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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寒烟瞬间清醒了,“他要你拖到几时?”“他说只要一日便可。”秋叶回答,偷偷抬眼瞧了柳寒烟一眼怕她责怪。

    柳寒烟却是笑着躺在轿子里:“四日之后是皇后的百花宴,我若那时赶到京城,林家必是要另择良日的。”

    “可是,薛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秋叶疑惑地问,“薛故尘向来不管凡尘俗事,他会如此做自然是有人授意。”柳寒烟闭目养神。

    “小姐是说,薛先生是得了月居主的话?”“不会,居主在逍遥崖闭关,青岩也才走了不过半月,他应当不知晓这些事儿。”“那……是……”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在秋叶嘴里打了个圈儿,又被她吞了回去,眼里深处有些惊恐。

    “嗯,就是你所想的那样,他愿意玩我哪有不奉陪的道理。”“小姐打算怎么做?”“静观其变。”轿帘被风吹起一角,二月的风还是很清冷的,秋叶给柳寒烟拿了床薄被盖上。不一会儿,柳寒烟便睡着了。

    柳寒烟等人的马车在官道上畅通无阻,于六日以后到达京都,自然是错过了皇后的百花宴。

    林家这一代虽无人在朝,但祖上的威名还是在的,听闻林家的嫡长子今日大喜,来恭贺的官员品级也是不低。

    “新娘到!”喜娘远远就开始喊,生怕林家的人听不见似的。

    林治身为林家的当家人,带着林家的人站在门口迎接。柳寒烟是习武之人,对人的气息极为敏感。由喜娘扶着走向林府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由春喜秋叶扶着,跨过火盆来到正堂。透过走动时盖头露出的一点缝隙,柳寒烟瞥见身边那一席红衣角,伴随着咳嗽声。

    “吉时到!行礼!”礼官叫道,柳寒烟站直了身子,手中牵着的大红花似乎抖动了一下。

    “一拜天地!”柳寒烟缓缓低下头,通过手里握着的红花绸缎,感受到身侧的人也略微低了低头。“二拜高堂!”两人转身对着正座把头低的更低了一些。“夫妻对拜!”两人又转身相互对着,却是站了一会儿才低头。

    “礼成!送入洞房!”春喜和秋叶忙过来扶柳寒烟,转身走的时候,那股气息越发浓厚。大堂里开始热闹起来。

    “小姐,奴婢总觉得今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秋叶见四下无人俯在柳寒烟耳边小声说。柳寒烟隐在盖头下的眉头皱得死紧,右手按在心脏的位置。

    “当然不对劲,刚才那股不同的气息是鬼门关的人,快扶我进屋里。”声音很压抑,似乎很痛苦。

    秋叶听到鬼门关三个字心神恍惚,等到发现身上的重量加重,才反应过来,招呼春喜,赶忙将柳寒烟扶进屋躺下。

    “你去门口守着,除了姑爷,谁都别放进来。”秋叶转身严肃地对春喜吩咐道。春喜虽然不清楚内情,但秋叶少有这么凝重的表情,心知不是小事,不敢耽误,赶忙出去将门带好,守在门外。

    “小姐,你怎么样?”待春喜出去,秋叶来到床边握着柳寒烟的手问,盖头早已被掀开,苍白的脸色和紧皱的眉头证明柳寒烟现在的情况很糟糕!额头不停地有细密的汗珠冒出来。

    “是蚀心虫,啊~!”柳寒烟一句话都说不全,疼得用力抓紧了秋叶的手。秋叶内心慌乱,早已失了阵脚,毫不在意被抓伤的手,只是一个劲地给柳寒烟擦汗:“小姐,怎么办?奴婢去请人过来吧。”

    “不能去!你叫春喜准备热水和刀来。”柳寒烟死咬牙关吩咐道。“小姐!”秋叶惊得大喊一声,眼里已经有泪水滑落。

    蚀心虫,鬼门关的杀人利器。能无声无息地爬到人的体内,盘踞在心脏处,以心脏为食。此虫不死不伤,解法有二:一是内力深厚之人将虫逼出,二是开膛取虫。

    第一种解法,不仅要有五十年以上的内力,而且一旦逼出毒虫,施功者必死无疑,说白了是一命换一命。而第二种,则有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存活几率不大。

    当然,此虫要培养也是很难,鬼门关世代传承也不过才六只。如今为了杀柳寒烟就用了一只,看来幕后之人是下了血本。

    秋叶颤抖着开门吩咐春喜去准备,还特意告知她不准声张。但世事难料,春喜在回来的路上,正巧就与林家大少爷撞上了。

    “姑爷。”春喜忙低头行礼,红衣男子目光浅淡,望着春喜手中的热水和刀子,面色变了一变:“夫人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回姑爷,奴婢也不知。”春喜老老实实地回答,男子见问不出什么,直接抬脚往新房而去。

    春喜战战兢兢地跟在身后,眼见着林堇伸手去推门,本想出言阻止,可又想到自家小姐已经嫁入了林家,这林堇便是姑爷。于情于理,她都是没有理由上前阻拦的,遂站在一边不敢言语。“咣。”地一声将门推开了。

    入眼的是满地狼藉,秋叶俯在床边面色焦急,床上的人儿脸色苍白红唇已经在发紫。

    “她怎么了?”林堇抿着嘴问。秋叶听到问话,抬头一看是林堇,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哭哭啼啼地说:“姑爷,小姐不知怎么中了蚀心虫,正要开膛取出来呢。”

    听到蚀心虫这个名字,林堇也是瞳孔骤然放大,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你们都出去,我来照顾她。”林盛怔愣了一会,见柳寒烟的嘴唇越来越紫,脸色越来越痛苦,推搡着春喜秋叶让她们出去。

    啪地把门关上,幽深的眸子瞥着桌上那盆热水。伫立良久,直到听见柳寒烟无意识的呻吟,才叹了口气。玉手解开自己的红衣袍,又伸手将柳寒烟的衣袍脱下,目光略过柳寒烟白嫩的肌肤不自觉红了耳根。

    若是柳寒烟此时清醒,一定会狠狠地嘲笑林堇,只可惜,她现在昏迷在床上,口中还无意识地呻吟越来越难耐,蚀心虫折磨得她很痛苦,好看的小脸皱成了一团。让林堇更是无所适从,脑子里一片空白。

    红烛暖帐,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