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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小公子既然认为公道,就照办吧。”师掌柜笑呵呵地看着李云旗。

    “师掌柜,在下想问您一个问题。这天香楼可曾有过人闹事?”李云旗微笑着看着他。

    “自然有过,不过嘛,已经好多年没有了。不信你可以看看店内,你们打了这么久,却没有一个客人离开。因为没有人相信,还有人敢在这里闹事。没有一个闹事的可以站着离开。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讲一讲。”师掌柜冷笑道。

    “哦,师掌柜倒是提起了我的兴趣。”李云旗找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

    “来闹事的,第一个是个举人,仗着有些功名,竟对在下无礼。最终,这个举人被隔了功名,下了大狱。他一时想不开,竟死在狱中。可怜了大好前程啊。”师掌柜叹了口气。

    “举人确实不该仗势欺人,但这下场未免太惨了些。”李云旗有些愤愤。

    “这不算什么。第二个人是个江湖豪客,仗着有些名气和功夫,想在我天香楼吃白食。最后不知怎么,无端被人挑断手筋脚筋看,废去一身武功。在下心地善良,派人将他抬到大街上,让他沿街乞讨,总算可以名正言顺地吃白食了。”师掌柜笑盈盈地说。

    “这样的江湖豪客,我也见过一些,仗势欺人着实不对,但这下场是真的惨。”李云旗又叹了口气。

    “这第三个人嘛,便是如诸位这般的外乡人。嫌弃天香楼价格太高,不肯住下。最后嘛,只好留下了所有的钱财货物,还累的他的家人变卖田产,千里迢迢地赶过来,洗清天香楼的声誉。当真是善良的人啊。”师掌柜说完,斜眼看着他的反应。

    “这外乡人,只怕一辈子都只能以穷困为伴了。”李云旗冷冷地说。

    “谁说不是呢?后来才知道啊,这人竟是一方巨贾,世代经商。只可惜啊,他不该把钱财看的比天香楼的声誉更重要。”师掌柜抽了一口烟,狞笑道。

    “师掌柜,阁下能否看出,在下属于那种人?”李云旗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下去。

    “唉,阁下脾气一直很好,我本来对阁下的印象很不错,希望阁下三种都不是。”师掌柜又吐了一个烟圈。

    “师掌柜说的不错,我却是一种都不是。但有一样师掌柜却是说错了,我的脾气并不好。有时候喜欢摔东西。”李云旗又喝了一碗茶,却将茶碗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大喝一声,“痛快。”

    “不光我大哥脾气不好,我的脾气也很不好。”王三也自从柜台上倒了一杯茶喝了,将茶碗摔得粉碎。

    “我的脾气跟他们不一样,我比较贪财。从来都是贪别人的财,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家哥哥把这许多银两拱手送人?”莫小霞走到柜台边,竟把李云旗之前拿出的一万零银票和三锭五十两的银子,揣进了怀里。

    “唉,没想到今天竟然碰到第四种人。对这种脾气不好的人,你们说该怎么办才好呢?”师掌柜面色阴冷,给伙计们使了几个眼色。

    那群伙计顿时围了上来。

    “忘了说了,我的脾气是这些人中间中间最差的,平素最受不了畜生挡在我的面前。好狗不挡道,滚开!”花雄大喝一声,右手快速挥出。

    他面前两个伙计见势不妙,想要躲闪,却哪里躲得过?只听“啪啪”两声,两人的脸上各自多了一道掌印,肿的老高。

    “不识抬举,亮家伙。”随着师掌柜一声怒吼,顿时有四十个伙计,每人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将几人团团围住,虎视眈眈。

    “忘了说了,我这人还有一个习惯,最讨厌别人拿刀对着我。尤其是明晃晃的大刀,让我很难受。”李云旗盯着师掌柜说。

    “你放心,这个习惯你很快就不会有了。”师掌柜右手一挥,登时有好几个伙计,向李云旗杀将过来。

    李云旗人影一闪,又回到了座位上,放下手中的五柄钢刀。地上却躺下了五个人,哼哼唧唧,正是方才冲过来的五个伙计。

    众人一阵惊呼。

    “这少年,莫不是会什么妖法?”

    “一定是妖法,那五个人凶神恶煞地冲向他,却丢了兵器,还躺倒地上。”

    “我看呐,不是妖法,是道法。这一定是天香楼作恶多端,引来上天的惩罚。”

    “有道理啊。”

    ……

    围观的群众七嘴八舌,竟都是数落天香楼的。

    师掌柜知道,今天是碰到硬茬子了。他当然不相信什么妖法或道法,但眼前的少年,武功确实深不可测。

    他已经看到,之前还淡定吃菜的食客,有些人已经站起身,打算悄悄离开。

    “我看谁敢走?要是对天香楼没信心,你们是知道后果的。”师掌柜冲食客们怒斥道。

    刚刚站起的食客,吓得浑身一颤,纷纷回到座位上。

    “还有你们,敢议论天香楼?活得不耐烦啦?”师掌柜冲围观的群众吼道。

    这一喝确实威势极强,围观之人纷纷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显然是极害怕被天香楼记住。

    很快,街面上空无一人,所有的店面,都关张了。

    师掌柜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他甚至有些感谢今天前来闹事的这些人,是他们的让他发威,让着吉安县的百姓们,再次回忆起天香楼的威势。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师掌柜,你喊了一圈,好像唯独忘了我们。”李云旗提醒他。

    “年轻人,等你被抬出去的时候,就不会这么嚣张了。上!”这一会儿,又有三十个劲装打扮的人围了过来,与那些伙计打扮略有不同,显示天香楼的护院。随着师掌柜一声令下,所有的伙计都冲了过来。

    “来的好。”王三几人大喝一声,与他们战在一处。

    那些伙计功夫并不怎么样,可后加入的三十个人,显然是练家子。王三几人也是打得兴起。

    一时间,杯盘狼藉,鲜血横飞。

    李云旗却没有动,依旧在那儿悠闲地喝茶,喝一杯,摔一个茶碗。虽有七八个人围着,却不敢近前。

    骆宾王也兀自在那儿坐着,手捻胡须,偶尔一招打翻两个近前的人。

    得亏着王三几人未下死手,那些伙计和护院,只是失去了战斗力,并未丢了性命。

    眼见着躺下的伙计和护院越来越多,师掌柜有些心惊。真没想到,这几个家伙的战斗力,如此惊人。早知道就适可而止了。现在该如何收场啊。

    这时,之前那个伙计张龙,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师掌柜立时放下心来,脸色舒缓不少。

    李云旗看着师掌柜,很想知道,这家伙脸上的迷之自信,是怎么来的。

    他拿起一把刀,慢慢向师掌柜走过去,嘴角一抹邪笑。

    “小子,我警告你,别过来。”师掌柜的再也没有办法保持镇定,他的声音在颤抖。现在,只剩下七八个护院,挡在师掌柜的周围,其余人全倒下了。而李云旗这边,却无一人伤亡。

    “哦,方才你似乎警告过我很多次了,可惜啊,我这个人脾气不好,听不惯警告。”李云旗离师掌柜很近了。

    “别,小……哦不,少侠,您到底想怎么样?”师掌柜强作镇定。

    “师掌柜,你也别害怕,我只是想跟你算一笔账。”李云旗乐呵呵地看着他。

    王三等人也乐呵呵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师掌柜知道,今天不出点血是没法善了了,一咬牙,说道:“请讲。”

    “好说,好说,我这人很公道的。方才你给我算了房钱和酒菜钱。共是一万零一百五十两银子。银票和银子我新手放在桌上的,可惜啊,现在不见,你说该怎么样办呢?”李云旗笑脸盈盈。

    “那些银票和银子,不是这位女侠取走了吗?”师掌柜强压怒火。

    “小霞,师掌柜说,银票和银两是你取走了?真的吗?”李云旗很诧异地问。

    “没有,我敢保证,绝对没有。”莫小霞信誓旦旦。

    “女侠,真的是……是您取走了,我亲眼看见的。”一个躺在地上的伙计说道。

    “女侠,您看,真的是您取走了,潘豹都看见了。”师掌柜终于占理了,不禁挺了挺胸膛,对伙计投去赞许的目光。

    “你叫潘豹?不对吧,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莫小霞一脚踩在他受伤的腿上,用力拧了拧。

    潘豹哪里受得了这一下,当即疼得哇哇大叫。

    “呦,看你委屈的。要不,你再好好回忆回忆,是哪只眼睛瞧见的?”莫小霞特意把“哪只眼睛”几个字加重了语气。

    潘豹就算再想表现,这下也该老实了,赶紧后住自己的眼睛,不住地求饶:“哎哟,姑奶奶,我错了,我看错了,哪只眼睛都没有看到。我最近刚患了眼疾,简直什么也看不到。”

    “云旗哥哥,你看,他看错了。”莫小霞嫣然一笑,又冲其他伙计问了一遍,“你们呢?可有看清楚?”

    那些伙计和护卫哪里还敢放肆?一个个不是捂着眼睛说看不清,就是信誓旦旦地说“绝对没有看见。”

    “你们,你们……”师掌柜没有想到,自己平日的淫威,今日竟不管用了。他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只好说道:“少侠说得不错,是小人记错了,小人这就赔偿给您。”转身张龙说:“张龙啊,快去账房把这位少侠刚刚给的,一万零一百五十两银子取过来,取过来还给少侠。”

    “慢着,一万零一百五十两,听着多么费劲,还是凑个整吧。”李云旗叫住了他。

    “少侠当真是气度不凡!张龙,听到没有?去取一万两银票来。”师掌柜心想,这少年毕竟还是讲理的,既然后续自有办法对付他。

    “师掌柜,我想你误会了。我说的是,凑个整,共两万两。”李云旗死死盯着师掌柜,仿佛要吃了他。

    “这……好,就两万两。张龙,快去取。”师掌柜被这眼神盯得发毛,竟不敢反驳。

    张龙正要走,却又被李云旗叫住了,“再等一下。师掌柜,我突然想起来,还没找你收利息呢?我这人很公道,也不多收,就百分利吧。按两万两本金计算,你要再付我两万的利息。师掌柜,我没算错吧?”

    师掌柜暗道:“什么?还有这种算法?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这小子竟然比我还黑。”但他却不敢表露出任何的不满,只好催促张龙,道:“张龙,愣着干什么?按少侠说的做,取四万两银票给公子。”

    他之所以催促,是因为他知道,稍一迟疑,真不知道对方还会提什么条件。

    可张龙的速度毕竟还是太慢了。

    “慢着。”这次是莫小霞的声音,“住店和饭菜的账算完了,下面再来算算打人的钱吧。”

    师掌柜心想,莫非,这小丫头善心大发,要给被伤的这些伙计和护卫赔偿?

    他显然是想多了。

    莫小霞清了清嗓子,说道:“师掌柜,你养着这般伙计和护卫,让他们帮你打人,总要给他们报酬吧?所以,打人也算是劳动,是劳动就该有报酬是吧?

    “呃,这……女侠说的是。”师掌柜心里很苦。

    “我们几人,虽然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打人那是收费相当高的。这次人多,就算你便宜一点,打倒一个人,一千两。这里躺下的,少说也得有六十多人吧。公道点,零头我给你抹了,就算六十人,共六万两吧。”

    莫小霞算得很清楚。

    李云旗几人都忍不住要笑出了声,第一次见打了别人,还找别人要钱补偿的。

    “几位少侠,还是不要欺人太甚。惹急了我,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师掌柜终于忍无可忍了。

    他虽然是天香楼的掌柜,可这天香楼的背后却另有老板。若是真给了这十万两银子,他知道自己也不用干了。不光不用干了,这条命估计也保不住。

    “哦?师掌柜看来是有不同的意见?那就请讲出来吧。”李云旗冷笑着说。

    “看来,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就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师掌柜一挥手,眼前的八个护卫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举刀砍向莫小霞。

    “来得好。”莫小霞大喝一声,迎了上去,仅一个照面,八把刀都齐柄断了。莫小霞潇洒地收回剑,坐了下来。

    “有些人呐,怎么总是不长记性呢?”李云旗叹了口气,瞪了一眼八人。那些护卫哪里受得了这种威压?扔下手中的刀柄,跪地求饶。

    现在,师掌柜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实在的进退两难。

    “师掌柜,现在怎么说?”李云旗冷冷地盯着他。

    “少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我师某人能办得到,绝无二话。”师掌柜不愧是经过大事的人,在这危急的关头,竟然选择跪地求饶。

    “唉,师掌柜何必如此客气?刚刚已经说了,我是很公道的。”李云旗扶师掌柜坐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按理说,以诸位的身手,在下实在不该违抗。但你们可知道,这天香楼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师掌柜长叹一口气。

    “什么人?”李云旗看得出,他没有撒谎,不禁对这背后之人,有好奇了。

    “是我!”一个森寒的声音,一道凌厉的掌风。

    李云旗急忙闪到一边,来人已经稳稳地坐在一把椅子上。

    那是一个身材高瘦的人,一个鹰一样的人。脑袋尖而细,耳朵极小,鼻子长而弯钩,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似乎能把人看穿。

    “鹰七爷,您可算是来了。再晚来一步,这天香楼,怕是要被这群人给拆了。”师掌柜一改方才的姿态,竟又跪在这鹰七爷面前哭诉。

    “哦,有这回事?诸位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走吧?”鹰七爷眼神倨傲,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鹰七爷是吧?这酒楼是你罩的?”李云旗沉声问道。他回想起师掌柜说的豪侠、举人、外张客商,显然这些人的悲惨遭遇跟这鹰七爷是脱不了干系。

    “不错,我罩的。你可知地躺的这些人,都是我的手下。我鹰七爷是什么样的人,你可以去打听打听。”鹰七爷死死盯着他。

    “小子,吉安县最大的江湖势力便是这鹰爪门,鹰七爷便是鹰爪门的门主。在这吉安县,就连县太爷都得礼让三分。你小子敢得罪鹰七爷,简直是活腻了。”师掌柜又换了一副神情,简直翻脸比翻书还快。

    李云旗却并不理会师掌柜,继续向鹰七爷问道:“你确定罩得住吗?”

    “嗯?”鹰七爷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么问,冷冷地说:“罩不罩得住,问问我这对鹰爪就知道了。”

    说着,他双手一抖,立时从袖子里飞出一对金钢所制的鹰爪。那鹰爪偏偏落在李云旗面前的桌案上,牢牢抓住。往回一扯,竟生生将一方桌案扯得粉碎。

    李云旗暗忖,看来这鹰七爷是将飞檐走壁用的飞天神爪做了改良,做成鹰爪的形状,更具有攻击性。而这门功夫的诀窍,还需要配合强大的内力和精准的控制力。不禁赞道:“好兵器。”

    鹰七爷听他这一说,愈发得意,道:“确实是好兵器。你很幸运,如果不能让我满意的话,即将成为死在这对鹰爪下的第一百九十九个人。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运气的。”

    “看来我确实很幸运。不过,今天却是你最后一次用这鹰爪了。这种机会,更不常有。”李云旗见他如此歹毒,并不想给他留下任何机会。

    “很好,够狂妄,很久没有人在我的面前这样狂妄了。小子儿,拔出你背后的剑,也让我看看你狂妄的资本。”鹰七爷摆开招式,蓄势待发。

    “想看我的剑,你还不配。”李云旗捡起地上一把大刀,随意持在手中。

    “小子,你成功地激怒我了,我不会让你轻易死的。”那鹰七爷十分阴险,一爪射向李云旗的胸膛,另一爪却抓向不远处的莫小霞。

    莫小霞此时全神贯注在李云旗身上,并未防备。猛向鹰爪向自己飞来,不觉惊呼。

    “混蛋。”李云旗咒骂一句,一刀轻易地拨开射向自己的鹰爪。然后欺身过去,徒手抓住射向莫小霞的鹰爪,用力一带,那鹰七爷竟被带得飞离座位。

    “不好。”鹰七爷毕竟战斗经验丰富,眼见自己内力不如对方,双手又脱不开,便顺势飞向李云旗,使出连环三腿,踢向他胸前的破绽。

    谁知李云旗身法变幻莫测,轻易地躲过了,并接连挥出了两刀。

    只听一声惨呼,两道鲜血飞将出来。鹰七爷跌落在地上,已经失去了双臂,脸色惨白,额头下斗大的汗珠。

    “我说过了,从今往后,你再也用不了这鹰爪。可你偏不信,叫我有什么办法?本来只打算废掉你一条手臂,谁知你竟如此狠毒。现在,还有何话说?”

    李云旗大义凛然,鹰七爷后带来的弟子,本打算伺机偷施暗算。此刻,也明白了,这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招惹不起的人。只好纷纷跪地求饶:“少侠饶命,不关我们的事,不关我们的事。”

    那鹰七爷倒了硬气,虽然失了双臂,仍旧挣扎着站起来,又跪了下去,道:“少侠武功盖世,鹰某服了。请留我一命,今生再不为恶。”

    “既如此,你可以滚了。但你们的这般手下,谁能保证他们不再为恶呢?”李云旗平静地说。

    “少侠说的是。鹰爪堂众弟子听令,各自摘去右臂,向少侠赔罪。”这鹰七爷倒也真够狠辣。

    慑于他平日的淫威,当即有数十个弟子,心一横,砍下自己的右臂。一时间,天香楼内,惨呼连连。显然这些人,是平日在天鹰堂极受重视的一拨人。

    却仍有一半的人没有动手,毕竟要砍下自己的臂膀,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这时,有一个人喊了一声:“弟兄们,这些年,为非作歹的首恶是鹰七爷,我们剩下的这些人,大多入会不久,为什么要为他的过失担责?依我看,倒不如杀了鹰七爷,向吉安县的百姓赔罪。”

    他这一喊不要紧,当即迎来一片附和之声。

    鹰七爷脸上写满了恐惧,不住地哀求:“少侠,你已经答应放过我了,一定要救救我啊。”

    他这一句,倒让喧嚣的环境又静了下来。这些人当然明白,谁才是现在真正作主的人。但心里又极度担心,李云旗真的保下了鹰七爷。到时候李云旗几人一走,岂非倒霉的还是他们?

    幸而,李云旗对鹰七爷这种人并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他为了活命,对自己门下弟子如此狠毒。便转过身去,冷哼一声:“鹰七爷,请不要误会。我确实答应放了你,可现在要杀你的,并不是我。”

    那些弟子们,不论站着的,还是躺着的,纷纷扑向鹰七爷。而那方才摘掉右臂的一群人,虽然心中不忍,却也不敢发作。

    盏茶过后,所有人都停下了,鹰七爷早已经化作一堆烂泥,观者无不动容。

    那些还留在店内的食客,早已吓得瑟瑟发抖,瘫软在桌子上。有几个甚至屎尿齐流,屋内顿时十分难闻。

    砍人的弟子们,一个个如释重负,面露喜色,就要告辞离开。

    “诸位,且慢!”李云旗却叫住了他们。

    “不知少侠还有何吩咐?”一个机灵的弟子乐呵呵地问道。

    “为人弟子者,当尊师重道,忠贞不二。你们方才既不愿摘除手臂,大可向我求饶。我未尝不能给你们一次机会。这鹰七爷就算再不是东西,到底是你们的师长首领,如今你们这样对他。难保将来不会再为恶啊。”

    李云旗不住地叹了口气。

    “这,这……求少侠开恩。”这些弟子心中一定是又苦,又恨,又怕。早知道这样,白白折腾这一声干什么?还要背负欺师灭祖的骂名。

    “也罢,我就给你们指两条路吧。一,仍旧摘除右臂。二,你们可以全力将我等击杀了。”李云旗笑盈盈地说。

    这些弟子心里明白,这一关是非过不可了。

    当下又有十来个人,砍掉了自己胳臂,惨呼连连。

    “妈的,宁愿站着生,不要跪着死。求他作甚?跟他拼了。”说话的,又是之前那个引导大家砍杀鹰七爷的人。

    “拼了。”

    “杀了他。”

    立时,有二十个人攻向了李云旗。他们相信,合众人之力,做殊死不捕,就算杀不了,也能给他重创。

    但是,他们毕竟还是低估了李云旗。随着一阵刀光剑影,李云旗坐回了座位上。

    “扑通,”

    “扑通,”

    ……

    “扑通”,

    二十几声过去,倒下了二十几具尸体。

    “咚,”

    “咚,”

    “咚,”

    ……

    “咚”,

    又二十几声过去,落下二十几颗头颅。

    每一颗头颅的脸上,都挂着难以置信的,惊恐的表情。

    这下,剩下的人,终于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呼,地上多了数十条臂膀。

    “滚吧。”

    李云旗终于喊出了这两个字,一群人如释重负,跌跌撞撞,或走或爬地出了天香楼。

    那师掌柜也想混在人群中离开,却哪里逃得过李云旗的慧眼?

    “师掌柜,别走啊,咱们的账,还没有算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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