发狂发疯,没一会儿便又哭又笑。他脸色灰败,也没在理会晏怀安,自个儿跌跌撞撞,似个普通人一般不用任何功夫扑通一声栽入湖中。

    晏怀安靠在栏杆上,冷眼瞧着,最后他命令下属入水救人。

    并非他好心,实际上他怀着满满的恶意——死了就解脱了,活着才好咧,他要让鬼医长命百岁的活着,就如同当初他对少年的承诺——不再寻鬼医的晦气,保证对方安全无虞。

    ***

    岁月流逝如春水东去。这方世界朝廷和江湖皆风起云涌。

    自打鄢鱼死后,很长时间,所有人突然发现晏怀安比以往更加冷酷无情。他好似没了乐趣,又想找乐子,便整日翻天覆地折腾别人。

    偏偏他的手段,常常是一用上便荡起满地血腥,一时间朝廷内外,江湖黑白两道,对他都闻风丧胆,没人敢跟他作对。

    大家都盼着晏怀安死,不说英年早逝,能熬到他老死或者病死也行。

    没人知道晏怀安患有暗疾,知道的要么死,要么疯,如此这至今仍旧是个秘密。

    他曾有一个弟弟名叫晏怀玉,正是死于胎里带来的衰竭之症。

    他们晏家的男人,从来都短命。若生下的是女儿,就会烧香拜佛,跪谢老天垂怜,若生个儿子,一家子上上下下都会愁云惨淡,唉声叹气。

    他从小就被家里人当死人看待。也是,一个注定短命的人,谁敢多亲近,多倾注感情,谁都怕他离世的时候,一颗心被伤得遍体鳞伤,毕竟,人天生会趋利避害。

    昨日之日不可留,晏怀安心性强大,别人弃他如敝屣,他也不会将对方放在心里。

    确切的说,他的心是真空的,存不下任何鲜活的东西。

    他没体会过被人纯粹的关爱,当然自己也没纯粹的呵护和关爱过别人。

    直到遇见鄢鱼……

    虚假的疼爱不知何时有一部分染上了点真的意味。

    他俩同床共枕,早晨醒来,睡相不好的小傻子常常能滚到他的肚子上,头枕着他肚皮,双手抱着他的腰,热热的呼吸沾湿他的皮肤,撩得人发痒……

    那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再比如,雪天,小傻子胆儿非常大,会捏个雪球,自以为别人不知道地偷偷塞到他颈子里——其实,那只是晏怀安故意装作不知道,哄小傻子开心吧了。

    鄢鱼傻着那会儿,偶尔怕他,大多数时候,在他跟前天不怕地不怕,十分淘气。

    讨一个傻子的欢心,他认为很简单,只需要装作宠他疼他纵容他,顺了傻子的心,也就得到了傻子的好感。

    很久后他才想明白,其实傻子也博得了点点他的好感。

    不多,却可以悄悄生根发芽。

    晏怀安的暗疾通过鄢鱼得到了大大的缓解,可人死后,他的暗疾卷土重来。他不想死,就算人生百无聊奈,无趣得很,他都想活。

    他曾经做帮凶害死鄢家堡山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换来的藏宝图这时发挥了作用。

    他开始汇聚人马去探寻宝藏——以前不能去,是因为藏宝图不完整,在鄢鱼死后,苍天给他了生机,竟让他收拢齐了。

    而也在同时,苍天给他开出了第二条生路——第二个身怀名器‘枯木逢春’的少年出现了。

    当那孩子被领到他跟前,怯怯望着他,五官和身形竟有五分与鄢鱼相似。

    几天后那孩子被人好好调|教了一番在送到他跟前,羞羞怯怯一层一层脱光衣服,赤条条站着任他欣赏……

    晏怀安索然无味。很奇怪,似乎他的**随着那个小骗子死后也一并消失了。

    寻宝之旅,自然九死一生。晏怀安不愧是上天眷顾的人。在随行的人死了九成,几乎只剩他一人时,他取到那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

    从古至今多少帝王将相希望得一仙丹灵药长生不老,今儿他办到这比登天还难的事,兴奋之下,竟没多想便吞下那丸药。

    他倒不怕药有误被毒死。因为诱惑如此巨大,拿命搏一搏,成则长生不老,败则大不了一命呜呼。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暗疾一夜之间痊愈,多年困扰他的难题没了。那身怀名器的孩子再也用不到,他不曾留恋半分地处理了——既然能跟小傻子有一样的名器,他便不允许给别人享用,他自己也不用,最完美的处置方法,就是把人杀了。

    从那之后,人生几乎登到顶峰的晏怀安长长久久青春永驻地活着。

    江山几经易手,城头变幻大王旗,他搅风搅雨,犹若龙游天下,凡他所至之处,只要他愿意,必然能掀起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他依旧是个红尘俗人,永远不会羽化登仙。

    所以很久很久之后,又是一个雪天,他站在一片梅花树下,其景似乎与昨日某个朦胧场景重合,阳光灿烂中,他似乎看到一个傻傻笑着的少年向他扑过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猛地心中一动,情不自禁伸展开手,想要接住那蹦蹦跳跳的孩子,不想人影到跟前猛地一闪没了,只余下凛冽的北风扑了他满怀。

    大雪纷飞时,晏怀安的寿辰到了。他众多义子义女齐聚一堂,鄢鱼终于得见他那些便宜兄弟姐妹。

    当日,众人皆见一个漂亮少年乖顺地寸步不离摄政王,入座开宴,还紧跟坐在王爷身侧。

    不止如此,他们还见王爷旁若无人地给少年夹菜,动作娴熟,显然做惯了。

    那少年没有半点惶恐,泰然地承受这莫大的福分,对众人的目光,半个眼神也欠奉。众人羡慕嫉妒恨,有的眼睛都快红了。过去只曾耳闻,如今亲眼所见,在众人心中激荡起的波澜,又另当别论。

    而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少年竟然敢把自己咬过一口的食物搁到王爷碗中,王爷不仅不发怒,还宠溺地微微一笑,似是很无奈。幸好王爷没吃了,否则众人都该怀疑高位上尊贵不凡的男人还是不是他们所认识的摄政王。

    貌合神离的两人当众撒了一把假的狗粮,不知内情的众人被噎得七荤八素。到献寿礼的环节,有位容貌清丽的姑娘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胆大之人,半真半假地挑衅,要鄢鱼展示展示他献给义父的寿礼。

    这是要他当众出丑啊。可这种不疼不痒的打击,真有些跟小孩子打闹一样。鄢鱼还当霸主的义子义女都是不省油的灯呢。

    其实,他忘了,在晏怀安跟前,能做的也仅仅是那些看着很蠢的事儿,若真精心算计,怕是性命难保。

    相比其他人奇珍异宝、献歌跳舞等等一个赛一个夺人眼球的寿礼,整天活在霸主眼皮子底下的鄢鱼,既准备不出新意,也没有一定要给出礼物的必要。

    他是个傻子,没人教他在亲近的人生辰时送寿礼。他不懂不知,很正常。

    所以,这会儿,鄢鱼只拿眼望着晏怀安,后者眼里浮现笑意,不知是否错觉,他像是从霸主平日清冷莫测的眸子里看出了一丝丝不怀好意和暧昧。

    鄢鱼心底一凛,只听晏怀安在他耳边传音入密:“今日是我的生辰,鱼儿需要给我寿礼。我有一个要求只有鱼儿能办到,不过要到夜里才能告诉鱼儿,现在鱼儿只需要答应我一定会去

    做……”

    夜里才能告诉他……鄢鱼想到某项运动,心底无语,可表面他只能硬着头皮懵懵懂懂乖乖点头。

    这之后,晏怀安三言两语让他的义子义女们都消停了不再继续凑他跟前犯蠢犯傻。

    宴席尾声,当今年纪不大的小皇帝微服而来。当着众人的面,身为摄政王的晏怀安不论是维持表面的平平和还是其他,都需给一些面子,意思意思地尊重天子。

    重开宴席,在场的人却少了很多。

    义子义女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官员都被屏退。鄢鱼吃了一两杯酒,酒量其烂的他,头有些犯晕,晏怀安派人护卫他回青云院。

    王府中一片银装素裹,景色奇美。穿廊过桥,时不时身边走过低几个华服的俏丽婢子,鄢鱼还没离开前院,便被一个妖娆的女子拦住。

    女子唤他为弟弟,想来是他众多姐姐中的一员。冬日风寒,他的便宜姐姐穿着却过于清凉。酥胸半露,薄如蝉翼的上衫和裙子,隐约可见不盈一握小蛮腰,深沟一线险峰,又长又直白花花的腿……女子还算给冬天面子,最外层披了一件狐裘披风。

    妖娆姐姐热情似火地倒贴上来,要跟美少年叙叙姐弟之情。

    某条鱼这些日子被霸主操得有些怀疑自己以后能不能对女人硬,此时见到这等绝色尤物,禁不住犯了男人的通病,那两眼珠子往人家特别有料的地方瞄了一眼又一眼,连护送他的亲卫也觉不妥,出言催促他回去休息……

    一个傻子,从未见过女人胸前起伏的波涛,好奇很正常,不算崩人设。

    鄢鱼觉得自己对女人还是有兴趣的,证明他还正常,心底便挺高兴,于是拖着又跟妖娆姐姐磨蹭了一会儿。

    回到青云院,他躺床上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等他醒来,便见霸主正瞅着他。

    晏怀安一脸高深莫测,将他拉起来,一声不吭地将人带到一个屋子,转过屏风,正纳闷的鄢鱼猛然瞪大眼——

    屋子正中央,赫然立着十五位不着一缕的女子。肥环燕瘦,各有千秋,每一个都很漂亮。

    晏怀安将他扯到胸前最澎湃的女子跟前,不带半点异样地问:“鱼儿,喜欢吗?”

    鄢鱼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喜欢大胸妹纸,那可是绝大多数男人的本性!可他不敢点头。别看霸主一副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模样,他就知道自己要敢说喜欢,霸主一定会把他收拾得很惨!

    晏怀安见少年愣怔着,似是不明所以,牵起他的手,又道:“想摸一摸感受感受吗?”

    鄢鱼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后退一步,紧紧盯住霸主,咬着唇不言语。

    晏怀安道:“她们不是洪水猛兽,是温香软玉,鱼儿,你喜欢吗?”

    这种非要挖坑给他跳的节奏……鄢鱼赶紧摇头。

    晏怀安却不满意。他将少年揽入怀中,一手轻抚着少年的脸,微微有些冷意地轻轻道:“鱼儿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了,总算聪明了一些,爹爹很欣慰……”

    事实上,霸主后来的表现可不像欣慰。

    青云院里,室内只余下他二人时,晏怀安将一本春宫画册摆到鄢鱼眼前,里面栩栩如生的图画,能教人面红耳赤。

    品箫弄玉,极尽春意。

    鄢鱼强行绷住,尽力装作不懂。可他心底在嘀咕:没想到霸主还要玩这一口,真是禽兽!

    房中情趣,从前晏怀安没兴致,如今有人让他尝到满意的滋味,他可不会保持一成不变。今儿只是个开始,以后会有更多精彩。

    鄢鱼没法阻止霸主玩花样,所以再被指导如何做后,他硬生生按捺下心中的苦逼,跪在霸主的两腿之间,埋首……

    亲自上阵没两下,在呕吐前,鄢鱼便把身体交给智能掌控。

    却说晏怀安看着少年笨拙地以口服侍他,那样温顺如羊羔,双眼微红惹人怜惜。半年来少年相伴他,不得不说体验十分新鲜。

    他的多疑,使他不愿费事去养一些暖床的枕边人。从前他以为自己不需要。此时他摸着少年的头,心道:与他这般契合,合该是他的人。

    晏怀安以为他唯一的弱点,老天都给他解决了,此生他还能有什么遗憾?天下尽在他掌握中,任他索取。可老天惯会捉弄人,纵使他是天之骄子,被老天青睐,也难十全十美。

    春风又绿烟云京城。转瞬至盛夏。这一年天气尤为炎热,京中许多富贵闲人都携带家眷去山中水畔避暑。

    晏怀安也不例外。

    他在京外有一座避暑山庄,偶尔去去,这次他打算鄢鱼一起去待一两月。

    安排好诸多事宜,轻车简行,他们没有招摇,半路却遭遇了截杀。

    晏怀安每年都被人刺杀,明明没有任何人成功,却总有蠢货飞蛾扑火来送死。

    他对刺客没有半点手软,稳坐在马车里,等候他的暗卫收割完那些性命。

    鄢鱼听着外面的刀剑相撞的激越声响,有心要瞧瞧,可碍于霸主的存在,他只得按捺下,老老实实缩在一角装傻子。

    忽然,晏怀安猛地抓住鄢鱼,带着他闪电冲出马车,下一刻轰然炸响,马车四分五裂,顷刻化为齑粉。

    两人落在高处,因爆炸遭到波及的人正躺地上呻|吟,又是一波黑衣人从天而降,围住他俩,冷锐的刀锋在烈日中闪耀出刺目的光芒。

    晏怀安对小傻子道:“鱼儿,你要害怕,就闭上眼,过一会儿就没这些碍眼的虫子了。”

    他的口气十分轻蔑,刺客听了都冷笑不已。双拳难敌四手,晏怀安功夫卓绝,可终归不是神仙。

    刀光剑影,鲜血飞溅,惨叫和痛呼,自打晏怀安出手,就不断有人死亡。

    鄢鱼用手捂着眼,时不时透过指缝偷看。他的存在碍手碍脚,刺客总是攻击他。可还是架不住晏怀安手起刀落杀人的凌厉。

    很快,刺客溃败。山林中忽地响起一阵笛声,紧接爬出无数毒虫,密密麻麻,乌泱泱地向他们围拢过来。晏怀安见此,眼中一冷,显然有所猜测。

    鄢鱼望着这令他起鸡皮疙瘩的一幕,无端想起鬼医华春澜。

    他跟着鬼医那段时日,曾见过鬼医那一手诡异的召唤毒物的本事。

    当下,晏怀安命令暗卫不惜一切保护好鄢鱼,他自己则纵起轻功,循声追去。

    鄢鱼感觉那里没对,没等他想出有何问题,毒物已经发动攻击。暗卫将鄢鱼围在中间,以命护他。

    毒虫源源不断,暗卫的人数却在减少,双方拼杀了很长时间,直杀到日落,当最后一个暗卫倒下,一个人从林子中缓缓走出,鄢鱼看清那人,震惊地同时,也反应过来哪儿没对了!

    华春澜以为自己成功调虎离山,看着呆呆盯住他的少年,他禁不住想上前给少年一个大大的拥抱!

    而鄢鱼脸上的表情渐渐变成了惊恐——

    晏怀安正提着剑,站在不远的树下,冷冷盯着背对他的华春澜!!!

    技术运维部抢修救人过程中,他们给鄢鱼传递了一个救急包裹——因是死物,规则并不阻拦。

    鄢鱼忍着身体不适,通过已开始不灵便的智能系统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有两样东西和一纸说明——

    老金说,规则不干好事,将鄢鱼困住,八成想猫戏老鼠够了再弄死外来者,而鄢鱼此时此刻决不能脱离暂寄居的**,否则身死灵魂没了束缚,若回归的通道又没修好,规则能捏死一只蚂蚁一般让鄢鱼死得干干净净,连点儿灵魂渣子也不剩。所以为安全考虑,他们想出几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第一个法子比较保守,鄢鱼要保命,最好将自己的命同霸主完完全全绑定,他死霸主也会死,这样身上集聚强大气运和得老天偏爱的霸主会稍稍令规则投鼠忌器,给鄢鱼和抢修通道的运维工作人员喘息之机。

    实施这法子,公司给鄢鱼准备了一款奇蛊虫,分子母,让霸主服下子蛊,鄢鱼自个儿吞下母蛊,即可挟制霸主及规则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个法子那就太激烈了。万不得已时,鄢鱼可以利用公司给他准备的一把特质匕首,杀死霸主。规则感知霸主死亡,会有短时间的暴躁紊乱,这时一直监控的运维人员便能立刻将治疗师拉回现世。当然,公司不会随便杀人,霸主死后会复活,这也算减轻了操作起来的心理负担。

    鄢鱼面无表情看完,只觉生无可恋。那两法子都需要靠近霸主,他现在对那人避之不及,还主动凑上去,不是找操么?

    事实上,也不用他去找,被他狠狠骗了一场的霸主念念不忘,很快便先主动找上门来了。

    那鄢鱼那糟心体质已令他见了男人就眼毛绿光想扑。他的演技终于掩饰不了身体的异样,被华春澜瞧出了端倪,硬拽着他查看。

    观他的情态,浑身燥热无力,口干眼红且湿润,两颊潮红,下面一柱擎天坚|挺不倒,脉乱得很,血气翻涌,活脱脱是中了春|药的反应,可华春澜分辨不出是何种春|药所致。

    鄢鱼见鬼医要折腾,生怕自己再遭罪,便拉住人实话实说:“春澜大哥,你听说过名器‘枯木逢春’么?我体内正好有它,前些日子,你也知道我遭遇了什么,近来我有很长时间没跟人……亲热,所以体质反噬,闹得我不安宁……”

    华春澜听罢一愣,枯木逢春,他见闻广博,正好听说过,那东西极是怪异邪门,于人有利亦有害,身怀此名器者,一生至死都离不开欢爱,否则会被情|欲逼疯逼发狂。

    他没料到小鱼竟然会……一时间他望着从头到脚散发出无边春意的少年,颇有些无从下手,手足无措的窘困。

    用金针和药物暂时封闭鄢鱼的感觉,治标不治本,华春澜无可奈何,先这么办,坚持几天后,鄢鱼的反应已无法控制,强行压抑的后果就是爆发后厉害无匹,一瞬便教他失去理智,发狂冲入冰凉的湖水中解热。

    华春澜跟着进入水中,看少年难受,很是心疼,情急之下,他心下一横,对鄢鱼说:“小鱼,恕我冒犯……”

    他把手伸入少年的裤子,握住那条小小鱼,极尽讨好。‘枯木逢春’爆发时,身体的渴求自己是无法满足的,须得别人操干才能令名器消停,而别人用手稍稍抚慰,仅仅只能缓解一些焦灼痛苦,令人好受一些。

    鄢鱼迷迷糊糊中只感到自己被大力拥入一个怀抱,那清清冷冷和淡淡的药香令他十分束舒服,不由得循着本能贴近对方,尤其当他的小小鱼被照顾到了,更是舒爽得长呼一口气,双手虚虚地勾着鬼医的脖子,脚没力,便把全身的重量依靠在对方身上,瘫软的模样,好似一团春水,勾人无比。

    华春澜克制住想要亲吻少年的冲动,待把少年前面弄出来后,果然少年安静了几分。夏日正好,他抱着少年泡在水里,低头专注凝望少年,全然忘却了警惕周遭——

    所以他没察觉探查到消息亲自过来抓人的晏怀安正站在湖边的林子里,目光森森地盯住那两个相偎相依的男子。

    原先他打算鬼医和鄢鱼分开后各个击破,免得再出现上次鄢鱼以命逼他罢手的事儿。可此时他看着那一幕,只觉扎眼万分,心底冷笑一声,面色冷然地下令进攻——

    数十功夫卓绝的暗卫包围湖中的俩人,鬼医回神,同晏怀安对上视线,他道:“你还是找来了,不过,除非踏着我的尸体,否则你别想带走人。”

    距离近了,晏怀安扫了一眼鄢鱼,笑道:“看来小鱼情动了,春澜,你帮不了他,不如把他交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他。”

    华春澜根本不信对方的鬼话,寻思如何脱身时,鄢鱼有了神智,他倚着身边人,同霸主四目相对,然后扫视一圈周围虎视眈眈杀气腾腾地暗卫……

    鄢鱼心中有了决定。他将老金送来他保命的子母蛊从系统中调出,之后出所有人意料地一把拉下华春澜的脖子,把嘴凑上去,吻了个正好!

    鬼医惊得瞪大眼,满脸愕然,不知该作何反应,鄢鱼乘此机会,撬开对方的齿关,将母蛊渡过去,自己则用了子蛊。

    晏怀安乍然见这一幕,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握拳,周身冷气狂飙,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同少年欢爱数场,似乎没得到过一次少年主动献吻,他自己也不曾好好亲吻过少年……有些事他没做并不代表他不需要,给别人他就能允许。

    鄢鱼做完那番动作,便强撑着刷地一声抽出剑,拉过鬼医的手臂,在上面轻轻一拉,鲜血泛出来时,他撸起袖子,只见他手臂上同样位置,赫然有一个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伤口!

    华春澜猛地大叫:“小鱼,你——”

    鄢鱼按住身边人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镇定地对霸主道:“看到了吧,你伤他杀他,我都会跟着遭殃,到时候我们谁也得不到好,王爷,你看这样可好,我跟你回去,你让鬼医走,以后你别找他晦气,我老老实实在你身边服侍……”

    华春澜一把拉住少年,想要截断那些令他着急的话,后者一把捂住他的嘴,飞快道:“这笔买卖大家都挺划算,王爷觉得可好?”

    说完,他看向华春澜,眼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个蠢货跟我缠着是要大家一起遭罪吗?

    啪啪——

    拍掌的脆响突兀地响起,鄢鱼扭头看去,就见霸主慢条斯理地鼓掌,并令人毛骨悚然地微笑道:“好一个情深意重,真是感天动地!不枉我当初把鱼儿的终生托付给你。我作为长辈,今儿想把鱼儿接回王府住上一些时日,春澜,你可不要舍不得,毕竟彼此有心意存在,天涯也是咫尺……”

    这番颠倒黑白的话,直气得鬼医眼里几乎要喷出火!他几乎咬碎银牙,正犹豫,鄢鱼一把将他推出去,怒道:“你倒是滚啊——”

    麻蛋,他为这货老虎屁股都撩了好几把了,这人跟他磨磨唧唧地是要他白费苦心吗?

    “小鱼……”华春澜喃喃道。

    鄢鱼干脆转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霸主,鬼医眼睁睁看着过去,想要出手抢人,双方武力悬殊,他实在不是敌手,可要狠心离开再图来日,他的脚又挪不动……

    到最后,晏怀安也不下令攻击,他当着华春澜的面,一把将少年拉入怀中,先用手指搓了搓那唇,垂首与他抵着额头,温柔缱绻地道:“鱼儿,我抓住你了,你本该是我的人,却拿命救他人,你说你这么善良,义父该怎么奖励你?”

    鄢鱼死猪不怕开水烫,垂下眸子,掩住眸子里的情绪……看来,他要活命,只能委屈霸主体验一把死亡的滋味了!

    想到此处,他更加冷静,听到霸主森冷的问话,就似笑非笑道:“赏我一只大茄子?正好我需要,就不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